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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夫君是只老狐狸-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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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皇帝已经很不高兴了。
  当初皇帝很不高兴的时候,兵部侍郎明崇山偏要凑上来,提议将林少歌招来的剿匪士兵调至江东赈灾,这件事让皇帝更不高兴——明明只是一件小事,调三千士兵过去赈灾?赈哪门子的灾?哪里有灾?
  皇帝龙颜大不悦,但他向来不习惯当面驳了大臣们的提议,而是要等待另外一个更知心的爱卿站出来反对,然后他再居中裁决。
  那一次竟然有人站出来附议。这个人正是一向沉默寡言的大皇子轩辕去邪。
  幸好大皇子说出的话及时平息了圣怒。
  大皇子的意思是,歧王夫妇一向偏疼林少歌,此次请封世子,其实许多人心中是不服的。这一次让林少歌麾下的士兵去做了这件简单容易的好事,算是卖他一个大大的人情,也堵住悠悠众口。
  见他说得在理,皇帝便准了。
  那三千歧人到了江东,发现果然如林少歌所料,水患已经一发不可收拾。灾情最严重的三江行省早已饿殍遍野,疫病横行。当地官员一味粉饰︱太平,每日处心积虑瞒着镇东将军,更瞒着朝廷。
  行省之内流寇四起,逃荒路上,拿起锄头便是盗匪,放下锄头便是灾民。时不时听闻惨祸——有人好心施以粥饭,却被劫了财物,灭了满门。消息传得很快,临近行省的民众如临大敌,垒起高墙,防灾民如防虎狼。事情闹大之后,当地驻军也封了路,禁止灾民通过。
  偶尔有饿急眼的灾民成群冲击驻军的封锁线,其间惨烈自不必赘述。
  对内对外,也只称是匪患。
  数月之后,历经重重磨难,从饥荒疫病兵戈中活下来的人,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
  他们组成了几支队伍。人数相当,都在五千左右。个个凶残如狼、狡诈似狐。
  他们已经蜕变为真正的盗匪。
  丧尽天良、泯灭人性。
  他们曾经是平凡的人,被命运的车轮碾压之后,以扭曲的形态存活下来,再将自身遭遇的悲惨和不公散播给那些和当初的他们一样弱势的人。
  江东之祸,已绵延数百里。
  红三娘是个孝女。
  当初逃难的时候,同行的人劝她扔掉瘸腿的老母亲,但她偏不。
  她的孝顺和执拗让人不解,每个人都以为她们母女会是最快死掉的,但每一次回头去望,都能看见她背着老母亲,两条覆着薄薄肌肉的腿骨微微颤抖着,坚定不疑地一步一步跟随在人群后头。
  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后来红三娘就始终走在人群最前面了。那件事没有人愿意再次回忆,那些有直接关联的人,都……没了。
  再后来,他们路过一处村庄,有村民见他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不但不施以援手,反而像驱赶乞丐一般,捏着鼻子,喝令灾民离开他们的地方。
  那个时候,已经有孩子饿得晕厥了。
  孩子的娘见那个前来驱赶他们的人手中竟然捧了一碗白饭,头脑一热,扑上去就抢。
  那人见一个又脏又臭的疯女人向他扑来,随手推了一把,而这个女人其实早已只剩最后一口气在强撑,被推了一把站立不稳,摔在地上立时就没了气儿。
  这一下人群炸锅了。
  出于报复,他们举起锄头镰刀,将这个凶手当场剁成了肉酱。他们确实携带了兵器——也不算是兵器,只是一些寻常的农具。毕竟逃难的时候,谁也说不好会发生什么事情,总是要带些防身之物的,否则遭遇野兽,人怎么敌得过利爪獠牙?
  完事之后,所有人都傻了。他们原本以为自己不是这样的人,只有红三娘才是这样的人。
  红三娘站了出来。
  她的双眼闪耀着明亮的光芒,她站在那滩血泊中,慷慨陈词。
  没有人记得她当时说了什么,只记得在她说完那些话之后,众人扑进村庄,将眼前所见的一切活物都剁成了烂泥——包括那些本来可以食用的牲畜。
  然后他们用村中的灶台生火做饭,端至一处围场,踩着血泊团团圆圆吃了一顿饱饭。这是数月以来,唯一的一顿饱饭。它带给他们的意义,不单单是解了腹中的饥寒,还是一种灵魂上的升华。真正的浴血重生。
  红三娘从此成了这队人的核心。
  他们并没有停留在这个村庄,而是将财物粮食席卷一空之后,放火烧毁了村庄,然后奔袭向下一处。
  红三娘充分展示了她的天赋。
  他们这队“正义之师”,在路途中遭遇了数支盗匪队伍,在红三娘的带领下,或是将对方尽数歼灭,或是收编,一路顺风顺水,队伍不断壮大。当然更重要的是,红三娘天生嗅觉敏锐,每一次,都能提前察觉到危机,带着他们避过其他更强大的势力。终于在即将踏出江东地界,进行离别故土的仪式时,遇到了那两个人。
  ……
  挽月和少歌已经足足三天没见过人了。
  虽然少歌提前告诉过挽月江东的情况,但看到这条平日里客来客往的官道上竟然空无一人,心中难免感到凄楚忧虑。
  就在此时,远远地,随风飘来一阵隐约的锣鼓声。
  挽月心中一喜,足根轻轻踢着牛腹,催它快些赶路,上前去看看热闹。
  少歌眉头微蹙,紧了紧手中缰绳,另一手覆在了剑柄上。
  二人越走越近,就连挽月也嗅到了风中的血腥味。
  前方道路上挤满了人,围成一个很大的圈,一层叠一层,约摸有数百人。
  这些人敲锣打鼓,时而轰然喝彩。
  “这是在祭祀吗?”挽月感到一阵不安。
  她的坐骑似乎感到大难临头,鼻孔呼哧呼哧冒着白气,四蹄紧绷,随时准备夺路而逃。
  林少歌仔仔细细眯了眼向前看。
  这让挽月有些不解——隔这么远,视力再好,又能看出个什么来?
  少歌自己也有些纳闷。他原本视力不错,但在阿克吾火场救人时熏伤了眼睛,这些年一直没有彻底痊愈,迎风迎光时只能眯着眼,否则就会掉眼泪——实在是一个让人很没面子的毛病。
  但今日似乎情况有些不同。
  他习惯性地眯缝了眼睛,片刻,就察觉到问题。
  眼睛不难受!
  难道……


第156章 红三娘
  原本迎着光看远处,就算是眯缝起眼睛,也会酸涩难忍,不能久视。
  但今日,那些人的样貌神情仿佛就在眼前,就连他们裤管上沾的新鲜血迹也看得一清二楚,而双眼清清爽爽,丝丝凉意流转其间。他眨了眨眼,收回视线默默估算,此时距离那群人,尚有数百丈之遥。
  抬头随意去看时,就连那群人的轮廓也辨认不分明。但凝神细看,再次看清了那些人脸上的沟壑和头顶夹杂的白发。
  就好像他的眼睛能够随心意穿越距离这个障碍。
  稍加思忖,猜到这是老神仙传授的心法带来的益处,心中大喜。
  喜色还未漫上眼角眉梢,心中突然一沉。
  人群站的地方地势很低,远远望过去场中的情形一目了然。他看见人群之中,有个穿红衣、腰间绑一条麻绳的精瘦妇人像拎一条破麻袋似的,拎着一个三四岁小男孩的腿甩来甩去,男孩没了半个脑壳,早已气绝多时。妇人唾沫横飞说着话,时不时抡起胳膊来甩一甩,站在她对面的人身上溅到了血浆。那人不以为意,用手指沾了甩到地上,显然早就习以为常。一旁的树上绑着个壮年汉子,脸和胸膛血肉模糊,旁边吊着个翻眼吐舌的赤身妇人,手脚抽搐不止。
  他看着他们的唇形,耳旁仿佛能清清楚楚听见那些人说出的话。这件事情很诡异,甚至有些超出了认知。唇语,他是习过的,看得懂他们说话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能“听”到他们的声音,每个人各自不同。这就很奇怪了。
  “小二,这是一伙盗匪。”他语气沉着。
  “嗯?”挽月微怔。
  她心目中的“盗匪”,是青明寨黄大当家那样的。所以听到盗匪二字,非但不觉得害怕,反倒是隐隐有些喜意——是不是又要度过一段悠闲的世外桃源好时光?
  见她这副模样,少歌摇头苦笑:“小二,人心险恶,你还未见过盗匪的真正模样——那并不配称之为‘人’。”
  他抬了抬缰绳,沉声道:“他们正在杀人取乐。”
  挽月倒吸一口凉气,隔了那么远,竟然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道。
  “杀人……取乐?!”
  “嗯。”
  她有些心慌,扶着他的手下了牛背。他只粗略一提,她已经脑补出许多情景。
  “遇害的……有老弱妇孺吗?”
  “嗯。”
  “能应付得了吗?”她沉默片刻,垂了垂眸,“虽然路见不平应拔刀相助,但若是没有必胜的把握,我们……便绕路吧。回头带人来剿了便是。”
  说到后面,她语声微苦,但语调平淡而坚定。
  逞匹夫之勇,一时是畅快了,但倘若不敌,自己落个身死的下场不说,受了刺激的恶徒往往会变得更加疯狂,将屠刀指向更多的无辜人。这样的惨事……实在是发生过太多太多。只可惜,道理虽然人人都知道,但当真遇到了事,人通常只会作出极端的反应——要么彻底畏缩,要么热血上头。这样的时候,一定只能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作出正确的判断。
  少歌知道她的心意,轻轻搀了搀她的手臂,扶着她绕过一处小泥坑。
  “可以应付得了。但是——将你留在远处,我不放心;带你在身边,你的身体又叫人担心。”他眸中闪烁着幽暗的光。
  挽月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神情有些森冷。
  见他这副模样,她便猜到前方发生的事一定是惨绝人寰的。他是见惯了血的人,寻常的杀戮恐怕是触动不了他冷硬的心肠。
  阿克吾……十室九空啊。那个时候,尚是少年的他,心中想的是什么?前方……又在发生什么事?
  林少歌沉吟片刻,打开包袱,取出几身衣裳,撕成布条,站在她身后,一圈一圈将二人的身体牢牢绑在一起。她的后背紧紧贴着他的前胸,她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很快,很有力,一下一下温暖地击打在她背心。
  “会不会太紧?”
  “有没有压到伤口?”
  “痛不痛?”
  挽月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只一个劲儿催促他快些。
  对于他们来说,快与慢,可能只是多救一人、少救一人的差别。但对于正在屠刀下瑟瑟发抖的人来说,这一分一秒,都是正在飞速流逝的生命。
  二人绑在一起之后,少歌抬手揭下了易容的胶片。
  “做这种事,无需改头换面。”
  挽月记起一个梦。她时常会梦到同一个场景——
  很多鱼,从鱼缸里面跳出来,掉落在地上,不停挣扎。
  她心焦不已,一边骂鱼儿蠢,一边将它们一尾一尾捡起来扔回水中。
  有的鱼还十分鲜活,她伸手去捉,它十分调皮地从她手中溜走,反复几次,才抓住它扔回水里。
  有的鱼已经气息奄奄,扔进水中,也不见游动,只半死不活地偶尔摆一下尾巴。
  而有的鱼,身上裹满泥沙,已经有些发干发硬了,扔进水里,就浮在水面一动不动。
  有时候会突然发现脚下踩了鱼儿,有时候会发现某道墙缝或是地缝里夹着鱼儿,总之每一次,那些鱼都是永远也捡不完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一尾一尾停止挣扎……
  感觉真的糟糕透顶!
  每一次,她都知道永远也救不完,但每一次,心情都是一样的急切。
  眼下更甚!
  那是人啊。
  ……
  匪首红三娘摔死男童之后,握住身旁白头老翁的下巴。
  “里正老倌儿,现在知道后悔——迟了!本来只是破财消灾的好事儿,嗯?胆子很肥,打死我一个弟兄,还垒起墙来。啊哟哟,难死我红三娘了!告诉你,前头那个村子,垒了两丈高的土墙,还不是叫我用土药炸开了?一千多口人,把弟兄们的宝刀都砍坏了还没杀完,剩下的只能关在牛圈里头,一把火烧掉!”她摆了摆手。
  “你可以的!装作老实,让我宽几日来拿粮,嗯?原来准备了埋伏!本来这个村子,我想好了,能少杀几个尽量少杀几个,毕竟我红三娘也是生在江东养在江东,总是顾念乡情的。但是你惹恼了我,杀这么几个人,就不够看了。我那惨死在你们手上的弟兄的在天之灵,也闭不上眼睛,走不踏实!”


第157章 牛之战(一)
  人群中响起一声弱弱的分辩:“冤…冤有头债有主,不关我们的事啊,女英雄!打死你弟兄的人是乌大,我们把他交给你,你不是已经把他剜眼掏心了?他,他媳妇、儿子都死了,英雄放过我们吧……”
  红三娘仰面大笑,指点着这群人:“那关谁的事?”她将手臂横横一划,示意他们去看路边丈把高的土疙瘩墙,“瞧瞧,这么高的墙,少了哪家的壮劳力,能垒得起来?”
  她踱了两步,挥了挥手中的男童尸身,道:“我弟兄就是从这墙上摔下来,磕破脑袋才没了!你们说说,哪一个脱得了干系?!”
  村民们垂着眼不敢看她。方才,她逼着他们交出了“凶手”——乌里正一家。然后当着全村人的面将乌里正的儿子、儿媳和孙子残忍杀害了,只留下风烛残年的老里正。
  他们只是害怕,并没有感到不安愧疚。因为的确是乌里正带着他们垒起墙来,用石头袭击了这群入侵者。如果不是乌里正信誓旦旦保证只要大伙儿团结一条心,一定可以赶走这些贼人,引得他们群情激愤热血沸腾,他们又怎么会做这样蠢的事情?
  现在乌里正已经家破人亡,这群人的仇也报了,东西也抢光了,不是应该离开这里了吗?
  “这里的人,全部都要死。正好两事并作一事——既拿你们祭我冤死的弟兄,也算是告别故土的仪式。”红三娘突然阴声道。
  人群愣了一下,炸了锅。
  有人喊道:“拼了!”
  话音未落,这个人被身后的盗匪用长矛刺穿胸膛,高高举了起来,围着人群慢慢地走。那个人一时半会没死,惨声哀嚎着,鲜血沥沥洒下来。匪徒们敲起了锣鼓。
  人群噤了声,有人尿了裤子。
  红三娘及时摆了摆手:“不不,不是全部要死。每一家,我会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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