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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明宫妖冶,美人图-第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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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们想歪了!”
  帐内再无旁人,藏花便也轻轻启唇。
  “王爷难道忘了,除了被王爷强迫之外,在下头的那个,哪一次不是王爷?”
  他妙目被吊得微微充血,却不恐怖,反倒宛若胭脂点染,妙韵天成。他侧了臻首,媚眼如丝:“彼时彼境,王爷不是也对我这模样,喜欢得了不得?想想那些夜晚,在我身子底下酣畅淋漓的,不是王爷,又是谁呢?王爷怎地此时就不喜欢它了?”
  明代的阉割并非全数割掉,外势保存,只割掉用以传宗接代的那囊物儿罢了。藏花的雄器得以保存,这些年来又多赖司夜染暗中的调理。
  尤其是……近来。
  近来心上多了那个人,便免不得寤寐思服,免不得日日牵挂,于是这物件儿——便又自己长大了。
  他却毫无半点欢喜,反倒平添绝望。
  不过幸好还有今日,还可以用它来羞辱小宁王,还可以用它来彻底扰乱小宁王的心……于心,仿佛也可足矣。
  。
  小宁王原本是想用藏花来发泄自己的怒火,却没想到藏花却尽数将那羞辱都转回到他身上,他便恨得宛若癫狂!
  他跺脚大叫:“是么?哈哈,是么!这样一幕真该叫司夜染出来瞧瞧,瞧瞧!”
  他一手指着藏花的模样,一边癫狂望向四周:“司夜染你看见了么?你看见了么?你跟我一样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人才会变成这样,对不对?哈,哈,他不再是男宠,他已经是个男人了!”
  “司夜染,他之所以能这样,你知道他此时此刻是在想着谁!他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你的兰公子啊——他满脑袋里想的,都是如何能跟你的兰公子颠鸾倒凤,他满脑袋里都是想着如何能代替你去!”
  “司夜染,他都这样儿了,你还不出来瞧瞧么?你真该亲手再阉他一回,你该将他全都切了,将那血淋淋的物件儿装了盘子,送给你那兰公子瞧瞧!”
  原本一脸悠闲,仿佛一点都不在乎被吊起来的藏花,这一刻面上再也笑不出来。他狠狠眯起眼睛:“你住口。你不配提到她!”
  “哟,怎么了?心疼你心上人了,啊?”
  小宁王索性盘腿坐在书案之上,邪肆而笑:“哦,对了,现在那兰公子不属于你,却也未必还属于司夜染了。她在巴图蒙克的王帐里已经三个月了!”
  “三个月啊,一百天,你说巴图蒙克是每天早晚各睡她一遍,还是早已睡腻了她,将她赏赐给了部将?呵呵,呵,你知道的,草原那些汉子都是很强壮的,而兰公子长得那么娇小,啧……”
  “你住口——!”藏花终于还是被小宁王准确撞在软肋上,心下一急,嗓子眼儿一甜,一张口竟然是一口鲜血直喷了出来。
  小宁王便更是得意大笑:“哈哈,急怒攻心了!原来你对这个兰公子,是真的窝进了心眼儿里去了!可是我告诉你,你这辈子跟她注定无缘!想想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她那样的人,就算能接受司夜染,却也怎么都接受不了你!”
  “我知道。我心里从来就都是明明白白。”藏花一口鲜血喷出去之后,余下的鲜血沁在他唇上,便仿如最最鲜艳的口脂。
  他略有些虚弱,可是面上却又重新浮起笑意。那笑如梦似幻,那笑由衷而发。
  实则便是这一场被悬吊的酷刑,他也并不以为苦。
  彼时他也曾经因为对她的嫉恨,而将秦直碧吊在山洞里过啊。他彼时不是恨秦直碧,他是在恨她啊……如今想来真是悔不当初,于是便用这一场悬吊,赎了从前的罪过吧。
  他怜悯对盯着小宁王:“王爷,你知道么,我从来都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所以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叫她知道我对她的情。每每思念了她,或者因为腰。下的此物而肖想于她了,我都会惩罚我自己。”
  小宁王听得津津有味:“怎么惩罚?抽自己的嘴巴么?却也没见你面颊红肿过。”
  藏花便笑了:“王爷说错了。以我藏花的手腕,对人狠,对自己岂能不更狠?”他歪头而笑:“我喂自己——毒物。”
  他轻轻地闭上眼睛:“想得淡时,只喂我自己粗浅的毒物;待得越想越深,那毒便也越用越烈……到如今,跟着王爷离开京师的我,不过一具行尸罢了。”
  小宁王也是吓了一跳:“你竟能对自己狠下这般心来?”
  “为什么不能呢?”他笑得越发娇艳:“当越来越觉得自己活下来是一个多余,越来越明白活下来却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会越来越对死亡生出欣羡。如果能死,能安安静静地睡着,永远再不醒来,该有多好啊。”
  他歪歪头,闭上眼睛:“我现在,真想睡了。王爷,你陪不陪我?”
  小宁王一怔:“你就这么肯甘心放弃了?你难道不等着司夜染来救你?你说他这么久还没现身,说不定就是来救你来了啊……你难道心下真的没有这般半点的期冀?”
  小宁王怎么肯善罢甘休:“哦,对了,在你和兰公子之间,他永远只会顾着那兰公子而放弃你。所以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到这儿来呢?他应该去威宁海了,他应该去救他的心上人了。”
  藏花没有半点不快,反倒微微笑起。
  他也想这么做呢,所以若是大人真的去了,他怎么会有半点的不快?
  “你又笑了,你笑什么!”小宁王再度抓狂起来:“原来你的心里虽然有了那兰公子,可是你还是不恨司夜染,是不是!可是我告诉你,他却绝不可能对你也是此心——你瞧他在你眼角刺下的那朵兰花!”
  “你还说什么永远不想让那兰公子知道你的感情,可是倘若那兰公子看见你眼角那花,她立时便知道了!她一定会因此而远离你!司夜染多狠的手腕儿,一朵花刺就能彻底断了你和兰公子的干系——亏你还不恨他,哈哈,好笑,真是笑死孤王了!”

☆、46、相对浴红衣(上)

  小宁王得意到了极处,张开大嘴仰天大笑。
  灯影迷离,晃了眼睛,他便眼也闭上了。想
  笑声未绝,便忽地只觉颈上一冷!
  还没等睁眼去看,颈子便被森凉的手指捏住。有宛若冰山雪峰一般的人无声贴住他耳际,语声绮丽宛若冰雪化成的妖精。
  “王爷觉得好笑,是么?那便笑吧,笑得再开心一点儿。”
  犍。
  小宁王一声笑便卡在嗓子眼儿,笑声变成了低沉沙哑的绝望呼声。
  一枚柳叶儿般又薄又窄的刀刃,此刻正毫不留情地抵在他喉咙上。冰冰凉凉压住他的声带,叫他做不得大声,更不敢做大声。
  灯光悠然一转,那人转到小宁王面前来。一身蒙古汉子的装扮,却映着一张如冰似玉的脸。一双凤目悄然一转,眼角便似有霰雪纷纷扬扬飘散。浸在光里,聚成白凤之尾。
  “司、夜、染!”
  小宁王又惊又惧,声息从牙缝里挤出来,已变成恐怖的低喊。
  司夜染却没瞧他,颈子微微一转,眼角轻抬去望吊在半空的藏花。
  “那两条绳子能奈得你何?你有时间与他斗嘴,怎不早早磨碎了绳子下来?还是说,你自己竟不想活了?”
  藏花黯然垂下眼帘,“大人……”
  黯然之后,绑住他手腕的两根马缰绳便应声而断,他宛若一片颓败的秋叶,无声落在桌面上。
  那两根绳结摇荡在灯影里,分明早已被磨开了三分之二之多,只需再稍稍用力便早就断了。
  大人说得对,藏花实则一边与小宁王斗嘴,一边早已瞧瞧将绳索磨开。只是他求生的心气儿并不盛,反倒有一点小小迷恋这种挣扎于生死边缘的痛苦。
  宛若只有这种痛苦,才配得上他的心啊。
  司夜染眯眼斜睨着颓然跌倒的藏花,哼了一声:“今晚难得心情这样好,宁王千岁笑得开心。那便不如叫宁王千岁今晚便上路吧。”
  小宁王浑身一震,想要挣扎,司夜染却早就捏住了他脉门,让他半点都动弹不得。
  司夜染轻轻叹了口气:“花,送他上路是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藏花心下微微一震,整理好衣裤便肃然起身,接过司夜染手中薄刃。
  刀刃一转,将小宁王脖颈抬高。
  。
  司夜染便也松了手,照例掸了掸身上的浮尘,负手立在灯影里,傲然回眸盯住小宁王。
  “现在明白你自己错了吧?我是给他眼角刺下兰花,可我却不会不管他。当年我将他亲手救下,这些年他跟着我出生入死,他的命便只是我的。他的命十分贵重,不是你这样的人要的起。你既敢伤他辱他,那我就得先要了你的命。”
  司夜染说罢抬步就朝外去。
  身为冷血杀手,这一刻藏花的手腕和指尖抖都未曾抖过,可是他的心却终究颤成一团。
  便霍地转头望过去,急声叫:“大人!何往?”
  司夜染停住脚步,微微回眸。可是目光却未对上藏花的眼睛:“你以为,我会去哪儿?”
  藏花心上便又轻轻一颤,却已释然而笑:“大人当真不该为属下这条命而耽误了这些时辰。大人快去吧,余下的时间已不多了。”
  司夜染便忍下心中一声长长叹息。
  他摇头:“一刻钟后,长城关口,你提着小宁王首级等着我。”
  藏花终是浑身一颤:“难道大人不是要去?那大人这便又是去做什么?”
  司夜染却不再说话,掀开帐帘,孤单的身影融入夜色,飘然远去。
  。
  帐篷里肃然一静。
  藏花收回目光,全都落回小宁王面上。
  薄刃在他手中宛若拥有了生命,灵活地上下游动,便吓得小宁王只得转着颈子跟着上下转动。生怕那薄刃微微一偏,他的喉咙就断了。
  看着他狼狈的模样,藏花无声笑起来。
  那笑容越扩越大,可是他依旧不发出半点声音。
  随着他的笑,他眼角那朵兰花越发妖冶潋滟,他眼中的血丝便也如胭脂一般鲜艳迷离。
  眼前这个人,也是与他这一生爱恨纠。缠的人呐。
  这个人终于有一天落在了他的手上,终于到了他与这个人尽算旧债的时候。
  这样的时刻来得猝不及防,这样的时刻他却不舍得它太快便结束了。
  对待这个人,若依着他自己的性子,他恨不能好好地坐下来,多耗费些时日,一寸一寸地取了他的性命去。古来凌迟之刑,最长的不过剐了三天三夜,三千多刀;而用他的手法,他非要活活料理他七天,叫他尝够了各种各样的滋味,才肯叫他去死。
  至少,也得像他当初料理长贵那般,耐心地用一个傍晚的时间,细细地将长贵身上的皮完整地剥下来,完美地不缺少一厘一毫,内里填进草之
  后还能是个长贵的模样才行。
  可惜了此时尚在军中,这帐外就是他的部下。时间容不得他细细去办完这件事,大人也说了只给他一刻钟的时间。
  可是时间纵然紧迫,他却也舍不得叫这一刻那么快递溜走呢。
  否则,他如何能与这个人算得清这么多年来的恨,这么多年来的怨,这么多年的悔?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人,他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不男不女的样子,啊?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人,他怎么会——便是眼角绽放兰花,他却也还是根本就不敢出现在那个人的眼前?
  大人两手鲜血,背负她一门血债,却还能有机会出现在她面前,有机会一步一步走回她身边。
  可是他呢?他呢!他永远只该是沉沦在夜色与罪孽里的吸血蝙蝠,阴森毒辣,肮脏不堪,不男不女,不人不鬼!
  心里有恨,指尖便自然涌出力道。
  他手腕微微一转,薄刃便直切进他咽喉!
  他左手按住他声带,薄刃则熟练地横切向小宁王的颈动脉。
  那处的热血是最鲜活,最新鲜的。横切开之后,那处便似喷涌起血色的温泉。那颜色鲜亮无比,那频率活泼极了。
  他冷笑着抱紧小宁王的头,不容他有半点挣扎和呼喊。
  他甚至柔声凑在小宁王耳畔说:“王爷,我会陪你看着一场绝世胭脂。”
  那宛若世上最好的胭脂一般的血,不停不停地流淌,蔓延满桌面,染红了桌面上的地图,然后嘀嗒落下地面去,渐渐汇成鲜红的泉流,在地上流淌,流淌。
  而他和小宁王身上的衣袍,也渐渐都被染红。
  小宁王的面色渐渐苍白下去,身子一点一点在他掌中冰冷下来,明明无力挣扎,却在最后的时刻忽然猛地一抬头。
  小宁王的目光,对上了他。
  那目光里,竟然百转千回,仿佛藏着万语千言。
  那是濒死之前最后的回光返照,身为杀手的他再熟悉不过。
  通常那个人在这个时候已经忘了正在死亡途中,甚至都不知道疼了。这个时候那个人反倒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说。
  藏花便松开了手。
  身为一个杀手,这最后的一点仁慈,他还是肯给。
  反正他都已能确定,垂死挣扎的人已经再汇集不起喊叫的力道。
  。
  咽喉被放开,藏花撤身而去,小宁王颓然滑倒在桌面上,躺在他自己的血汇成的血泊里。
  就这么一瞬,那血竟然就没有了之前的鲜亮,而渐渐转成暗红,开始凝结了。
  不过这样躺上去,还是好暖。他觉着自己好冷,冷得仿佛一辈子从来都没有这么冷过。
  他望着环绕着自己的红,望着藏花染了一身的红,忽地笑了。
  眼前仿佛燃起龙凤双柱,都是手臂粗,彤红彤红的光照得人眼睛暖,心里也暖。
  耳际,仿佛听见喧天的锣鼓,不绝的道喜声。还有噼里啪啦的爆竹,不时不时在耳边爆开欢喜的花儿。
  而他和那个孩子,就这样都穿着一身的大红,含笑凝视着彼此。
  他心满意足地伸出手去:“你这个小孩儿天性凉薄,你总怪我对你不好。孤王今天终于给了你这一切,可能叫你开心一些了?”
  “你好歹,看在孤王今天这一片心意上,冲孤王,真心实意地,笑一个吧?”
  -
  【稍后第二更~】

☆、47、相对浴红衣(下)

  可是那个凉薄的小孩儿还是没笑,纵然一身大红,却依旧睁着一双清冷如冰的眼。
  他便叹了一口气:“算了,不笑就不笑。反正这也才是真正的你,是孤王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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