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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本宫命不久矣-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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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里打情骂俏,自以为没露首尾。然众将双目雪亮,一一看在眼里。心中酸水儿更盛,就有人越席而出:“今日良辰,某为主上舞剑助兴!”说着便解了外衣到场中空地,放声而歌,执剑而舞。只管把那矫若游龙的健壮身段展露的淋漓尽致。这一带头,立马又有人要表演马术,又有人要演棒法。。。。。。顿时场中气氛如烈火焚油,炽烈到极点。

    方锦安看正是时机,便跟一边的楚峦使个眼色。楚峦领命而去。不多时,便见嗖嗖几发五彩斑斓烟花在夜空中炸开,顿时引起一片惊呼。

    “哟,我们娘娘这花炮做的这么好看的?”谢岫唯恐李忆不知道这是方锦安做的,忙出言提醒。

    就在这说话之间,烟火又炸开数层,却是一层比一层绚烂多姿。便在极致之时,漫天烟火中显露出一个人影。谢岫原还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揉了揉细看,果真是一个人,还越来越清晰:戎装在身,策马引弓,容色坚毅,分明是李忆!

    谢岫目瞪口呆看向方锦安:原来你还真是在作画,以天幕为纸,以烟火作画!

    谢岫都震惊成这样子,更何况李忆本人。他瞳孔骤然缩紧,又猛地去看方锦安。

    “还有哦!”方锦安笑眯眯地指着天空。

    只见那人影慢慢黯淡,而一行字显露出来:承天之庆,永寿万福。

    “安安。”李忆平日再沉稳,此时却也激动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而方锦安却挣开他的手站起,大礼跪拜:“伏唯太子殿下承天之庆,永寿万福!”

    “太子殿下承天之庆,永寿万福!”众将见状,忙都收了轻浮之态,纷纷郑重跪拜。

    一时请众人都起了,命继续宴乐。“安安,你我之间,何须如此。”李忆又低声与方锦安道。他如何不清楚方锦安的心思:她在这里摆明她的态度,令方氏旧部尽忠于他。

    “你是我的夫君,他们原该如此。”方锦安笑道。

    李忆愣了一下:“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是我的夫君。。。。。。”方锦安话说出口才意识到,他是想让她多叫几声。她觉着脸有点热。她眼波流淌看李忆一眼:“我们赶快回京成亲好不好呀。”

    “好。”李忆握紧了她的手:“成亲后,就可以天天听你叫了。”

    一旁的谢岫赶紧挪挪位子,离他们再远一点:我什么都没听到!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结婚了,撒花!

 第68章

    三天之后; 方锦安与李忆重新登上破浪舟。分别之时方氏众将几乎是抱住方锦安腿不放人。李忆连连许诺,必把方锦安视作眼中珠心头肉,又允大婚之时召众将进京送亲观礼; 这才勉强让众人松了手。

    而方锦安倒是毫无离愁别绪,反是极不耐烦; 恨不得上脚踹那群没皮没脸的。进了船舱之后; 她立刻扑入李忆怀中搂住了他脖子:“总算摆脱他们了。他们怎么变这么缠人了。我可是一点都不喜欢他们缠我;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片刻都不分开。”

    李忆听了这话; 如饮了蜜糖般,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甜的:“是我不好; 这些天没怎么陪你。”

    而谢岫听了他这话; 却觉着酸的牙都要倒了; 赶忙自寻了凉快地方眼不见为净。

    赶在元宵节前; 他们回到了京城。白以初一早得到了信; 亲自到码头迎接。看到李忆和方锦安出来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对于当初李忆的弃婚离京,庆国公大人可不认为是愧疚逃跑——必然是被这不守妇道私奔的小女子气走的!故而现下回来; 白以初预料之中; 太子该是威风凛凛夫纲大振; 再不必被她的旧日威名压着了。

    然而现下; 迎面走来的李忆小心翼翼地把方锦安护在怀中,又是叮咛她小心脚下路滑,又是给她打伞遮雪浑然不顾自己整个身子都露在伞外; 不时还拉拉她身上斗篷,唯恐有风吹着她。。。。。。与夫人相敬如冰多年的白以初,委实想不明白,太子那么肃杀冷峻的一个人,怎么就折在了这女色上呢?!

    等把方锦安送上前来迎接的车子,李忆才有功夫看一眼白以初。“啊,白卿啊,孤的大婚,你得速速重新筹备起来了。”他张嘴便道。

    他的话里尽是欢喜,而白以初听了,不啻惊雷:为什么又是我?!

    转眼间,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残冬已去,万象更新。太子大婚新择的吉日便在此时。

    这两个月之中,若说京城中最得意的人是谁,那必然是钦天监监正。“当时东宫弃某献上的吉日不用,非自己定婚期。到头来如何?还是落在某选定的吉日吧?”他不止跟一个人私下说这话。

    而若说最憋屈的人,则是白以初了。眼见着若多军国大事堆积案头,他却摸不着边,只得继续筹备大婚。固然之前大婚已准备的只剩临门一脚了,然而这一延迟,不必说延迟这两个月,便是只延迟一天,过半的事情便得重新安排。更勿论原本极好说话的方锦安自回京之后便变的严苛起来,到处挑刺儿。如此,这两个月,白以初又重温了一遍日以继夜累到吐血。

    婚礼前几天,白以初便紧张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了。他唯恐像上次一样,突然被告知新郎或是新娘跑了。

    这紧张感在婚礼前一天达到顶峰。白以初不得不躲开上下人等,换了普通衣着跑到一个小酒馆借酒浇愁——这酒馆年轻的老板娘,姿色虽平平,却是一朵温柔的解语花。

    不曾想这次竟遇到了熟人。角落里一碗接一碗颓然狂饮的,不是皇甫极是谁?

    “皇甫先生,您怎么在这儿?”白以初意外之余,脸色迅速变白,他想到了上次正是皇甫极被人利用,贼子得以进入飞鸿苑,惹出后面一堆事端。眼下他这般异状,难不成。。。。。。

    皇甫极斜眼看一眼白以初。纵是他醉眼朦胧却也敏锐觉察白以初的心思。“我,我这张脸算是丢干净了,我不活了!”他把头往桌子上直撞。

    “啊,皇甫先生这是作甚?正想着与先生一起喝两杯呢。”白以初赶忙遮掩自己的失态,按住他。

    “白大人你不知道,我,我心里苦啊!”皇甫极已然喝的太多,不必白以初引诱便涛涛不绝说开了:“我自负了得,世称神医,可再没遇到娘娘这样难治的病患——难治的不是病,是人!娘娘先前呢,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这治病有一搭没一搭的。自从出去了趟回京之后,就完全变了!心急火燎的,恨不得一副药下去就让身子好起来,这过分懈怠和过分着急,这样的心态都不利于娘娘身体调养!这倒也罢了,陛下还频频暗示,无论如何要尽快让娘娘怀上子嗣。可殿下呢,明言娘娘身子最要紧,子嗣的事儿靠后,你说,我这如何是好?”

    白以初又想听他的话又怕给旁的有心人听去。他边警惕张望着四周,边压低了声音问他:“那娘娘这到底能生不能生?”

    然皇甫极摆摆手,并没回答他的问题:“这些先不管。先顺顺利利让娘娘挺过大婚是当下要紧的。偏这关头,这关头又。。。。。。我,我还叫个什么神医!哎呀!我不活了!”

    白以初一听这话头,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又发生了何事?!”

    然皇甫极又话说一半,只把头一个劲儿往桌子上磕:“我不活了,不活了!”然后磕着磕着头一歪,趴倒桌上沉沉睡去,怎么叫也不醒。

    只把白以初急的要吐血。

    没办法,他离了酒馆,一溜儿快跑直奔东宫,去寻李忆。

    李忆却没在东宫,而在飞鸿别苑。当然,这大婚底下,方锦安身边有重重的执事围着,他再怎么无视规矩,也不好赖在跟前。只是这日是太子妃加封授宝的日子,方锦安这儿有一套繁冗的仪式。李忆担心方锦安身体,悄悄跑来看她。

    白以初好不容易找着了李忆 ,劈面直问娘娘身体可安康?

    李忆给他这慌张模样吓了一跳,等问清楚缘由后才松了一口气:“无事,你不必担心。”

    “当真无事?不会影响大婚?”白以初哪里能放心。

    “无事。”李忆皱眉:“若说有事,便是皇甫极这嘴贱的毛病一点儿没改,得让他长点记性了。”

    他这般言之凿凿,白以初也没办法。然而这一晚上白以初紧张的片刻不能合眼。

    李忆这一晚也没睡。其实他心中也在紧张,他唯恐睡去之后,再睁眼却发现现下的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天终于亮了,宫人入内请他洗漱用餐更衣。

    穿戴好大红的衮冕后,他久久揽镜自照。固然这套吉服之前已经试穿过并按着他的意思改过了,可现下他还是觉着不满,觉着这衣服还有诸多缺陷,不能把自己的英武完美展现。

    然吉时已到,有司执事不得不催请他升辂。这是一架流光溢彩的金辂,金丝楠木为架、四下镂空成龙纹,覆以织金轻纱。又有鎏金宝顶,宝顶之下金线绣就的垂幡流苏随风游动。耗费巨金造出来,然只会被使用这一次。这金辂是李忆唯一完全满意的,他知道此时的飞鸿苑中也有同样的一架,只装饰纹样是凤纹。他觉着这太配安安了——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象安安坐在上面的风姿。

    他先至钦天殿,受皇帝训勉,受群臣敬贺。然后才能出宫,去迎娶方锦安。

    群臣恭送他,看他乘辂车而去。辂车的金轮碾过大红的地衣。这地衣蜿蜒而去,从皇宫一直铺到飞鸿别苑。这等奢靡,仪制中没有,是李忆特特吩咐了白以初办来。他只觉着这样才不算委屈安安,然而落在群臣眼中,却让他们琢磨出别的意味:这太子妃的路,可是拿一族之血染红的!哪个敢再动异心?

    迎亲队伍浩浩汤汤向飞鸿别苑而去,自是天家气象,惊动一城官民。然而李忆现在倒念起蓬门小户的好来:要在普通人家,他现下早把人娶到手了,而这里还有无数繁琐宫廷礼仪得走,安安哪里受的住。。。。。。

    终于飞鸿别苑在望了。然而从到达飞鸿别苑,到李忆见到方锦安,中间又是一个时辰。见到人之时,李忆心中轻叹一口气,感觉自己那颗小心肝终于安稳下了。

    然而很快他的心又揪了起来:安安看着,面色苍白,眼神呆滞。是身体难受?不,更像是不怎么高兴?

    难不成她反悔了?不会啊,这些天她一直对他那么好。。。。。。接下来的半天,这事儿一直萦绕他心头,有如百爪挠心。

    但这异常只有他发现,其他人等,比如从各地赶来送亲的方氏旧部,各种官职的加起来不下八十位,却只觉着自家主上无比的貌美,穿戴太子妃褕翟、花钗又是尊贵难言。当下激动的一个个几乎要嗷嗷叫起来——上一次方锦安与李悯成亲时,李悯并不许方氏旧部观礼,所以他们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模样的方锦安。

    等终于把人娶回来,行完诸多仪程——最后一项就是把两人剥洗干净送到床上。终于可以二人独处,李忆可以确认方锦安的不对劲了,因为她拿寝衣袖子紧紧遮着脸,滚到床最里面去。

    “怎么了安安?”李忆的不安达到了极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方锦安不说话,只从指缝里发出了几声呜咽。

    “到底怎么了?”李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面向他:“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你不要吓我。”

    “我没脸见你了。”终于方锦安小声说。

    “怎么会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现在我已经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不管什么事情,便是天塌下来,也有我给你扛着!”李忆急了起来,强行把她的手拉开。

    其下精致的小脸露了出来。此时厚重铅华已被尽数洗尽,却见那白嫩肌肤上宛若被蚊虫叮咬了也似,浮现数处红斑。

    李忆恍然大悟:“这就是所谓的没脸见我了?”想到自己因这提心吊胆了一整天,李忆不由的嘴角一翘,大笑出声。

    “不止脸上有,全身都是。”方锦安又捂住了脸,沮丧地道:“是皇甫先生给我治疗皮肤那药液。也不知道是他改了药方的原因,还是我泡的太多了,前两天泡了一次之后,就开始长这些斑,呜呜。。。。。。”

    李忆听她说的伤心,忙止了笑,又拉开她的手:“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皇甫极也禀报过我,说是过两日就会消去,不要紧的。”

    “咦,皇甫极告诉你了?说了不许告诉任何人的,他真嘴贱。”方锦安气呼呼地道。

    “没事了没事了,不生气了,今天你我大婚啊,不值当为这点小事生气。”李忆笑道。

    “怎么能不生气啊,这是我们的大婚啊!”方锦安咬唇懊恼道:“我有这全天底下最好的夫君,我却不能以我最好看的样子嫁给他,怎么能不生气。”

    李忆心中一热,覆唇堵住她的嘴,伸舌挑开她咬唇的牙齿:“不生气了。。。。。。反正我亲一亲,你身上还是要起红斑的,你就当是我亲的吧。。。。。。”

    方锦安伸手捂住他的眼:“不许看,好难看的。”

    “不看的话,我怎么找的准。”李忆含混道:“每一处都要亲一亲才好。”

    以往都是偷吃,总算到了正儿八经的新婚之夜。方锦安觉着,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兴奋,自己的轻轻一个抚触就能让他浑身颤抖。也是,自两月前她受伤之后,他便再没碰过她——方锦安还曾担心过把他吓坏了呢。思及此方锦安不由得一笑,凑近他耳边轻声细语:“虽说是生了这些红斑,总算让肌肤长结实了点。不信你试试,再用力一点也不要紧的,我不疼的。。。。。。”

    “不疼吗?”床幔外透进的昏暗灯光里,李忆眼神迷离。

    “不疼的,”方锦安愈发要挑逗他:“安安喜欢夫君用力些。”

    李忆听了她这话,脑中一个激灵,舒服的飘飘然如登仙境。曾几何时遥不可攀的人儿,如今与自己身心皆结合在一起,这样的欢喜,言语难以描述。

    。。。。。。

    昏昏沉沉一夜过去,不知何时晨曦再临。

    方锦安睁开眼睛,见李忆已经醒了,正一动不动、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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