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明宫妖冶,美人图 >

第234章

明宫妖冶,美人图-第234章

小说: 明宫妖冶,美人图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前头那个便忍不住愤愤:“真不明白,皇上缘何这般宠信于他!”
  。
  兰芽立在门阶下头,也两手袖在袖口里,淡漠地望着眼前的煊赫。
  她今日也换了新袍子。浅碧色的锦袍,望之如湖水长天,上头同样用金线绣了蟒龙,尊贵奢华。
  原本她有心上前劝司夜染,好歹也该下台阶与来客寒暄一番。可是后来看多了那些人一转身后的变脸,她便也放弃了。心下便也明白,司夜染更是看多了这样的两面,才懒得敷衍。
  便也罢了,既然做了这个差事,便注定从此与整个朝堂,甚至整个天下为敌。那就当真没有必要虚情假意了。
  兰芽眯眼望司夜染,她知道他在等一个重要的客人。
  果然,少顷远处就是一片肃杀。那一片森凉之气远远袭来,饶是门前的武狮仿佛都感受到了,动作微微一僵,险些从那梅花桩上跌落下来。而那些乐工们则更是手脚一阵忙乱,有的敲错了鼓点,有的则吹走了调。
  灵济宫人都仰头望一眼司夜染,藏花则将手无声按在了刀柄上。
  反观司夜染,依旧凝立高阶之上,长眸轻睐,只是伸手轻轻掸了掸肩头。仿佛那远远而来的,不过是落在他肩头的一点轻尘罢了。
  。
  那队人终于走近。
  三队缇骑,人人锦袍耀眼。众人鲜衣怒马,却也只为众星拱月,随着人马向左右一分,缓缓走出一匹黑马来。
  那马高高昂着头颅,浑身上下一根杂毛都没有。那纯黑的皮色在阳光下宛若一匹黑缎子一般,水润光滑。
  马上之人则一袭金黄色锦袍,傲然端坐鞍上,摇摇用马鞭一指司夜染:“小六,四哥我来为你道喜了。怎地,还不下来迎接么。你这新立的西厂,竟然连这一点子待客之道都不懂?”
  司夜染眯着眼,饶有兴趣地瞧着仇夜雨在他面前摆排场。听完了方转了转颈子:“皇上说,叫我今儿好好热闹热闹。我叫来了舞狮,叫来了教坊的乐工,却没叫戏班子来。四哥,你可明白我为何这么做?”司夜染轻挑唇角,慢条斯理地整了整理袖口:“就是因为,我知道四哥你一定会到啊。”
  “你!”仇夜雨在鞍上气得好悬直接掉下来。
  兰芽便悄然松了一口气,垂首莞尔一笑。
  。
  眼见司夜染压根儿就没有迎下门阶去的意思,仇夜雨掂量了掂量,无奈还是自己下了马。耀武扬威登上门阶,边走边冷笑着抱拳寒暄:“恭喜小六。没得到我的紫府,不过好歹皇上体恤,也开了个西厂。”
  脚步经过兰芽面前,又眯眼一声冷笑:“哟,对了还有兰少监。跟着你们司大人,果然是步步高升,兰少监心下是不是对司大人感恩戴德了啊?”
  那晚皇帝为司夜染开西厂,也因东海差事办得好,而将兰芽从奉御越级擢升为少监,为西厂次官。皇帝又说,虽说叫司夜染提督西厂,可是司夜染毕竟还兼着御马监掌印太监的职,于是西厂的大小事务,倒要兰少监多多分担。
  兰芽便朝仇夜雨也抱拳一笑:“多谢仇督主。实则下官心下不仅对朝廷和司大人感恩戴德,下官心下也同样感念仇督主成全。试想如果不是今日西厂得建,那下官必定无缘入职紫府。”
  言下之意,如果不是你仇夜雨无能,皇上又如何会叫建立西厂?如果没有西厂,自然也没有她今日的少监之位。
  仇夜雨自是听明白了,眼中便滚起一片黑云。
  兰芽倒是一片云淡风轻。
  眼前的形势已然由不得她选,既然皇上已经将她推到了这个位置上,既然命运已经引领她一步一步来到了今天,她便已然没有回头路可退。她只能含笑面对,小心防备。
  司夜染冷哼一声:“四哥又糊涂了,现下哪里还有紫府?皇上龙口御言,我这边是西缉事厂,而四哥那边的也改叫东缉事厂了。皇上不是体恤小弟,才‘好歹’成立这西厂;恰恰相反
  ,都是因为从前紫府办事不利,四哥不能叫皇上安心,皇上才不得不开了我这西厂。”
  一山不容二虎,既然东西两厂并立,便总归要分出个高低来!
  仇夜雨便冷笑:“我东厂在永乐十八年便已建立,为皇上和朝廷办下多少大案。而你这西厂,不过襁褓小儿。先学着蹒跚学步吧,小六。”仇夜雨说着极为傲慢地拍了拍司夜染的肩。
  司夜染却不在意,转眸睨着仇夜雨,鲜血般的红唇轻轻一挑:“四哥,别说傻话。皇上口谕,我西厂校尉多你东厂一倍,孰重孰轻还用辩么?”
  司夜染说完肩头忽然一晃,生生将仇夜雨鹰爪一般的手给甩掉,继而跨前一步,高高抬头。
  阳光明净,洒落他如冰如玉的容颜。锦袍少年不怒自威,继而阴凉婉转一串清笑:“西厂的儿郎们,都与本提督听好了。从今日始,东厂办不了的案子,咱们西厂办;东厂不敢得罪的人,咱们西厂得罪!”
  西厂儿郎群情为之一振,各自举起佩刀,高声宣喝:“谨遵厂主教诲!东厂管不了的咱们管,东厂不会办的咱们办!”
  兰芽眯眼瞧着这样的司夜染,情不自禁,缓缓勾起唇角。
  妖。孽,猖狂……可是我就是喜欢瞧你这么妖孽,这么猖狂呢!
  。
  司夜染此番匪夷所思地陡然得宠,提督西厂,叫朝野内外人心惶惶。
  宫里第一个无法安眠的,就是凉芳。
  他抓牢了贵妃的宠信,同时入职了御马监和紫府,又获贵妃首肯结交外官……一切眼见步步都入他掌握,渐渐有了能与司夜染分庭抗礼的资本。可是谁想到风云突变,司夜染手上的砝码突然加重,多了这么个比东厂人数更多,权威更重的西厂!
  他便悄然求见僖嫔。
  这些日子来,他因仰仗着贵妃的重新行事,于是与僖嫔自然更少走动;而僖嫔自己又经常侍寝,晚上几乎没什么机会留宿在自己宫里。两人之间的关系,悄无声息地,竟然渐渐有了疏远之相。
  这是僖嫔自己所不愿意见到的,她深知她在宫里绝对不能没有了凉芳的支持。于是这晚凉芳悄然来见,她忙令湖漪悄悄儿将凉芳接了进来。
  凉芳除了披风,顾不得喝茶,便直问:“你这些日子在皇上身边儿,可瞧得明白皇上对司夜染究竟是怎样个态度?”
  僖嫔也摇头:“皇上总是那么一副和气之态,对谁都笑眯眯的,就算内侍犯了错也不大责怪。皇上召见司夜染的时候,我并未在畔,可是前后瞧着皇上的态度并无异常,怎么也想不到皇上突然设了西厂。这么大件事,我前后竟看不出半点端倪来。”
  凉芳恼怒挑眸:“僖嫔娘娘,看样子你只顾着侍寝,竟是忘了正经事!皇恩浩荡,娘娘也用心侍奉,便以为可以这般天长地久了,是么?”
  僖嫔面色微变:“师兄你不必如此出言讥讽,本宫并未忘记自己该做什么!”
  “那你在皇上身边这么久了,几乎每晚侍寝,怎么竟然连皇上的半点性子都没摸清?”凉芳不由气恼。
  僖嫔只好软下来,上前捉着他衣袖劝解:“师兄怪我,我都明白。我绝对不会忘记,在这宫里一个嫔妃是多么孤掌难鸣。必须本宫、师兄、以及吉祥等人联起手来,才有咱们的将来。”
  僖嫔垂下头去:“小妹知道,师兄一向对小妹侍寝耿耿于怀。师兄的情意,小妹铭记于心。”

☆、21、谁主朝堂(更2)

  现下这两人之间的情意……
  怕是凉芳自己,若强说来,也都只觉肉麻。
  情意,或许曾经是真的有过那么一点吧。彼时都是年少,世界在他们眼里还澄澈如许。一个秀丽娉婷,我见犹怜;一个英俊倜傥,纵生为下jian却心比天高,于是彼此在水袖流连里,视线撞在过一起,缠绕在过一起。
  只是后来……只是后来命运已然全不由得自己做主,心便也不知不觉之中变成了自己都掌控不了的模样。于是后来即便深宫重见,却也只剩下最初那一刹那的激动,随即一切便都偃旗息鼓。情意,不过成了彼此嘴上空谈的一层皮。
  那一层情意,不过代表着自己的一重不甘心。仿佛只要还要有这层朦胧的情意在,就仿佛自己还是从前的那个自己,年少青衫,女貌男才。而不会是——后来的模样夥。
  凉芳便垂下头去,仿佛置身事外的人一般,瞧着僖嫔那双攥紧他手腕的柔荑,心上竟无波也无澜。
  “灵竹,如今我在贵妃身边,你在皇上身边,咱们一定要各自做好自己改做的事儿,更别忘了彼此常通往来。否则我猜不透皇上的心,你弄不懂贵妃的打算,到时候咱们还是一场白绸缪。颏”
  他终究还是淡淡地疏离了……僖嫔都瞧得出来,便讪讪松开了手。
  “师兄你放心,我都明白。皇上这边我会设法。”
  凉芳叹了口气:“我这边,怕终究要联络朝臣,才有机会打压住司夜染了。这当中最要紧的便是内阁首辅万安,只是——我现在才明白,竟然还是晚了一步。”
  僖嫔忙问:“怎么晚了?”
  凉芳缓缓道:“从前我还在灵济宫时,便知兰公子与顺天府尹贾鲁交好。贾鲁实际上是万阁老的外生子,如今看来也许司夜染早已安排下这步棋。”
  僖嫔垂下头去:“如今这个兰公子也已擢升为西厂少监,地位更加举足轻重。可是师兄,我记得你从前与兰公子也颇为交好……若你设法将兰公子从司夜染身边剔走呢?”
  凉芳便眯了眼:“此事哪里那么容易?她看似与司夜染不肯靠近,实则她心里早已对司夜染死心塌地。”
  僖嫔垂下头去,缓缓想,慢慢笑:“总归会有法子。没有了兰公子,到时候司夜染孤掌难鸣,那便是咱们的好机会到了。”
  。
  西厂建立翌日,不想朝堂之上却有九卿联名上书,奏说成立西厂的弊端,祈求皇帝收回成命。
  大明的九卿为六部尚书、都察院都御史、通政使、大理寺卿。在非战争情形之下,九卿联合上疏劝阻皇帝成命,却不常见。
  而九卿之中为首上疏弹劾之人,正是刑部尚书韦庄和兵部尚书许晋永。
  刑部一直与紫府不睦,哪里想到这边还没压下紫府去,旋即又出来个西厂,于是如何能再安坐?韦庄直陈宦官负责侦办案件以来的刑牢大难,痛陈紫府和从前的灵济宫擅自刑讯逼供,在牢中打死无数无辜百姓。
  而兵部则直刺此番司夜染所谓的“杀倭”之功。奏疏之中直接点明,从来杀倭都会奏明在何处斩杀倭寇多少人,获多少颗首级,最后也要将首级解赴京师,交予兵部。可是这一回东海杀倭,司夜染并无具体的奏报,就连围攻南京城外的那一股悍匪,无一人活捉倒也罢了,竟然连尸首都一并不翼而飞。如此说来究竟是那尸首不翼而飞了,还是干脆是司太监假报军功,欺瞒圣听?
  只是可惜,倘若是遇见按规矩上朝听政的皇帝的话,九卿联名上奏,在殿上排开那么一列,皇帝想不重视都不行——可是当今圣上却是一个久已不上朝的,所以即便是九卿联名上书,到了皇帝面前也不过一份奏疏罢了。
  白纸黑字的奏疏,分量自然比不上九个大活人当庭而立。况且奏疏并不能直接到皇上眼前,而是先经过了内阁的票拟、司礼监太监的批红,到了皇帝面前时早已有了内阁和司礼监两方的现成建议。于是那言辞之间的杀伤力便又降低了许多。
  皇帝看了便只是跟张敏摇头一叹:“朕明白,朕给小六成立这西厂,便是戳痛了这班文人的肋骨了。他们都是功名在身,他们都是清流,自然不屑与阉人同殿为臣,更不能接受被阉人日夜盘查。”
  “朕还是那句话,这是朕的主意,朕已然敕造了牌子挂到灵济宫的门前了。怎么,难道就因为他们九人联名,朕就要毁了自己的口谕,亲手砸了那块挂好了的牌子?”
  张敏便也只能叹息:“谁说不是。天下那么多大事需要九卿费心费力,他们怎么就会揪着咱们内臣这点子事儿没完没了?若当真觉着不妥,等小六真的出了错再弹劾也不迟,又何必这般杞人忧天?”
  九卿的话里话外直刺宦官专权,便也刺痛了司礼监一干秉笔太监,于是最终这道奏疏被直接掷还,不予一句朱批。
  。
  这件事方平息下去,皇帝又连下数道诏书,不经吏部,不经廷推、部议,直接任命官员。最多一次达十数人,朝野上下登时又是一片议
  论纷纷。
  首先受不了的自然是吏部,有了上回九卿上疏的教训,吏部尚书史进不敢再贸然进言,于是私下里先拜会了内阁首辅万安。
  万安将史进请进内堂,坐定上茶。史进便慷慨陈词,说官员任免本为“天下公器”,需经吏部考核,廷推与部议之后才可定夺;可是皇上直接下诏任命,便是将天下公器变成“人主私器”,传达的也许并非皇上一人心意,还有后宫嫔妃的授意,甚至是宫内某些掌权太监的意思。此举一开,必定将引发卖官鬻爵之风,所以身为人臣,绝对不可听之任之。
  史进说得十分使劲,万安却一声不发听完,半晌才慢慢悠悠道:“史老弟你说得对,咱们都是人臣,皇上是人主。人臣听人主的,那就对了。”
  史进大为失望,“首辅大人!”
  万安却笑眯眯:“史老弟可吃过饭了?来,咱们吃饭吧。”
  史进气得咬牙:“下官吃过了!”
  万安依旧笑眯眯:“吃过了也无妨,不如吃茶吧。不想吃茶的话……那就吃吃水果吧。”
  史进无奈,最终拂袖顿足而去。
  史进前脚出门,贾鲁后脚走了进来。对于吏部尚书的来访,贾鲁猜到用意一点都不难,于是进来便轻哼一声:“真可惜啊,史进错把老爷您当成青天。结果撞了一鼻子灰。”
  万安如何听不懂这个儿子言语里的讽刺,便摇了摇头:“老夫不当他的青天大老爷,老夫只对自己的事心如明镜就够了。此事老夫若当了他的青天大老爷,老夫便难保自己的饭碗。”
  “而他也不是那么无辜,自己亦是胆小如鼠。否则何必不自行上疏,偏要拽老夫下水?哼,老夫这个首辅之位,也有多少人盯着呢,恨不得老夫行差踏错,他们好伺机补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5 6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