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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本宫命不久矣-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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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墙上有一扇窗户,窗户后是一束紫竹。李忆走过去低头看,果然见窗后紫竹下有浅浅的脚印。

    李忆跳出去,寻这脚印而去。此处靠近宫殿的侧门,浅浅的脚印消失于侧门外。

    “并没有见到娘娘出来。”守门的侍卫道。

    以她的身手,纵然现在病弱,晃过两个小兵,想来还不成问题。李忆顺着脚步去向看去,远处是长风殿的一道侧门。

    李忆便向长风殿而去。

    偏白以初又追了上来:“殿下,臣还是想知道,殿下是如何答复陛下的?”

    “以后再说。”李忆半眼都不看他,急急步入长风殿,问迎来的宫人:“太子妃可曾来这儿?”

    “未曾。”宫人不明所以。

    李忆便自己四下寻找。

    白以初围着他打转:“殿下,事关重大,现在满朝文武都借着这事儿对您发难那!殿下,您英明一世,为何在这事儿上,留个这么明显的把柄呢?”

    李忆不理他,只顾着继续寻找。白以初脾气上来了,脸一扬道:“便是您真心宠爱那位娘娘,也不至于因着她不肯纳妃……”

    “噤声!”李忆一听这话就急了,一把捂住他嘴,还做贼心虚地四下打量。

    寝殿宽大的床上,有一道微微的隆起。

    李忆走过去,轻轻揭开被子,果然见方锦安蜷缩着,睡的正香。

    李忆先松了一口气,旋即心中又是一紧:她睡的这么熟,应该什么都没听到吧。

    许是光亮的刺激,方锦安嘤咛一声又往被子里钻。

    “醒醒。”李忆拍拍她:“你还真会躲,你宫里的人都要急疯了。”

    方锦安闻言悠悠醒转:“小忆啊……”她揉揉惺忪睡眼,想起睡之前的事,猛地起身抓住李忆衣袖:“小忆你救我啊,皇甫极要把我扔进泔水桶里!”

    李忆:“……”

    “我听他们说了,那是给你治病的药液。”李忆耐心安抚她:“忍耐一下吧,没办法的事。”

    “我不要!我不要泡泔水桶,我也不要治病了,就让我安安静静死一死不行吗!”被皇甫极折腾了这几天,方锦安终于忍不住脾气了。她放开李忆,裹着被子一打滚,滚到墙边,背对着李忆。

    她这话说的李忆心中滴血。“不许说死字,好好治病!”他干巴巴道一句。

    方锦安理也不理他。

    李忆叹口气,伸手连着被子一起把她抱起来,大步往外走。

    白以初扶额:喂喂喂,我还在这儿呢!喂喂喂,殿下你不是打算就这样把人抱回章华殿吧?喂喂喂,这一路上多少眼睛看着啊,苍天啊……

    章华殿里,那桶“泔水”,还摆在原地摆着。

    “都下去吧。”李忆遣散宫人,然后把负气装死的方锦安从被子里剥出来。

    再次闻到那“泔水”的味道,方锦安只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跳起来拔腿又想跑。然而李忆伸手一扯,她便撞回到他身上,复又被他抱起。

    “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上,别把我扔下去啊!”方锦安不由地紧紧搂住李忆的脖子。

    她现下只穿了一层极轻薄的寝衣。其下的柔软轻滑,紧紧贴着李忆的胸膛、胳膊。李忆顿时心中咯噔一声,身体里一副热流横冲直撞。

    “这泔水咬人,很疼的。”她还求饶似地看着他。

    李忆深吸一口气:“兄弟一场,有苦有痛,我陪你一起受着。”

    他说着,就这样抱着她,步入那桶中。

 第35章

   “喂!小忆; 你犯什么傻!”方锦安惊讶之余又好笑。可是对那药液的厌恶,使她仍紧紧巴在李忆身上:“你要犯傻你自己犯好了,我不要进去,不要!”

    李忆即心疼又无奈。“忍一忍啊; 呃; 这样; 泡完之后给你吃甜食; 嗯?”他轻声细语哄着方锦安。

    方锦安犹豫地眨眨眼:“要很多甜食,我要多少有多少;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李忆点头。

    方锦安深吸一口气,微微松开了搂着李忆的手。她紧闭上眼睛; 做出坚强模样:“那来吧!”

    李忆忍不住喉结蠕动一下。

    浸到药液里瞬间; 方锦安疼的浑身剧烈颤抖,白皙的脸庞涨红; 额上青筋崩出,细汗点点。她双手下意识地抓住李忆臂膀,直抓进肉里去。

    李忆恨不得她抓的再重一点;“要不,你打我两下; 这样许会舒服点。”

    方锦安闻言睁开眼睛,还真伸手捧着他脸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都怪你都怪你!”

    她眼眸中漫起一层浅浅水雾; 波光潋滟。对于李忆而言; 只这样一个眼神; 就足可撼动他心神驰荡。

    更勿论她轻薄寝衣被药液打湿; 紧贴在身上,根本起不了什么遮挡作用,其下风光一览无余……随着她痛楚颤抖,带动着药液荡起层层波澜……要命的是,这无限风光,就在李忆咫尺之距,只要他稍微胆大一些,便可手到擒来。

    但是李忆就没这点胆子,事实上他已然在骂自己:禽兽不如,她难受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能生出那等龌龊心思来?

    可是身体的反应却怎么也控制不住……“我,我还有事儿要办,你自己慢慢泡……”他慌乱道一句,急急起身跨出浴桶,狼狈落荒而逃。

    “还陪我同甘共苦呢,果然是哄我的!把我哄进来人就跑了,哪有你这样的!”方锦安朝着他背影嚷。

    李忆就带着这一身难闻的药液滴滴答答冲进了他的长风殿。“备凉水来!”他便往净室走边吩咐。

    “殿下这是怎么了?”掌事太监礼正想破头也想不到他高贵的主子如何能弄成这样:“这也入秋了,天儿这么冷,殿下纵然火气旺盛,这凉水沐浴对身子不好……”

    “别啰嗦了,快去!”李忆不耐烦道。

    一连冲了两遍冷水澡,李忆才觉着身体里的躁动消下去点。

    可是接下来的两天,这股子躁动非但没随时间推移消失,反而复酝酿升腾起来。李忆几乎不敢去章华殿了,只要一想到方锦安,就想到她在浴桶里的模样,想的他口干舌燥。

    他试图埋首于公文堆里,以繁忙消磨这股子劲儿。

    偏这两天的奏章,还是一堆一堆的劝他纳妃。并且已经隐隐开始指向他和方锦安的事儿了。

    李忆面无表情、飞快地下笔,一个个给犀利驳回。

    然而驳到后来,他反倒生出股不甘来:岂不枉担了虚名?

    “殿下,柳宸大人来拜见娘娘。”这日章华殿的宫人来报于他。

    “不准。”李忆断然道。

    “禀殿下,是皇甫先生引柳大人来的,他已将人带到娘娘面前了。”宫人怯怯道。

    李忆一听,怒冲冲掷了手中的笔,起身往章华殿而去。

    章华殿中,柳宸正与方锦安相谈甚欢。柳宸那一双眼睛巴在方锦安脸上,抠都抠不下来。李忆磨磨牙,重重咳嗽了一声。

    柳宸这才转头看看,拊掌而笑:“臣说什么来着,殿下须臾必至,这可叫臣说着了吧!”

    “柳大人好会躲清闲!”李忆大马金刀地跟他对面坐下:“前朝诸事繁忙,本王恨不得再多生出两只手来,柳大人这国之重臣倒是惬意!”

    “政务纵然要紧,娘娘的玉体安康亦不是小事。”柳宸笑道:“听皇甫先生说,娘娘的病,现下缺少一味名唤金蟾玉露的药,恰好我府中有,便给娘娘送来了。”

    李忆一听心下怒气更盛:“倒是叫柳大人费心了。来人,赐柳大人辉州刚贡上来的那套碧海潮龙砚,以嘉奖其为娘娘献药有功。”

    他这样正儿八经地说了,柳宸少不得离座拜谢。气氛一时搞的很是僵硬,就连于人情世故不大精通的皇甫极都察觉到了,看看他们三人,一脸的茫然。

    “我觉着有些累了。”方锦安以手扶额。

    柳宸只得告辞离去。

    他一走李忆就发作了:“皇甫先生,少什么药自来找本王说,别搞的让外面以为本王连这点药都弄不来,需要他个外人逞能!”

    “这金蟾玉露的确是可遇不可求的药,现去寻来不知道要寻到什么时候,恰小人知道柳府里有,遇见柳大人便提了一嘴……”皇甫极依旧一脸茫然。

    “没事了,皇甫先生先去忙吧。”方锦安示意他退下。

    然后跟李忆笑道:“是我不好,不该收柳大人的药,以后不这样了。”

    李忆一听这话,心中怒气顿时抛诸九霄云外:“这话从何说起?”

    “柳家现在肯定是处处与你为难;他们最近示好于我,想来也存着拉拢我、削弱你的心思,毕竟从李悯那儿,我还和他们带着亲。”方锦安温声软语道:“是我之前没想周全,我以后不见他,也不收他的东西了。”

    她如此事事以他为先,让李忆心中暖暖的。“你想多了,我并没这意思。”李忆道:“是因着旁的事儿,见着他不高兴,与你无关。既是你急需的药,他要送,你为什么不收,这是他做臣子的本分!——不过他这人奸猾,以后如无必要,能不见还是不见得好。”

    “嗯!”方锦安认真点头。

    李忆看着她,就感觉又是一阵口干舌燥。“我,我先回上边了……”他讷讷道。

    “这两日这么忙啊,都见不着你人。”方锦安嘀咕一句。

    李忆听了这话几乎走不动道。“今日,今日晚膳等我一起用,好不好?”他舔舔唇道。

    “好啊。”方锦安眉眼笑的弯弯。

    一头扎在政务中又忙活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时分,偏出了件要紧事情,接连见了几波大臣,等终于处理完,夜色已深。

    李忆一早便派人去章华殿说了,他临时有事没法去用晚膳了,不曾想派去的人回来禀报李忆说,娘娘请殿下今晚无论如何过去一趟。

    她这是,想自己了吗?李忆如此一想,心花怒放,脸上都不禁带出一丝笑来,把在座不明所以然的大臣齐齐吓了一跳。

    等终于处理完,夜色已深,李忆迫不及待地往章华殿而去。

    章华殿里,一群人都聚在院子里,众人簇拥中,方锦安明显不高兴地踱着步。

    “怎么了?”李忆边走边问。

    “哎呀,小忆你可来了!”方锦安跺脚道:“现在我说话在这章华殿不管用了!”

    “那要看什么话。”谢岫不软不硬地给她顶回去:“‘搬个梯子来,我要到房顶上坐一坐。’这叫什么话?出了事儿,我等可担当不起!”

    李忆一听,却是明白的。

    当年她还在北疆是方锦绣的时候,在晴好的晚上,她常爬到城门楼子上,对着满天星辉喝酒。

    李忆望望天,这夜好风如水,银河如练。

    “怎么,想上去?”李忆笑问方锦安。

    “因为皇甫极今天做了件好事!”方锦安兴奋地把手中的小瓶给他看:“这是他给我配的新药,是药酒耶!我可以喝酒了!”

    “哦,是吗?”李忆接过来闻一闻:“皇甫先生可说了有什么禁忌没?”他问谢岫。

    “倒没什么禁忌,多喝点少喝点都使得。约莫会并发些头晕发热之类的症状,并不打紧。”谢岫答道。

    “所以陪我上去喝酒吧喝酒吧!”方锦安兴奋道。

    李忆掂掂那瓶子:“纵然你以前是海量,今次只许喝这一小瓶。”

    “聊胜于无——全是我的!”方锦安忙抢过那酒,紧紧抱在怀中。

    李忆哑然而笑:“没人和你抢,我喝别的,不喝你这个,行了吧。”

    李忆小心翼翼护着方锦安,上了大殿屋脊之上:“老实坐着,不许乱动。”

    又取来酒,和一件厚厚的披风,给她团团包住。就连脸,也细细用帽兜遮挡。

    “不用了吧,这就没意思了。”方锦安伸手抓帽兜。

    李忆握住她手:“这儿风大。你若不听话,我立马带你下去。”

    “我现在倒成了让人管教的小孩子了。”方锦安闷闷不乐地打开那瓶一直护在怀里的酒往嘴里送。

    “慢点。”李忆忙道:“来,我陪你。”他举起酒坛与方锦安相碰。

    “唔,这个药酒是用黄酒做的,才三年的酒。”方锦安珍惜地品着那酒。“你喝的什么?”她又凑过去看李忆的酒。

    李忆把酒坛在她鼻下一晃。“咦,是我晋原的梨花白!”方锦安惊喜大叫,伸手就去抢夺。

    李忆自然不会让她得逞:“喝你自己的。”

    “就喝一小口,不碍事的!”方锦安哀求他。

    “不行。”李忆毫不通融。

    “越来越不可爱了。”方锦安怏怏道一句。

    你倒是越来越可爱了。李忆心中道一句。向她举杯道:“我敬你,这些天治病辛苦了。”

    “你这是嘲笑我吗。”方锦安喝着酒,眼波流淌看他:“都是你辛苦。好小忆,好兄弟,你对我的心意,我都心里有数。”

    “有数?”李忆反问。

    “自然。”方锦安打个酒嗝,又去撕扯帽兜:“小忆你最好了,师兄最喜欢你了!”

    帽兜被扯开,星辉之下,那张小脸粉嫩嫩红润润的。

    似乎,有点红过头了?李忆眉心一皱。

 第36章

   “是发热了吗?”李忆伸手去试她额头。

    “不碍事; 我感觉很好,再好也没有了。”方锦安推开他的手:“别婆婆妈妈的; 喝!”

    方锦安倒没说谎,她的确感觉很好,身体的疼痛难受全都消失了,整个人飘飘然,要飞起来一样。久违的豪情又充斥了胸臆; 并冲击着她的头脑——就是热; 越来越热,整个人都烧的慌……

    李忆看她模样,觉着大概是那药酒有些不妥。就这么一小瓶酒,若说是喝醉也不至于这么厉害吧。“这个酒不能喝了。”他去夺那药酒。

    然而方锦安一仰头一口气喝干,把空瓶子塞给他。

    接触之间; 李忆察觉到她手心都是汗:“到底有没有不舒服?下去叫皇甫极给你看看。”

    “不要,我真的很好。”她说着又去撕扯身上的披风。

    “别动; 不许脱!”李忆按住她。

    没想到却把方锦安惹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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