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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本宫命不久矣-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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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锦安歪歪头,嘟嘟嘴:“你看你。。。。。。所以我怎么放心走啊。”

    “都说了你走就是。。。。。。”李忆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你,你是说你不走了?”他转过头来,双目瞬间又被欢喜和希冀点燃。

    方锦安深吸一口气,伸出双手搂住他脖子:“是,我决定不走了。”

    李忆原本紧绷的脸一下子笑裂了:“这是你自己说的,没人逼你,不许反悔。”

    方锦安忍不住摸摸他的脸:“看你这点出息。不过还有一事须得解决。。。。。。”

    “哪儿有那么多值得让你操心的事儿!”李忆还沉浸在喜悦中,不想提其他事。

    方锦安挑挑眉:“这事儿你不听肯定会后悔的哦!”

    “好好,你说,你说什么事儿,我去办了就是。”李忆收敛收敛容色,做出认真倾听的模样。

    方锦安掩袖咳嗽下,又稳了稳目光,作高冷飘渺之态:“我既是不走了留在你身边,就须得有个合适的身份。老是像现下这般不成体统,这里面外面,谁都不舒服——那就如你所愿,你娶我吧!”

    最后一句,她说的又轻又快,李忆几乎以为是自己听岔了:“你说什么?”

    方锦安不肯再说了。

    “你是说,你愿意嫁我了?”然李忆追问。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一边的谢岫,喊道:“安安说她愿意嫁我了?”

    谢岫原是走的远远的,不打扰他二人,因此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听了李忆这一声,她倒吸一口冷气:“什么?”

    “好了好了别叫了,你没听错。”方锦安忙捂住他的嘴。

    然李忆扯下她的手,一遍遍问她:“你当真?你不骗我?这,这不是做梦吧?啊,啊,赵嘉,赵将军,我不是在做梦吧?”他又问赵嘉。犹嫌不够,又去抽自己耳光:“别是在做梦吧?”

    赵嘉望天:以前太子挺精明一人啊。。。。。。

    “好了好了,我话说完了,我进屋子了。”方锦安也觉着他这傻样没眼看,站起就想走。

    然而李忆跳了起来,抱着她不许她走:“明明之前还整天吵着要走,说对我没有情,为何一下子就说愿意嫁给我了,为何?”

    他的声音里,掺杂了激动、小心、希冀种种情绪,倒让方锦安心脏紧跳了一拍。“终究我放心不下你,也不愿让你难过。”方锦安深吸一口气道:“这些日子我反复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思来想去,答案唯有,我对你生了情,男女之情。”

    很难描述李忆这一刻的心情,他觉着自己快活的灵魂几乎要脱体而出,冲天而去。

    “安安,安安!”他抱起她,连连旋转。

    “小忆,小忆,我还有话说。”方锦安挣扎道。

    李忆忙停下来,搂着她腰把她护在怀里,眉目含笑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可能这话你现在不爱听,可是我不得不说。”方锦安揉揉额头——给他转的头有点晕:“其实我觉着挺对不起你的小忆。你看,我身体这么差,年纪还比你大好几岁,还嫁了你的兄长。。。。。。”

    “不,你是上苍给我最大的恩赐。”李忆笑道。

    “最要紧的是,”方锦安咬咬唇:“小忆,我虽是对你生了情,可我还忘不了李悯。”

    她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变化:“我始终忘不了和他之间的一些事。因此,也不肯抛弃那一份情。那份情,比对你的情,要重许多。”

    “我知道我不该这样。我们方氏的家训,夫妻之间,要忠贞不二。”方锦安闭上眼睛:“所以我原就不该对你生情,即对你生了情,心中便不该再放着李悯。。。。。。可是我竟这般不堪,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所以,小忆,你也要想好,这样的我,你当真要娶吗?”

    “要娶,要娶!”岂料李忆毫不犹豫,斩钉截铁道:“你心中有我,这就够了——我很容易满足的,我没那么贪心!”

    他抵着方锦安额头,果真笑的一脸灿烂满足,没有丝毫勉强。

    方锦安也给他带笑了:“所以这么让人心疼的小忆,我怎么放心的下。”

    远处谢岫拿帕子擦眼泪:“真是一个美好的月圆之夜啊。。。。。。”

    她旁边不知何时走过来的赵嘉,偌大个粗人竟也在抹泪:“唉老天爷啊,陛下要知道了可怎生得了啊。。。。。。”

    忠心不二的赵嘉无法想象这事儿太子会如何求到崇元帝面前去,崇元帝又会如何动怒,忧心的不要不要的。

    而第二日,紫来王以辞行的由头,求见了崇元帝。

    “如何这么快就走?多留两天,多留两天!”崇元帝道:“前一阵子事儿多,也没顾得上好好和六哥说话,朕是有一肚子苦水啊,也就能跟六哥你说道说道了!”

    “这两日臣四处走动了下,看忆太子这理政还是很有章法的嘛。陛下尽可高枕无忧。”紫来王劝道。

    “别提那个孽障!朕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崇元帝捶榻哀叹:“他那事儿,现在天底下还有人不知道么?六哥你说,咱们李氏天家,往上看看,这不孝子孙倒也不少,可有他这样,为了个女人折腾到满朝风雨的吗?天家的脸都让他丢尽了!六哥你不知道!不是朕为难他,朕从没替别人打算过,这次头一次、破天荒,为他精打细算,想着到时候让那方氏改名换姓给个名分放在他身边也就是了,他倒好,六哥你猜不到他怎么对朕说,他说他就要方氏一个,还得明媒正娶昭告天下!这这这,这是个情种啊。。。。。。”

    崇元帝自己絮絮叨叨说了这许久,不曾想紫来王一言不发,心中就有些不得劲儿:“六哥,六哥?你想什么呢?”

    紫来王这才嘿嘿一笑:“臣冒昧地问陛下一句,既然陛下不许忆太子娶方氏,那,那臣想为恒儿聘娶她,陛下没意见吧?”

    崇元帝正喝茶润喉,听了这一句几乎喷出来。他知道紫来王和自己不同,拿李恒这儿子如珠似玉的,多少名门淑女看不上眼,这婚事挑拣了数年了,如何,如何今日会有这一说?难不成也看上了方氏的家底儿?没可能吗,任谁能,紫来王也不能。“六哥,你老实跟朕说,这其中,是有什么隐情?”崇元帝收敛了容色,严正问道。

    紫来王思忖了一下,探身向前,压低了声音道:“难不成,陛下还不知道?”

    “究竟何事?”崇元帝愈发疑惑。

    “方锦安就是方锦绣啊。”

    崇元帝的那一口茶,到底喷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

 第53章

    紫来王一走; 转头崇元帝就把李忆召了去。

    “这么要紧的事儿你竟然瞒着朕,你竟然瞒着朕!”崇元帝急急地来回踱步,质问李忆。

    “父皇息怒。只是今日之方锦安; 并不等同于昔日之方锦绣,她也不希望别人再以方锦绣待她了。”李忆道。

    “她怎么想是她的事儿。”崇元帝停下脚步; 从头到脚打量李忆一眼; 目光中分明满是嫌弃:“关键是她既是方锦绣; 她当真看的上你?”

    这话李忆很不爱听:“自然是看的上的。”

    然崇元帝遗憾地摇摇头:“想来也只能将就了。只恨老二那般不成器。唉; 如若朕年轻二十岁; 那还有你们什么事儿!”

    呵,呵呵。李忆忍不住翻白眼:“父皇不要说笑了。”

    崇元帝这连日来与李忆过招; 如今总算占了一个小小的上风; 心中竟忍不住的欢喜。

    “好; 说正事; 说正事。”他咳嗽一声道:“不过你可曾想过; 你能降的住她吗,如若将来她插手国政,这大彭; 还能姓李吗?”

    这却招致了李忆的嗤笑:“父皇委实多虑了。她若有这个图谋; 又何必等到今天。再说了; 他们祖上数百年的安分守己; 都是欺世盗名的吗?如是,那这耐心也未免太好了些。”

    崇元帝想想也是。遂不再思虑这事,又问:“你可是想好了; 如何迎娶她?你紫来王叔今儿说了一法子朕觉的不错。”

    同一时间谢岫也在问方锦安:“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怎么突然就到嫁娶这一步了?我这小心肝儿有点承受不来啊!”她双手捧着脸,眨巴着眼睛,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方锦安笑笑:“也没有很突然吧,就是这几天一直想一直想,就想明白了呀,我对他,到底还是动了情的。既然放不下,那就干脆利落地拿起来吧,也不至于耽误了小忆。”

    说这么一大堆有的没的,不就是烈女怕缠郎嘛。谢岫心中暗笑。又伸手戳戳她心口,问:“那废太子呢,可能把废太子从这儿扔出去了?”

    方锦安叹口气,摇摇头:“不能,还在最里边埋着呢。”

    不出所料。谢岫亦叹息摇头:“埋的有多深?”

    “这话我跟旁人都说不出口。”方锦安扶额道:“我甚至觉着,我本来都死心了,之所以又对小忆动情,很要紧的一个原因,是他和李悯是兄弟,他身形,眼神,还有一些举止小动作,总会冷不丁地和我记忆里某个时候的李悯重合。。。。。。”

    “啊,还有这种事儿!他俩哪里像了?样貌、行事都差了十万八千里啊,怎么就能重合了,真搞不懂明白你。”谢岫鄙视她:“不过这话你千万别跟忆太子说,太伤人心了!”。

    “我自然知道,”方锦安摆手:“我已经很努力的去抑制自己这种念头了。。。。。。”

    “我发现了,你这个人真的很死心眼!”谢岫道:“或者你可以这样想啊,比如说废太子让你动心的那场大战吧,你就想,不过是恰巧让废太子赶上了嘛!如果当时统军的是忆太子,肯定比废太子做的还要好啊!”

    方锦安无奈而不以为然地笑笑。

    谢岫也只好放弃这念头,转而又问:“话说起来,忆太子是怎么对你动了心思的,你有没有问过他啊?”是单纯因为前世最后刺杀中她庇护他呢,还是她是方锦绣的时候他就有这心思了?谢岫一直很好奇。

    然而方锦安摇摇头,傲然道:“没问。不过也没必要问啊——天下谁人不喜欢我啊。”

    呵呵,谢岫刚想给她驳回去,方锦安歪歪头,自己打自己脸:“只有一个意外。”

    谢岫噗嗤一下给她逗笑了。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方锦安掂了一颗松子糖,问道:“这许多日乱七八糟的事儿,劳烦你细心照顾我,我却疏忽了关心你——之前你说楚峦不错。。。。。。”

    不曾想谢岫豪迈地挥挥手中帕子:“不要提楚峦了,只当我没说过那些话。”

    “怎么了?楚峦他哪里惹你生气了吗?”方锦安忙问。

    “倒也不是,就是吧,小楚将军这人不错,英才!但是不适合当人夫婿。”谢岫淡然道。

    “为什么这么说啊?细说说。”方锦安不解。她方家的人,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体力有体力,如何就沦落到被嫌弃的地步了?

    “我给你演一演好了。”谢岫起身道。

    “楚将军,”她对着空气说话,声音一下子变得甜蜜起来:“这是人家特意给你绣的帕子,请你收下好不好了啦!”

    她马上一转身,站到对面去,踮踮脚挺直腰背,粗着嗓子道:“多谢夫人。然军规有令,不得私下接受百姓馈赠,恕末将不能收。”

    谢岫又转过去:“哎呀,这,这和军规不是一码子事了啦,你放心,这事情娘娘知道的。”

    又转身:“那末将收下便是。”

    又转身:“你看看,喜不喜欢?人家特意为你挑选绣的飞虎纹。”

    “重头戏来了!”谢岫说到此,特特提醒方锦安。

    她深吸一口气:“嗯,这是陆州的陆布,经纬细密,虽轻柔但不易破损。颜色这月白色染的极雅极柔,非京城大布商稼轩坊不能染出这样的色。而这飞虎纹,是取自前朝的《四神云气图》中的西方白虎。不过配色进行了变动,以墨绿代替了白色。想来是忌讳白虎之义,我却以为没必要。针法是苏派针法,绣法娴熟,隐约可见苏派大家苑子山的痕迹,夫人想来跟苑子山的徒子徒孙学过刺绣?苑子山是好的,但是她的徒子徒孙却颇多争斗,导致绣品中都透出纷争之气,夫人还是改习别派吧。”

    终于说完了,谢岫坐到方锦安身边赶紧喝口茶润嗓子:“就是这样,我也发现了,你们家人的脑子,终归和我们这等凡人不一样的。”

    方锦安已然目瞪口呆。

    细想想,楚峦以往说话是这样的,身份使然,他遇事得追根溯源、精细分析——可眼下情况不一样啊,楚峦怎么也死心眼了,这样如何娶的上媳妇啊?!

    “这小子是没开窍,待我点拨点拨他。”方锦安无力地与谢岫道。

    “不必了不必了,对他没兴趣了。”谢岫也颇无奈。

    “对谁没兴趣了?”此时李忆回来了。

    “没什么没什么。”谢岫看看李忆,分明是很激动的样子,激动的脸色通红,心知必是好事得成,于是赶紧识趣地退下了。

    “脸怎么那么红?”方锦安也察觉了。

    “紫来王叔果然说服了父皇,父皇已经答应你我的事了。”李忆按捺着心中波澜,镇定地坐到方锦安身边道。

    方锦安伸手去探他额头:“哎呀,怎么这么热的?你生病了?”

    “没事没事,许是有点着凉,一会儿就好了。”李忆终于忍不住笑,抱住她问:“安安,你欢喜不欢喜?”

    “自然是欢喜的。”方锦安应付他一句,忙唤人道:“ 快请皇甫先生来!”

    李忆自以为不过小小着了个凉,然皇甫极诊断之下,原是他连日劳心劳力,又受了不轻鞭伤,身子到底受不住了,须得仔细静养调料。

    皇甫极算算已是数日没有好好歇息了,安顿好李忆后,他实在支撑不住,告个罪,回了家中歇息。

    钱钏儿见到他,心中一颗大石总算落了地——她现在身子越来越重,皇甫极便不许她跟着四处操劳了。

    乌曼司也迎上来,笑嘻嘻地皇甫极他问好,又服侍着他脱下大衣服。

    “哎呀,我这可是乏透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让娘娘好起来,岂料殿下又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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