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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官夫人晋升路-第30章

小说: 官夫人晋升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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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力点了火,生怕烫着似的,一股脑把能塞的玩意都填进灶里,然后蹲在地上静候,她歪头,认真而又诚恳道:“这就是我的生火方式,所以,为什么它不着?”

    谈让:“……”

    不着也就算了,偏偏还苟延残喘着冒烟,没一会儿整个院子都烟雾缭绕起来。

    “掏出来重新点火,不要一次塞很多,等火着了慢慢加。”他好脾气的跟她解释。

    呛到人眼泪鼻涕横流,沈令菡一边捂着口鼻,一边拿棍子往外扒拉,恨不得找盆水浇上去。

    “哎呀!”

    一块带着火星子的柴火掉到脚边,那半死不活的火苗见了她的裙子就兴奋,蹭一下寮到裙角,一股灼热隔着衣裳传到腿上,心说完了,这下要烤猪腿了。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干脆跳水桶里的时候,谈让一脚把柴火踢开,直接用手扑她裙角上的火星子,抖落了几下,火灭了,裙边缺了一块黑漆漆的角。

    沈令菡奇怪的看着他,扑的这么精准,他是开了天眼嘛?

    一次是巧合,两次就不可思议了,这程度的瞎子,那不是跟正常人一样?

    “烫着没?”谈让弯着腰收拾残局,没看见她审视的目光。

    “没事,让我看看你的手,那么热你扑它做甚?”她强行掰开他的手,见没什么异样,这才放心。

    谈让笑,“扑火将就技巧,这点小火星子烧不疼的,你在旁边看着吧,我教你一次。”

    “哦。”她捧着腮帮子蹲在旁边看他生火。

    漂亮的手指动了没几下,方才被她搞得一团乱的灶台马上听话的烧着了。

    真神奇。

    “喂喂喂!你们在干什么呀,呛死人啦!”

    外头忽然有人喊,听声音是小四郎。

    刚才那把神仙烟一路飘到他们院子里,威力一点不减,不知道的还以为院子着火了。

    沈令菡去开门,果见小四郎掐着腰,凶神恶煞的瞪着她,“你们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要告诉父亲,你们要烧房子!”

    “没有的事,我们在烧火做肉呢,你要不要一起来吃呀?”

    有肉?小四郎眼睛一亮,口水不由自主的泛滥起来,他探着小脑袋往里瞧,心里做着思想斗争。

    晚上的粥菜一点味道都没有,他根本不爱吃,虽然填了几块点心,可一听见有肉,马上就饿了,可是可是……

    “来嘛小四郎,肯定饿了吧,口水都要出来喽。”

    小四郎经过一番艰难的心理斗争,最终很有骨气的掐起腰,对着门口呸了一声,“我才不吃你们院子里的东西,吃了会变傻,哼!”

    他抬头挺胸的撅着小屁股走了,走两步还不忘再回头呸两声,仿佛身后的院子是多么不堪的地方。

    沈令菡摇头叹气,“好好的娃娃,从小就给带歪了。”

    小孩子的成见总是没有道理可讲,小四郎从会认人时起就把三郎视为遭烂货,在真正懂事之前,恐怕很难转过弯来,再加上有个恃宠而骄的娘,更了不得。

    于是当天晚上,他就跟谈政告了状,说三郎跟他媳妇瞧不上府上的吃食,自己生火做饭,还差点烧着了他们的房子。

    不过这都是第二天的后话,等火烧起来,谈让烧了一碗肉,吃的沈令菡直翻白眼。

    “阿让,你怎么不吃啊,别净叫我一个人吃,那么大一碗呢!”她一边给他碗里夹肉,“瞧你瘦的,多吃点。”

    夹到碗里的,他低头吃了,见她还要夹,他挡了一下,“我其实不怎么吃肉,吃不完没关系,明天早上炒饭吃。”

    怎么还有人不爱吃肉呢,沈令菡不大理解,上年纪的人也罢了,少年人长身体,不吃肉哪里行。再转念想想,他以前日子过的紧巴,省吃俭用也是有的,肯定是不舍得吃。

    “不吃肉长不高啊,你得习惯吃,我一个人吃不香,你陪我吃点。”沈令菡连哄带蒙的又给他夹了一大块。

    这家伙一定不好意思花她的钱,她想说她对钱没什么概念,有的用就随便用,没有的时候想法子赚,更不必分你的我的。但这话不能轻易说,提钱容易伤人自尊,谈小让这人闷声不坑的,心里装的事就多,心自然也重,有时候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能说到他心里的敏感处。

    “好。”谈让笑着答应,看不出为难,也没有敷衍,仿佛他吃肉,就只是为了让她吃的更香,跟他爱不爱吃肉一点关系没有。

    跟谈小让相处两日发现,他真的是相当好说话,性情温和,一点脾气都没有,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即便不赞同也不会反驳,跟她想象的太不一样了。

    看他平日的样子,别扭拧巴还特别轴,总之就是个不通人情脑子还不肯转弯的家伙,一个表情就能把人怼到天上,要不是长得好看,每天能叫人打死好几回。

    但他温和起来的时候又特别招人喜欢,像是个只会宠人的大哥,会对人百依百顺,笑起来就更好看了。

    好像比沈先生还好看那么一点点似的。

    一碗肉,到底没剩下,在她撺掇下,他吃了不少,估计一晚上能长二两肉了。

    “晚上要送饭吗?”她想起来阿让的母亲还没吃。

    “她每天只吃一顿,我待会去一趟收碗筷,你早点休息。”

    “哦那好,夜里慢点走呀。”

    他笑笑,“好,我知道了。”

    谈让从院子出来,一路顺遂的来到小偏院,好像知道他马上会来一样,林氏门口刚刚摆好了中午吃饭用过的食盒。

    缓缓走到门前,他半蹲下来,揭开食盒的盖子,里面端正的放了一只小口碗,夜色下,碗中浓浓的药汤汁泛着柔和而充满恶意的光。

    他如往常一般大口喝下,纯苦的味道一直蔓延到腹腔,即便习惯了这种口感,可浓墨重彩的苦意还是让他轻轻皱了下眉头。

    苦味过后还是苦,没有一丝甘甜的回味。

    难耐地味道顽固的冲到头顶,丝丝麻麻的痛感让他睁不开眼,没多久,他便歪倒在地上。

    半刻钟后,小门吱呀开启,一只尖瘦的脚踏出了房门。

正文 044磕破脸

    翌日早,沈令菡被一阵不知道是什么声音给惊醒。

    她猛地睁开眼,分不清那是梦里的还是现实的,定了定神,才隐约听见院子里有轻微的响动。

    想起谈小让,她不放心的起来去看,一开房门,就瞧见谈让蹲坐在地上捂着脑袋,面前散了一地的柴火。

    刚才的动静,就是他被柴火绊倒嗑在灶台上发出来的,那柴火是她昨晚上拿过来,预备他早上用的,可是忘记提醒他,他不知道那里有东西,才会绊了。

    “阿让!你没事吧?”她快跑过去扶他,发现他额头在渗血,“呀,都撞破了,怪我怪我,下次我移动了什么一定告诉你。”

    “不打紧,撞习惯了。”谈让反过来安慰她,“从小到大,不知道撞了多少回,一个人跟两个人的时候难免不一样,我会慢慢适应的,能帮我拿块手巾来吗?”

    “哦哦,我去拿。”

    沈令菡手忙脚乱的回房间找手巾,记得自己小箱子里还有一些药膏子,分不清是干嘛的,一股脑翻了出来。

    可能要适应的不是阿让,应该是她,毕竟她没有照顾人的经验,虽然谈小让看起来跟个正常人没两样,但他的生活中当是充满不便的,都怪她忽略了。

    之前还总怀疑他是装瞎,想想真可恶。

    她胡乱抱了一堆急救东西跑出去,先把手巾摁在他脑袋上,“你等着啊,我给你找药包扎,要是血止不住,咱就去找郎中。”

    “没那么严重,小口子而已。”

    “伤在脸上还是仔细点好,那么好看的脸,破相了可咋整。”她终于找到一瓶熟悉的,之前她摔破腿的时候,沈先生给她用过,“唔,找到了,忍一忍啊可能会疼。”

    谈让笑,“你是不是把我当三岁娃娃了,破不破相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没事的。”

    他自己大概没见过自己长什么样吧,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脸,实在可惜。

    给他上药的时候才发现,额角处有一道疤痕,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样子,可能是小时候磕伤的,“你不能这么想啊,你得想想人生一张好看的脸是很有用的,比如要挨揍的时候,别人可能会手下留情。”

    这个理由他竟然无言以对。

    “小麻雀,你挨过揍吗?”

    “我啊,谁敢,除了何东家没人敢打我,还有泉哥辟邪呢,所以以后跟我混,保你不吃亏。”

    谈让拱手,“失敬失敬。”

    “好啦!”她笑嘻嘻看着自己的杰作,“还不错,没影响美观。”

    他看不见,她说好看就好看了吧。

    当然如果他有机会往镜子里看一眼,大概就不会信她了。

    “小麻雀,今日要烦你帮个忙。”

    “好啊。”

    答应的真痛快,也不怕把她卖了。

    谈让今日要审问几个侍女随从,具是成亲那日负责在这边走动的,需要她在旁帮忙观察。

    说是审问,其实就是问几句话,而且,他没指望能审出什么来。

    当日总负责是个年纪稍长的侍女,是谈樾叫管家特意指派的,看起来办事很稳妥,详细的给他俩说明了那日的调度情况。

    “院子跟房间都是提前三日收拾布置的,当日只往里添一些吃食茶水之类,所以不需要太多人忙,一早扫洒庭院的时候走廊各处都好好的,这边忙完了,我们大部分都去前院帮忙其它的,只在吉时前半个时辰我亲自来查验过。”

    沈令菡注意观察这十几个人,看模样皆不像恶人,在她看来也并无什么异常,好似都没有问题。

    当然干坏事的不一定在他们之中,如果那日不是时时有人盯着,钻空子的机会那就太多了,再者若当真是四夫人,她有的是法子把人掉开。

    谈让琢磨了一下,问道:“之前这里的花园子可有专人负责?”

    “有的,府上每一处花园子都有专人负责。”

    “那这里平掉之后,之前在此劳作的人都分去哪里了?”

    那侍女想了想,回说:“据我所知,除了总管事分派到了大花园处,其余的好似都离府了。”

    花园子里除了扫洒管事,还要请一些专门的花匠,尤其要请一些当地的,相对了解本地气候以及花性,故而算不得府上长工,如果家里没有那么多花木养护的时候,通常会辞掉一些。

    照谈二所言,走廊上的那些花枝子都是以前院子里种的,也就说明早在砍掉的时候,这些花枝就被人有意保存了起来,或者是丢弃后无人问津,再被谁捡了去,存心留在成亲的时候使绊子。

    而不论是花匠还是府上家下人,对谈让的恨意皆不会到这种地步,所以这个背后主使就是四夫人无疑,但给她当帮手的那人却不大好找。

    四夫人之所以有恃无恐,大概是断定了找不出那人,只要找不出来,便没有证据指明是她所为,或者就算找出来,那人也不会咬她。

    只能证明一点,帮手肯定是她心腹。

    这可就不好办了啊,沈令菡摸着下巴思度,阿让这么问,肯定是疑心之前在花园子里做事的,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依据,但如果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几位小姐姐小兄弟,你们以前都分别在哪做事的?”

    站成两排的人一一回道:“我是府上干杂物的。”“我原来在采买处。”“我原来是负责库房的。”

    除了这位年纪稍长的侍女以前在主院里做过事,其余的皆没有在哪个院子伺候的经历,照理说跟几个主子不会太熟。

    “那家里看护平均多长时间巡查一次?”

    “白日大约两三刻钟就会巡查一次,夜里半个时辰左右。”

    要半个时辰啊,“那如果有人从后院翻墙进来,岂非很容易?”

    这问题一出口,众人皆疑惑的看她,仿佛这是个天方夜谭一样的问题。

    谈让动了动眉头,心说小麻雀倒是跟他想到一块去了。

    大家族的院墙都很高,很少有人会想是不是哪个小贼会翻墙进来,反正不知道是他们格外心怀善念,还是当真没有过,谁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固然看护的职责就是防止贼人从哪里偷溜进来,但因为很少发生,所以他们更多要防的是自家手脚不干净的下人。

    三少夫人问这种话,很能说明她是个有经验的。

    “凡事都没有绝对啊。”她强行对自己的疑问进行辩解,“我们小地方不比洛阳城,街上的武侯有时候很水的(这是拜何都尉所赐),小贼人也多,我倒是觉得不像家里人做的,万一就是府外人干的呢?”

    听她说完,谈让不自觉流露笑意。

    沈令菡这叫故意使诈,这样说无疑会放松坏人警惕心,如果是在场的某一位,说不定立刻就能露出端倪。

    但这一句却引发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后果,那便是家里人的恐慌。

    洛阳城里一片太平,大家顺畅日子过久了,不太能适应小地方的破烂民风,听闻寻街小吏不负责,贼人还多,顿觉置身土匪窝,日子都过不安生了。

    且恐慌被无理由放大,传到夸张处,那些小贼摇身变成了土匪,然后夜夜翻墙抢劫杀人。

    小四郎都被吓哭了好几回,他抱着谈政的大腿,两股战战,“父亲我们离开这里吧,呜呜,夜里要是有人吃我咋办,三郎媳妇说这里贼人多,还会翻高墙,太吓人了,我院子里的侍女都给吓哭了!”

    谈政的胡子立刻就翘起来,这纯粹是胡说八道!把家里弄的人心惶惶的,她是何居心!

    杨氏心疼的看着四郎:“可怜见的,好歹没吓掉魂,也不知道三郎媳妇是要做甚,昨日为着那事审讯了好些个下人,说真的,咱们家里的人个个都心存善念,平日里相处的也融洽,从来没有生过这样的事,可叫人怎么说呢?”

    这状可谓告到了谈政的痛脚,家里一片和乐,从来不曾有龌龊,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和睦生活,多少年来都维持的很好,可老三媳妇才进来没两天,家里就成了这模样,怎能不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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