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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花颜策-第3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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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飘着雪,在一夜之间,已下了一尺深。马车行过荣华街,行过玄德门,宣德门外,文官下轿,五官下马,云迟的马车到来时,只有车马轿子不见朝臣,显然已都先一步进去了。
  唯独见到了一辆马车,车前站着一个人,锦袍玉带,绯红披风,张扬至极的颜色,艳丽了整个玄德门。
  苏子斩!
  张扬的苏子斩!
  在京城里横着走不可一世的苏子斩!
  小忠子一眼就看到了苏子斩,对着车帘内悄声说,“殿下,子斩公子等在玄德门。”
  云迟“嗯”了一声,似不意外,伸手挑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张扬素来属于苏子斩这个人,漫天的白雪里,他一身绯红披风,将天地间变成了他一个人的风景。
  虽身在宫门宫墙,但却潇洒风流,似立于天外。
  他蓦然地觉得,也许当初花颜就是因为这一眼的入心,才生出了想与他一生一世的想法。他心中不是滋味一瞬,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落下了帘幕,在马车走到门口时,对外面温凉地说,“上车,虽本宫进金殿。”
  苏子斩扬了扬眉梢,二话没说,上了马车。
  于是,子斩公子的马车跟随在云迟马车之后,进了文官下轿五官下马的宫门。这时开了除皇帝太子太后通行的先例。
  玄德门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金殿内等候的朝臣们的耳中,朝臣们惊了又惊,骇了又骇,都在想着苏子斩什么时候回京的?怎么没得到半丝消息?
  无数人都看向武威候,或用眼神询问,或直接开口询问。
  武威候一脸疲惫地摇头,“本侯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本侯已大半年没见他了。”
  众人看着武威候,见他不像说假,也是一脸疑惑的模样,都住了口。
  纷纷猜测中,外面一声唱喏,“太子殿下到。”
  文武百官齐齐归列,再无人说话。
  云迟进了金殿,迈进门槛,百官们都实在太好奇了,纷纷扭头对他看来,一眼所见,太子殿下一如既往地丰仪出众,实在难以与太医院所有太医诊治出的病入膏肓相提并论。


第六十九章 (一更)
  云迟还是以前的云迟,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变化,一样的容姿倾世,丰仪尊贵。
  文武百官看着云迟一步步踏进金殿,心中欢喜者有之,惊异者有之,纳闷者有之,揣测者有之。但都齐齐掩饰起来,齐齐叩拜,“太子殿下千岁!”
  山呼声震天响,大殿砖瓦皆震动。
  云迟走得很慢,从金殿的门口通往那把储君专属的金椅,那把椅子是在他监国时,皇帝命人打造的,就放在皇帝的金椅旁。
  他监国四年,这把金椅见证了他奠定的储君之位。
  但四年的根基尚浅,还不足以让他执掌整个南楚太平无藏污纳垢。
  苏子斩跟着云迟进了金殿,云迟向里面走,他就立在了门口处。他自小与云迟不对付,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立于朝堂。他是第一次跨进金殿的门,发现满朝文武,大半已年逾花甲。
  从来新旧更替也就是朝臣更替,云迟大婚后登基,朝臣们也到了该换血时。
  云迟上了玉阶,坐在了金椅上,摆手,“众卿平身。”
  文武百官齐齐起身,叩谢太子殿下。
  云迟目光落在每个人的身上,扫了一圈后,温凉地道,“本宫事体抱恙时,多谢众位爱卿忧心挂怀,上天厚爱,本宫化险为夷,天佑本宫,天佑南楚。”
  “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赵宰辅连忙开口,话语诚挚。
  文武百官齐齐附和。
  云迟颔首,“本宫的确吉人自有天相,有贼子暗中用巫术害本宫,幸亏了半壁山清水寺的德远大师与主持方丈诵经十日,方为本宫祛除了邪祟。”
  众人闻言,顿时哗然。
  巫术害人,历朝历代都严禁巫术,有什么人敢用巫术害太子殿下?
  敬国公立即问,“太子殿下,那贼子可曾抓到了?”
  众人顿时息声静听。
  云迟摇头,“贼子来自北地,目前尚未抓到。”话音一转,他看向门口,目光落在苏子斩的身上,“不过子斩已有些眉目线索。”
  众人顺着云迟的目光,一下子看到了站在金殿门口的苏子斩。
  苏子斩的一身绯色披风实在太过艳华张扬,大殿金碧辉煌的颜色都挡不住他身上的华色,他见众人看来,本来靠着门框的身子慢慢地站直,抬步走了进来,站到了大殿中央。
  武威候看着苏子斩,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遍,见他模样完好,似松了一口气,十分欣慰。
  云迟清声道,“贼子祸乱北地,煽动十大世家中人为祸,以瘟疫之源害人,建造地下城私养病马私藏兵器库,同时以巫术通鬼怪,妄图害本宫。幸亏子斩识破,救了北地,救了本宫。”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众人纷纷看向苏子斩,苏子斩在大殿的中间,八风不动,对所有人看来的目光坦然受之。
  云迟道,“此等大功,当受重赏,户部尚书一职位尚且空缺,即日起,苏子斩任户部尚书一职。众位爱卿没有意见吧?”
  文武百官齐齐睁大了眼睛,又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苏子斩还没入朝,便受了北地监察史一职,如今回京第一次踏进朝堂,便携大功而任职户部尚书一职。
  户部尚书乃正二品。
  武威候不过一品而已,而他的儿子一举登堂入朝,便是正二品。亘古以来,没有谁初初入朝,便有这么高的官职授命。
  但是,满朝文武看看云迟,又看看苏子斩,再看看武威候,竟然无一人站出来反对说有意见。毕竟,苏子斩救了整个北地,救了太子殿下,这等大功,即便开个先例,也不况外。
  武威候踌躇片刻,在众人皆寂静中出列,试探地问云迟,“太子殿下,子斩从未经受户部诸事,他初入朝便任职户部尚书,是不是官职太高了?若是难以胜任……”
  云迟淡笑,“侯爷是不相信子斩的本事,还是不相信本宫用他的眼光?”
  武威候连忙摇头,“臣自然相信太子殿下的眼光。”
  “这就是了!侯爷且宽心吧!”云迟摆手。
  武威候看了苏子斩一眼,见他连表情都没动一下,对他这个父亲与对待朝臣们皆一般无二,他退回了队列。
  于是,众人无人再反对,苏子斩的官职就这样轻松地被任命了下来。
  云迟大病之后上朝,可谓是开口就做了这么一件让人意料不到的大事儿,意料不到苏子斩已从北地回京,意料不到一入朝就被云迟任命为户部尚书之职。
  户部掌管全国户籍钱粮,等于掌管南楚的国库。
  云迟将户部空缺了这么久,如今交给苏子斩,可见对他十分信任。
  谁也没想到从小就不合,见面互相看不顺眼,动辄出手打上一架的二人,反而如今同气连枝,君臣和睦,万分信任。
  群臣们都私下揣测,从什么时候开始太子殿下与子斩公子不打了的?
  没人懂其中发生了什么。
  苏子斩入列,站到了将户部尚书的空缺补上的位置,自此后握着户部,握着国库的钥匙,论品级,没有武威候高,但却比武威候有实权。
  云迟待苏子斩入列,看着满朝文武道,“几十年前,北地黑龙河已决堤过一次,但朝廷竟然没有得到半丝风声,今年,北地黑龙河复又决堤,本宫命子斩去查,才方知,有人从几十年前或许更早就开始密谋造反。众位爱卿年长者甚至历经三朝,本宫想问问,我南楚昭昭盛世下,你们日日歌颂天下太平,如今谁告诉本宫,这太平从何而来?”
  群臣闻言齐齐惶恐地垂下头。
  云迟冷笑,“没有人能告诉本宫吗?那本宫告诉你们。”话落,他站起身,一步步走下玉阶,“有人在北安城建造的地下城里养三十万兵马,北地所有粮库的官粮都被调用来养这批兵马,更甚至,北地各大世家,都为其所用,北地赋税加重,朝臣收不到半丝风声,堂堂朝廷,被蒙蔽几十年之久,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云迟最后一句话,如利剑击心,响彻整个大殿。
  群臣心砰砰地跳了起来,几乎跳出了嗓子眼,齐齐跪倒在地。
  “朝廷养官,养士,养将,养兵。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云迟负手立在大殿中,“敢问,尔等谁问心无愧?”
  群臣皆垂首低头,一时间,无人能言语半句,也不敢言语半句。
  “南楚四境之地,南境已平,北地已清。本宫接下来,还要看看东西二境,是否也一样的藏污纳垢?本宫也要看看,这朝堂,这朝纲,是谁一直忠心为主,是谁包藏祸心要祸乱社稷。”云迟的话掷地有声,目光从每个人的头上略过,如寒风飘雪席卷整个金殿。
  所有人,都觉得浑身汗打衣襟,一层层的冒出冷汗。
  先皇仁慈,皇帝仁善,这几十年来,两朝皇帝从不严苛大杀四方,所以,满朝文武要说谁的手里没沾过腥,那是不可能的,但沾多沾少,若是纠察清算起来,却大不相同了。
  “谁身正不怕影子斜?谁帮助背后之人为虎作伥?本宫总有一日会查出来。”云迟话落,顿了顿,凉声问,“众位爱卿以为呢?”
  “太子殿下英明。”群臣齐齐表态,声音响彻金殿,雷声贯耳。
  云迟眉目平静,气度雍容,天生的尊贵威仪一览无余,“本宫身为储君,自诩尚可圈点,本宫在大婚后接替皇位,自然会成为明主明君。”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群臣又是一阵高呼。
  云迟冷眼看着文武百官,他等着那一日,朝堂大换血的那一日,他要从朝到野,南楚四地肃清,四海安平。
  云迟重新走上玉阶,“众位爱卿都平身吧!”话落,看了小忠子一眼。
  小忠子立即机灵地意会,扬声高喏,“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群臣战战兢兢地起身,相互对看一眼,无人上前奏本,太子殿下监国四年来,从未像今日这样在朝臣的头上落重锤敲警钟,如今是他第一次,但也是告诉所有人,他的太子剑天子剑已准备好,只待出鞘。
  “天下太平是吗?”云迟淡淡开口,“既然如此,那本宫就等拭目以待了。”


第七十章 (二更)
  下了早朝后,云迟理所当然地将苏子斩一人叫去了御书房。
  云迟与苏子斩离开后,群臣冷汗森森面面相觑。太子殿下监国四年,已将帝王之术运用的炉火纯青,今日这一磅重锤敲下去,敲在所有人的心里。就如一把玄铁宝剑,虽未出鞘,但锋芒已能伤人。
  敬国公感慨,“南楚有太子殿下,天下可兴盛空前。”
  安阳王点头,“国公说的是。”
  武威候附和,“国公言之有理。”
  一位大人上前拱手祝贺,“侯爷,你有一位好儿子啊!子斩公子大才,得太子殿下信任,吾等只恨没生个好儿子。子斩公子年纪轻轻,便是一举任职户部尚书,古来罕见。”
  武威候连忙摇头道,“千年前的大周,温庆宇十七拜相,子斩今年十九,任户部尚书也不算古来罕见。”
  另一位大人闻言上前道,“侯爷谦虚得紧,温庆宇虽十七拜相,怎可与子斩公子相比?史上记载,他任丞相不过半载,其人恃才傲物,刚愎自用,不得帝王信任,才没落了个好下场。子斩公子与他不同,从今日太子殿下任命他为户部尚书来看,便可见一斑。”
  武威候叹了口气,“这孩子是个目空一切,目中无人的主,但愿他能收敛性情,好好辅佐太子殿下,别出差错。他自幼身体不好,受寒症所累,本侯不求他飞黄腾达光耀门楣,只求他一世平安就好。”
  众人闻言纷纷道,“侯爷真是一片拳拳爱子之心啊,可敬,可敬。”
  “你们别只说本侯,安阳王府的书离公子治水顺利,不日就会归京了,立了大功,太子殿下定也会重重封赏。书离公子同样前途不可限量。”武威候看向安阳王道。
  安阳王摆摆手,“侯爷切莫提那小子,他怕是和尚投错了胎,不喜入朝,恨不得远离闹市无人问。即便治水立了大功,依本王看,他也不及子斩公子看得通透高远,能为南楚入朝效力啊。”
  “你们二人就莫要谦虚了。你们这般谦虚,岂不是让人恨的牙痒痒?可恨本官无子。”赵宰辅一直没插话,如今忍不住开口,看着二人,一副大为遗憾不满的模样。
  安阳王府与赵府的纠葛已经过去数月,安阳王妃为了儿子大闹赵府,知之者不少,赵府被安阳王妃和安书离狠狠地扒了一层皮,赵宰辅病了数日卧床不起,赵府元气大伤,虽安阳王妃最终给面子地没四处宣扬此事,但也是结下了梁子,不再与赵夫人结交,两府内眷断了交情。
  但安阳王其人虽性情风流,但贵在温厚可亲,虽觉得自家大儿子吃了亏,但与赵宰辅同朝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同在一个朝堂上,也不愿太老死不相往来交恶太甚,而赵宰辅也是聪明人,见安阳王还愿给他面子,自然也就尽力挽回两府关系。所以,这二人反而没因为那一事互恶起来,如今也能在一起闲谈说话。
  武威候道,“赵小姐才貌双全,德才兼备,是难得的好女儿家,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好女儿顶四个郎。你家的好女儿,让你省心,比我们二人那不听老子话的儿子强。”
  “算我一个,我家那个混账东西,也不听老子话,惯会胡闹。”敬国公接话,觉得此言有理。
  赵宰辅无奈地看着三人,心中苦笑。
  无论是武威候府的苏子斩,还是安阳王府的安书离,亦或者敬国公府的陆之凌,这三人择一而选,都是千万闺中女儿家梦寐以求的好佳婿。但不说如今的苏子斩和安书离,就说陆之凌,手握重兵,掌管西南境地百万兵马,深得云迟信任。
  可惜,他以前偏偏想将女儿嫁给太子云迟,如今到头来,这三个人一个也求不上了。
  是他的错,误了女儿,如今虽说她女儿好,但婚姻大事却是让他最操心的心急之事。尤其是出了安书烨那一桩事儿,更是让他颜面尽失不说,也害了女儿被人暗地里嘲笑,更难择选佳婿。
  几人说了一番话,虽扯远了,但心中都清楚,自此是年轻一代的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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