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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长亭-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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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衡对着长亭水灵灵的眸子,竟连耳朵都红了,一时讷讷地说道:“这府中侍卫不归我管,不过姑娘若是有什么事,可尽管告诉在下,在下……”
  “是焦衡来了吗,进来!”却听赵权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第24章 
  长亭往书房看了看,笑着对焦衡摆了摆手,道:“焦校尉快进去吧……”说着压低声音道:“要不他又该发脾气了。”
  焦衡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虽未说话,心中却想:王爷虽然有些严苛,但是以他的修养,绝不是一个会乱发脾气的人……向长亭抱拳行礼,一撩衣摆便大步往赵权的书房走去。
  赵权闲闲坐在用作小憩的小榻上,上面摆了一张小桌,赵权两指夹着一枚黑色的棋子,正举棋不定,焦衡不敢扰他,躬立在一旁。
  赵权缓缓开口问道:“可是北边有消息了?”
  焦衡抱拳,肃声回道:“属下安插的人自五日前,就再未传来消息,属下有些担心……”
  赵权注目于棋盘之上,只沉思不语,半晌方道:“朝堂之上十分平静,并无半点消息,可越是如此,本王倒越是担心,究竟什么地方出了差错?”说着用黑子轻轻地扣了扣桌子。
  焦衡不语,赵权将黑子扔进了棋盒中,长身而起,道:“你过来!”回到案几旁,取出一份图纸展开,焦衡忙过去,与赵权细细地推演战事。
  两人商议了快一个时辰,焦衡领命,赵权便与他一同出来,却见阶下的长亭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小块馒头正在逗一地上的一只鸽子,笑眼弯弯的模样,那只鸽子似乎并不领情,昂然地踱着步,并不理会长亭。
  似是听到赵权出来了,长亭将那块馒头仍在了鸽子面前,站了起来,笑嘻嘻地对着赵权和焦衡,问道:“王爷这是要出去吗?”
  赵权本是冷着脸,却不防长亭笑得毫无芥蒂,看了她一眼,却未说话,长亭见赵权不说话,自然就看向焦衡,焦衡见赵权尚未开口,自己哪里敢多嘴,又不忍不理长亭,只极轻地点了点头。
  长亭见赵权不理她,虽不恼,却也不想再去触他霉头,低着头看那只傻乎乎的鸽子。
  忽然,鸽子振翅一飞,落在了赵权肩头,长亭循声望过去,只见那只鸽子站在赵权肩头,极亲热地啄了啄赵权的肩,又偏头看了看长亭,颇为鄙夷,再看赵权,神情竟与那鸽子如出一辙。
  长亭对着那鸽子轻轻地“哼”了一声,赵权心情好了很多,斜睨了一眼长亭,施施然笑了笑,又侧头逗了逗自己肩上的鸽子,甚是满意这畜生。
  赵权一拂肩,那鸽子便自行飞起,落在了房椽之上,赵权拾阶而下,站在长亭面前,道:“随本王去看看你救回来的那位姑娘。”说完便提脚往外走去。
  长亭忙跟上赵权,还回头看了看那只鸽子,背着赵权,低声啐道:“不知好歹的畜生,也不看看你巴结的是谁,有你好果子吃……”
  赵权嘴角微扬,却当做没听到,大步往长亭的院子走去,长亭不时扶一扶头盔,悻悻地跟着赵权,心中暗暗可惜不能出府。
  赵权步入挽月楼,却并未去那位姑娘的房间,径直进了厅堂,侍女们纷纷行礼,赵权随口问左右道:“那位姑娘的伤情可好些了?”
  侍女绿翘上前回道:“回禀王爷,这位姑娘自昨日救回来之后,便一直高热不退,昏迷不醒,昨日太医来瞧过,说这位姑娘外伤未愈,又兼落水,惊惧忧伤,伤及肺腑,所以这病就来势汹汹,幸而这姑娘求生意念甚强,依太医之见,若能这高热能退下去,倒也无生命危险,太医已经开了药方,昨晚奴婢们照顾了这位姑娘一宿,这位姑娘的高热倒是退下去了。”
  赵权听罢,点了点头,吩咐道:“那你等好好照料着,等这位姑娘醒了便报与本王……”
  说着不禁看了看身边的长亭,见她两眼下一片青黑,本以为是晨起太早的缘故,现在看来,昨夜她定是没少跟着去折腾。
  忽而冷声问那侍女道:“那她呢?”说着看向长亭。
  侍女诚惶诚恐地回道:“江姑娘昨夜也照看了许久那位姑娘,奴婢们劝过之后,便去歇息了。”
  赵权看了看长亭,却对冷冷地那侍女道:“本王让她呆在府中,是让她做这些事的吗!一个病人你们都照看不了,要来何用!”
  侍女吓得脸色发白,忙跪了下去,一屋子的侍女都跟着跪了下来,只听绿翘颤声禀道:“请王爷恕罪!奴婢们再不敢了,请王爷恕罪……”
  长亭眉头紧皱,又是因为自己责罚他人,而原因不过是自己做了他不希望自己做的事,难道在他心中,自己定要如扯线木偶一般亦步亦趋,才能如他所愿吗?这人掌控欲太强,根本不会理会别人的想法,甚至长亭有丝怀疑,他究竟有没有将别人当做“人”来看呢?
  长亭忍了忍心中之气,上前抱拳道:“王爷息怒!长亭身份卑微,实在不必如此,若王爷不喜欢,今后我不做便是了,请王爷不要责罚她们。”长亭低着头,不欲再与他辩白,认错便是,心中却泛起阵阵冷意。
  赵权见长亭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中稍是宽慰,虽知她心中必是不满,但能低头认错,也算有些进步,她这样桀骜不驯的性子,要扳过来也非一朝一夕的事,慢慢磨一磨也不是难事。
  赵权和悦地对长亭道:“本王有事要出府,你便不用跟来了,也不必去侍卫所,在你自己院子里好好呆着。”
  说着顿了顿,道:“明日别让本王看见你这般形容委顿……”
  长亭低声应是,也不再说话,赵权心情看来还好,环顾了一下四周,皱眉道:“你这屋子东西都旧了,早就该换过。”
  说着对地上跪着的绿翘吩咐道:“好好儿把你家姑娘的屋子收拾一下,缺什么去张勉那儿领。”
  绿翘应了声是,却还是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赵权看了一眼低头沉默不语的长亭,抬脚就往院子外走去。
  长亭慢慢抬头看着赵权离开的背影,心中暗暗叹道;师兄,你究竟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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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子时已过,长亭正在安睡,却听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长亭坐起身来,撩开床帐,外间的侍女还未醒,长亭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竟真是冲着挽月楼而来,急忙下了床,从旁边拿了衣服就往身上套。
  长亭正在系襟带,就听院外响起“砰砰砰”的敲门声,外间的侍女也被惊醒了,起身见长亭已经穿戴好,满脸惊忧地看着长亭,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这深更半夜,又是王府内院,只怕不是什么好事,长亭虽是皱着眉,神色却很冷静,沉声道:“没事,我出去看看。”
  侍女担忧道:“姑娘……这……”
  长亭朝她点了点头,顺手拿了剑,打开了房门,往院中走去。
  红棠等侍女也纷纷从自己的房中出来,无不一脸惊惧,长亭站在院中,朝院外扬声问道:“院外是何人?”
  院外静了静,只听一人高声道:“江姑娘,王爷派我等前来接姑娘,请姑娘速速前去!”
  长亭想了想,赵权若要对自己不利,根本无需这般大费周折,再者他要擒自己,也不是容易的事,长亭握了握手中的剑,心中涌起强大的自信,亲自上前去开了院门。
  院外站着一队侍卫,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夜色迷蒙,也看不清模样,那人见长亭开了院门,抱拳问道:“江姑娘可是在里面?”
  长亭抱拳回礼,回道:“我就是,不知这么晚了,王爷找我有何事?”
  那军士没想到竟是长亭亲自来开了门,抱拳道:“江姑娘,王爷只是吩咐属下来请姑娘过去,事情紧急,还请姑娘速速前去!”
  长亭略一沉吟,沉声道:“好,请带路!”
  那军士向长亭抱拳行了一礼,便面色肃穆地转身融入夜色中,长亭正要出门,红棠等人在后面担忧地叫道:“姑娘……”
  长亭回头向她们笑了笑,安慰道:“放心吧,我去去就回,没事的,你们先去歇着吧。”说完就快步跟着那群侍卫去了。
  长亭目力很好,又身负轻功,那群侍卫虽是走得很快,长亭却丝毫没有落下,长亭对这些路还是很熟悉,看这军士带路的方向,应该是往前院赵权的书房前去。长亭心中狐疑,赵权有什么事需要这般大费周章。
  没多久,长亭就到了赵权书房的院外,院子里灯火通明,晃如白昼,不时有人匆匆出来,为首的侍卫进去禀报了,便马上请长亭进去,长亭看这情形也知事关重大,皱眉快步随着那人进去了,一路见着几个人行色匆匆地走出来,一脸凝重。
  刚进书房,就见赵权站在案几旁,以手敲点着桌子,吩咐着张勉什么事,长亭不便上前,便站在门口候着。
  赵权吩咐完张勉,张勉领命而去,赵权侧过身来,长亭上前几步,拱手行礼,“王爷。”
  赵权神色肃然,一双浓眉微微地皱着,他上前几步,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云程去了哪里吗?”


第25章 
  长亭倏然抬头; 满脸惊喜地问道:“王爷肯告知在下了吗?若蒙王爷赐告,在下感激不尽!”
  赵权看着长亭,昏黄的烛光下,她的眸子似是落了星子在里面; 竟有些别样的美态,长亭屏着气; 静待赵权说出燕云程的下落。
  赵权眨了眨眼睛; 侧过身,不再看长亭; 负手沉声道:“你若想见你师兄; 便同本王走一趟!”
  长亭喜道:“请王爷带路!”
  赵权回头看向长亭; 见她一脸坚定,心中莫名有些烦躁,冷冷问道:“此行非同小可,路途遥远且十分艰险,稍有闪失便可能丢掉性命……你可敢去?”
  长亭见赵权如此郑重; 不禁皱起了眉; 心中十分疑虑,问道:“不知王爷所指何处?”
  赵权淡淡道:“你只告诉本王你是否相信本王,是否愿意去便是; 至于是什么地方; 你不必多问; 问亦无用。”
  长亭略一垂眼; 心思电转; 复又抬头看着赵权,无畏道:“只要能找到师兄,长亭不畏任何艰险,何况我曾应允殿下,一年之内必会护卫王爷周全,长亭虽是女子,却不会轻毁诺言!”
  赵权看着长亭,她双眼修长,似秋水盈盈,风流妩媚流转其中,一双眉却浓密乌黑,锋利笔挺,似男儿般英气逼人,她仍如初见一般,赵权却在心中暗叹了口气,断然道:“好!既如此,你今晚便同本王出发!”
  长亭虽不知始末,早已料到事情定然十分紧急,可赵权竟要漏夜出发,想来只会比自己想的更严重,只回道:“是,王爷,那可否容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赵权看了她手上一眼,了然笑道:“你最重要的东西不就是这柄剑吗?其他的本王已经让人为你备好了,你不必再回挽月楼,本王也不想你走漏了风声,明白吗?”
  长亭听得眉头一皱,想来是挽月楼中定有探子,只是既然赵权知道,那为何又能留她至今?
  赵权见长亭皱眉不语,不欲她多想,道:“挽月楼本王自有安排,你不必担心。”
  长亭心中暗叹,她在府中住了甚久,却对不知王府中形势如此错综复杂,不过从赵权两次遇刺也能窥见一斑。
  只是那些侍女不过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哪里像是探子?思绪纷纷之下,又想起了在凌云峰下那位绝世芳华的女子,若是那探子被赵权抓了,怕也是下场堪忧,想来想去,心中却暗自有些庆幸,这次若能随赵权出府,远离这困牢一般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坏事,如果能找到师兄,那便功德圆满了,这样想着,长亭心情竟松快了许多。
  赵权见她面色竟有些轻松,正要说话,却见张勉进来道:“王爷,车驾已经备好,可是要马上出发吗?”
  赵权点了点头,道:“其他人准备好了吗?焦衡那边呢?可有按照计划进行?”
  张勉拱手回道:“回禀王爷,随侍人员属下已经选好,都已经在府外候着了,焦校尉那边刚同属下通过消息,他会按王爷吩咐的去做,必不会走漏任何风声,请王爷放心!”
  赵权回头看了看长亭,沉声道:“走罢!”说完就大步出了书房。
  长亭拱手领命,随着赵权而去,秋夜露寒,道上起了薄雾,天地间迷蒙一片,一行人闭口不语,只听得更鼓似虚非虚的声音自大街传来,更添了几分肃穆。
  长亭不知这一去是吉是凶,却丝毫没有畏惧,跟随着赵权而去。
  赵权一行人从侧门而出,两辆青布马车已经候在那儿,马车并无华丽装饰,只是为首一辆较寻常马车宽大了许多,却并不扎眼,赶马车的小厮端来一张小凳,赵权神色肃然地看了看四周,朝张勉抬了抬下巴,张勉点头,赵权踩着凳子就上了马车。
  随侍跑步到马车后,纷纷上了马,长亭正不知自己该如何时,赵权撩开车帐,合着夜色低声对长亭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来!”说完放下车帐,坐了回去。
  长亭足下一点便上了马车,一撩车帐,却见车帐中烛光大亮,赵权端坐在一小榻上,长亭打量了一下四周,方才在外间见马车甚是简朴,还道这晋王转了性,进来才知道,这马车里面与他平时坐乘的并无什么区别,宫锻华丽,设有休憩的榻子,上面覆着一张油光水滑的皮毛,饮茶的小几便摆放在上面,一角还有烹茶的炉子,赵权日常盥洗用的锦帕银盆等物。
  长亭心中暗自腹诽:这人倒是从不委屈自己。
  赵权端坐在小榻上,手上拿着一本折子,对着烛光翻看起来,并未理会长亭。
  长亭有些不自在,不知该如何自处,只见赵权头也不抬地说道:“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进来。”
  长亭听他语气不耐,且忍下他的冷言冷语,进来坐在了角落里的一张小凳上,烛光昏黄,这气氛倒是不好,让人不太自在。
  长亭撩开窗帘往外看了看,却听赵权道:“此行需十分隐秘,不可暴露身份。”
  长亭讪讪地放下了窗帘,却不知该做什么,偷偷看了一眼赵权,见他眉头微皱,神色肃然,竟是沉浸在那折子中,这样子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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