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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花颜策-第3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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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灼扫了她一眼,“你怎么不说是她欺负我?她现在脾气大着呢。”
  花颜大乐,不客气地说,“活该。”
  “没良心,我若不赶来,你早去见阎王爷了。”花灼冷哼了一声,“那日我感知到心生慌乱,便料到是你出了事儿,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幸好你命不该绝。”
  花颜看着花灼,“原来哥哥也感知到了?”
  花灼道,“不止太子殿下和我,还有子斩,他的信今日一早通过暗线送了来。料知你出了事儿,后悔那些年把所有的人参都用了,没能留一株。”


第五十五章 (一更)
  花颜听到花灼的话,愣了好一会儿,云迟对她感同身受也就罢了,她哥哥对她感同身受也罢了。子斩怎么也感应到她出事儿了?
  他能感应到她出事儿,是否也就是说,他对她用了深情?藏在深处,并没有因为她爱上了云迟,并没有因为她与他变成了知己之交而收回?
  若是这样的话,她救了他的命,却圈固了他的心,怕是让他一辈子再也不能爱上别的女子,她再不能报还一分,夜深人静,他怕是心中自苦。
  她忽然不知道救他是对还是错了。
  她本来因为见到云迟,雀跃愉悦的心情,因为花灼这句话,霎时烟消云散。
  云迟也收了笑意,对花灼问,“他的信呢?给我看看。”
  花灼瞧着他,也不隐瞒,将苏子斩的信从袖中抽了出来递给了他。
  云迟接过信笺打开,这封信很短,询问是不是花颜出事儿了?他突然心有所感,揪心扯肺,猜测是她出事儿了,询问出了什么事儿?一定不要瞒他。他本已离开神医谷,要来北地,得知云迟已来北地,京中空虚,恐防事变,花颜最需要的一定是云迟,所以,他决定回京帮他稳固京中形势。
  其中言道半年前,他在汤泉山寒症发作,没用云迟送去武威候府的那株五百年老山参,而是用了陆之凌送去的九炎珍草,后来,花颜让安十六送了诸多好药前去给他,他都带去了桃花谷,都被天不绝给他用了。但按理说,东宫应该还有一株五百年老山参才是。
  云迟看完信,微微蹙眉,询问小忠子,“送去武威侯府的那株五百年老山参,苏子斩没用,后来那株老山参呢?哪里去了?”
  小忠子一怔,回想道,“您命人将那株五百年老山参送去了汤泉山,但是怕子斩公子知道是您送的不用,暗中给太医院的郑太医让其私下为他服下,不让他知道。但后来不知怎地,还是让子斩公子知道了,拒服那株老山参,用了陆世子送的九炎珍草,但九炎珍草性烈,当时子斩公子情况十分危急,恐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所以,郑太医将那株五百年老山参还是配合九炎珍草给子斩公子偷偷用了。”
  云迟点点头,“苏子斩不知?”
  小忠子摇头,“不知,没敢让他知道。”
  云迟颔首,“这就是了,五百年老山参早就用完了。”
  这时,天不绝从外面走了进来,闻言哼了一声,“九炎珍草虽性烈,但对付寒症,却是极好的药,根本就用不到五百年老山参配以入药,配以五百年老山参,反而抵消了它大半的效用,哪个太医如此愚蠢,纯碎是扯淡之谈。”
  云迟闻言看向天不绝。
  小忠子立即说,“是太医院的郑太医。”
  天不绝道,“夏缘那丫头在十岁时就懂得这个药理,这位郑太医是怎么混进太医院的?如此暴殄天物糟蹋好药,这么多年没弄出人命是他造化大。”
  云迟皱眉,“他是太医院里最好的太医。”
  太不绝闻言抬眼,“若他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那就更不用说了,岂能不知道九炎珍草与五百年老山参放在一起发挥不到最大的效用暴殄天物?他安的是什么心?”
  云迟沉了眉眼,对小忠子问,“太医院的郑太医似乎告老了?”
  小忠子立即点头,“回殿下,正是,自从在汤泉山救了子斩公子后不久,他就言再也不禁吓,受不住,告老了。您那时正去了西南境地,皇上当初还十分舍不得,但念在他待在太医院多年,劳苦功高,准了他告老。”
  云迟闻言立即喊,“云影。”
  “在。”云影现身。
  云迟吩咐,“派人查已告老的郑太医。”
  “是。”云影应是,立即去了。
  花颜看着云迟,不解地问,“武威候府不是有一位专门为子斩专诊的孙大夫吗?为何当初派了太医院的郑太医前往汤泉山?”
  云迟道,“孙大夫当日似不在武威侯府,所以,武威侯府的人得到消息后,立即请了太医院的郑太医。”
  花颜点头,“若是依照天不绝这样说,那位在太医院任职多年的郑太医定是有问题了。但如今他已告老还乡七八个月之久,怕是不好查。”
  云迟点头,“总要查查他是生是死。”
  花颜颔首。
  云迟折好信笺,见她已有些没精打采,再也开心不起来,他也明白她的心情,是他强硬地将她拴在了自己身边,虽然若没有她,她也许在蛊王宫就被暗人之王杀了,苏子斩也会无药可救而死,但到底,他也算做了不君子之事。
  他未见其人倾慕多年,做不到面对她一躲再躲地抗拒不用手段,自然没办法做君子之事。这件事儿,他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后悔。
  但对于苏子斩来说,多多少少,都是不太公平的,他也知道。
  他不想让她再多想,转了话题,对花灼道,“可查到了那统领与三十万兵马的踪迹。”
  “尚无消息。”花灼道,“这人也是厉害了,将人性的狠用到了极致不说,且十分善于谋算,头脑敏锐,动作迅速,要想再找到他,怕是不容易。”
  云迟道,“普天下撒网,慢慢地找,总能找到。”
  “也只能如此了。”花灼点头。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此地?”陆之凌这时开口问。
  云迟道,“今日便起程,先前往北安城,北安城百姓们需要安顿,花颜也需养伤,不宜奔波太远,北安城最近。”
  陆之凌道,“既然如此,我稍后就吩咐下去,拔营起程。”
  “嗯。”云迟点头。
  众人又闲话了片刻,商议妥当,用过了午膳,起程离开此地前往北安城。
  在离开之前,云迟命小忠子询问猎户人家愿不愿移去北安城定居?同时命小忠子给了厚厚的赏赐。
  猎户人家老两口与那儿子商量了半晌,最后决定移居北安城,因为猎户人家的儿子老大不小了,早过了说亲的年岁,十里八乡没有人家乐意将姑娘嫁来猎户家里,有了云迟的赏赐,去了北安城,足够他们这一辈子衣食无忧,娶个媳妇儿比再这山里容易多了。
  猎户人家三口同意后,小忠子禀告了云迟,云迟颔首,示意让士兵们帮忙搬家,带上了这三人前往北安城。
  云迟的马车里铺了厚厚的锦绣被褥,车帘用厚厚的棉布遮挡,里面放了好几个手炉,十分温暖。
  云迟将花颜抱上了马车,一行人起程,离开了此地。
  花颜身体骨弱得很,在上了马车后不久,躺在云迟的怀里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云迟看着怀里的她,盖着厚厚的被子,但她手指尖依旧冰凉,动用了本源灵力险些让她性命不保,他还没来得及问她,曾有一刻,他感同身受了死亡,他以为,大约是必死无疑了,后来又感受到了汹涌的愤怒与不平,之后,他便失去了意识,不知她后来是如何摆脱了死神之手,连带着他也保住了性命的。
  他想,她一定做了什么,比五百年人参效用更大。
  因马车行走在山路上颠簸,花颜没睡多久,便醒来了,她睁开眼睛,见云迟什么也没做,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她眨了眨眼睛,问,“我睡了多久?”
  云迟道,“大半个时辰。”
  “你什么也没做?只这样陪着我了?”花颜问。
  云迟微笑,“我无事儿可做。”
  花颜看着他,“你离开京城几日了,京中就没有密信奏折送来吗?”
  云迟摇头,“我已做了安排,但没有告诉父皇给我送密信奏折,我离京只父皇、德远大师、主持大师、以及福管家、方嬷嬷知晓,就连东宫的幕僚们也不知。所以,是不会有密信和奏折送来的。”
  花颜蹙眉,“这样行吗?耳目闭塞的话,万一京中发生什么事儿的话,怎么办?”
  云迟道,“我以前一直以为东宫铜墙铁壁,以为我已掌控了朝局,如今北地诸事爆出,我方才觉得,我根基浅薄的很,东宫未必真是铜墙铁壁,若有人真想撬,还是能撬开一角的,所以,我嘱咐京中一切事宜,悉数由父皇做主,任何事情,不必告知我,就当我依旧在东宫,万一密信或者奏折流出被人查知,自然就会有人知道我已不在东宫了。”


第五十六章 (二更)
  花颜觉得云迟说的极有道理,他监国四年,虽立稳了根基,但的确根基太浅。
  临安花家累世千年竟然短时间内都查不出来背后之人,可见,背后之人如此厉害,隐藏的如此之深。如今云迟是秘密离京,自然是越小心越好。
  她柔声道,“待我们到了北安城,安稳了城中百姓,你便回京吧。”
  “你呢?与我一起回京?”云迟看着她。
  花颜想了想说,“我回花家,我们的大婚之期不足一个月了,总不能因此推迟吧!”
  “自然不能。”云迟摇头,“查背后之人,急也没用,既然隐藏了多年,可见善于隐藏,这一场博弈,怕是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解决的。那三十万兵马估计也不会一时半刻能找到。待我们大婚后,你养好身子,我们慢慢查着清算,就不信,找不出来。”
  “嗯。”花颜点头,往前凑了凑,将头枕在了云迟的胳膊上。
  云迟问,“还睡吗?”
  “不困了,咱们俩说会儿话吧。”花颜摇头。
  云迟低眸看着她,“想说什么?”
  “随便说什么都行,好几个月没见你了,总之有想要说不完的话。”花颜轻声道。
  云迟笑了笑,“那说点儿开心的,你的嫁衣没工夫绣,我已找了巧手绣娘给你绣了,直接送去花家。”
  花颜笑,“哥哥也找了人给我绣了嫁衣,两件嫁衣,你说我该穿谁的?”
  云迟失笑,“自然是穿我让人绣的,你哥哥的那件留给夏缘,反正你与她身量相差无几。”
  花颜大乐,“倒也是,我大婚后,哥哥和嫂子也该大婚了。”
  云迟道,“夏缘变化不小,与在东宫时,不大相同了。”
  花颜抿着嘴笑,“她打赌输给我,被我骗到身边做婢女,虽然我以姐妹待她,但她重诺,还真规规矩矩给我做婢女。如今她与我解了诺,养在哥哥身边半年了,以前她一直觉得自己不好,哥哥太好了,她配不上,无论我怎么说,也觉得她妄想哥哥,不太可能,后来,我将她给了哥哥,哥哥估计使了法子,渐渐地让她相信了他是真的喜欢她,我哥哥那个人你知道的,心黑的很,既然认定了她,自然变着法子欺负她,把人欺负的小猫爪子生出来挠他,渐渐地,她也就与以前不同了。”
  云迟点头,笑道,“夏缘不错,他有眼光。”
  花颜更乐了,“你夸他不如夸我,她可是我一早就卜卦定了的嫂子呢。”
  “哦?”云迟挑眉,“还有这一出?说说。”
  花颜笑着将她在初见夏缘时,便给她卜了一卦,她的姻缘远在身边近在眼前,除了天不绝与她,就是他哥哥,所以,她才故意骗她在身边培养个称心如意的嫂子。
  云迟听罢好笑地说,“那么早的时候你就给你哥哥找嫂子,还将嫂子带在身边养着,也是世间少有了。”
  花颜也笑,小声说,“那时候,花家的一众堂姐妹们都较我大,我出生落了最小的十六姐姐好几岁,我出生后,又浑浑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夕地过了几年,待我清醒地认识到已是四百年后时,姐姐们都已经大了,所以,我很想要一个玩伴,正好为哥哥找到天不绝,卜卦后,便趁机将她栓在了我身边,免得一个人无趣。”
  云迟伸手摸摸她的头,笑着道,“查穿河谷水患赈灾的幕后之人,查到你时,我就该立马前去花家找你,真不该为了在朝局上立稳脚跟蹉跎了五年,以至于待我觉得时机已到时,反而惹你大为反感,说什么也不想嫁给我。”
  花颜笑,伸手捏云迟鼻子,“算小账是不是?”
  云迟失笑,低声问她,“如今心情好些了吗?”
  花颜撤回手,叹了口气,笑着说,“好些了,是我对不住子斩,但愿再有一个女子,能让他入心。否则这一世,我总归是救了他的人,欠了他情。”
  云迟见她开了口直言,轻声说,“你没欠他,算是我欠他的,待天下平定后,我给他选一个称心如意的,人生还长的很,一辈子还远的很,别那么早下定论。人与人的缘分,说不准的,若不然,等你好了,再给他卜一卦姻缘卦,也许,如你哥哥一般,能补出来呢。”
  花颜笑着点头,“好,听你的。”
  云迟见她心情真的好些了,又问,“那日,我曾感到距离死神如此之近,几乎以为会死去,后来失去了意识,你是如何醒来的?”
  花颜闻言想起那日,心中依旧气血翻涌了片刻,轻声说,“我想到了四百年前的事儿,绝望,愤怒,不甘心就此死了,大概是求生意念太强烈,所以,竟然扛过了那一劫。”
  “那你身体的癔症,可有解了?”云迟问。
  花颜一直没告诉云迟她中的是魂咒,她早给自己安排了路,也给云迟安排了路。自苏子斩骂了她一回后,她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想了许久,虽心有犹豫,但到底松动了固有的想法。如今,她鬼门关走一遭,终于明白她舍不下云迟,云迟亦放不开他,那么,他们唯一的路,就是同生共死。
  所以,关于魂咒之事,她也没必要瞒着他了。
  于是,她看着云迟的眼睛,轻声说,“云迟,我骗了你,我天生带的不叫癔症,是四百年前,我给自己下的魂咒。魂咒是云族的禁术,中魂咒着,生死锁魂,永世无解。”
  云迟闻言脸色平静,伸手轻轻抱了抱她,不出意料地说,“我就知道,你的癔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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