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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花颜策-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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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颜今日来了葵水,本就身体不适,如今这一番颠簸,她胃里不好受,身子便更是软得跟没骨头一般了。
  苏子斩抱着花颜下马,松开手,花颜便软软地坐到了地上。
  苏子斩随手在马屁股上拍了一掌,骏马转了个弯,撒欢地向别处驰去。他回头瞅着花颜,不客气地嘲笑,“这么弱不禁风?”
  花颜抱着他的衣袍,看着他脱了外袍后露出的一身劲装,宽肩窄腰,瘦峭挺拔,再加之隽逸绝伦的面容,因纵马疾驰微微散乱了的几缕青丝,好看得不得了。
  她看了片刻,扁扁嘴,有气无力地说,“我来葵水了,走得匆忙,忘记带垫着的布包了,你有没有办法找到这种女人用的东西?”
  苏子斩闻言身子一僵,顿时木里当地,没了反应。
  花颜暗叹,如今她不是故意的,是真的走得匆忙忘了,此时与他在一起,羞臊什么的,也顾不得了。反正如今天黑了,她脸皮厚得很,若是不让他帮着找到那东西,她如今腿软脚软外加胃里难受,是哪里也走不去的。
  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怎么好好地喝酒?
  倒霉催的!
  苏子斩的面色在夜风里冷一阵热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紫一阵,有生以来,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棘手的事儿。
  天下的诸事放在他面前,苏子斩自诩从来没有为难过,全凭心性喜好,他素来行事干脆。哪怕是跟东宫太子抢人,劫他的准太子妃,他都利落不拖泥带水。
  可是如今,在这半壁山下,方圆三十里,除了山上住着的一群和尚,十里外一个孤寡老头带着个傻儿子开设的茶棚,再没一处有女人居住之地,他去哪里给她找劳什子见鬼的女人用来垫葵水的布包?
  花颜瞅着苏子斩,在夜色里,欣赏着他脸色变化,奇异地觉得真是赚了,原来苏子斩的脸上竟然除了冷寒冷冽冰啸,还能看到这么多颜色。
  这可是苏子斩啊!
  天下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苏子斩!
  苏子斩木立了片刻,对上她的视线,忽然恼怒地瞪着她,“你那是什么表情?”说完,盯着她死死地满带杀气地问,“你是在拿我开涮?开我玩笑?糊弄我好玩?”
  花颜无力地耸肩,“用不了多久,你不管我的话,我身下的衣裙就会透湿,我巴不得与你好好喝酒,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开你玩笑?我又不是傻透了!”
  苏子斩闻言仔细地打量她,见她神色认真,不像说假,脸色苍白虚弱,坐在地上没骨头一般,他面上又难看了起来,愤怒道,“这种事情,你身为女人,怎么不想着?如今你让我哪里去给你想办法找那种东西?”
  花颜自是知道方圆三十里,没女人居住,他说得没错,着实难为他了。她揉揉眉心,也拜服自己地说,“突然见到你提着酒出现,见了美酒,一时昏了头,真是忘了。”
  苏子斩气急,转身就走,“你自己待在这里等着云迟吧,他总会找来,让他带你去找。”
  说完,当真走了,转眼就没了影。
  花颜抱着苏子斩的衣袍,坐在地上,一时间在夜风里哭笑不得。
  这苏子斩,如今也是落荒而逃了?
  她郁闷又好笑了片刻,转头瞅见一旁的酒坛,醉红颜未开坛,酒香却扑鼻,她松开衣袍,拿过酒坛,抱在怀里,想着不管怎地,这酒还是要喝的,否则今天就白遭了一场纵马疾驰的罪了。
  既然苏子斩不再管她,云迟早晚要找来,一旦他来了,这酒定然是不让她喝了,趁着他还没找来的空档,不管布包漏不漏,还是先将酒喝了才是上策。
  她刚要拧开酒坛,苏子斩一阵风似地刮了回来,伸手一把夺过酒坛,气怒道,“你这女人,如今还有心思坐在这里喝酒?你就不怕血漫半壁山?”
  花颜抬眼看苏子斩去而复返,听着他的话,嘴角抽了抽,哼哼道,“我以为你不管我了呢,趁着云迟没来,这酒总要喝掉。”
  苏子斩难得地被气笑,伸手一把拽起了她,恼怒道,“跟我走。”
  花颜被她拽得踉跄了一步,问,“去哪里?”
  “半壁山后山涧三十里外,有一处尼姑庵,尼姑也是女人,应该能找到那东西。”苏子斩磨着牙道。
  花颜瞅了一眼他说的方向,道,“可是你将马放走了,我们怎么去?”
  苏子斩凉飕飕地咬牙说,“走去!”
  花颜苦下脸,三十里地,累死她得了,摇头,“我走不动。”
  苏子斩恼怒地回头瞪着她。
  花颜无力地对他说,“算了,你将我扔在这里好了,我还是等云迟找来吧!他死活让我做这个太子妃,估计不会明明知道你劫我出来不管我的。”
  苏子斩寒笑,“你的意思是,今日本公子辛苦带你出来喝酒,连最隐秘的暗卫都派出去了,和着白折腾了?”
  花颜瞅着他,“不白折腾又能怎么办?三十里地呢,我真走不动……”
  苏子斩气血上涌,背转过身,深吸一口气,弯下身子,僵硬地说,“上来,我背你,翻山过去。”
  花颜一怔。
  苏子斩怒斥,“快点儿,还磨蹭什么!”
  花颜看着他的后背,以及弯下的身子,凝视了许久,慢慢地将他手中的酒坛重新地拎回怀里,抱着酒坛,默默地爬上了他的背。


第二十九章 落宿尼庵
  花颜不知道苏子斩有没有背过什么人,但是她是第一次被人背着走路。
  拎着大酒坛趴在他的后背上,他不是那个天下人人惧怕,闻风丧胆,稍有不慎就将人打入十八层地狱的阴冷怪癖的子斩公子,只是个会恼会怒会气会笑,七情六欲集于一身的贵公子。
  今日随他出来喝酒,她顶着太子妃的名头,做出这样的事儿太不像话,但她却觉得自己做了极正确的一件事儿。
  不如此,哪里能见识到这样的苏子斩?
  半壁山山风寂寂,清水寺钟鼓声声,木鱼一下一下地敲着,蹒跚而上的脚步声沙沙稳健而行。
  灌木草丛高深,掩藏了两个人的影子,醉红颜的酒香一路飘散在风里。
  花颜安静地趴在苏子斩的背上,他后背也如他的手一样,透骨的冷寒,她身上依旧裹着他的外袍,丝毫也感觉不到冷。
  一路安静。
  苏子斩背着花颜上了一个山头,见他没有停歇片刻的打算,花颜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她刚碰到他额头,苏子斩忽然恼怒,“你干什么?”
  花颜撤回手,平静地说,“我想看看你出汗没有?要不要歇一会儿?”
  苏子斩摇头,僵硬地说,“我不累。”
  花颜回头瞅了一眼,低声说,“不累也歇歇吧,我们将这一坛酒洒半坛在这里,让这一片半壁山都溢满酒香才能躲避过追查,否则我怕你刚背我到了地方,还没喝上酒,后面的人就追踪到了,那才是白折腾一场。”顿了顿,叹息,“你这醉红颜实在太香了。”
  苏子斩闻言停下脚步,将花颜放下,回身看着她,眸光有一抹光,一闪而逝。
  花颜见他同意,便将封存酒坛的塞子拔开,肉疼地扬手倒出酒水,洒了一地。霎时间,酒香四溢,飘散在风里,四下飘远。
  花颜掂掂酒坛,看看地上的酒水,心疼不已地拧上塞子,口中道,“便宜土地公公了。”
  苏子斩忽然笑了,“半坛酒而已,舍得什么?你若是想喝,以后随时可以找我拿。”
  花颜顿时不心疼了,扬眉,“当真?”
  苏子斩颔首,“当真。”说完,便背转过身,弯下腰,“上来,快点儿。”
  花颜也不客气,抱着半坛酒又爬上了苏子斩的后背。
  苏子斩脚步奇快,不多时,便下了山,之后,沿着无人走过的山林险坡,又攀岩上另一座山头。
  花颜被酒香熏得晕晕乎乎地想着,那半坛酒当真是将整个半壁山都染上酒香了。住在清水寺的那些老和尚们,今日也闻闻酒香,没戒了戒律的,也能过过酒瘾。
  三十里的路,走了足足一个多时辰。
  苏子斩背着花颜,上山下坡,攀走险路,没喊一声累,自从倒出了半坛酒稍歇了那么片刻后,便再也没停歇。
  一座小小的尼姑庵映在眼前时,花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想着还算来得快,再晚一会儿,她觉得自己虽然不会血漫半壁山,但一定会血漫背着她的苏子斩了。
  来到庵堂前,“道静庵”三个字在月色里照得清楚。
  苏子斩放下花颜,回身对她说,“你去敲门,找你要的东西。”
  花颜瞅着他,他的脸有些白,周身却无汗,想必因为他身体极畏寒的原因,所以,无论如何累都不会出汗。
  “看我做什么?难道你要我去帮你要?”苏子斩没好气地瞪着她。
  花颜咳嗽一声,看了一眼天色,此时已经极晚,想了想,对他说,“不知道这庵里是否有空房,若是有的话,我们就在这里歇上一歇,顺便把酒喝了,怎样?”
  苏子斩冷着脸看了一眼小小的尼姑庵,眼眸闪过嫌恶,语气里明显看不上地恼怒,“你让本公子歇在尼姑庵里?”
  花颜瞧着他,“你背着我走了这么远的路,身子骨早就吃不消了吧?就算我要完东西,如今夜深露重,我们找一处喝酒的话,你想必身体也不会好受。有个地方躲避夜深风寒,总比没有强,还讲究什么?总比吹山风要好。”
  苏子斩冷哼一声,“要歇你自己进去歇,本公子打死也不进去。”
  花颜无语,伸手一把拽住他,口中道,“打死不进去,打不死是不是就随我进去?”说完,便死硬地拉着他上前叩门。
  “你……”苏子斩瞪眼。
  花颜不理他,只死死地扣着他手腕,同时喊,“有人吗?”
  苏子斩看着花颜扣住他的手,明明手极小,极软,极柔弱无骨,偏偏扣得紧,他扥了扥没挣开,只能低斥,“没有地方的话,你歇柴房吗?”
  花颜不挑剔,“柴房也行,有地方不冷就行。”
  苏子斩气结,没了话。
  门环叩了几响,又喊了几声后,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女声,“如此深夜,敢问是哪位贵客来叩我这小小道静庵的门?”
  花颜和气地说,“劳烦老师傅了,我与哥哥夜行山路,在这山里迷了路,走不动了,借宿一晚,您看可行?”
  苏子斩在花颜耳边恼怒低斥,“谁是你哥哥?”
  花颜偏头,对他浅浅一笑,低声说,“你比我大,喊你一声哥哥,你也不亏,受着吧。”
  苏子斩一噎。
  里面门栓撤掉,打开了门,一个老尼姑提着一盏油灯,苍老的面容带着未睡醒的模样,借着灯光,打量站在门外的花颜和苏子斩。
  花颜比苏子斩靠前一步,手依旧死死地扣着他手腕,见老尼姑开门,对她亲和地笑,“老师傅,对不住,深夜叨扰了,实在是我来了葵水,身子不便,无可用之物,而哥哥身子骨也不甚好,畏寒,山路难行,才来叩门行个方便。”
  老尼姑见二人容貌男俊女美,看着真真令人惊艳得移不开眼睛,听着花颜的话,见女子笑容和气,但面带虚弱,男子脸色僵硬中发白,看起来的的确确是有难处。她连忙打个佛偈,“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这庵中有空房一间,你二人既是兄妹,一间也是无碍,随我进来吧。”
  花颜笑颜如花,拽着苏子斩迈进门槛,口中道,“多谢老师傅了。”
  老尼姑摇头,待二人进来,重新地关上了庵门上了栓锁,带着二人向里面走去。
  小小的尼姑庵看着不大,但也有三进院落,走到最里面的一处院落,并排着三间房舍。
  老尼姑一指中间的屋子,说,“左边那间是杂物房,右边那间是藏书斋,中间那间主屋十多年无人居住了,但每日我都有打扫,两位看着就是尊贵的人儿,勉为其难歇上一歇吧。”
  花颜笑着点头,“多谢老师傅了,有地方就极好了,我和哥哥不挑剔。”
  老尼姑颔首,打开了门,掌了灯,提着灯盏转身,对花颜说,“姑娘刚刚说女子葵水用的物事儿,我去找找,你稍等片刻,我找到便给你送来。”
  花颜又道了谢。
  老尼姑提着灯盏走了。
  花颜拽着苏子斩迈进门槛,屋中甚是洁净,没有尘埃,桌椅摆设虽然破旧,但十分整齐。
  她松开苏子斩的手,取笑他,“真是一介公子哥,这地方比难民营好多了,别挑剔了。”
  苏子斩打量了屋中一圈,神色稍缓,闻言问,“你去过难民营?”
  花颜点头,“去过。”
  苏子斩皱眉。
  花颜看着他,“五年前,川河谷发大水,数万人罹难,幸存者由官府集中收留在了一处临时搭建的救济营里,帐篷虽有,但朝中粮食等物资迟迟拖延着不到,本来是救济营,后来竟然发展成了难民窟。每日里都有人不断地死去,哀嚎声一日又一日,最后连易子而食之事都有了。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苏子斩惊异,“你是临安花家的女儿,川河谷距离临安数百里,你怎么会经历那样的事儿?”
  花颜找了个椅子坐下,叹了口气,“川河谷位居永唐县,我二姐嫁去了永唐县。那一年,我恰巧从家里偷偷跑去永唐县找她玩,偏不巧遇到了川河谷发大水,堤坝决堤,便赶上了,也是我倒霉!”
  苏子斩无言片刻,哼道,“果然倒霉!”


第三十章 豪气干云
  老尼姑很快便找来了几个布包,同时端来了一碗红糖水,一碗姜糖水。
  花颜惊喜于老尼姑的和善,连连道谢,“深夜打扰,本就惭愧,多谢老师傅了,承蒙您照料得周到,感激不尽。”
  老尼姑笑着摇头,“人老了,觉本就不多,姑娘别客气,红糖水补血,姜糖水驱寒,姑娘和公子每人用一碗,好好睡上一觉,明日早起赶路便不会太乏了。”
  花颜笑着颔首。
  老尼姑走后,花颜拿了布包快步出了房,再不换,她就先血漫自己了。
  苏子斩见花颜转眼就匆匆没了影,想起她身上的状况,一时间竟忍不住发笑。
  他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就连七公主刁蛮厉害,但也不敢如此不遮掩葵水这种事儿,她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拘泥拘束自己。
  花颜换了布包,找了一盆水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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