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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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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中意这个废物,真的肯为她交出至宝。”身后的柳色冷酷地笑道:“裴若尘,听说一向骄傲,权贵之子、经纬之才。这膝盖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君王外,从未服软过。现在,我要你跪在我面前,跪在柳家人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三个响头。不然……”他说着话,手又一送一紧,伊人离开呛得咳嗽了一声,咳嗽声音还未完全冲喉咙,又因为紧接而来的窒息,憋进了一脸的酱红色里。
  裴若尘没有言语,只是冷冷淡淡地看着柳色。拢在两侧的手,轻轻地合拢成拳,又缓缓地放开。
  那张异常冷静的脸,微泛青白。
  伊人站在台阶上,看着台下的裴若尘。
  裴若尘也看了她一眼,只是静静一眼,不见为难,也不见责怪,只是疏疏淡淡,宛如从前。
  可是这样普通的一瞥,却让伊人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
  无法呼吸,不是因为柳色的动作太紧,而是因为真的没办法呼吸。
  伊人对于下跪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她不是膝下有黄金的大男儿,只是在这个时代,向敌人下跪,到底意味着什么——
  伊人懂得。
  她有自己的一套行为标准和原则,然而,也能理解别人的标准与原则。
  “怎么?原来只是说说而已?伪君子。”柳色有点幸灾乐祸地笑谑,卡放在伊人脖子间的手却不自主地放松了许多。
  他本意,倒没有想伤害伊人。
  “我数一、二、三了。一!”裴若尘依旧不语,除了脸色略白外,他的神色反而更加沉静起来。
  那种沉静,像一个气场般,从他的身体浅浅散出,连柳色也能感应得到,也彻彻底底地激怒了柳色。
  “二!”
  伊人张了张嘴,本想奋力说些大义凛然的话,可是声音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难道像拍电影那些女主角一样,大喊大叫:“不要啊,你走啊。”
  如果他走了,他就不是裴若尘了。
  伊人也懒得做这样的无聊事。
  最终,她也只是平静的回望着他,面色涨得通红,目光却安静如潭。
  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信任他。
  信任他。
  裴若尘似乎明白了她的安心,唇角竟微微一勾,好看至极的弧度,映着他的面如冠玉,温润若水,就连尤主管,都有一瞬移不开眼的目眩神迷。
  “三——”柳色最后一个字还未叫完,裴若尘已经撂起衣摆,风鼓外袍,猎猎作响,额前的散发凌乱地拂在他异常平静的脸上,眸光如玉,人已低身。
  下跪原是一种不怎么雅观的姿势,可是由裴若尘做来,却说不出的优雅好看。
  伊人也弯了弯唇,满脸笑意地看着裴若尘若无其事地磕首。
  一个。
  两个。
  三个。
  潇然至极,又洒然至极。
  仿佛他现在,并不是对一个敌人卑躬屈膝,而是在与书友一起,吟诗作对,相拜做戏。
  只是,这样的姿态,柳色并未看到。
  在他察觉到裴若尘真的跪下后,他便笑了,仰脖,哈哈大笑,笑得如此嚣张,可是听到伊人的耳边,却有点凄苦。
  放在伊人脖子上的手,却并没有松开的痕迹,反而随着笑声越来越紧。
  在场所有人都看着跪在地上的裴若尘和仰脖大笑的柳色。
  “裴若尘,当年你父亲临阵背主,害死我母亲,今天这三个响头,就是你们裴家,向我柳家赔罪的!”柳色边笑,边喊出这行话来,声音凄厉,形如夜枭。
  伊人卡得气喘吁吁,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她原先以为是自己的,可是一瞥眼,看到了尤主管略微担忧的表情,才恍然:这牛喘般的呼吸,竟然是柳色发出的。
  如此听来,柳色的笑,已然断断续续,仿佛在掩饰什么。
  放在伊人脖子上的手,也没有方才用劲了,只是无力挂在那里。
  伊人在呆愣了几秒后,做了一件她自以为很英明的事情。
  她猛地转身,使劲抱住柳色的腰,将他牢牢实实地固定在自己身前,然后头向前倾去,用鼻子压住他的鼻子,用嘴巴压住他的嘴巴。
  ——她想制住他。
  ……
  ……
  ……
  伊人所揣测的果然没错,在她抱紧柳色,压住他的呼吸时,便确认了他的症状。
  哮喘,应该是哮喘。
  吃力的呼吸,被堵在了咕咕作响的喉咙里。
  唇下的温度,冰冷湿润,那是属于海藻的味道。近乎*。
  伊人就这样抱着他,拥着比自己高出许多,也瘦削许多的柳色。
  他是真的瘦,即使透过锦衣,伊人仍然能感觉到他嶙峋的身体——明明高高在上,还有那么多人忠诚相待,为什么这么瘦呢?
  伊人不明白。
  她的眼睛眨啊眨,长长的睫毛,每每扫过柳色的脸颊。
  目之所及,柳色的脸色是**的潮红。
  他黯然无光的眼眸里,逸散出的自厌与苍凉。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她转身,她拥住他,她压住他的唇鼻,她看见了他的眼睛。
  然后,伊人又弹开来,怔怔地看着柳色眼眸里那丝寻求解脱的绝望。
  那么年轻,那么瘦,那么坏,又那么苍凉。宛如老者。
  “少主!”
  “伊人!”
  在众人终于反应过来之时,伊人的衣领又是一紧,身体马上像大鹏鸟一般,往后跌去。
  原来在她转身之际,裴若尘已经跃向了台上,手抓住伊人的衣服,将她迅速带离险境。
  本就紧张万分的情势一触即发,蝗虫般的箭矢密集地射了过来,裴若尘抽剑在手,漫挽剑花,另一只手则护着伊人,向门的方向退去。
  第一批箭射完之时,他们已经退到了一株粗壮的大树后,但是冬日的光秃秃的枝桠,并不能掩护太多。裴若尘一面挡住明显变少的冷箭,一面压低身体,向还未回过神的伊人迅速交代道:“如果我没记错,后面再走几步,便能看到墙上有一个洞,你钻出去,只要出了门向东走,便会有人接应。”
  伊人点头,也没有说什么‘要走一起走’这样或那样的豪言壮语。
  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累赘’的身份。
  “——伊人。”见伊人二话不说,转身便要走,裴若尘忽而再次开口:“今天说的话……”
  “我知道,全是真的,但是又什么都不会改变。”伊人极快地接过口,三言两语总结了裴若尘的意思,又按了按他的手,没头没脑地蹦了两个字:“放心。”
  说完,伊人便甩手不管,屁颠屁颠地跑路了。
  任身后喊打喊杀,刀剑不断。
  裴若尘恍惚地看着伊人的背影,唇边的笑意顿浓,浓而会心,笑意直达眼底。
  回头,继续应付面前的景象。
  再等一会,丞相府的援兵便会赶来。
  他和放心,亦放心她。
  这样没心没肺,将他一个人留在刀光剑影里,那便是伊人。
  那样洞悉决断,永远不啰嗦不废话不计较的,那便是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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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人从狗洞里爬了出去。
  换成容秀或者贺兰悠,大概是宁死不爬的,可惜伊人没那么多骄傲,最多从狗洞里出来时,一头一脸的灰,她自觉有点狼狈,所以用手胡乱地抹了抹。
  待站在围墙下,伊人有点懵了:东边在哪里?
  此时星月惨淡,方位不明,她又是实实在在的一个路痴。
  形势危急,以免来人追出,伊人来不及细辨,随便找了个方向,撒欢儿跑走了。
  也不知跑了多久,只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伊人跑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星月更是惨淡,隐进了云里,无光无辉。
  裴若尘口中的接应人员并没有出现,伊人方知,自己大概跑错了方向,却不知在到了哪里。
  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折返的时候,已经虚软的腿不知踩到了什么地方,脚底一陷,人便倒了,跌进巷子旁一个铺满落叶的废沟里。
  伊人疼得呲牙咧嘴,本想站起来,才发现脚踝疼痛难忍,似乎崴了。
  她又尝试了几下,皆无疾而终,到了最后,伊人索性随遇而安,仰面躺在沟里,望着头顶雾蒙蒙的天际。
  云已经散了,露出一轮弯弯的下弦月,清辉遍洒,映在她的脸上,光洁明亮。
  这是一片很美的星空,像波光盈盈的海面,那么恬静美好,与世无争。
  不知道其它人能不能看到?
  脚依旧很痛,可是困意更浓,终究是动不了,方圆几里内也不似有人烟的样子,现在只有等着裴若尘说的援兵找来了。伊人看了一会夜空,等啊等的,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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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破晓。
  城内一大早便吵吵嚷嚷,城门禁闭,来来往往的商贾,无一受到被守门的将士们盘查。
  一群正准备进城的摊贩则聚在城门前,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
  “这次又出了什么事啊?前几天说什么王爷造反,如今有说捉拿什么夫人的乱党,天下哪有那么多的乱党?”
  “听说昨晚他们挟持了当今驸马呢……对了,什么夫人?没听说朝廷有什么夫人啊?”
  虽然是乡野村民,但是住在京城里,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朝廷的事情。
  “哎,你年纪轻,自然记不得息夫人,当年啊,她和先先皇一起合称双圣,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不过,后来不知怎么了,**之间,息夫人全家都消失了,听说是江湖寻仇,再后来,便不了了之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叟闻言,忍不住吹嘘自己的见闻。
  “是吗?一个女人能有多大能耐?”有人不信。
  “你们是没见识过啊,小子们。”老叟摇头晃脑,满语唏嘘:“当年天朝内乱,群雄并起,贺兰家之所以可以一统江山,便是因为有了息夫人的相助。——你们想想,当年息夫人手下一个普通的仆役,现在都是天朝的宰相。她手下的人才,更多如过江之鲫。奇门八卦,行军布阵,农艺木艺,星相卜卦,皆是无一不精,无一不晓……哎,真是天妒英才。”
  “你刚才说的那个宰相,难道是裴大人?”旁人起哄问。
  老叟煞有介事地点头道:“正是。”
  “裴大人竟然是仆人?这……这……这还真是英雄不问出处啊!”路人概叹。
  简直太意外了,什么样的主人,能让裴大人安心当仆人呢?
  “何止是仆人,裴临浦那个东西,文不行,武不行,当时息夫人身边人才济济,他根本就排不上号。只是息夫人看他可怜,所以留他在身边,混口饭吃。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却利用息夫人对他的信任,卖主求荣,现在当了丞相,小人得志!”老叟说起那段往事,还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可是老伯,为什么你会知道呢?”还有人不信。
  “因为,我曾经参加过息夫人的军队,还为她斟过茶——息夫人,真乃神仙人也。”老叟一脸神往,连被岁月侵袭的面容,都变得异常生动起来。
  “哎,老头,你又在吹牛了!”后面一个壮小伙子推了他一下,大伙嘻嘻哈哈地一哄而散。
  又过了一会,大家陆续进城,城外渐渐清净了。
  老叟叹了口气,正待转身,便听到身后一个惊呼声:“啊,小姐,你没死啊?”

  ☆、006旧人旧事

  伊人迷迷糊糊中,只觉有人‘哗啦’一下扑到了自己身上,然后二话不说便开始呜呜地哭。)她不禁动了动,抬手揉了揉眼睛,那趴在自个儿身上的人立刻坐直身体,大惊小怪道:“啊,小姐,你没死啊?”
  伊人坐起身望着面前打扮怪异的十一,先是一喜,随即微微一哂:“没死啊。”
  那么明显的事实。
  十一怔了怔,然后回头冲着身后的一堆人大声质问道:“谁谁,你们刚才谁谁说她已经死了?!”
  而在她质问的时候,伊人则困惑地打量着她:十一的打扮真的很奇怪,说她穿得齐整吧,可是外衫破烂,头发蓬松,脸不施粉黛,极其落魄。说她是小叫花子吧,她的手腕上竟然还戴着一串连伊人都看得出来、价格不菲的玛瑙手链,外衫里面的里衣隐隐约约,也似乎是绫罗绸缎。容长白净的小脸上满是喜悦,丝毫不见落难的痕迹。
  而且,以她方才质问的语气,倒像是一个颐指气使的大人物,地位不低。
  “帮主夫人,我们把她从臭水沟里抬出来的时候,她一动不动。我们当时就想,一个正常人哪里会在臭水沟里睡着,便以为……”一个人低头丧气地从人堆里走了出来,嗫嚅道。
  这群人的模样,却是十足的叫花子装扮了。
  “哎,也难怪,你们哪里见过小姐这样极-品的女人。”十一深有所感的点了点头,不再追究。
  伊人却懒得计较这种种前因后果,早已握住十一的手,极欣慰地问:“十一,我一直在找你,你去哪里了?”
  “哎。”十一似被触动了心事,先是一声长叹,黑溜溜的眼珠儿立刻润湿了:“说起我的遭遇,那就是一个惨啊。当日王府里的人作鸟兽散,所有人都抢啊夺啊,大发横财。只有我势单力薄,连一粒米都没抢到,还被其它房里的丫头从后门给一脚踢了出去。出了王府后,我孤孤单单,无东西吃,也没地方可去,后来一群纨绔子弟觊觎我的花容月貌,又被他们**。”说到这里,她又神采飞扬了起来:“幸亏遇到了打狗丐帮的帮主、英俊有为的少侠黄阿牛,他不仅救了我,竟然还对我一见钟情,娶了我做正室,我才有一个好归宿。果然长得一副好样貌,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小姐,你这样的姿色,大概是没有什么好际遇了,不如捡个现成便宜,和我一起当帮主夫人,我让阿牛勉为其难一并娶了你。”
  “可我要去找贺兰雪。”伊人眨眼道:“我本来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现在知道你过得好好的,你就不要去了。鲫”
  “干嘛找那个流放的落魄王爷啊。”十一不解地瞧着她,道:“小姐,十一想过了,宁*头,莫做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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