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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继室女吃喝日常-第6章

小说: 继室女吃喝日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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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京城到抚州,还带着那么多人和行李,车队走不快,少说也要一个月,二房防震好一些的马车只有两辆,几个主子自然要待在里面。

    小周氏有心把崔嘉宝放在身边,但最后不知道怎么想的,让南姨娘和三个年长的坐了同一辆,自己则和崔语堂带着崇文、崇武两个小的。

    马车里铺了层软软的毯子,暗格里还放了些吃的和解闷的书,崔嘉宝是再满意不过了。

    南姨娘坐在几个少爷小姐中间,显然有些局促,她低垂着眉眼,生怕引起关注。

    崔嘉宝眼神在南姨娘身上一转,她拉着崔崇安说起了话:“哥,听说抚州的白鹭书院特别好。”

    崔崇安想到家里同样被外放的同窗羡慕的眼神,不由得点了点头。

    “哥你肯定要去那里读书,那我和姐姐呢?那两个小不点呢?也能去吗?”

    南姨娘望着白毯的目光一顿。

    崔崇安看了看南姨娘,笑道:“虽然父亲没说,但我想是可以的。”

 第9章 遇劫

    很快,崔嘉宝便没什么精力去关注南姨娘了,平日出行不显,一旦终日坐在马车中饱受颠簸,她很快便出现不适的症状。崔嘉惠的状况比她还要严重些,两人成天就待在马车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崔嘉惠也没什么精力来找她麻烦,两人日日相对,崔嘉宝都要错以为两人之间萌生了点共患难的情谊。

    日子虽然痛苦,但昏昏沉沉中一个月也就过去了,眼见着车队行到抚州边界,今日之间应该就能到同知府中。

    既然已经快到了,崔语堂和周锦商量一番便不再催着赶路,反而让给车队停下来整顿一番,省得刚入抚州便给人以狼狈的印象。

    车队既停,南姨娘在和几人支会一声后便去崔语堂那辆车上看崇文、崇武。

    连着赶了一个月的路,崔崇安也有些吃不消,但看着东倒西歪的两个妹妹,他自觉还是要好很多的。

    崔嘉宝和崔嘉惠一人占了一个窗口,扒开帘子呼吸着外头的空气。

    崔崇安笑道:“反正车队在休整,要不要跟我一起下车走走?”

    崔嘉宝蹙着眉朝他摆摆手,崔嘉惠甚至不想搭理他,两人都神色恹恹。

    崔崇安倒是春风满面,笑道:“那我自个去走走,顺便为你们装点水来。”

    这些天出门在外,就算有些娇贵的毛病也只能改了,只要水源干净,崔嘉宝对喝外头的水倒是没什么心理障碍。毕竟家里那个池塘子的水,她扑棱扑棱的时候也喝了不少,最后也没死。

    崔嘉惠见他说个没完,干脆推了他一把,因着晕车,这一掌实在是软绵绵,无甚力道。崔崇安嘴上念叨着伤心,人却慢悠悠地下了车。

    车里一时归于静默,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这些日子,她们没有从前针锋相对了。

    崔嘉宝看着窗外,这次出行,两家人都带了不少侍卫,乍一看还有些像镖队,此时这些人将马车围在中间,正坐着聊天休憩。

    山林中突然闪了一道白光,崔嘉宝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是什么。

    车队停在山边,路边多丛木,此刻一下从中冒出许多蒙面持刀之人将他们围了起来。崔嘉宝连忙推了一把崔嘉惠,崔嘉惠皱着眉刚想训斥她一句,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惊呼一声。

    崔语堂和周锦都是文弱书生,在侍卫的护佑下试图和对方交涉。但那伙贼人完全不听,似乎目标明确,一个看起来十分强壮的人将刀举起,那些人便蜂拥而上。

    崔嘉宝看得心惊肉跳。崔嘉惠凑到她身边,紧紧抓着她的胳膊,她能感到崔嘉惠在颤抖。但她也没好到哪里去,反手握住崔嘉惠的手,开始疯狂思考对策。

    比她再年长的人都未必有什么法子,更不用说她了,再聪慧再早熟,到底是个孩子,此时只能在车厢中瑟瑟发抖。

    从京城带来的侍卫都是按正规方法培养起来,比起这些刀口舔血之人,到底少了份经验与血性。因此一开始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排下的阵仗都被冲散。

    崔嘉惠看见有人朝这个方向来了,吓得叫了一声,还带着些哭腔道:“你看!有人过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马车是个很明显的目标,保护的侍卫很多,但是围过来的匪徒也不少,难免有落网之鱼,不远处这个大汉明显直冲马车而来,三两步便要正面迎上。

    崔嘉宝打开暗格,快速拿出些小物件,冲崔嘉惠道:“把帘子打开!”

    帘子一开两人就要直面那个大汉,崔嘉惠怕得直发抖,但还是飞快扯开厚重的帘子,她只觉得对方的刀马上就要到眼前了。

    崔嘉宝将手里的东西尽数往马屁股上扔,崔嘉惠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心领神会后直接在马屁股上踹了一脚。马本就受惊,这会儿前蹄一抬身体后仰,再落下来时那蹄子正正落在大汉胸口。马拉着马车前后晃动,崔嘉宝紧紧拉着为了踹马而到马车边缘,此时差点掉出马车的崔嘉惠。

    车厢外血肉横飞,崔嘉惠直接哭了出来,好在崔嘉宝还紧紧拉着她。

    车底下的大汉竟是被那匹马活生生踩死了,旁边有看见的匪人,目眦尽裂,提着把大刀就冲她们而来,首当其冲的就是吊在车门处的崔嘉惠。

    崔嘉惠吓得闭着眼尖叫,崔嘉宝闭眼咬牙,用尽浑身的力气狠狠一拉,简直是爆发了她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力气,将崔嘉惠硬生生从刀下拉回了她身边。

    那刀砍到了马车上,力道之大,使刀深深地嵌入木板中。崔嘉宝刚刚那一拉,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但已经无暇兼顾,闭上眼绝望地喘着气。

    崔嘉惠哭喘着,紧紧抱着崔嘉宝,楚楚可怜地看着那人努力将刀拔起来,一旦那刀拔起,只怕就是她们俩的死期了。

    崔嘉宝猛地睁开眼,死死瞪着持刀人,她想,就算死了也得记着杀死她的人吧,只可惜那面巾还牢牢地遮在脸上,只能看到眉骨有一处长长的疤痕。

    那人的刀还来不及落下,五官便一松,面目表情僵硬在瞪眼的一瞬间,看起来吓人极了。崔嘉惠一声尖叫使崔嘉宝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目光一低,发现一支箭生生射穿了面前人的右胸。

    那被射中的匪人一倒,便露出了远处射箭的少年。

    那少年一身玄色的骑射装扮,手中弯弓未收,神色沉静,似乎刚刚隔着老远射穿了一个人的不是他。

    四目相对,崔嘉宝率先移开了目光。

    崔嘉惠一直盯着倒在马车上的匪徒的尸体,吓得哭不出声来。

    马受了惊,从刚刚开始便一直焦躁不安,将马车颠来倒去,此刻动作更大了,两人差点被甩出去。崔嘉惠还没从惊吓从缓过来,崔嘉宝浑身没有力气,她勉强压住狂跳的心,鬼使神差地,又朝玄裳少年处望去一眼,发现对方正往这里赶来。

    却有人先到一步。

    那人一身深褐的骑装,倒和玄裳少年像是一伙,干脆利落地砍断将马拴在车上的绳索,马车总算是平稳地停了下来。

    那少年面若好女,眉眼多情,朝二人拱手一礼道:“在下白鹭书院温瑜之,两位小姐可还好?”

    崔嘉宝朝他点点头,心思却已在车外,她这才发现,形势不知何时已经稳定下来,还是对他们有利的那种稳定。刚刚朝她们走来的玄裳少年已经到别处去了,手中拿着不知从哪具尸体边拿来的大刀,身手利落得不像话,三下五除二便放倒一个。

    地上不少人身上插着箭矢,显然那个少年对战局的改变有不可磨灭的作用。

    崔嘉宝回过神时,发现刚刚还吓得面无人色的崔嘉惠脸上已有些血色,她的眼神不住地看向温瑜之。

    也不知道他俩说了什么,温瑜之朝她们笑了一下就走向了别处。

    崔嘉宝看着崔嘉惠面上的红晕,崔嘉惠有些慌乱,道:“他说要去别处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刚刚真是多亏他了。”

    崔嘉宝点点头,道:“刚刚忘记道谢了,待会事情解决了,一定要好好谢谢他们。”

    崔嘉惠的目光透过窗子跟着温瑜之,发现他到另一处马车边帮着解决了那周围的匪徒,还扶着车里的人下了马车,正是周治和周宁姐弟俩。

    崔嘉宝在人群中找到了完好无损的崔语堂和小周氏,他们旁边还有刚刚去打水的崔崇安,崔崇安似乎受了伤,崔嘉宝的心一下揪了起来。

    好在形式一旦被控制住,剩下的匪徒要清理起来便容易很多,崔语堂命人留了几个活口,便开始检查各人的伤势。

    崔嘉惠喊了一声:“爹!”

    崔语堂的目光转向这里,紧接着便急速朝这里跑来,连带着旁边小周氏几人也跑了过来。崔语堂将她们俩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没看见明显的血迹,问道:“有没有伤到哪里?”

    崔嘉惠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咬着唇摇摇头。她身上自然是有些磕着碰着的地方,但此刻也不好拿出来说。

    崔嘉宝略有迟疑,小周氏看着她唇色青紫,急忙道:“阿年你呢?是不是受伤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看?”

    崔嘉宝道:“我不知道,我感觉不太舒服。”

    小周氏仔细地看着她,发现她两只手不太自然地垂着,咬着唇极力克制着自己道:“你的手是怎么了?”

    小周氏一说,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崔嘉宝的手上,她难免有些不自在。一边的薛明泽为崔崇安简单地包扎止血后,扶着不放心的崔崇安过来,听见小周氏的话,不免看了崔嘉宝的手一眼。他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似乎是用力过度脱臼了,最好是现在我帮她接起,如果要等到回城再找专业的大夫的话,路上小心颠簸也可。”

    他想着避嫌,但也不能装作没看见,如果崔语堂和小周氏不在意的话,他自然会帮眼前的小姑娘接上,免得再受伤。

 第10章 余生

    这种事情比较微妙,若是严格谨慎些的,可能会拒绝,若是当事人很熟悉或是情况危急,倒也不必提及什么男女大防。

    而眼前的情况,显然是后者。

    崔嘉宝没能看个全程,不知道玄衣少年到底帮了多大忙,但看崔语堂对他亲切信赖的样子,只怕不是小恩。

    崔语堂笑着拍了拍薛明泽的肩,想说些什么,却又顿了顿,转过去看了眼小周氏。小周氏冲他点点头,且不说薛明泽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只说女儿的手这样垂着,她看着就不忍心。

    崔语堂道:“那便麻烦贤侄为小女诊治了。”

    几人让出一条路来,崔嘉宝便见着他朝她走来。

    离得近了,崔嘉宝不自觉就去观察他的面容。他面颊微瘦,棱角分明,眼型细长,鼻梁高挺,清冷又自持的相貌。

    她坐在马车上,又不宜移动,薛明泽只能进去,马车的空间虽大,他一个男子和两个小姑娘家挤,还是显得小了点。

    崔嘉惠意识到她待在这里有些不便,便急着下车,可刚刚跪坐的姿势保持了那么久,她腿早就麻了,腿下一软,便跌入一个怀抱中。

    扶着她的人声音温柔,将她扶好后又规规矩矩地收起了手,她看了一眼温瑜之,抚着胸口细细喘气。

    崔嘉宝一见他朝她看来,便立马低垂眼帘,只听对方道:“你有手帕吗?”

    崔嘉宝懵懵懂懂地从怀中掏出手帕递到对方眼前,洁白的帕子叠成小小的四方样,右下角还绣着个秀气可爱的年字。脱力的手虽能活动,却很艰难,还带着剧烈的疼痛,崔嘉宝咬着唇。

    薛明泽道:“会有些疼,你咬着吧。”

    崔嘉宝回过神来,这方巾原来是要自己咬着用的,她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乖乖把帕子叠得更小,启唇咬住。

    小姑娘嘴里咬着帕子,两只眼湿漉漉地看着他,倒像被猎人抓住的小动物,薛明泽心中有些好笑,面上却不显,道了句:“冒犯了。”

    薛明泽的动作娴熟老到,但崔嘉宝还是感到一股剧烈的疼痛,她将嘴中帕子咬的更紧,仍是痛出了泪花。

    薛明泽道:“放心吧,没事了。不要乱动,回去后再找个大夫来复诊一下,近期内活动时小心一些。”

    手果然是能动了,崔嘉宝慢慢抬手,将口中巾帕拿下,不经意间看到他手上的血迹,似乎是因为刚刚用力,本来有些凝固的一条浅浅的长痕又崩裂开来。她诺诺道:“哥哥,你受伤了。”

    薛明泽一愣,声音放缓道:“放心吧,我没事。”

    ***

    刚刚那一场,死了不少侍卫,出发时还气宇轩昂的侍卫队,此刻就剩下零零星星的小猫三两只还毫发无损,死了一半人,还有近一半伤得不轻。光是想想如何安置那些缺胳膊少腿的侍卫就能让两个男主人愁光头发。

    几个主子,身上多多少少有些淤青红肿,最严重的还要数崔崇安,背上被人划了条大的,好在不伤及筋骨,只是皮肉伤,看着可怖些。

    他这伤,说是为双胞胎受的也可,说是为南姨娘受的也没错。崔崇安不会武,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刀朝一个护着两个瑟瑟发抖幼童的母亲身上砍下,他扑的那一下使得刀没砍实,倒也是意外之喜。

    那一伙匪人似乎是冲着崔语堂来的,围在崔语堂身边的人要比旁的多了去了。其他人似乎不在他们眼中,只是象征性地分散了火力。因此周府的几个主子也都没有大事,倒是两边的丫鬟没多少侍卫守着,有些受了伤。

    薛明泽和温瑜之是白鹭书院的学子,这几日于鹭山行猎,今日是听见山脚下有动静,特地过来察看,因此帮了他们一把。

    虽然狼狈了些,但一行人最终是到了目的地。

    大夫来看过崔嘉宝,说是处理得极好,没有什么大问题,只用纱布和夹板再处理了下,叫她戴个十天半个月的再拆,以防万一。

    崔嘉宝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叹道:“我看起来又丑又可笑。”

    一边伺候的花朝、月夕险些笑出声来。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天,她俩这才算是有些放松下来。

    上一任同知前几天便进京了,这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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