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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红酥手-第3章

小说: 红酥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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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太太来了这么久,怎么还没上茶。”

    上好的官窑青瓷,玉白的杯内壁,叶片匀整,叶面柔嫩鲜绿,味色鲜润、干净,醇香回甘,侯氏轻抿了一口,把杯子重重搁下,问道:“是不是承宗惹的祸事?”

    可不是,若没有曹承宗胡作非为,祁楚天也不会和谢芳初结缘,杨嬷嬷心疼曹氏,主子不让说,偏要说。

    曹承宗那日去醉仙酒楼饮酒作乐,趴在窗台上玩花样时,楼下谢芳初经过,见谢芳初容色出尘,当即动了邪念,命家奴下去把人拉上楼,谢芳初不肯就范,便使了阴招下药。

    夏雪柳和谢芳初一路走着的,见她被掳,急奔去军营找祁楚天。

    至于夏雪柳为何识得祁楚天,那是曹家不争气的旁支子弟惹出来的公案,杨嬷嬷没讲。

    祁楚天看曹家阿猫阿狗都不顺眼的,当即往醉仙楼冲,和谢芳初结了缘。

    当日事情闹得纷纷扬扬,据说祁楚天把醉仙楼砸个稀烂,掌柜被揍个半死,曹承宗一见祁楚天出现便急忙逃跑没被揍,不然,得没命。

    “这个混账。”侯氏气得周身发抖,不坐了,掀了帘子怒冲冲回府。

    “谁让你说的,嫂子这一回去,承宗又得挨骂挨打了。”曹氏埋怨。

    大侄子死了,眼下哥嫂仅承宗一点血脉,不容有失。

    不打不骂不管教,早晚马蜂窝越捅越大,杨嬷嬷从曹氏出生进曹府的,又跟着她到祁府,两府里的事看得分明,暗暗忧心往后光景。

    曹家那边,曹承宗就是一混帐,整日惹事生非,祁府这边,祁凤珠跟表兄差不多一个德性,幸而是女子,不至于做出强抢民男的事,不然,也不知怎么收拾。

    曹氏等人皆以为因曹承宗之故祁楚天得以和谢芳初结缘,实则不然,在那之前,两人已见过好几次面。

    祁楚天策马带着谢芳初出城,直奔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夏日里山林光景更盛春天,密林里一片翠色,一路上不知名的野花野果看了满眼,乌骓马直冲到飞瀑直下的雁回涧前方停了下来。

    几只野鹤垂头在溪中照水梳妆,听得马蹄声,拍打着翅膀急急逃窜,谢芳初瞪背后之人,怪他坏了平静安宁。

    祁楚天嘿嘿笑。

    本就皮厚肉糙,被瞪得多了,脸皮越来越厚,几可与城墙媲美。

    雁回涧源头河水飞流直下,轰隆隆如龙吟虎啸,飞瀑下是一深潭,雾汽氤氲,周围层峦叠嶂,树木葱翠。

    从外面看,没有人能发现飞瀑后面别有洞天。

    祁楚天走进山洞撞见正在山泉水中沐浴的谢芳初纯属偶然。

    那日,大军驻扎城外等候封赏,他纵马驰骋挥枪杀敌惯了,闲下来浑身不自在,连日行军,身上又有些异味,便一个人来到驻军附近山里,寻了溪涧打算擦洗一番。

    溪涧水清澈明净,他正欲除衣下水时,忽听到歌声。

    歌声温柔婉转,如月照花林,清泉轻漾纯澈无尘。

    其实那声音微细低沉,普通人绝对听不到的,但祁楚天武功高强,六识灵敏,听得清清楚楚,并且声音入耳后很快判断出声音是从飞瀑后面传出来的。

    祁楚天钻了进去,然后,他就看到谢芳初,不着寸缕泡在山泉里的谢芳初。

    泉水半遮半掩,他其实只看到谢芳初圆润的肩头,不,他只看到谢芳初的眼睛,那双千年深潭一般黑且冷的眸子。

    祁楚天觉得满天的星星都揉在谢芳初眼里,他一个跟头跌了进去,醉在她的眼波中。

    回想着初见那日的情景,眼前绽放开缤纷绮丽的炫彩,祁楚天搂住谢芳初,足尖一点,一个纵跃冲进瀑布后的山洞中。

    他要抓住她,吻她,让她溢出荔枝汁般甜腻的喘息。

    他要咬噬她,让她想要尖叫,却只能张着小嘴无力地绵软地瘫倒在他怀里。

    他要索求得她不能停止的颤抖,破坏她眼里的清冷,让她热情如火。

    “出去。”低沉平静的声音,祁楚天从旖旎的幻想中醒来,身体一僵,急急松开谢芳初,才想道歉,细白的一条腿朝他蹬来,山洞地面里高外泻,骨辘辘往外滚收不住去势,砰一声响落进深潭中。

    幸而底下潭水深,不然,肢离骨碎。

    轰隆隆的水声里夹杂着悉悉索索脱衣裳的声音,祁楚天脑子里闪过谢芳初的雪白肩膀,霎时间身体燥热的很,清凉的山涧也未能浇灭身体里的那团火。

 第四回

    回城时已入夜,各处房子约好似一盏一盏点亮灯,星星点点火光衬得天空更暗黑,谢芳初瞥了远处稀稀疏疏的灯光一眼,往后靠,抓住祁楚天袖子,小声道:“去裴太医那里走一趟。”

    马蹄声里那声音细碎如同耳语,祁楚天耳力好,倒是听清了,愣了一下,刚想问哪里不舒服,又悟了过来,略松了松缰绳慢了马速,凑近谢芳初耳根问道:“过了这许久日子,还不见好?”

    一面说,一只手往下面探去,隔着裙子亵裤轻抚。

    羞恼像小雪片子,细细密密袭来,谢芳初狠拍他手,骂道:“知道我不好受还作弄。”

    “好好,我不作弄。”祁楚天缩回手,心道我比你还难受。

    得不到人憋得慌。

    那日应该死憋着的,未成亲便把人得了,又弄得满身伤痕,也难道谢芳初后来再不肯理自己。

    祁楚天暗暗自责,转念一想要去跟一个男大夫说谢芳初的伤情,又是满心不自在,浸进了醋桶里,从头到脚,无处不酸。

    裴太医名裴远声,应阳侯的儿子,刚弱冠之龄,尚未成亲,没住侯府,住在皇城附近有一处二进院子私第。

    祁楚天敲了门,不多时有一老仆出来,先前见过,认得祁楚天,也不用通报,直接把人迎了进去。

    裴远声在廊下站着,仰头望天,一袭月白银丝暗绣竹叶锦袍,领口微露着绯色压边,人物优雅,风采翩然,只是眼底又冷又潮,似乎心事重重。

    祁楚天浓眉蹙了一下,没来由地觉得裴远声此样的样子和谢芳初独坐时的神色很像。

    “祁将军,谢姑娘,别来无恙。”听到脚步声,裴远声低头望来,极快地,身上倒春寒般凛冽的冷气消失,笑容温和得让人如沐春风。

    “我有些不适,劳裴太医帮我把把脉。”谢芳初淡声道,心口轻颤,手心微有润湿。

    其实伤势早好了,那日祁楚天的动作粗暴了些,却始终克制着,并未造成重伤,只是她皮肤白腻,红红紫紫看着惊人罢。

    其时装了疼痛难忍之色,不过是想让祁楚天请大夫过来诊视,觑机行事,求得一碗事后避子药。

    也是巧了,来的是先前为逃避祁楚天在药铺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裴远声,她用眼神求他,他懂了,轻点头同意帮她。

    今日再来,却是想和裴远声见面,言语试探,眼神问询,看他以后还愿意帮自己否。

    “除了旧创,谢姑娘五内郁结,脾胃失调,还需好好调理。”裴远声搭了会儿脉,提笔写药方。

    “别写方子了,你这里不是也有药吗?直接给我抓药,那些个什么抹了消肿去淤的青玉霜,给我来两瓶。”祁楚天拉起谢芳初的右手,在裴远声方才搭脉的地方揉擦。

    裴远声应了声好,收起药方,半抬头看谢芳初,谢芳初微微脸红,几不可察摇了摇头。

    自那日后便没让祁楚天得手,避子药不需再喝。

    接下来的日子,也没打算给祁楚天碰。

    极快的眼神交流,祁楚天没看到。

    他还愿意帮自己,谢芳初安了心,出得门,被祁楚天抱上马,宣誓似紧搂进怀里也没生气。

    乌骓的前蹄刚踏进祁府大门,里头管家高渭迎了出来。

    “公子,老爷在明禧堂等你,让老奴在这里候着传话。”

    “知道了。”祁楚天冷冷道,话听到了,却不当回事,拉起乌骓马头往右侧去梅园的路上走。

    “先去了再回梅园,陪我吃晚膳。”谢芳初小声道,挠他手臂。

    难得看到她好脸色,祁楚天心情大好,听她的话,打马前往明禧堂。

    明禧堂轩昂壮丽,雕梁画栋,厅中正中两副檀木大交椅,放着藏青色金钱蟒靠背,同色椅搭,中间一个高几,几上茗碗果盘俱全,两侧一溜四张椅,椅与椅之间,也有高几,只是没有果盘茗碗。

    祁进坤在正中左侧交椅上坐着,看到祁楚天带了谢芳初一起前来,眼眸闪了闪,微有怒色,又很快敛下。

    当年能得相府小姐看中,祁进坤相貌极好的,比曹氏年长了十岁,如今已四十有二,面容却仍不失年轻时的俊美,看起来优雅有之,沉稳有之,却没有阴狠奸毒,观之,很难让人相信,这个人当年贪慕富贵停妻另娶,在发妻死后甚至下了休书,使发妻死后成无主孤魂。

    “有什么事快点说,我要和芳初去吃饭了。”祁楚天冷冷道,没有称呼,也没行礼。

    祁进坤噎了一声,抓起茗碗,想发火,又搁下,胸膛起伏,片刻后沉声道:“听说你把后花园花草尽摧损了。”

    “是啊,雪柳不过折了几枝花,你那夫人就使人去说什么规矩,规矩不是说要尊大尊先么?她当年守了吗?自己不要脸,却想让从给她脸,不嫌丢脸吗?”祁楚天大刺刺道,斜眼见祁进坤又拿起茗碗要砸自己的样子,棱角分明的面庞更沉暗,解开束袖,挽起袖子,“想打架是不是?你可不是我对手。”

    拳头攥起,手臂上面蚯蚓爬动似的一道道伤疤因他的动作而游动起来。

    祁进坤目光定在那些伤疤上,泄了气,喃喃道:“你娘已死了那么多年,她到底是你嫡母。”

    “我只有一个母亲。”祁楚天寒声道,拉起谢芳初往外走。

    此事便如此作罢?踏出厅时,回头看了一眼满脸沧桑颓丧不已的祁进坤,谢芳初心中有了新的打算。

    夜里又是一通折腾,不能得了人,祁楚天也不安生,嘴巴在谢芳初头脸乱啃,一双手胡乱摸索,掌心厚厚的硬茧擦过娇嫩的皮肤,如沙砾碾过。

    谢芳初吃疼,心中不住骂,果然是从母猪赛貂婵的军营中出来的,没见过女人的色中饿鬼。

    房间四角铜盆置了冰块,冷嘶嘶寒气直冒,偏生他像小火炉,通身热气腾腾,把人也熏得火旺。

    好不容易等到五更鼓响,祁楚天起床出去,谢芳初跟脱了层皮似,倦得连翻身都没劲儿。

    这一日又是日上三竿方醒,膳食如昨日呈上来的精致,只是少了酒酿膏蟹,谢芳初不喜欢吃蟹,要为难曹氏,偏问起,看秦嬷嬷:“怎地没蟹,难不成是我不配吃么?”

    秦嬷嬷暗暗叫苦,不想丢老脸,看冰蓝,要她顶缸。

    “这个……奴婢……”冰蓝想说昨日见她昨日没动箸子故而没要的,怕被怪自作主张,嗫嚅着,不敢说。

    “起来吧,我知道不关你们的事,我算什么,一朵将离都不配戴,自然是你们夫人要紧。”谢芳初淡淡道,掷箸子,一口不吃。

    昨日看着明明是不挑嘴的,秦嬷嬷不敢开口,看夏雪柳,夏雪柳面色比她还无措,傻呆呆站着。

 第五回

    “让着她一些儿,居然不知天高地厚了,真以为有祁楚天捧着便可以无法无天么?”曹氏听秦嬷嬷禀报,登时发作。

    不过一个无名无份的女人,仗着祁楚天宠爱,竟敢爬到自己头上。

    也不必说些什么,架子摆足,让谢芳初自惭形秽便可。

    曹氏带了八个丫鬟和杨嬷嬷,珠围翠绕,众星捧月,当家主母架式十足前往梅园。

    杨嬷嬷觉得,谢芳初早上说那些话和曹氏昨日的举措是一样的,试探底线,若曹氏是个好欺负的,自此便在祁府横着走,她也赞成曹氏摆摆威风,为防万一,陪着曹氏走前,她叮嘱了苏嬷嬷几句。

    让随时留意情况,见势不妙,就使人请祁凤珠前去。

    祁凤珠也不是多机灵,不过,骄横野蛮飞扬跋扈,有时候,曹氏顾着身份不能跟人撕拼,她正好上场。

    梅园不过一个客院,萧疏离落,祁楚天挑住处时,听得一个梅字,认为是雅致所在便点了它,曹氏乐得看笑话爽快地答应了,后来虽命人添了一些布置,心中寻思着,到底比不上正经院落,一发的高高在上了,及至走近了,到了院门往里一看,愣了愣,几疑走错地方。

    门窗廊柱抹拭着干净泛光,地面一尘不染,窗子上原来的茜色杭绸换掉了,新糊了翠色羽丝纱,窗前梅树仔细剪了枝丫,红绸缠了几朵绢花缀着,猛打眼看上去,像是梅花逆了季节而生,点点红梅映着绿纱,风吹过花影摇曳,欹然生姿。

    窗下廊栏上丫鬟在晾刚写下的一张张写满字的纸,墨香阵阵,雅致不凡,玉堂富贵亦及不上这么一个仙境似的所在。

    乌压压一堆人进来,像是仙境进了凡夫俗子,莽牛闯进白雪红梅世界,不等主人开口斥责,曹氏先不自在起来。

    外面脚步声纷沓,梅园的人断不会如此的,谢芳初握笔的手顿了一下,继续写字。

    今日不是写字贴,而是编话本,密密麻麻写了二十几页了,曹氏要是不来,便白费心思了,既来了,入了瓮,更没有停下的道理。

    “姐姐,祁夫人来了。”夏雪柳原来坐门边打着络子的,急急起身,要迎出去,一只脚抬起又往回缩,小碎步跑到窗前提醒谢芳初。

    “来了就来了,急什么。”谢芳初笑,看夏雪柳急得额头冒起润润的汗珠子,搁了笔,拿帕子帮她拭汗。

    “姐姐,你不怕么?”她的镇定感染了夏雪柳,夏雪柳小腿肚不打颤了。

    有什么好怕的,总不过烂命一条。

    谢家的人骨子里就没有怕字,否则,她爹爹不会宁折不弯,她娘也不会廷杖加身也不屈服。

    院子里乌压压丫鬟婆子都跪下了,正主儿却半日不出来,曹氏快吐血了,被慢待的不快掩住了不自在。

    “谢姑娘,夫人来看姑娘了。”秦嬷嬷见机不对,衡量再三,谢芳初到底名份不正,还是捧曹氏要紧,咳了咳,高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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