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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兵贼-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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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属,更何况他话说的冠冕堂皇一片好意,两人于情于理都难以拒绝。他们明知罗艺没安好心,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武安福一看事情不妙,忙道:“王爷明鉴,小侄年纪尚小,身体还没调理好,从军一事,还是过几年再说吧。”
    “你方才那一套枪耍完之后,大气也不出一口,也算身体虚弱吗?”罗艺不悦的道,“看来老夫这里是容不下你这样的大英雄喽?”
    “小侄不敢。”武安福心中暗骂你个老匹夫老子是抢了你的地还是霸了你的娘,你这么害我?一边骂他一边怪自己没事逞能,现在被罗艺算计了,这可如何是好?
    “此事就这么定了,明日贤侄就来我帐下报道。”罗艺也不再问武奎武亮的意见,就此决定了武安福的前途。
   
第六章 白蜡枪杆


    吃饭去了,稍微晚了点,见谅。
    第二天,不情愿的武奎武亮亲自将武安福送到了北平府衙。罗艺这一手“招揽”玩的漂亮,表面上是要抬举武安福,实际上却是把他栓在身边。武奎武亮不由的后悔没有早点让武安福在自己军中当个副将。不能拒绝罗艺的“盛情”,两人只好告诫武安福一切小心,等过得几日再借口身体不适告病回家算了,想必罗艺也不能真不放人。
    “卑职张公谨参见大元帅,副元帅。”北平府衙门口,一名白衣青年早在等候,一见武奎几人来到,上前行礼道。
    张公谨?武安福打量他几眼,见他年纪不大,面色白皙,身材挺拔,相貌儒雅,心想不知道杜翼杜文忠这时候是不是在王府。
    “王爷呢?”武奎问道。
    “王爷正在堂上批阅公文,两位元帅是否要见王爷,小的这就去通传。”张公谨问道。
    “不必了,你带我儿进去吧。日后你们都是同僚,还要靠你多多照顾。”武奎不想见罗艺,看了眼儿子今日一身旗牌官的打扮,虽然身体还是很瘦削,官服套在身上显得有些大,毕竟有模有样,他心里又喜又忧。
    “安福,一切都要谨慎啊。”武亮叮嘱道。他膝下无子,对武安福就如亲生一般的疼爱,昨日给武安福讲了许多军中的规矩,这时怕武安福忘记,又再提醒道。
    “父亲叔父放心,儿会尽心办事的,你们公务繁忙,快请回吧。”武安福心想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倒不能在张公谨这样的同僚面前露怯,送走了武奎武亮,对张公谨一拱手道:“张大哥,有劳你了。”
    张公谨自然知道武安福是著名的纨绔子弟,也知道王府和帅府的矛盾,听说武安福要来王府当差,私下里也很为难。他不过是个小小旗牌长,最怕的就是卷进这种官场争斗,思来想去,抱着明哲保身的态度走一步算一步吧。如今对武安福,他不敢亲热又不敢冷落,只能嘴里虚应着,前面带路。
    北平府衙的堂上,明镜高悬,气氛严肃,罗艺在堂上正襟危坐,罗成一身白衣,在一旁伺候。堂下两排旗牌官,各个英姿挺拔,威武强壮,武安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正式的场面,心中敬畏,上得堂来,纳头拜道:“卑职武安福,参见王爷千岁。”
    罗艺抬抬眼皮道:“你来了就好。从今日起你就是北平府衙门的三等旗牌官,衙门里的规矩你应该清楚,这里一视同仁,王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你父亲叔父虽然是元帅,你也不能破例,知道吗?”
    这一番话连敲带打,武安福流了一头的汗,连忙道:“卑职知道。”
    “那就好。以后你就跟着张公谨吧。公谨,你要好好教他如何办事,若是有什么差错,你也脱不了干系。”罗艺道。
    张公谨暗自叫苦,可又不敢不领命,只好道:“谨遵王爷命,小的一定尽心尽力。”
    自这一天起,武安福就开始在北平府衙门当差。他疑神疑鬼,自然小心谨慎。不过一晃半月过去,倒也没有什么动静。旗牌官其实就是衙门里的武官,平素事情不多,初一十五要随罗艺升堂,其他时候倒很是轻松。武安福一来二去也习惯了这种生活。张公谨本来对武安福的恶名早有耳闻,接触起来却发现他为人并不象传闻中那样的不堪,对他态度也亲热不少。每日里当差时二人有说有笑,却也不无聊。武安福知道张公谨也是个人才,因此刻意结纳不提。
    这日从王府回到家中,看看天色还早,想起多日未曾练枪,武安福心中有些痒,从马厩里牵出匹马来,带上花枪两头蛇,出了府门。出门向城外骁骑营去了。
    骁骑营是武奎武亮掌握的军营,和罗艺掌握的北平军一在城南一在城北,说是互为犄角,拱卫城郭,实际是分庭抗礼,各怀鬼胎。武安福很久没和人较量,一时兴起,打马出了城,一路奔到骁骑营,营兵认得他,早接入营中。武奎武亮忙着军务,武安福也不打扰他们,自去找了孙成比划。
    打了一会,孙成叫着不是对手,不愿意再陪武安福胡闹了。武安福不肯歇,吵着找人比试。孙成无奈从营中找了个彪形大汉跟他较量。
    大汉力气有几分,招式却笨拙了些,几个回合下来根本近不得武安福的身,不过有一招交手时他一斧劈下,武安福枪杆握的紧了些,被斧子的力道一震,虎口开裂。这样的小伤原本无妨,武安福却有些闷闷不乐。上辈子的时候他也学过几式武术,枪虽然没摸过,却也见人耍过,如今看着手中的枪总觉得跟上辈子见过的有些不同,可是一直也想不通哪里不对劲。平日里练枪多是和人比划招式,很少硬碰硬,这一回虎口开裂,让武安福琢磨起枪的区别来。
    “少帅的手无恙吧?”孙成听说武安福受了伤,赶过来问道。
    “我正好有事问你。”武安福道。
    “什么事?”孙成看到武安福拿着枪发呆,不知道他想问些什么。
    武安福把适才虎口破裂的事说给孙成听,孙成听罢道:“枪对上重兵器的时候,不能实握。那锤斧棒等重兵器一抡起来只怕有几百斤的力气,咱们使枪的若是硬碰硬,只会吃亏。若是一定要碰,就只能使手虚握,这都是粗浅的道理,少帅的枪比我用的好,怎么问我?”
    “我是想为什么兵器对上就会震伤了手。”武安福说到这里猛然想到上辈子他见过的枪都是白蜡杆的,使起来轻灵飘逸,上下翻飞,对上硬兵器的时候全是虚接,借力打力,以三分力量克敌十分本事,和现在手里握着的铁枪杆厚重沉稳的作风完全不同,稳是稳了,可花枪本来应该有的灵巧却全被扼杀了。想到这里他一拍脑袋道:“孙成,你可知道哪里有白蜡树吗?”
    “白蜡树?营外就有。”孙成一指营地外数里处一片林子道。
    “快带我去看。”武安福只知道上辈子的枪杆都是白蜡杆,却不知道白蜡树长的什么样子,两人打马出营,来到林中,经孙成指认才看到一片白蜡树。武安福看这些数也有一二十年的树龄,大多长壮笔直,应该可以做枪杆。他回营招呼几个士兵去砍了十几棵树装回来。士兵自然不敢多问,很快砍了回来。
    孙成奇怪的道:“少帅,你砍这树做什么?”
    “你就别问了,军中是否有木匠?”武安福反问道,他心中一直在为自己的想法而激动着。
    “有啊。”孙成以为他又要造什么强身的器械。
    “把木匠给我叫来,我有活计吩咐他。”
    半个时辰后,木匠一头大汗的把刨好的八尺白蜡杆送上来的时候,孙成还是不明白武安福要做什么。也是难怪,隋唐时候用的都是铁枪,直到宋代,才有人使用白蜡杆做枪杆,带动了枪法的技术革命。武安福虽然上辈子没读过什么书,乱七八糟的知识却也知道不少,依稀记得这么一件事,只这一样就让他在兵器上比旁人强上五分,这是后话不提。
    等到武安福兴奋的把白蜡杆两头装上枪头之后,孙成还疑惑着,这木头杆子行吗?
    “来,比划比划。”武安福装好了枪道。孙成无奈,拿着铁枪跟武安福来到营地中,摆开架势比划起来。
   
第七章 靠山王


    孙成对武安福新做的枪有些不屑一顾,一般的枪杆都是铁的,用木头做杆的叫矛和槊,何况矛和槊的杆子都是硬木,这白蜡杆一使劲就弯了用来打仗只怕一刀就砍断了岂不是把打仗当作过家家了吗。
    武安福叫了声:“来的好。”两手各自抓住枪杆一头横杆子一架,孙成枪上的力道很大,一下子把白蜡杆子压弯,就在两力方接,将满未满之时,武安福左手一松,白蜡杠子上的弹性把枪一下子绷的直起来,借着这一绷之力,武安福右手一抖,两头蛇挽了个枪花,如毒蛇一样在孙成胳膊上“刷”的划了个口子。孙成负痛,哎呦一声退了两步,把枪一丢道:“我输了。”
    “你这枪真是邪门啊。”武亮上前抓过武安福的枪来,上下打量,“居然用白蜡树做杆,这木头弹性极大,韧性十足,没想到你竟然能把他用在枪杆上,创出这样的枪法,真是天才啊。”武亮看着武安福改造的枪连声赞叹道。
    “借力打力,这样的枪法不是没有,可是铁枪和白蜡杆枪使来,威力不可同日而语啊。”武奎也道。
    “更绝的是这两头蛇配白蜡杆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孙成哭丧着脸道。
    武奎武亮一起大笑起来,武奎道:“辛苦你了,快去敷药,明天去领五十两银子。”
    “多谢大帅。”孙成谢过,回去治伤了。
    “你是怎么想到用白蜡杆做枪杆的?”武亮越看武安福的新枪越喜欢。
    武安福自然不能说是上辈子的记忆让他这么做的,胡编了几句什么铁枪震手且空门较大于是想到改良枪杆,试了多种杆子才发现白蜡杆最好用之类的胡话。武亮自然不会怀疑,抖了几下新枪,耍了个套路,更是觉得这枪用起来灵活多了,攻起来更快更狠更猛守起来破绽更少,简直比寻常铁枪厉害一倍。
    武奎也拿过枪来耍了一遍,他虽然年纪大了,可是一拿枪在手,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子霸气,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大将。武安福从来没看过他练枪,一看才知道原来他也是个枪法高手,和自己不相上下。一套枪耍的酣畅淋漓,武奎收了枪,一边喘气一边惊叹道:“这白蜡杆枪进攻时简直可以一招破敌啊。这枪杆软了,抖起来就容易了,一枪扎出去就是万朵梅花,先把对手胸口的护心镜打碎,再往里钻。枪花朵朵,朵朵都致命,若是用这招数对付我,我都不知该挡哪里。”
    武亮点头道:“这白蜡杆是软的,硬挡正好被借上力,才挡出去,你枪把一转,枪头马上又从另一方向打回来,力还更大了,更难得这两头蛇枪,也不知道哪个枪头会摆回来,简直是防不胜防。”
    武安福虽然做出新枪也赢了孙成,可是没象武奎武亮想的那么多,听了他们的话才知道自己的阅历还是嫩了点,这两个才是真正打仗的主,看到新兵器立刻分析出优劣来。看来若要争霸天下,至少先把他们的本事学过来再说。想到这里,他兴奋的直搓手,好象天下唾手可得一般。
    武奎武亮都是好武之人,得了这种新兵器连兵也不管了,拉着武安福练起来,天色已经黑了下去,三人才面带喜色,披星戴月的回家。
    从这天起武奎武亮和武府上下的武师都在琢磨着新枪的招法,这些人都是行家,七嘴八舌各抒己见从现有的枪法里总结出一些适合新枪使用的招式来,武安福用这套新的枪法和众人对练之下,发现威力果然非同小可,喜的他每日枪不离手,连睡觉都要搂着。
    这天正是初一,北平府衙门照例升堂,有些重大的案件和下面官员无法解决的事情都要在初一十五的时候送到衙门又罗艺亲自处理。武安福等在堂上执候,好不容易捱到公务办好,武安福上马回府,到了演武厅和武师们练起枪来,正比试着,有下人来传武奎的令,要武安福带着枪到后花园去。
    来到后花园,只见武奎武亮和一个老者坐在一张圆桌前,正吃着酒。武安福虽然不认识老者,可是一看花园里布满卫兵,武奎武亮脸上的神色十分的恭谨,猜到来人身份尊贵,当下上前躬身道:“孩儿拜见伯伯,拜见父亲大人,叔父大人。”
    武奎武亮看到武安福见机的快,脸上一喜。老者捋了下胡须,笑道:“家教不错,不知道武艺调教的如何。我听你父亲叔父夸奖你武艺高超,枪法十分的精湛,你可愿意给老夫演上一套枪法啊?”
    “遵命。”若是换做旁人一上来就叫自己练枪,武安福非气炸了肺不可,可他听这老者语气中带着发号施令的习惯,再看他一身紫色长袍,头戴朝天白玉冠,脚蹬纹龙锦绣靴,满头白发,面白长须,眉目如电,笑容中藏着威严,心中已经隐约猜到来者的身份不俗,便按捺住脾气,心想就当卖艺了,恭敬的退后几步手中枪一横,先作了个揖,然后耍动开来。
    武安福一心要在老者面前显示本领,因为可以说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一条花枪耍的真如一条苍龙一般,时而咆哮逞威翻江倒海,时而机巧灵动展转腾挪,时而黄莺出谷,时而长虹贯日。耍到兴致上,这条花枪只见两边的枪缨的红色闪动和枪尖上的点点寒芒,人在枪影中,枪藏人影里,人枪合在一处,叫人难以分辨哪是人哪是枪。老者看到这里,不由大喝一声:“好枪法!”
    他这一声好喊完,手一伸,早有卫兵送上一杆大枪,枪长一丈八寸,镶金挂银,精光闪闪,枪身上盘着九条姿态各异的磐龙,此枪有个说法叫做九龙提炉枪。老者抓起枪来,纵身跃前,一枪戳向武安福。
    武安福正耍的兴起,一见老者上前挑战,当下枪势一变,枪尖连抖,绕出七朵枪花,这一招叫做七宝莲花,虚中带实,实中有虚,若是胡乱去挡,露出破绽,轻则被刺得肠穿肚破,重则立时丧命。老者身经百战,自然不会被这虚招蒙蔽,长啸一声“破”,大枪一拦,劲风扑面,一力破百巧,硬把七朵枪花都荡开,顺势攻进武安福的怀中。
    武安福早有准备,见大枪袭来,身子一转,借着旋转之力,把另一头的枪尖甩过来,这一甩之下,白蜡杆略微有些弯曲,老者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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