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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将军策:嫡女权谋-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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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若是当真顺了黄尧他们的意,配合着将无心救出,那么,司言那头,一定设了天罗地网,届时救人不成,反倒是会被认定图谋不轨!
  大景朝不是东篱,这里不是他的地盘,只要司言捉拿了人证,他定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而昭帝……他素来对楼霄防备严重,若是当真有这么一个正当合理的缘由,想来昭帝不会轻易放过他!
  “爷的意思……?”楼霄有些不明所以。
  虽然他知道,黄尧和陈顺的计谋,无疑是在自找死路,毕竟司言的实力,可不是他们以为的那般弱,再者说,要爷亲自引诱,难道不是置爷于危险的境地?
  这些人,当真是不把爷看作主子!
  “这条不归路,本王势必得走下去!”楼霄眯起眼睛,没有回答楼一的话。
  苏子衿盘算这件事,无疑便是要逼他退无可退,而如今,他将她的计谋看在眼底,竟是依旧无计可施,只能按照她要的结果,一路走到底!
  “今夜黄尧和陈顺所带之人……包括他们两个在内,”好半晌,楼霄才淡淡出声,语气有一丝森冷之意:“一个活口都不留,斩草除根!”
  楼一闻言,不禁有些震惊,转而,他瞬间便明白了楼霄的意思。
  难怪方才他指明了要让黄尧和陈顺带上的人手一定要是‘愿意随同’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的将所有无心的一派,全数歼灭。
  爷的意思,明显了是要舍弃无心了!
  ……
  ……
  夜色袭来,温度骤然下降。
  锦都的二月,依旧有些无可言状的寒凉,入骨异常。
  苏子衿站在冷月之下,身上披着厚厚的大氅,神色淡淡。
  青茗走了进来,一见到苏子衿,便禀报道:“主子,世子那边已然准备妥当了。”
  苏子衿闻言,微微颔首,随即她缓缓攒出一个笑来,从容道:“楼宁玉那边,可是动作了?”
  “一切按计划进行。”青茗点头,脸上浮现一抹敬佩之意。
  苏子衿闻言,一时间没有说话,片刻,她才微微扬唇,轻声笑道:“陶行天那儿,可是当真病了?”
  陶行天自昨日宴会开始……或者说,自陶岳亡故开始,已然是在丞相府歇了好久。
  陶岳出事的第二天,陶行天便奏请辞官养老,但昭帝怎么可能真的让他辞官?毕竟陶行天手中的权利依旧,辞官一说,不过是在逼昭帝调查此事、并处置司天凌罢了。
  于是乎,昭帝便派了人调查此事,并劝服陶行天在家歇息。
  只是,一连一两个月下来,大理寺那儿却是怎么也调查不出究竟是何人所为,而陶行天,也就一直呆在丞相府中‘养病’,一直到昨夜的宴会,也丝毫没有出席的意思。
  陶行天此人,并不是会轻易妥协的,想来他是知道此时与司言和苏子衿分不开关系,再加上陶家与长宁王府素来积怨颇深,所以陶行天如此沉寂,定是有更大的招儿在后头。
  司言如今也算是和苏子衿开诚布公了,两人心中各自的情意,自是毋庸多说,从前苏子衿心中大抵只想着报仇一事,现下却是多了对司言的担忧。诚然司言是个有手段有能力的,但苏子衿却还是忍不住担忧一二。
  这大抵,便是担心则乱的意思了。
  “回主子,”青茗蹙眉,继续道:“陶行天那只老狐狸倒是极为安分,不过前两日陶子健似乎发了很大的火,说是陶岳的尸体不翼而飞!”
  陶岳的尸体不翼而飞?苏子衿微微挑眉,唇瓣有笑意浮现:“看来惠妃和司天凌是当真恨极了陶岳。”
  陶岳的尸体,也唯独惠妃母子会拿着去做一些文章,至于其他人,想来不会有所觊觎。不过,苏子衿倒是乐见其成,毕竟陶子健和陶行天也是不蠢,一定便知道此事非惠妃母子的手笔莫属,这样一来,这两派互相斗法,倒是容易闹得两败俱伤,再无精力寻思找司言麻烦了……
  彼时,城北路口有黑压压的一群人执利剑朝着长宁王府的方向进发。
  以黄尧和陈顺为首,一个个皆是面容严肃。
  这时,楼一从另一侧出现,只见他领着百余人,与黄尧等人汇合到一处。
  “这里可都是自发请愿之人?”楼一巡视了下四周,淡淡问道。
  “不错。”陈顺上前一步,回道:“这里悉数都是。”
  “今夜营救之事,务必小心为上,”楼一点了点头,随即看向黄尧,低声道:“爷已然将司言约出来,这一次,我们必须隐藏身份,否则只会害了爷!”
  说着,楼一看了眼身后的楼二,示意其将蒙面的黑布呈上。
  黄尧和陈顺对视一眼,倒是没有丝毫起疑,只点了点头,于是从楼二手中拿过黑布。同时,楼一亦是招呼着其他的暗卫,纷纷取了黑布。
  等众人都蒙面完毕,只露出一双眉眼后,黄尧才道:“现下是该出发了。”
  楼一闻言,微微颔首,他眼底有光芒浮现,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身后的楼二,两人皆是一言不发的随着黄尧等人的队伍进发。
  一群人运气,正打算飞身前往长宁王府,却不料,忽然有人捂住心口,弯腰下来。与此同时,一个接着一个,一片随着一片,在场之人,黑压压的倒了一片。
  黄尧惊惧起来,他正打算出声,就见楼一扯下黑布,眸含血腥的瞧着他。
  “你!”黄尧捂住胸口,堪堪一用力,便觉得呼吸不畅,整个人昏沉起来,有血腥味涌出喉头。
  “是你们!”陈顺怒意涌起,顾不得一口血溢出唇角,便厉声道:“竟然下毒!”
  到了这个时候,他哪里还看不明白?他们明显都是中了毒,而中毒的,却只是自己的人,楼一带领的人却是无一倒地。
  想来,必定是楼一等人在黑布上下了毒!
  “你为何……要算计我们!”黄尧咬着牙,恨意露骨道:“难道是楼霄?”
  楼一听命楼霄,若是此事不是楼霄的吩咐,又有谁?
  “大胆!”楼二上前一步,狠狠的一脚便将黄尧踹翻在地,冷笑道:“爷的名讳,也是你等可以直呼的?”
  黄尧被这一踹,不由喷出一口血来,倒在地上,只余下一双眼睛睁的死死的。
  “黄大哥!”陈顺见此,不由抹了把嘴角的血渍,怒容滔天:“楼霄这忘恩负义的狗贼!我等效忠他多年,他竟是这般心狠手辣!”
  “哼,”楼一也紧跟着拔剑,眼中有杀意浮现:“怪只怪你们错把鱼目当珍珠,爷才是你们的主子,而你们却一心只效忠无心……着实可笑的紧!”
  说着,楼一腰际长剑出鞘,只见寒光掠过,他低沉而嗜血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传爷的命!一个不留,赶尽杀绝!”
  “是!”身后一群死士齐齐应声,有杀意排山倒海而来,极为惊人!
  街头巷尾处,一道黑色身影顿时消失。
  这身影一路便来到了城郊区域,直到抵达安全之处,他才放下手中拎着的男子,神色淡淡。
  月光下,只见那被拎着的男子模样平凡,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模样,但一双眸子却是眦目欲裂,饱含恨意。
  若是仔细瞧去,不是方才倒在血泊中的黄尧,又是何人?
  “你到底是谁?”黄尧咬着牙,怒目看向对面的蒙面男子:“又为何要救我?”
  今夜他本是要营救无心,不料却在出发前,被人引诱追去,在意识到自己中计了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等到他再醒过来,便觉浑身无力,四肢发软的紧。
  而后,他便被眼前的黑衣人点了穴道,便带到了方才的小巷子窥视。
  只是,在看到那张和自己生的一模一样的脸容时,黄尧便深觉惊人,等到楼一等人一瞬间的变脸后,黄尧简直恨不得冲上前去,与楼一同归于尽!
  黄尧的话一出,有身影缓缓从树丛里出现,那人长身如玉,一袭白衣,蹁跹而出尘。
  清隽如风的脸容温雅一片,他微微笑着,眼角眉梢满是春风之色:“难道你想看着你那些弟兄白白牺牲?”
  “你是谁!?”黄尧皱紧眉梢,瞳眸紧紧锁定他。
  “楼宁玉。”男子弯起唇角,如梦似幻:“东篱三皇子,楼宁玉。”
  “你……”黄尧瞪大眸子,震惊道:“你是救我的人?”
  楼宁玉竟是如此风姿?若是先皇看到,是不是要悔不当初?
  “不错。”那黑衣人微微颔首,他一把扯下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容:“我们公子,正是救你之人。”
  眼前这黑衣人,显然便是青石无疑了。
  “为何?”黄尧微微凝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为何要冒险救我?”
  楼宁玉此行的目的,黄尧着实有些看不明白,毕竟他也算是冒了危险,若是被楼霄知道,瞧着这般优秀的‘皇子’还存在于世间,显然不会再留下楼宁玉……
  “各取所需。”楼宁玉淡淡一笑,神色看不出丝毫情绪:“我救你是为了给楼霄使绊子,而你被救则是因为,现下楼霄杀了你百来号的弟兄,同时也间接害死了那个唤作无心的女子。”
  “你说什么?”黄尧声音发颤,惊声道:“无心大人死了?”
  楼宁玉的话,岂不是在说无心死了吗?
  瞧着黄尧惊惧的模样,楼宁玉神色依旧,从容道:“不错。”
  说着,楼宁玉看了眼青石,示意青石将其说出来。
  青石闻言,便点了点头,道:“苏子衿原本押下无心是为了逼迫楼霄交出先皇留下的一样东西,楼霄不愿,但又害怕你们闹事,于是便使了计谋,一边骗下你们营救并趁机歼灭,一边派人暗中前往长宁王府,刺杀无心,以绝后患。”
  青石的话音一落地,黄尧便难以置信起来,他盯着楼宁玉,质疑道:“楼霄这般行径,难道就不怕我们尚且留在东篱的人内乱吗?”
  现下跟随楼霄来锦都的,大约只是几百人,而真正驻守东篱烟京的,却是还有几千人,正是因为这个数量极为庞大,楼霄才不得不想方设法保住无心。
  “哦?”楼宁玉低声一笑,他缓缓上前一步,朗声道:“若是无心死了,你们也一并都死了,他往烟京派送一个消息,只说苏子衿和司言歼灭了你们一群人……”
  说到这里,楼宁玉抿唇,清隽的脸容依旧平静:“你说在东篱驻守的人,是否还会怀疑?还是说,一股脑的,全都寻思着为你们报仇,并从此收归楼霄自己所用?”
  一瞬间,黄尧眼底有骇人的情绪浮现,只见他看了眼楼宁玉,眼底的动摇之色扩散开来。
  若是当真如楼宁玉所说……那么又该如何?若是他也死在方才那个小巷中,结局又会怎样?
  显然,不可否认的是,若是他也死了,那么楼霄自是会传信回去,只要他说苏子衿和司言合谋杀之,想来那些为了报仇的弟兄,一定会因此而唯楼霄马首是瞻。
  这样一来……难道不是正中下怀?
  可先帝,究竟有何东西是苏子衿所觊觎,而楼霄不愿意给之的?
  见黄尧如此神色,楼宁玉眼底的笑意愈发浓烈了几分,只见淡淡启唇,散漫道:“先帝有秘密诏书,想要赐予皇位的并不是楼兰。”
  楼兰,当今东篱的小皇帝,年仅六岁,三岁时登基为天子,至今仍旧是由楼霄摄政辅佐。
  而这件事黄尧倒是也知道一二,虽他并不清楚其中缘由,但却明白,文宣帝再怎么宠爱楼兰,也不会那般糊涂的立楼兰为储君,毕竟楼兰生母不过江南女子,没有身份背景,就是连母族,也只是一介商人。
  正是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楼兰当初登基的时候,才让许多人难以置信。
  可那诏书,楼霄应当早早便销毁了才是,怎么会留着让人存了把柄?
  正打算问出口,忽然,一个想法跃入黄尧的脑中,他眸光忽明忽暗,有思绪猛然出现。
  但凡皇帝要留下诏书,都是用特制的墨水和帙卷,这种墨水和帙卷,都是无法仿照的,唯有代代相传的皇帝,才悉知其特殊制作。故而,仿造诏书一事,其实是极难的事情。
  然而,相传墨门有无影水,无论这世上何种墨水写成的字,只要用无影水擦拭,便可全然消失,楼霄只要找齐墨水的配方以及无影水,便可篡改诏书,并从此,堂而皇之、名正言顺的登基为帝!
  瞧着黄尧眼中的猜测,楼宁玉眸底的笑意越发浓了几分,原本他以为还要提示一番,不料这黄尧也算是有些见识,自己竟是将诏书一事想的清楚十足了。
  微微一笑,楼宁玉便继续道:“如今,你也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回到东篱寻思、筹划报仇一事,要么便是苟且偷生,远走他乡……”
  “不可能!”黄尧眯起眼睛,握紧拳头,厉声道:“无心大人和我们兄弟一群,为了楼霄做了多少的事情?不说忠肝义胆,也可以说是忠心耿耿!可是楼霄呢?为了一点点的惧意,便肆意将我们舍弃,不仅如此,还扬言要斩草除根,这样的深仇大恨,我怎么可能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独自远走!”
  他原先是江湖中人,自是最讲究情义二字,如今亲眼见到自己的同伴死于非命,遭到楼霄的歼灭,叫他如何能够不痛?如何能够不恨?
  “那么便自行去罢。”楼宁玉淡淡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匹马,笑道:“那匹马上有你需要的易容物什和盘缠,你一路小心,他日有缘再见。”
  “楼宁玉,你究竟意欲何为?”黄尧没有立即行动,而是盯着楼宁玉,一时间神色复杂。
  楼宁玉虽救了他,却是没有一定要他复仇,他说要各取所需,可若是黄尧没这股义气呢?楼宁玉难道就甘愿白白冒险救一个无用之辈?
  如今他不仅救了他,还赠送物什和金银,这样的情谊……来的有些突然,却又叫人心中温暖。
  瞧见黄尧眼底的惑色,楼宁玉眉眼舒展,风轻云淡道:“有些事情,宁玉不愿计较得失,救你,不过带着一丝期盼罢了,你若是与宁玉所想背道而驰,也不过造浮屠性命罢了,无所谓损失与否。”
  楼宁玉兀自说的轻巧,一副神色淡淡的模样,像极了天边的浮云,抓不住,却是意外的让人觉得可信至极。
  眼中有敬佩浮现,黄尧拱手垂眸,感激道:“多谢公子今日救命之恩,他日黄尧一定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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