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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花颜策-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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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迟“嗯”了一声,“江山权柄,帝业倾轧,总要踏着荆棘而走。”话落,他温柔地看着她,嗓音低沉,“这条路孤绝难走,我不想孤独一生,拉你相陪,无关江山,只为心折。你信我!”


第七十九章 (二更)
  花颜以前是打死都不相信云迟让她做他的太子妃是无关江山的,她以为,他是对花家有所谋,所以,一直不相信,用尽手段抗拒悔婚,无论如何,也不能因她而拉花家下水。
  临安花家累世千年,所立的规矩,一定不能因她而废除破坏。
  但自从她为夺蛊王,闯入蛊王宫,九死一生之际,他不惜以太子之尊为她涉险,将她从暗人之王手里救出来,从几乎成为火牢的蛊王宫里带出来,她昏迷半个月后,隐约地渐渐地相信了,他对她来说,也许真的无关江山社稷。
  他当时闯入蛊王宫,定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定然是得知消息连考虑都不曾便冲进去了。
  诚如他一直以来所说,皇权之路太孤寂,他想拉她陪着。
  也许就因为她的性情,不温婉,不端庄,不贤惠,不羁世俗,随心所欲,这份闹腾劲儿,一直以来让他合心合意,觉得就是他要的太子妃,渐渐的,非她不可了。
  江山帝业,皇权冷寂,这条路充满倾轧算计阴谋阳谋,且也许直到他死的那一天,才能彻底放下肩上的重担。
  南楚皇室的担子传承了几百年,从他出生起,皇上就没给他别的路走,他是太子,又得精心栽培,其他皇子都有路可走,唯独他,注定就是这一条路。
  若是被他强行更改了,也许这南楚的江山就没了继承人,走到头了。
  但当日他闯入蛊王宫,以身涉险,彼时,他将南楚江山置于何地?
  这情,厚重至极,她得承。
  她心里动容,面上却不表现出来,露出浅浅的嫣然的笑容,对他眉梢舒展地扬眉,“心折是什么意思?是心悦吗?”
  云迟低笑,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纤细娇小,柔若无骨,细细滑滑,让他整个人都似化成了温泉水,悦耳的嗓音吐出薄唇,笑意深深地说,“嗯,心悦,心喜,倾心,恋慕。”
  花颜抿着嘴笑,声音也不由得放柔,浅浅如小溪潺潺流水涓涓,“云迟,我信你。”
  云迟心神一荡,伸手拉她入怀,薄唇覆在了她的唇上,先是浅浅尝品,接着不知满足地想要吸取更多,渐渐地狂乱激荡。
  花颜微微窒息时,忍不住伸手推他,低喊,“云迟……”
  云迟被这娇软的声音一喊,几乎火红了一双眸子,以他强大的抑制力压了压,依旧没压住,离开她的唇,转而吻向她的脖颈。
  纤细雪白的肌肤实在太过娇嫩敏感,不多时,便落下点点红梅。
  花颜受不住,呼吸紊乱,气喘不已,脸庞红如火烧,整个身子也软的似要被点火烧着,她仅有的清明理智让她费力地伸手蒙住云迟的眼睛,一手抓住他探进她衣襟的手,低喘地说,“你……无师自通吗?”
  云迟眼前一片漆黑,再看不见怀里娇软的人儿,动作因被她手抓住也随之一顿,名叫理智清明的那根弦接上,他暗暗低哑地说,“嗯,无师自通。”
  花颜想调笑他两句,但是实在调笑不出来,这气氛让她如在火炉里烤,她憋了一会儿,只说,“你先放开我,堂堂太子,可不能因色乱智。”
  云迟心中翻涌的潮水渐渐地褪去,拥着她不松手,暗哑地笑着说,“在你面前,我的自制力似乎荡然无存,因色乱智什么的,也没办法。”
  花颜闻言又气又笑,“你愈发得寸进尺了。”
  云迟轻叹,“我怕是等不及大婚就想与你……”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花颜自然明白什么意思,她郑重地想了想,吐出一句话,“念清心咒不管用,便学些纾解之法吧。”
  这回轮到云迟气笑,“你懂得倒是多。”
  花颜哼唧了一声,撤回捂着他眼睛的手,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云迟心绪渐渐平稳,不敢再低头看她,便靠着车壁抱着她也闭上了眼睛,对她说,“今冬之前,一定大婚。”
  花颜没意见地说,“您若能在那之前安平了西南境地,筹备好了大婚事宜,我没意见。”
  云迟颔首,“西南境地用不了两个月,我就能安平,之后先去临安花家走一趟提亲。在我选妃之日,礼部便将聘礼事宜准备好了,时间赶得及的。”
  花颜“唔”了一声,“皇上和太后那里,好不容易毁了婚,怕是不太同意你娶我。”
  云迟温凉地道,“父皇定不会阻止,皇祖母那里,未经我同意,私自下了悔婚懿旨,定然是愧疚于我,想必也不会再多干涉。”
  花颜伸手拿过他的手,逐根的手指把着玩,“那朝臣呢?”
  云迟淡笑,“只要无人搅动朝局,父皇和皇祖母都不干涉,也就无人敢出头干涉。”
  花颜忍不住好笑,“兜兜转转,早知道我便不折腾了。”话落,她感慨,“当初你肯定地对我说,无论如何,我都会是你的太子妃,我还死活不信。”
  云迟轻笑,“半壁山清水寺的德远大师为我卜算过一卦,你我天定姻缘。”
  花颜一怔,睁开眼睛,瞧着他,“何时卜算的卦?”
  “在你弄出两支大凶姻缘签之后,没两日,我暗中去了一趟清水寺,当时一是为了查明当日你那两支大凶姻缘签的由来,同时也是为了让他给我请一卦。”云迟笑笑,睁开眼睛,伸手点她鼻尖,“真没想到,清水寺的主持是你临安花家的人,怪不得当日为你作弊糊弄我。”
  花颜挑眉,“天定姻缘之说你还真信啊?就没想过德远是怕你再发怒,迁怒整个半壁山清水寺所有僧人,故意给你算了一个好卦?”
  云迟微笑,“只要是好卦就行。”
  花颜无语,对云迟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是真没骗你,大凶姻缘签之事虽然是我的谋,但你我的姻缘卦,确实不太好,这是真的。你只知主持是我临安花家的人,怎么就不知德远与我祖父交情深厚呢?若论易经八卦,普天之下,没有我临安花家的卦象师算得最准了,德远也不及。”
  云迟一愣。
  花颜认真地看着他,“你不信我的话吗?都到了这个地步,我都答应做你的太子妃了,还骗你做什么?临安花家人才辈出,五行、易经、八卦、阴阳、乾坤、阵法……无所不能,包罗万象。”
  云迟抿唇,“你身为临安花家的少主,所知所学定然涉猎极多,你可会这些?”
  花颜点头,“会!”
  云迟当即说,“那你现在就为我们卜一卦。”
  花颜摊手,“没有卦牌,无法卜卦。”
  云迟伸手从车壁的一个暗格里拿出了一副卦牌,塞进她手里。
  花颜无语地看着卦牌,失笑,“你怎么什么都有?”
  云迟弯了弯嘴角,“当日德远大师为我卜完一卦后,将卦牌也送我了。他说就此封卦,不再为人卜卦了,我是最后一卦。”
  “他卜了假卦,欺了你又欺了佛祖,估计心中有愧,才封了卦。”花颜拿着卦牌坐起身,颇有些兴致地说,“好,那我就为你我真真实实地卜一卦,让你看看。”
  云迟颔首。
  花颜纤细的手指摇动卦牌,龟背牌刻着古老的纹路,她开始慢,渐渐地越晃越快。
  云迟注意到花颜指尖有细微的青色的气息流转,为卦牌镀上了一层青光,以他的目力,还是很难看清卦牌的流动方向,似是在她手中行成了一个漩涡。他抬头,便见她微抿着唇,眉目间笼罩着淡淡青气,似有玄妙的光圈流转,让她在这一刻不同以往。
  神情既肃穆又缥缈,似一下子与他远在天边,隔了遥遥星河。
  云迟忽然出手,按住了花颜的手,“算了,还是别卜算了!”
  花颜在关键时刻被打断,眉心和指尖的青气攸地隐退消失不见,她抬眼,疑惑地看着云迟,“你做什么?干嘛突然打断我不卜算了?”
  云迟勉强定了定神,压下那一刻的感觉,对她微笑,“无论如何,你都会是我的太子妃,无论卦象好坏,你我都是天定的姻缘。”
  花颜仰着笑脸看着他,揶揄地说,“你不会是害怕了吧?堂堂太子呢!”
  云迟认真地说,“卜卦是窥得天机,对自身及其损耗吧?我方才见你指尖似有青气,你如今身子不好,还是不要损耗心血了。”
  花颜闻言将卦牌塞回他手里,“好,确实费心神,不卜就不卜,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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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一更)
  马车来到南疆王宫,云迟先下了马车,撑了伞,然后将手伸给花颜。
  花颜握住云迟的手,下了马车,与她并肩站在了伞下,看向南疆王宫,显然,她夺蛊王闯蛊王宫之后,云迟软禁了南疆王在劾王府,同时将南疆王宫接手了。
  南疆王宫早已经换成了云迟的人。
  云迟牵着花颜的手,进了南疆王宫,所行之处,守卫宫墙的人纷纷见礼。
  云迟带着花颜一路来到了王宫的正殿,如今南疆王的人已经被清除,所以,无人通秉,二人顺畅地进入了殿中。
  殿中空空荡荡,南疆王坐在椅子上,似乎是在等云迟,看那神态,显然已经等了许久。
  花颜是识得南疆王样貌的,此时一见,也不由得愣了,按理说,南疆王已经人至中年,可是如今,他看起来与云迟差不多年纪,足足倒回了二十年不止。
  若不是他神色太过抑郁萎靡,也是个极为养眼的年轻男子。
  花颜想到他是因为动用了叶兰琦的心血和自小养的采虫,才能重返韶华,虽然她也不喜叶兰琦,但是毕竟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夺了她的芳华,她便一阵心恶。
  她不止一次地觉得南疆蛊毒害人,如今见了南疆王,更是觉得蛊毒被清除干净最好,夺了蛊王,让南疆失了传承,再无蛊毒,虽为一己私心救苏子斩,但结果也算是造福世人了。
  南疆王见到云迟,只看了他一眼,目光便落在了他牵着的花颜身上。
  花颜穿着一身浅碧色织锦绫罗长裙,裙摆绣着的缠枝海棠被雨水打湿,栩栩如生,娇艳欲滴,她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的年纪,清淡素雅,容貌瑰丽,大约因为在病中近来少见阳光的缘故,脸色比常人看起来白皙,未施脂粉,没有满头珠翠装饰,却看起来令人赏心悦目,如一幅上好的静谧水墨画。
  南疆王不敢置信地看着花颜,他怎么也想不到,便是这样的女子,毁了他的蛊王宫,杀了看护蛊王宫的所有暗人,夺走了他的蛊王。
  她看起来是那样的纤细娇软,柔弱无骨,说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丝毫不为过。
  他心中翻涌着不敢置信的情绪,面上忍不住也表露出了几分。
  “王上在等本宫?”云迟停住脚步,微微扬眉。
  南疆王慢慢地站起身,看着花颜,话语却是问云迟,“太子殿下,这位是……”
  云迟淡笑,“本宫的太子妃,临安花颜。”
  南疆王得到证实,惊了又惊,瞪着花颜,似乎有些不能接受,“这……怎么会是这样的女子毁了南疆的蛊王宫?”
  花颜看着南疆王变脸,淡静地欣赏了一阵,此时闻言笑了笑,“王上的意思是看不起我了?”
  南疆王盯紧她,一字一句地问,“你是如何毁了我南疆传承了千年的蛊王宫的?”
  花颜漫不经心地说,“硬闯!”
  “不可能!”南疆王断然地否决,“南疆蛊王宫千年来,无人能硬闯得过?”
  花颜耸耸肩,“我偏偏闯过了,由不得王上不信,事实就摆在眼前,如今境况,我也没必要对你扯谎不是?”
  南疆王沉默下来。
  云迟拉着花颜镜子坐了下来,看着南疆王,淡然地说,“昨日本宫所言,王上是否考虑清楚了?”
  南疆王闻言脸色刷地惨白。
  云迟容色温凉地看着他,一双眸子如冰泉水,不带丝毫情绪,“本宫感念王上一直以来的配合服从,不打算心狠手辣赶尽杀绝,若王上依我所言,昭告整个西南境地,明了立场,誓死效忠南楚,本宫就给南疆王室宗亲一众人等一条安顺的活路。”
  南疆王脸色颓然,惨白无血色,看着云迟,张了张嘴,又看向他身边浅淡随意坐着的花颜,“本王想知道,本王的五百暗卫,是如何覆灭了的?寒虫蛊非同一般,为何没伤着太子妃?”
  花颜微微扬眉,似笑非笑,“若是我回答了,给王上解惑了,王上就答应太子殿下所言吗?”
  南疆王咬牙,“本王虽然软弱,但总归是南疆的王,苟活一命被人谩骂,不如一死了之。”
  云迟云淡风轻地说,“王上的一命在本宫的眼里素来不值什么钱,你所倚仗的蛊王宫毁了,传承的蛊王没了,就连你视为护身符的南疆暗卫与千年寒虫蛊,都覆灭了。如今的你,也就只有南疆王这个身份让本宫看中罢了。你若是不想苟活,就此横剑自刎,本宫也不拦你。”
  南疆王面色一灰。
  花颜笑看着南疆王,暗想着他若是真是有十分骨气之人,早在得知他派出去杀她的五百暗卫一个没活着回来时,就该自杀了,如今既然还活着在这里等着云迟,那么,也就是说,他是不想死的,是惜命之人。
  他的确是惜命之人,也许更想寻求长生不老,否则也不会自小就择选了叶兰琦养采虫为他所用了。
  更惶论如今他已经重返韶华了,变得年轻得很,他是舍不得横剑自刎的。
  云迟又开口,“王上最宠爱公主,你要明白,你死也不答应本宫,那么,也就是枉顾了与本宫多年的交情了,本宫也就不必手下留情了,南疆王室宗亲一众人等,本宫是决计不会放过了。尤其是包括公主叶香茗。”
  南疆王闭上了眼睛,面色如白纸一张。
  花颜凉声淡笑着说,“太子殿下之所有来与王上谈判,无非是不想多造杀戮,王上给句痛快话。无论你是活还是死,要明白,如今局势已经如此了,太子殿下既然执掌乾坤,那么,便谁也扭转不过来。”
  南疆王身子俱震,片刻,睁开眼睛,咬牙说,“若是本王昭告西南境地,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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