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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升官发财死后宫-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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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
  宁宗恒回头望了一眼门外,接着道:“兄长知你落入贼手多年,可若不除去妖人,他们也不可能放过你。易门耳目众多,只怕目下已盯上我,为今之计,只有借此机会斩草除根,且需得由你亲手除贼,为兄才能在上官面前为你洗脱罪名。”
  “……”
  阿瓷定定地看着他半晌,眼底俱寂,轻声道:“我曾受易门迫令,毒杀过不少人,就算我杀了他,那些为我所杀之人的亲人又岂能干休?”
  “此事为兄也已为你筹谋好,为兄一妻弟汤泽,昨日对你一见倾心,你的案子到底是要落在其父刑部重臣手上的,只要你能戴罪立功,为兄便会与汤泽为你周旋一番,待你嫁入汤氏门庭,再怀有子嗣,朝中之人看我几分薄面,待十年后,必不会再有人记得此事。”
  阿瓷此刻却是觉得有三分好笑,道:“兄长的意思是让我嫁与那位汤公子?看他出身门第,恐怕不可能是娶我做正妻,而是做妾吧。”
  “他那正妻体弱多病,你嫁过去后,似妾实妻……唉,现下还是先保命为上,小妹你可愿为为兄应允?”
  阿瓷笼在袖子下的手徐徐扣紧,继而又是一松,面上绽出一丝温和笑意。
  “兄长为我思虑周全,岂敢浪费了兄长这番心意……只是他待我甚厚,容我想想。”
  “好、好!”
  宁宗恒不敢再进一步相逼她做决定,从怀中拿出一只玉瓶,道:“这是为兄出京前,岳丈相赠的秘毒,据说是皇族赐死之用,世上无药可解……若你想明白了,在适当时机,可用此物了断。”
  阿瓷接过那玉瓶,转过正面,只见剔透的白玉瓶身上浮雕着“同心”两个古字,不知是这毒便叫同心,还是仅仅是玉瓶匠人无意为之。
  “多谢兄长,我必会给兄长一个答——”
  说话间,忽然外面一阵喧闹,一个尖利女声怒然道:“宁宗恒!你给我滚出来!山村野妇生的女人,也敢攀我汤家的门庭!”
  一听是宁妻在外叫嚣,宁宗恒头皮一麻,连忙对阿瓷道:“你嫂嫂脾性直,别放在心上。”
  言罢,他便迎出去,连连告罪:“事关重大,还请夫人与我私下一叙……”
  “叙什么叙!我要去信到京城告诉父亲,让他把汤泽调回京城去!”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喧闹声远去,阿瓷面上无喜无悲,冷眼望着窗外良久,将那玉瓶口拔开,里面见得半瓶清透的碧液。她这些年粗通些毒术,知道这毒是真的罕见,正犹豫是倒还是留用时,背后有人轻轻环上她。
  “他送你什么好玩的了?”
  阿瓷心里一安,往后依在他心口处,道:“说是皇家的毒,只是这名字叫的是同心,还当是合卺酒才有的名字,听着总觉得不是坏的。”
  叶辞握着她的手送近了些,道:“这可说不定,若是同穴同心,自然算不得毒,怕只怕同穴不同心,方才是至毒。”
  他说话总是无意中带着三分她听不懂的深意,让人本能地回避猜测。
  阿瓷转过身,反手搂住他的脖颈,道:“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回来?”
  叶辞顺手托住她的腰往上带了带,道:“我那喜欢找麻烦的师尊要亲自来找我了,为的是正式移交宗主的位置,这段时日怕是要忙了些。”
  阿瓷一愣,不由得想起这些年易门上层对她颇有微词,眸底一暗,松开手轻轻推开他。
  “我……我还是躲一躲吧,省得门主见了我又不高兴。”
  “……”
  叶辞眼底的笑意渐渐淡去,看着她的眼睛道:“阿瓷。”
  “嗯?”
  “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不要作二论好吗?”
  阿瓷知道他是略略生怒了,刚要点头,门外一个人影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彬彬有礼道——
  “瓷姑娘,能打扰片刻吗?”
  阿瓷这才想起来他们怕是还不知道叶辞已经回来了,刚要应声,忽然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抱起来带到屏风后的木榻上。
  “你……”
  “让他进来。”
  外面的汤泽像是听见了室内的动静,又敲了敲门,道:“瓷姑娘,小生汤泽,为家姐刚刚冒犯之事前来道歉……我这便进来了。”
  汤泽推门而入时,外厅空荡荡无一人,一脸疑惑地走到侧厢时,才听见屏风后传出一声宛若小兽般的呜咽。
  她……莫不是在哭?
  想起姐姐泼辣的模样,汤泽自己都抖上三抖,何况这么一个柔弱女子。
  “瓷姑娘,你怎么了?”
  “别进来……妾仪容不整,不便见客。”
  汤泽更觉得她是在伤心,立时倍感抱歉,隔着屏风拱手道:“瓷姑娘切勿伤心,家姐不过是承袭了伯父的古板,一时发作过,日后姑娘便知她是个重情之人。”
  “区区草民,岂敢忌恨夫人,汤公子若无他事,还请——”
  “不、不不不,其实瓷姑娘的身世,姐夫也与我说了,只怕没能说仔细,我还是想亲口当着瓷姑娘的面求娶,小生乃是刑部汤尚书嫡子,感姑娘身世飘零,愿为姑娘托庇半生。若姑娘不放心,待过半个月……不,待五日后剿匪事罢,小生愿提前与姑娘成亲。”
  屏风里的哑声传出:“公子情深义重,只怕折煞了阿瓷,却不知五日后是否太仓促了些?”
  “无妨,我虽不知个中详情,但能肯定五日后,那困扰你多年的易门妖孽便会云集于稽城,届时便会有上官点州府兵聚集于此,配合姐夫之力,必会将贼人扫荡一清,到时姑娘便是自由之身了。”
  “……多谢汤公子告知。”
  她的声音染上一丝勾人的糜哑,汤泽顿觉喉咙一紧,口舌发干道:“瓷姑娘是不是身子不适?可需要在下看一看?”
  “若公子当真有意,请以妻礼相待,阿瓷愿在花烛夜……许以‘同心’。”
  一句话让汤泽清醒之后复又陷入狂喜,一边往外走一边道:“瓷姑娘愿意,我愿倾一切奉姑娘为妻,这便回去准备!”
  “……慢走。”
  一声慢走,阿瓷伸手在叶辞腰上一拧,引得对方的动作稍停,这才恨恨道:“你玩够了?”
  叶辞半撑起身子,幽深的瞳仁里倒影出衣衫下起伏的腰线,“怎么算得上是玩?本该如此罢了,不然你是觉得,我们这样像是在偷情?”
  “你嫉妒了?”
  叶辞轻笑一声,俯身道——
  “我的妻子,一边由着我求欢,一边心里盘算好了怎么杀了外面求亲的人……阿瓷,你的心可真是有意思。”
  她的心肝是铁石做的……让人,每每见之,都思之如狂。


第155章 溯·骗子
  中夜时分; 零落几丝细雨打窗,阿瓷徐徐睁开眼; 看着帐顶的笼鸟浮雕良久,揽衣起身; 披衣时手指碰到肩上啮痕,轻嘶了一声,随即无声低叹。
  每隔一段时日; 这人就会格外凶狠。
  她又回过身细看叶辞的眉眼; 只要他不睁开眼; 这仍然是一张清致温和得令人钟爱的面容。
  他终于说要娶她了呢……
  阿瓷眼底的温色愈显,怕惊醒他,只低首拿额头虚虚相抵,张口无声道低语。
  ——最后一次,我要嫁给你了。
  再也不用对着陌生人假以辞色,再也不会一个人流离……
  思量间; 阿瓷忽觉心口异样; 起身到了外间; 推门出去透气,却越发觉得不适,片刻后,竟忍不住干呕起来。
  “瓷姑娘。”
  身后一人幽幽出声瞬间,阿瓷瞬息反应,拔出随身匕首刺向身后,被那人躲开后; 自己也撤身出五步之外,警惕地看向对方。
  “影督,有何事?”
  被唤作影督的人笑了笑,道:“往后瓷姑娘无需如此防备……哦,看刚刚瓷姑娘的模样,往后我等当改口称夫人了。”
  阿瓷一怔,随即道:“宗主让人带来的药我一直在用,怎会有子嗣?”
  “药是宗主怕你二人叛出门中,是以日日派人看着姑娘服下的,公子虽未说过什么,但对此一直都是恼的。如今宗主已不再一手遮天,那药自然是早就停了,至于公子为何不告诉姑娘,就不是我们能探询的了。”
  “……”
  阿瓷怔立片刻,便知若叶辞早就知道,以他的性子,多半是想到时开她的玩笑,一时恼一时忧虑,道:“如今影督也知道我这个影奴违逆上令,要如何处置于我?”
  “适才也说了,往后易门是公子一人之天下,我等依附还来不及,怎敢告诉宗主。只不过姑娘也知道,在公子未正式接任宗主之前,姑娘若想保得腹中孩子平安,不止要瞒着宗主,也需得瞒着公子。”
  “为何?”
  “门中有其他人也对宗主的位置虎视眈眈,公子自然是从无死角的,他们若想下手,自然要拿女流动手,否则姑娘怎会在此地?”
  那个伪装她兄长的宁宗恒……
  见她眸光一冷,影督接着又道:“易门杀人之法千万种,最狠莫过阳谋,这回动用了朝中的棋子,怕是下了大力气。姑娘是聪明人,往昔做的活儿都是利落漂亮,这是最后一回了,怎么除去这些针对公子的歹人,我便不多言了,姑娘自有心论。”
  ……她有孩子了,不能出任何意外。
  “他人自不必论,影督,你在宗主身侧多年,我若有心相瞒,他可会知道?”
  影督面上笑意一收,道:“姑娘莫要小看了宗主的能为,易门之主晓达万物,如今怕是已有预见,才会来稽城,姑娘最好先下手为强。”
  “好,我会做。”她轻声道。
  ……
  “她真是你亲妹妹?”
  “夫人放心,当真是,小妹幼时便聪慧异常,四书五经皆过目不忘,父亲曾言若她是男儿,于仕途一道不知胜我多少。泽弟娶了她,日后也好导其向正,不会再令汤叔父担心。”
  宁妻虽泼辣,却也是服她夫君知书达理,疑道:“当真?可她与父亲要杀的那贼人厮混在一处,到时叔父责问起,我要如何解释?”
  “若叔父责问起,连为夫也逃不得干休,夫人若见疑,为夫只得回去将官印交出,自行去大理寺请罪了。”
  宁妻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若不把作为刑部重臣的汤泽之父绑在宁宗恒这边,连他也恐怕被波及,面色难看了半晌,扭身道:“这事我不管了!我出去散心,这两日汤泽想娶就娶,反正我不会回来喝这烧心的喜酒!”
  送走了宁妻,宁宗恒松了一口气之,不禁开怀一笑。
  他做了今生最为正确的一件事,不止弭平妖人祸乱朝纲,还得全亲缘,蝇营狗苟半生,总算能对得起九泉下的母亲……
  “兄长可在?”
  宁宗恒闻声,连忙开门,迎面却见阿瓷满袖血迹,面容惨然。
  “小妹,你这是!”
  阿瓷臂上一道血痕,跌跌撞撞走进来,哑声道:“汤公子昨日来找我,他起疑了,我用匕首自伤,他才勉强信我未叛离……兄长,他如今去见易门之主了,回来必会先杀汤公子。”
  宁宗恒连忙翻箱倒柜找伤药,一边让阿瓷止血,一边疾声道:“易门的匪首也来稽城了?!”
  “是,他是来交接下一任宗主的……兄长,我有一计,不知兄长可愿信我?”
  宁宗恒忙道:“你如今受伤,势必不能再取信于他,不如兄长这就送你出城找一安全所在——”
  阿瓷摇了摇头,道:“易门耳目众多,逃到哪里都是死,兄长既有心除恶,我愿将易门之主与他会面地点告知,兄长一边围剿,一边让汤公子今日便娶了我。他妒心极重,便是被围剿之中,一旦听闻我嫁与他人,定会孤身回来杀我,到时兄长可一举将之拿下。”
  宁宗恒面露豫色,道:“可你……”
  “我半生零落,可恨之事一件也没有少做,兄长为我徇私已是过了,不必怜我。”
  “好,此事若能抵定,我们一家团圆,再不让你受零落之苦!”
  “对,此事过后,我……我就能心安了。”
  是夜,宁府后院三两盏红灯挂上,侍奉的下人个个步伐雄沉,彷如军伍出身一般。
  “姐夫,这……是不是太简陋了,会不会委屈了瓷姑娘?”
  汤泽晓得这府内外有重兵把守,虽相信朝廷的军力足以对付任何歹人,心下也不免有些惴惴。
  宁宗恒叹道:“此事说来委屈了泽弟,若非急于救我这小妹出火坑,也不会这般……”
  汤泽口上称谢,心中却想若不是为了救阿瓷,宁宗恒也绝不会把妹妹糊里糊涂地交给他做妾。
  他到底是怀了趁人之危的心思,又因家世显赫,向来没遇到过什么歹人能与官家权势对抗的,便觉今日必是水到渠成之事。
  “姐夫说的哪里话,往后都是一家人,待我春闱得中,往后你我还需在朝中扶持以接下父辈的——”
  说话间,身后的门开了半扇,月色与烛火交融处,走出一个佳人,分明一身艳烈的红,却不显得浓酽,抬眸时,那一眼让人醉心的忧色更让人沉迷了三分。
  “兄长,汤公子。”她微微倾身一礼,让门外二人回过神来。
  汤泽轻咳一声,道:“姐夫,我看这已是中夜了,不妨便先拜堂,莫误了时辰。”
  “不行,还是要等等外面的回音。”
  宁宗恒话音刚落,外面一个面抹黑灰的士兵从外面冲进来,面露喜色道:“大人神机妙算!我等派八百伏兵将那别苑团团围住,直接一把火烧了个干净,除了少数余孽,其他所有人都葬身火海!大人,这可是大功啊!”
  宁宗恒大喜,道:“那易门之主呢!还有那少主呢?!”
  “外面的弓箭手的确是射死一个老者,大人所说的少主,想来是逃了,并未见到踪迹……”
  汤泽在一侧听着,心中大定,道:“恭喜姐夫!为朝廷除去多年心腹之患,先让我与令妹敬一杯喜酒,姐夫尽管去收尾。”
  “好、好好好!”宁宗恒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回头看向阿瓷时,后者脸上已浮现一层雾气般的笑。
  “兄长,我……可是解脱了?”
  宁宗恒眼眶一酸,道:“小妹,贼人已被剿灭,以后你可以安心回家了,以后兄长在,绝不会让你无地可处!”
  汤泽抚掌大笑,将宁宗恒拉至正位坐下,道:“既是双喜临门,瓷姑娘父母不在,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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