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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冥媒正娶-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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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润撇开脸,并不去看他,但谢珏不依不饶的声音却绵绵不绝的传入耳中。
  “我的卿卿,你因何恼我?”
  他说我的卿卿,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成为他的了,既是如此的不要脸,又怎么好意思来问自己因何恼他。
  玉润仍旧不说话,却突然感觉到有淡淡的呼吸喷薄在颈间,幽幽兰香钻入鼻尖儿撩拨的人恁地心痒。
  “卿卿,美人在侧,你可是欢喜?”
  谢珏一边说,一边咯咯笑了起来,手指有意无意的指向了那堵墙。
  美人在侧,这还真是一语双关啊,玉润看着俯身在自己身侧的谢珏,又看了看同他一墙之隔的院落,突然觉得无比头疼。
  阮氏这般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咬了咬唇,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
  这时谢珏变得粗重的呼吸声突然传来,那微微有些汗湿了的手掌也摸上了她的肩膀,玉润浑身一僵,只听谢珏仿佛叹息一般的声音变得有些异样。
  “三哥方才过来与我对酌。”
  无缘无故的,他突然提起这个做什么?玉润不禁竖起耳朵。
  “那酒里馋了寒食散。”
  玉润身子一僵,瞬间明白了他这番话的意思。
  寒食散,又名五石散,分别为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五石,服用过后可使人神清气爽,体力增强。正因此功效,才使得贵族们相继服用,俨然成为风气。
  谢珏高大的身躯就这般沉沉的压了下来,身上那炙热的温度使玉润有一种被炭火所包围的错觉。
  “阿绝……”她的声音有点抖:“我们在这里,会被人看到。”
  谢珏却仿佛没听见一般,用力扳过她的肩膀使得她被迫面向自己。
  “卿卿……”
  他说,声线低沉沙哑,却每一声都能激起玉润心尖儿的颤栗。
  “我想要你。”
  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想了,想要将你紧紧拥入怀中,想要用炙热的亲吻在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留下只属于我的滚烫印记,想要将你揉碎在我的骨血里,再不分离。
  谢珏只呢喃一般的说了这四个字,其余的话都被他用力的吞咽到腹中,但那些念头却在他的脑海中叫嚣着,扰得他一刻都不得安宁。
  “阿绝,你失态了。”玉润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抬头,琥珀色的眸子中隐隐带着泪光。
  她说:“聘则为妻,奔则为妾,郎君你,是想要我做你的妾么?”
  谢珏醒了,几乎是在听见这句话的一瞬间,仿佛有一盆冷水兜头落下,带着刻骨的寒意,使得他一个激灵便松开了桎梏着玉润的双臂。
  玉润琥珀色的眸子却仍旧定定的望着他,突然伸出丁香小舌,轻轻的在自己的唇瓣上添了一圈。
  这是个明显诱惑的动作!
  谢珏觉得自己大脑“嗡”的轰鸣一声,身下那炙热的物什也烧的更疼了,他好容易才找回一丝清明,声音沙哑:“卿卿,你不要这样。”
  玉润却突然点起脚尖儿,在他滚烫的唇瓣儿上蜻蜓点水般的啄了一下,细瘦的手臂勾住他的颈项低低道:“阿绝……我此生,都绝不会做妾的。”
  前世,新安公主想方设法的将她送到别人的榻上,还有桓玄绞尽脑汁的想要她做妾,一切的一切,都只让她觉得无尽的屈辱。
  谢珏眸光一痛:“既然如此,卿卿……你放开我。”他这一句,说的极为艰涩。
  玉润却是笑了,那样的灿烂,看在谢珏的眼中,却觉得她简直有些没心没肺。
  “阿绝啊……”她细长的手指描摹上谢珏的轮廓,那样的完美,仿佛是上苍的精雕细琢。
  “但你可以要我。”她的语气那样的认真,琥珀色的眸子映照出谢珏迷茫的神情。
  “你若是要了我,今生今世,便休想再娶别人为妻,也休想再纳谁为妾,然后等到百年之后,你亡故,我若还活着,再做你的妻,你冥媒正娶的妻子。”
  说到这里,玉润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琥珀色的眸子带着雷光,但却那样的真挚。 
  一切的一切,都让谢珏清楚的意识到,这不是她的玩笑,而是她的誓言,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懂的,生死相依的誓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谢球哭诉:老祖宗!你为什么就疼四弟不疼我!难道我是垃圾箱里捡来的?!
阮氏→_→:那么脏的地方,谁会去。
谢球啜泣:嘤嘤嘤,那难不成我是充话费送的?
阮氏捻一捻佛珠:哼!要是免费赠送的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谢球:啥?
阮氏:谁让你是第二个半价,唉……贪小便宜果然没好货。
谢球:@#¥%……!

  ☆、第057章:水鬼

  冷寂的月色下,谢珏的薄唇紧抿着,如果不是耳旁传来他微微有些粗重的呼吸声,玉润简直以为时间凝固在了此刻。
  他寒潭般的眸子在月色的清辉下泛起潋滟的水光,直逼得玉润有些喘不过气来。
  “郎君……”玉润语气变弱了一些,改变了称呼:“郎君不答,可是不喜了么?”
  是啊!他应该是不喜的,虽然玉润这一番话说的真挚,可却是明明白白的在逼得自己作出决定。
  他是该不喜的,明明以自己的身份地位,有多少世家贵女蜂拥而至,哪怕是皇室的公主,也须得看他的态度。
  更让他大为恼火的是,她竟然说,百年之后,若是自己身死,她仍愿为他冥媒正娶的妻子……
  他明明……明明花费了那样的代价才走到今天的。
  想到这里,谢珏猛地闭上了眼,额角突突跳动的青筋暴露了他此时此刻震怒的情绪。
  良久,就在玉润以为他要拂袖离去的时候,谢珏突然张开了眼。
  “卿卿……”他的声音仍旧沙哑,但眸光却有了几分清明。
  “恩?”玉润弱弱的应了一声,她是真的有些怕了,在记忆的谢珏从来都是和颜悦色,便是生气也带了几分委屈撒娇意味的,可是这一回,他是真的怒了,从他隐忍不发的神情,还有那紧紧攥起的拳头便可察觉。
  “这种话,以后不可再说!”他回答的斩钉截铁,修长的大手突然抚摸上她的轮廓,食指和拇指微微收紧,轻巧的捏住了玉润瘦削的下巴。
  玉润的眸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瞳中也盈满了浓浓的哀伤,他说不可再说,是不愿意么?
  感觉到眼前之人似乎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谢珏好看的眉毛蹙了蹙,旋即沉声道:“我不会死,你也不会。”
  玉润嘴唇一抖,却不知道应该如何接下去。
  “我的卿卿啊……”谢珏的手指摸上了玉润的唇瓣,轻轻摩挲着。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他悠长的叹息撩拨着玉润的心弦,瞬间扯痛了她的五脏六腑。
  “生同衾,死同椁,此生此世,我不会负你。”
  他竟说不会负她!
  玉润猛然抬起头,谢珏那铿锵有力的声音还回荡在脑海里,她这是,得到了他的承诺了?
  “阿绝……”她的眼眶又有些泛红,唇边传来谢珏的体温一直传递到心脏,温热的将原本冰封的地方全部化开。
  谢珏却是在此刻收回了手,看着那被自己大力道揉的通红的樱唇不禁粲然一笑。
  “卿卿,下回不可如此挑逗我。”
  玉润呆了,也傻了,方才毛手毛脚的人明明不是自己啊。
  “卿卿,你知道的,我面对你,从来没有抵抗力。”谢珏凌厉的眸光终于再次被情。欲所取代,可他最终只是攥紧了拳头,咬牙含恨道:“谢球……我们等着瞧。”
  玉润隐约预感不好,正欲问他有可是有什么打算,可还不等话出口就见到前方白影旋风般的扫过,转眼就消失在了墙头。
  如果不是唇畔还带着被摩挲出的红肿,玉润只觉得方才的一切好似梦境一般。
  她浑浑噩噩的回了房,一进门文妪就支支吾吾道:“女郎,你方才在外头和谢家四郎……”
  “妪不可乱说!”玉润面色一变,刚要解释,就见到文妪连忙点头。
  “女郎,老奴都清楚的,所以方才老奴将这屋子里的人都支开了。”文妪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玉润的反应,早先她也听陈叔隐约提起过此事,当时她还不敢相信,毕竟这谢珏是何等人物,自家女郎同他更没有机会结识,可这一路谢珏对女郎关照有加……
  文妪正疑惑着,忽听玉润道:“妪,四郎他是君子。”她的声音很轻,可却隐隐有着欢喜。
  谢珏明明已经很难受了,那触摸着她唇瓣的指尖儿都是滚烫了的,而自己也应允了,他本可以趁人之危的。
  但他却没有,不仅没有,还生气自己不该说出死活再同他结为冥婚的话。
  玉润的唇角勾起,看的文妪很是莫名。
  “女郎,老奴伺候你更衣梳洗吧。”文妪并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因为她知道女郎如今大了,仿佛是有那么一天,突然长大了,变得有主见有担当,自己已经帮不上忙了。
  玉润点了点头,终于上榻。
  或许是因为记挂着谢珏临走时那有些凌乱的目光,也或许是因为陌生的寝房,玉润这一夜辗转反侧,久久没有入眠,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更是被婢子们的惊呼所吵醒。
  “怎么回事?”就睡在外间的文妪先披了衣裳起身,拉开门抓住一个慌慌张张跑进来的小丫头训道:“怎么一点规矩也没有,不知道女郎还没起榻呢么。”
  小丫头却顾不上这些,她是谢府的家生子,并没有将文妪放在眼里,于是紫涨着一张小脸儿急急道:“您还是快让女郎起来吧,后院出了大事儿呢,太夫人都惊动了。”
  出了大事?
  玉润眉头一皱,不等文妪再说已经走了出来。
  “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她柔声向那个婢女询问,婢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只丢下一句:“女郎还是自己过去瞧瞧吧。”
  玉润表情变了变,听这小丫头的口气,似乎是非要自己过去一趟,难不成,这是阮氏的授意?
  她同阮氏相处过那么久,大抵知道她一贯行事的风格,从不多说废话,也不做无用功,而且更是对这家中的大小事了如指掌。
  就好比昨晚谢球偷偷给谢珏下的寒食散,必定是得到了阮氏的默许。
  可是今天这一大早又是什么事情?非要逼得她现身不可呢?
  玉润有些隐隐的不安,但还是回房换了身常服。
  就在她正准备出门之际,一个婢女却出现在了院门口。
  “女郎,我家公子托我过来给您送伞。”
  “送伞?”玉润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气,昨儿个后半夜的确是下了一场大雨,到现在空气中还有着雨后泥土的馨香,而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是,我家公子说女郎今日要到洛阳城东的寺庙烧香拜佛,须得带一把伞以备不时之需。”
  洛阳城东的寺庙,那不是石氏女所说存放金银的地方么?
  玉润正寻思着,又听那婢女道:“公子还说请女郎劳烦女郎多购置几车柴草回来。”
  说完,她还递给玉润一个钱袋,玉润掂了掂,分量不轻。
  这是谢珏的安排!
  这婢女前世就是伺候在谢珏院中的,后来自己成了主母也帮了不少忙,玉润对她颇有印象。
  “我知道了,多谢你家公子。”
  “恩,时候不早了,女郎应当早些去才是。”告辞之际,那婢女幽幽的丢下这一句,让玉润暗暗心惊。
  如此说来,谢珏是不想让她去蹚那趟浑水了?
  玉润踯躅在原地,老实说,她不想这样公然的忤逆阮氏,可谢珏不准她去,这件事多半便是对自己不利。
  思来想去,她还是收好了钱袋,向后院走去。
  穿过长廊,隔着石栏便可瞧见不远处的湖畔密密麻麻的围了不少仆从和婢女,玉润疑惑的皱起眉头,招呼两个小丫头到身边。
  小丫头很机灵,见到她眸光满是疑惑,便脆生生的开口道:“今儿个一大早,打扫院落的婆子就发现三少爷趴在岸边,半个身子还浸润在水里头,上去拍他半天没有反应,给我们都吓坏了,赶紧给他抬去看了巫医,谁知道他一下醒来,就嘟嘟囔囔的喊着说有水鬼,这不,太夫人带了人在附近巡查,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闻言,玉润嘴角抽了抽,想到昨晚上谢珏咬牙切齿说出的那句话。
  哪里是有什么水鬼,压根是他这个家贼啊!
  虽说谢珏是睚眦必报,可这谢球也纯属罪有应得,玉润半点也不同情他,只是阮氏叫自己过来是想做什么,难不成是想要试探她昨晚同谢珏到底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玉润正寻思着,就听见有人叫她,她抬头,就见到一个老妪望着自己,正是阮氏的心腹。
  “让女郎看笑话了。”那老妪走过来,狠狠的剜了一眼多嘴的小丫头,走道玉润的面前。
  “府里头似乎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女郎昨夜可睡得安稳?”
  果然来了。
  “颠簸数日,难得像昨晚一样安眠。”玉润本想搪塞过去,却见到那老妪面露忧色,还不住的叹气道:“三郎昨晚也不知是被什么给冲撞了,唉……太夫人说应当请得道高僧来做做法事,也去去这府中的戾气。”
  玉润却并不明白她的弦外之音,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那老妪似乎是有些失望,按理来说像她这般年纪的女郎,听到这样的传闻不是应当害怕的么,若是她惧了,自己便可以按照太夫人的要求 ,顺水推舟的请她移居谢家别苑。
  想到太夫人吩咐此事时那严肃的表情,还有那一句:“便是琅琊王氏的嫡女又如何,珏儿想睡也就睡了,可他偏偏却……”
  太夫人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完,可陪在她身边多年的老妪却也明白,昨晚太夫人的试探,就是想知道眼前这小姑子到底是入了谢珏的眼,还是入了他的心。
  若只是前者,小郎图个一时新鲜,那还好说,可若是后者……
  思及至此,老妪面上的皱纹好似更深了一些。
  玉润跑了这一趟,并没有见到太夫人,正是纳闷的时候,却还是那个送伞的婢女赶了过来,催促她道:“女郎,车已经备好了,咱们何时出发?” 
  闻言,玉润面色一红,心道自己来到这边不过一转眼的功夫,这婢女也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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