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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将军策:嫡女权谋-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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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陵墓,无意中发现了这封遗诏,现下有人对此感到怀疑,本王想着,不妨让三位阁老鉴别一二,有劳三位阁老了。”
  楼宁玉的模样,很是从容且温润,但隐约之间,却又有股帝王的威严之气,让三位阁老皆是心中一愣,眸光顿时便亮了起来。
  对于楼宁玉,他们倒是当真没有见过,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在内阁,不曾参与朝政大事,而前两日所谓的先帝指引一事,也是闹得沸沸扬扬,他们心中知道,却也没有办法去管束什么。如今见到楼宁玉,再瞧着他这一副可成大气的模样,私心里便觉得,若是先皇当真留了遗诏……想来也是不错。
  至少楼宁玉比起楼兰,要更像是皇帝。
  三人如此一个转念,便对视了一眼,随即胡子发白的一个阁老率先站出来,毫不迟疑道:“王爷言重,此事事关我东篱的国泰民安,我等自当尽心竭力,公正处之!”
  朝堂的画面,倒是有些诡异至极,几乎没有人当真是在意上头的天子,也没有人把天子当作一回事,就是这三位阁老,也同样如此。
  楼兰心中害怕之余,却还是有些生寒的,只好在他到底不想要这龙椅……
  这一头,楼宁玉已然吩咐了青石将遗诏拿出,摆到了三位阁老的面前。
  拿过那圣旨,几人当场便研究了起来。期间翼王眸光紧紧盯着不放,眼底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楚。
  而楼霄一派更是没有出声,如今这件事已是闹得极大,楼霄民心皆失,几乎没有任何胜算可言。再加上这两日楼霄都借病不出,连带着早朝也是没有前来。
  如此一来,一些人心中便有些摇摆起来,想着是否要换了阵营,自保为先。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那三位阁老已然将遗诏看了彻底,好半晌,那为首的阁老才颤抖着上前,跪地道:“此遗诏乃先帝真迹,不是作假啊!”
  随着这一声落下,在场众人却是没有多么惊愕,看来这遗诏……果然是先帝真迹!而楼宁玉,也果真是有备而来!
  楼宁玉闻言,面上更是沉静十足,这遗诏乃是苏子衿交付与他的,他曾问过苏子衿,遗诏从何而来,而苏子衿也毫不吝啬的告诉他,这遗诏是真的,只是她借了墨门的无影水,将原先的一些字迹擦除了,改成了楼宁玉的名字。
  当初遗诏,便是文宣帝亲手交于苏子衿,让苏子衿好生收起,那时候文宣帝是当真信任她的,也是当真不知,自己的这一步,最后会成为楼霄的致命一击。
  只是,苏子衿没有说,所以一直到如今,楼宁玉也不知道,文宣帝原先要传位的……究竟是谁?
  “真迹又如何?”这时,翼王却是再度出声,冷笑道:“现下陛下已然登基,难道你们是想逼陛下退位不成吗?”
  翼王的话,顿时惊醒了在场无数的人,他们好像是忽然才发现上首还有个小皇帝一般,一个个皆是将视线落在了楼兰的身上。
  楼兰见此,却是捂着嘴咳了两声,随即他缓缓起身,站在高高的龙椅面前,俯视着底下一众朝臣,难得的便鼓起了勇气,道:“既然父皇有遗诏留下,那么朕便自行退位,将皇位让与皇兄,也算是顺应天命了!”
  一句顺应天命,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便是翼王也不由眯起眼睛,眸底写满了难以置信。唯独楼宁玉一言不发,轻笑着看着这样的一幕,心中一片平静。
  ……
  ……
  大道四通,有一队马车徐徐前行。
  瞧着天色暗沉下来,一行人便很快找了附近的一家客栈,打算安眠一宿。
  直到马车停下来,有男子从马车内翻身下来,随即他伸出手,笑道:“楚楚,我来扶你。”
  “我又不是老的走不动了!”女子冷哼一声,随即便掀开帘子,拨开男子伸出的手,兀自一个翻身,紧跟着跳了下来。
  眼前的女子,瞧着约莫三十岁左右,明眸皓齿,容色艳丽,不是战王妃荆楚楚,又是何人?
  见自家王妃如此,战王爷只好摸了摸鼻子,叹道:“好歹也让我浪漫一把……”
  “这哪里是浪漫了?”战王妃闻言,不由嗤笑道:“苏彻,你好歹学学阿宁,那小子才是真的趣呢。”
  要说苏宁和沈芳菲,自从定亲了以后,便是时常在一处,而苏宁也不知是性子跳脱的缘故,还是本性如此,倒是极为懂得撩拨女子,便是战王妃瞧着,也是深觉厉害。
  不说其他的,便是说沈芳菲绣嫁衣,因着怕沈芳菲辛劳,苏宁曾一度说要效仿司言这般,请了锦都最好的绣娘来为沈芳菲绣嫁衣,只沈芳菲不肯,于是苏宁便日日陪着她,晚了便是督促她放下物什,早起了便去摘一簇桃枝与她,这般懂得浪漫,知道撩拨的模样,委实让战王妃有些啧啧称奇。
  一听战王妃提起苏宁,战王爷便不由道:“那臭小子素来走马逗鸟的,纨绔惯了,怎的还不知道那些个事情?就是阿墨那小子木讷,也不懂和阿宁多学一学。”
  相较于苏宁,苏墨显得要木讷一些,因着这般,即使他生的好,家世好,人也稳重,却始终没有什么女人缘。
  一说起苏墨,战王妃便不由叹道:“诶,阿墨那小子,不开窍。我听子衿说,他和一个姑娘很是时常呆在一起,也不知能不能趁着这机会把人家姑娘给拐了!”
  昨日苏墨来信,说是苏子衿的毒有解了,战王夫妇便也就安下心来了。故而今儿个两人便显得轻松许多,聊着聊着便到了儿女的婚嫁之事来了。
  “我瞧着没戏。”战王爷嫌弃的摇了摇头,道:“阿墨那性子,太过木讷,有可能他只是将那姑娘当作至交好友了。”
  “这可说不准,”战王妃不赞同道:“对了,你记得子衿说,那姑娘叫什么名字来着?挺好听的一名字……”
  “喜乐啊。”就在这时,旁边一个酒鬼忽然喃喃出声,就见他身穿黑衣,背对着他们,手中拎着一壶酒,喃喃自语。
  战王爷和战王妃惊愕的对视一眼,默然道:“那姑娘……”
  好像、也许、可能……就是叫喜乐!
  ……
  ……

  ☆、111诛心

  摄政王府邸,依旧死寂一片,原本围满了的百姓,也渐渐散去了,只唯独某些固执的,还依旧守在门头。
  朝堂上的消息,顿时传遍整个烟京,听说先帝的遗诏得到了鉴别,当着朝廷众位大臣的面,小皇帝楼兰便立即自行退位。
  只是,楼宁玉那时却是欣然婉拒,但在场大臣皆是劝慰,并一众人下跪行礼,要楼宁玉顺应先皇、顺应天命,顺应百姓,登基为皇。
  不得已之下,楼宁玉应了下来,于是,当天午后,钦天溅一行官员便演算了一番,说是七日后乃黄道吉日,一年之中最佳的时候,央楼宁玉在那日登基称帝,顺应万民。
  于是,这一天,东篱的天开始变得不一样起来,只是随之而来的暗潮,也一样汹涌十足。
  彼时,软轿缓缓自摄政王府的后门被抬了出来,不多时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只这个时候,软轿的帘子被掀开,露出里头女子美丽的容色。
  一时间,众人皆是停下了步子,没有动弹。
  里头的女子,面若桃李,娇艳而端庄,不是烟京有名的美人儿凤年年,又是哪个?不过如今凤年年成了王妃,身份上却是不同了许多。
  可即便如此,百姓们还是没有动作,当年烟京曾有旱灾,凤年年为善施粥,为人低调而温婉,一直是众人看在眼底的。而凤年年的父亲威虎大将军及其兄长,更是常年驻守边疆,代替了容青,成为东篱的支柱。如今若是因着楼霄的时候缠上凤年年,想来众人皆是不愿。
  显然,凤年年亦是看得出众人的想法,于是她温良一笑,算是与众人打了个招呼。瞧着这般貌美而柔弱的女子,在场百姓皆是忍不住叹息。
  故而,一个个就目送着凤年年,直到她的软轿消失在眼前。
  这时候,软轿的帘子重新掩上,凤年年淡淡看向自己手中的帕子,只见那帕子的一角,露出白纸一张。
  眼角有凉意浮现,凤年年缓缓摊开那薄纸,却见薄纸上墨迹很重,笔迹俨然便是她自己的。
  心中一顿,凤年年便深吸一口气,吩咐外头的绿屏,道:“去斐然轩。”
  斐然轩,烟京有名的铺子,专供笔墨纸砚,其材质一度是烟京贵胄子弟最是欢喜的。
  “王妃,不去锦绣坊了么?”绿屏有些不解,分明今日王妃还说要去锦绣坊挑几匹绸缎回来,要做衣裳与王爷,怎的忽然便又变卦了?
  掩去眸底的冷色,凤年年道:“房中那支笔有些年久了,打算换一支新的。”
  依旧轻柔的声音,听在外头楼二的耳朵里,倒是丝毫没有奇怪之处。今日王妃说要出来买绸缎,原本王爷是不肯的,但碍于如今要依仗威虎将军的兵权,他便应了下来,顺带着以保护的名义,让楼二出来随同监视。
  虽说楼霄对于凤年年对自己的爱慕还是有些把握,但现下事态如此,容不得有丝毫差错,所以对待凤年年,他便也一样不甚放心。
  “是,王妃。”绿屏应了一声,随即便立即吩咐着落轿之事。
  不多时,软轿便停在了斐然轩门外。
  凤年年在绿屏的搀扶下,缓缓下了轿子。
  一群人很快便入了轩内,掌柜的一瞧见是凤年年到来,便热络的招呼道:“王妃今儿个来,可是有什么需要?”
  早些年的时候,凤年年便常在斐然轩买一些笔墨纸砚,故而久而久之,便与这斐然轩的掌柜的有些交情了。
  凤年年闻言,笑道:“先前买的笔有些笔根松动,想着来挑一支新的。”
  说着,她看了眼陈列在架子上的各种样式的笔,仔细的打量起来。
  “王妃这是打算换一种笔吗?”掌柜的问道。
  “换罢。”凤年年笑道:“先前掌柜的那镇店之宝,可是拿出来与我瞧瞧?”
  话虽这样说,但凤年年知道,这掌柜的一定要她自己入内看,因着那笔被珍藏的极好,材质极其昂贵,掌柜的怕被人瞧见起了歹心,便一直很好的收藏在里头。
  只有一次凤年年偶然听他提起,才得知这么一回事。
  果不其然,掌柜的闻言,心下却是一顿,随即他笑了笑,为难道:“那王妃可以来这里瞧瞧,小的先前私藏着这么一支,想来王妃这等识货的,一定会欢喜。”
  言下之意,便还是不能够拿出来的了。
  说着,掌柜的便做了一个手势,请凤年年入内一看。
  凤年年倒是不可置否,只点了点头,便打算随之进去。
  楼二见此,下意识便想要跟上去,不料凤年年笑着偏头,淡淡吩咐道:“你们先在这儿候着罢,我与掌柜的去去就来,不碍事。”
  “王妃!”楼二上前,拱手道:“属下负责王妃的安全,如是不跟着王妃前去,未免王妃遭遇危险……”
  如此,便还是要跟着凤年年而去的意思了。
  凤年年闻言,不由蹙眉,抬眼道:“你这是要监视本王妃,还是跟着?如是王爷不信任本王妃,本王妃无话可说!”
  虽是强硬的话,可凤年年说来,却是依旧温柔,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不适。可即便如此,楼二心中也不由一顿,似乎是见惯了她在楼霄面前小意的模样,如今略显强硬,便有些令他诧异起来。
  绿屏见此,便也跟着上前,指摘道:“楼二侍卫,我家王妃与时常来这家铺子买笔墨,与掌柜的也算是熟识一点,楼二侍卫自是不必担忧。可若是楼二侍卫执意这般……倒是没的让我家王妃呕心。”
  凤年年虽怯懦,但到底是将军府的女儿,她在楼霄面前是多愁善感,却不代表在一个侍卫面前,也要卑躬屈膝。
  听着绿屏的话,再瞧着凤年年一副蹙眉不展的样子,楼二不由深吸一口气,道:“王妃误会了,属下不过是想要确保王妃的安危罢了,若是王妃实在不乐意,属下自是不跟随。”
  一边说,楼二一边识相的往后退去,看的一旁掌柜的有些惊诧,心中暗自寻思着,莫不是这王妃和王爷……感情不和?
  不待他多想,便见凤年年点了点头,随即她不再看楼二,而是转而看向掌柜的,叹道:“掌柜的,咱们先去瞧一瞧罢。”
  掌柜的闻言,便微微颔首,也不敢多管什么,便领着凤年年走了进去。
  这时候,楼二却是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身后的暗卫,那暗卫会意,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好半晌,凤年年和掌柜的从里头出来,那暗卫便也随之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称心如意的买了一支笔,凤年年便让人将其收起来,随后倒是什么都没说便朝着软轿而去。
  直到凤年年坐上了软轿,绿屏才出声问道:“王妃,咱们现下可还是去锦绣坊?”
  “去罢。”凤年年闻言,低声道:“说好要给王爷做衣裳,总不能够空手而归?”
  说这话的时候,凤年年的语气很是轻柔,即便没有看到她的脸容,楼二也依旧可以想象,此时凤年年一定是娇羞的笑着,眉眼皆是含情。
  敛下眸子,楼二便吩咐了一声起轿。
  这时候,他不动声色的往后退去,直到稍稍远离了一些轿子,他才凝眸看向方才的暗卫,悄声道:“方才王妃在里头做什么?”
  毫无疑问,楼二是让这暗卫透着通风口瞧一瞧凤年年究竟与那掌柜的说了些什么。在东篱,但凡这类笔墨纸砚的轩楼,都设有多个窗口,保证通风之用,未免东篱潮湿的天气,将屋子里昂贵的纸质给弄霉了。
  听着楼二的问话,那暗卫便立即道:“属下只看到王妃在那儿挑着笔,后来又絮絮叨叨与掌柜的说了一些事宜,大抵都是和笔的材质有关。”
  顿了顿,那暗卫便又接着道:“说了好一会儿,王妃才挑定一支笔,随即走了出去。”
  虽然他不知道那些个关于笔墨的事情,但却还是大致知道,凤年年与那掌柜的一直在讨论怎样的笔好,怎样的墨配着这笔写出来的字儿好,足足说了好一会儿。
  随着暗卫的声音落下,楼二便不由皱起了眉梢,心中暗道,莫不是他当真多疑了?心下升起一丝复杂情绪,楼二便又道:“你可是瞧见王妃有拿什么物什与那掌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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