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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娇妾(春染绣榻)-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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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氏闻言含在口中的蜜杏露险些喷出,她忙将蜜杏露咽了下口,用帕子压在唇上清咳两声,眼中笑意难掩,道:“当真是可惜了。”得了王爷这样一句评语,这甄五娘便是脸皮再厚怕也没有脸出门了,更不用说进中山王府,果然,将贺兰氏迎回兖洲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不过一日,她便断了甄五娘的路,就是不知这话明日传出后,甄家可有什么应对的法子。
  在魏氏有意的安排下,关于甄五娘害了春季痴病一说自是传的人尽皆知,甄五娘听了传言当即哭了一通,甄夫人则是搂着甄五娘咬牙切齿骂了一通,心中大恨。
  甄老夫人瞧着这母女两个哭成一团不由皱眉,冷声斥道:“哭什么哭,既事已出了,如今哭成这般又有什么用。”
  甄老夫人在府中积威甚深,她一开口甄夫人便不敢在哭,只抹着眼泪,恨声道:“母亲,这中山王妃手段也太卑劣了,竟使人传出这样的恶语来,如今可叫五娘如何做人。”
  甄老夫人看了甄夫人一眼,冷笑一声:“蠢货,事到如今还不知是叫哪个算计的。”
  甄夫人怔了一下,不明所以的望着甄老夫人,嘴唇动了动。
  甄老夫人抬手叫甄五娘来身边,又掏了帕子给她抹脸,提点甄夫人道:“中山王妃若有这样的手段,也不会到如今才使出来。”
  甄夫人被她一点拨,倒反应了过来,她吃惊的道:“您是说这计是那位贺兰侧妃使的?”她很是有些不可置信,毕竟昨日她见的贺兰氏既嚣张又跋扈,哪里像有这般心机的样子。
  甄老夫人冷笑道:“识人不明,你以为贺兰侧妃当初未曾来兖洲,如今又为何突然而至。”
  “您是说中山王妃与贺兰侧妃联手?”甄夫人轻声问道,又蹙眉道:“母亲,我瞧着不管是李侧妃还是贺兰侧妃气焰都十分嚣张,中山王妃难不成甘愿让她们欺压一头?便是如何,又怎可能与之联手。”
  甄老夫人闭了闭眼睛,脸上闪过忍耐之色,过了一会,才道:“蠢货,若中山王妃当真叫李侧妃与贺兰侧妃压的透不过气来,她既无子又无宠,如何还坐得稳王妃之位。”
  甄夫人脸上闪过恍然之色,恨声道:“这中山王府全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甄老夫人冷笑一声,又听她问道:“母亲,依您之见如今该如何是好?”
  甄老夫人看了怀中乖巧的甄五娘一眼,她生的这样美貌,不由有些不解,她这孙女生的这样美貌,怎中山王竟没有半点动心?她长眉微蹙,使人人带了甄五娘出去,之后才问甄夫人道:“中山王当真对五娘没有半分异动的迹象?”
  甄夫人有些羞恼,低声道:“也不知中山王如何想的。”
  甄老夫人皱了皱眉,问道:“那贺兰侧妃生的如何?可比李侧妃貌美?”她是瞧过李氏的,自是晓得她其艳若桃李,与五娘相比,也算是各有颜色,只是那李侧妃气韵却不及五娘多矣。
  甄夫人咬了咬唇,道:“生的倒是一副好颜色,妖妖娆娆的,走起路一步三晃,一副狐媚子相。”
  “比起五娘来可要貌美三分?”甄老夫人沉声问道。
  甄夫人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胡乱作答,只道:“是要出挑一些,是男人更喜欢的样子,蜂腰翘臀,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妩媚之态,我瞧着中山王府对这位贺兰侧妃倒是喜爱的紧。”
  甄老夫人脸上闪过所有所思之色,低声呢喃:“这般说来,中山王也不是在女色不上心之人。”她说完,便沉默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道:“你放出话去,只道是中山王英雄人物,五娘见之仰慕。”
  甄夫人闻言一怔,待了回了神后道:“母亲,这……这……是否有些不妥。”
  甄老夫人冷笑一声:“如今外面都传五娘害了春季痴病,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自古美人爱慕英雄,如中山王这样的英雄人物,得女娘仰慕也是寻常事,五娘大大方方的言之,何人还能耻笑于她,若是能使得她进中山王府,此事反倒还是一桩美谈了。”
  甄夫人细细一思量她的话,觉得倒是很有些道理,说不得中山王知晓五娘的仰慕之心,反倒会对其另眼相看,到时那位贺兰侧妃才是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叫她明白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61章 第 61 章

  甄家是兖洲的地头蛇,有心之下放出一些传言自不是什么难事,没过两日宁阳城便传出美人爱英雄的佳话,因元唐风气开放,甄五娘大方承认自己爱慕中山王英雄人物,如此倒非丑事一桩,反倒叫人津津乐道,更好奇得如此佳人钦慕的中山王可也心仪美人。
  贺兰春那厢听了传言便冷笑了数声:“我倒是小瞧了甄家。”她抬手揉着额角,心中不免怪魏氏办事不利,没有借着她布好的局将甄五娘一棒子打死,反倒叫她险中得利。
  徐妈妈端了一碗冰镇过的果子露来,见她面有怒色,便轻声道:“不过一个甄家女,不值得您如此动怒,要老奴说,只要王爷没这个心思,甄家便是使出万般手段又能如何。”
  贺兰春避了避眼睛,掩去了眼底的烦躁之色,她当然晓得若季卿无心,纵然甄五娘国色天香在他眼中也不过是白骨一副,虽然眼下季卿未曾动了心思,可若是时局有变,他不得不违心纳了甄五娘又当如何,寻常的女娘她自是无所畏惧,可甄家,却不得不防,说到底还是贺兰家势弱,才会使她有所忌惮。
  “母亲曾说不可让甄五娘得了名分。”贺兰春缓缓睁开了眼,目光中掠过晦暗莫名之色。
  徐妈妈没有想到连容氏也对甄五娘如此忌惮,不由微怔一下,之后道:“可眼下已是失了先机,老奴瞧着甄家倒也颇有手段,只怕日后在想算计她便不会一桩易事了。”
  贺兰春叹了一声,挪动着歪靠在榻上的娇躯,说道:“原见魏氏也算是个聪明人,怎办事竟这般顾头不顾尾,叫甄家钻了空子,亏得我还直言了王爷亦说害病之人不可入府,她竟连这点话都传不明白。”她声音有些轻柔,听起来格外的娇柔动人,只是语气微冷,听在人耳中有一种吐信的蛇游走在人身上的寒栗感。
  徐妈妈想了想,道:“未必是王妃没有想到,只怕是不敢传了王爷的话才是。”
  贺兰春闻言嗤笑一声:“魏王眼瞧失势,她倒成了无胆鼠辈了。”她如今尚记得魏氏当初是何等高傲,失了娘家的庇护,她便成了一朵枯萎的花了,竟如此禁不得风吹雨打。
  徐妈妈听了这话便怜惜的瞧了贺兰春一眼,若是可以,谁又不想成为温室中的花呢!
  “罢了,不提甄家了,且瞧了他们下一步要如何走在做打算也不迟。”贺兰春懒得讲心思全副放在甄五娘的事上,此事虽未能打击了甄五娘,可必然也叫她一时不敢妄动。
  “王爷这两夜都歇在了外院书房可是?”贺兰春轻声问道。
  徐妈妈点了点头:“您可要送些吃食过去?老奴听说李侧妃可是送了补汤去。”
  贺兰春撇了撇唇角,懒洋洋的伸展着身姿,漫不经心的道:“那便也备上些吧!等过了午膳我也去外院瞧瞧。”
  徐妈妈应了一声,轻手轻脚的转身吩咐下去,想着如今天气也开始热了,便吩咐人做了些酸甜可口的凉拌菜,熬住一盅牛乳粥,这才又回房服侍。
  贺兰春今日胃口颇好,其中一道凉拌酸辣牛肉丝吃了一小半,香甜软糯的牛乳粥亦喝了一碗,之后又喝了果茶消了食,小睡了片刻才去往了外院,此时已是过了用午饭的时辰。
  季卿身边服侍的人自都是识得贺兰春的,又知季卿对她很是另眼相待,也不敢有所耽搁,忙进书房回了话,此时书房中尚有几位武将在,正与季卿议事,受了扰,叫他不免皱起眉来,只是听是贺兰春送吃食过来,眉头才微微舒展,吩咐道:“叫侧妃在偏厅候着,等我忙完在过去用膳。”
  在座的人也不是第一次瞧见有人来给季卿送膳食,就半个时辰前李侧妃方来了一趟,却是直接叫他打发了,如今换做贺兰春来,待遇却是如此不同,不免叫他们心中微惊,想起曾听过的传言,暗道,果然空穴来风一说不是没有缘故的。
  约过了一个时辰后,众人离开了书房,季卿这才去往了偏厅,贺兰春因觉无趣,又见厅内放置了一张小榻,便歪躺了上去,又使人拿了一本闲书来瞧,时间久了,困意袭来,索性用团扇覆在脸上遮了光打了个盹。
  季卿进来便瞧见了这幅牡丹春睡图,不觉扬眉,走上去将贺兰春握在手中的团扇抽走,见她红唇娇艳如花,眉间春意慵懒,一副妩媚娇艳之态,眸光不觉一暗,上手捏了她的下巴。
  被人扰了清梦,贺兰春不由不悦,迷迷糊糊的伸手便拍了过去,季卿没有防备叫她打了个正着,顺势松了手,贺兰春则翻了个身,之后有似被惊醒一般,猛地坐起了身来,回身瞪圆了一双眼,眼中雾气环绕,似能滴出水来。
  季卿清咳一声,道:“吓到你了?”不觉又皱起了眉,轻斥了一句:“中午不曾午睡不成?这个时辰睡下夜里可该睡不安生了。”
  贺兰春眨了眨眼睛,听季卿斥她的话,嘟起了嘴巴:“谁叫王爷叫我等了这般久的。”她用手掩口打了一个哈欠,懒懒的伸展着身姿,扭腰的动作使得她纤细的腰肢似迎风而动的花枝般曼妙。
  季卿眸子暗了暗,视线粘在了贺兰春的腰肢上,手指微动,似在回味曾握住那腰肢时的触感。
  贺兰春倒未曾察觉他的心思,从季卿手上抽回了团扇轻轻摇了摇,问道:“王爷可曾用了午膳?若不曾正好现在用些,我叫人做的都是凉菜,酸中带了微辣,下饭的很,熬的牛乳粥也好,软软糯糯,配合小菜极是可口。”
  季卿点了点头,一语双关:“是有些饿了。”他嗓音低沉中带有一丝嘶哑,透着情谷欠旖旎。
  贺兰春睨了他一眼,既娇又嗔,之后扬声唤人端了菜来,她不是服侍人的料子,若换做旁人自在一旁服侍了季卿用膳,她却是自顾自的坐回了榻上,叫人给她取了冰镇的果子来,喝了一口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季卿也是习惯了她这般的,吃了几口后,见她喝了小半碗的果子露,便沉声道:“如今才是什么时节你就这般贪凉。”他记得妇人不可多食寒凉之物,便唤人将果子露撤了下去,叫人上了果盘来。
  贺兰春不悦的抿了唇,嘟囔道:“不过才喝了几口。”
  季卿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没有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习惯性的又斥她道:“上次大夫还说你身子骨畏寒,当真一点记性也不没有。”又见她孩子样的嘟着嘴巴,忍不住失笑,放轻了声音哄她道:“多喝点凉茶也是解暑的。”
  贺兰春不得意凉茶那味,撇了下嘴,索性起身绕到季卿身后,从后面揽了他的脖颈,撒娇一样的问道:“王爷这几日忙成这般,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季卿倒也不避讳她,拉了她的手把玩着,淡声道:“魏王又吃了败仗,这一次折了一子。”
  贺兰春微微挑眉,身子压了下来,贴合在季卿的背部,柔声道:“魏王到如今可是不断战败,人心怕是都散了。”
  季卿眼中闪过笑意,回首瞧了她一眼,道:“不错,这人心散了可再难聚。”
  贺兰春勾了下唇角:“那可是要恭贺王爷才是。”
  季卿笑了起来,长臂一展,将人拉紧了怀中,手臂圈固在她的腰身上,轻声道:“不日我便要挥军入京。”心中到底是放不下她,便嘱咐道:“乖乖在府中等我,不可在胡闹。”
  贺兰春眸光一转,柔声道:“王爷独自上京身边怎可连个服侍的人没有。”
  季卿听出她言下之意,似笑非笑的瞧着她:“服侍?”他倒从来不知贺兰春还是个会服侍人的。
  贺兰春也觉有些心虚,片刻又挺了挺月匈膛,这个举动使得季卿轻笑出声,惹得她嗔怒一瞥。
  “我随我王爷一同上京不好吗?到时可服侍在王爷身侧。”她娇声娇气的说道。
  季卿笑了下,口中却道:“胡闹,哪有带女眷随军的。”
  贺兰春分辨道:“怎就没有,魏王当年不就带过魏王妃上战场,王爷就依了我吧!况且,您此次进京不知时局会变得如何,若不随您一道,让我如何能安下心来。”她娇声说着,目中含情:“您难道就不想我见证您青史留名的一日?”
  她的话叫季卿大悦,他含笑问道:“你就这般相信我会青史留名?”
  贺兰春道:“为何不信?我所嫁之人自是当世的大英雄。”她脸颊贴在他的月匈口。
  季卿脸色却异常的平静,叫人辩不出喜怒,盯着贺兰春瞧了许久,才道:“你可知这一去成王败寇只在此一役。”
  贺兰春扬了下颌,反问道:“王爷会败吗?”
  季卿微怔,随即朗声大笑,目露森然之色:“自是不会。”
  贺兰春微微一笑:“那我又有何惧。”她柔软的唇瓣贴在了季卿的耳畔:“王爷,我想陪着您一同见证那一日,更想随您一同踏入大明宫。”她眸子闪烁着惊人的光亮,提到大明宫时的那双眼更是盈满了光彩,宛若悬挂在明澈上空的骄阳。

  ☆、第62章 第 62 章

  季卿都未曾想到最后他竟会允了贺兰春随军入京的要求,许是她那句一同见证打动了他的心,在最为意气风发的一日,有钦慕自己的女人陪在身侧,是何等的肆意快活。
  季卿说是不日进京,却一直在等,等待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等待恭帝请求他挥军上京,随着京中的局势越发的紧张,魏王眼瞧着即将变成丧家之犬,这一日终是来了。
  贺兰春此行并未带任何的侍女在身边服侍,就连最亲近的乳母徐妈妈都未曾带在身边,她甚至未曾叫季卿为她备下马车,而是骑了那匹季卿从幽州带到了兖洲的玉照白随行在他身侧。
  原本将士对于季卿此时还带了女眷在身侧心中颇有意见,可见贺兰春并不如她外表一般娇弱,反倒骑术精湛,不逊于骑兵,心中便大为改观,又见她一路并未叫苦,吃食用度与军中众人无异,更对其有些赞赏,倒也不觉奇怪季卿会对她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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