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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青木年华之谭书玉-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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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玉忽而转过头来:“你不许去。”
  辜尨打了个哈哈:“贺子池都同意了; 你就别操心了。不过就是教贺二握刀; 有什么难的?”
  她凉凉扫了他一眼。装; 他还装。
  他立马敛容,若再耍花腔; 今夜他该进不得卧房了。
  略一沉吟; 他握住她的手; 话到嘴边又哑然了片刻,最后终是叹道:“我明白你的心思。”
  只这一句就叫她差点红了眼。
  什么叫死脑筋?眼前这个就是; 非要把她气死才罢休。
  他又道:“我也在查找mr。 x的下落; 他既然自己送上门来,我也不必再多绕一个圈子。”
  她平了平郁结之气; 问:“你找他做什么?”
  他老老实实地答:“我和他有一笔账要算。”
  “什么帐?”她挑眉。
  他答:“我白白帮他破了一十二式刀; 从该从他身上讨些好处。”
  她不说话; 只斜眼睨他。
  他咳了咳,把她的手握紧了几分:“还有一事,我要弄明白他知不知道你。”
  “我?”她惊讶。
  他淡淡道:“mr。 x是个很有天赋的生物学家,我第一次见到活体细菌就是在他的实验室。他一直在找这种细菌的解药,但苦于没有突破口。我是唯一感染了细菌还活下来的人,他以为我就是解药。”
  她心头不由一紧。
  “你血液的功效只有我和亚伯两人知道,我原以为我们瞒得很好,但现在我有些不确定了。”他看着她的眼,“礼宫秀明是个异数,他知道你的血液有不同。而我不能肯定mr。 x和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如果mr。 x和礼宫秀明达成了某种共识,那么情势就不太妙了。
  她的嗓子有些干涩:“mr。 x知不知道我血液的异处,有什么要紧吗?”
  他顿了顿,答:“他是一个比亚伯还要害疯狂百倍的神经病。”
  她忽然就明白了。
  亚伯因是她的同窗,且又因了辜尨的关系,不会拿她做实验。尽管如此,她还是能感受到每一次亚伯看着她时,阴兀的灰眸中掩饰不住的狂热。
  但mr。 x不同,诡谲莫测、心狠手辣,如果他知道了她的血是解药,她大概逃不了上实验台的命运了。
  “你这样让mr。 x误解把你当作解药,多危险你知不知道?”她又急又气。
  他揽住她的肩头,温言道:“我有分寸。mr。 x要靠我解开刀式,所以我不能死。就算他认为我是解药,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她靠在他怀里,大脑飞速运转。
  mr。 x和礼宫秀明有相同的刀式,且这样的刀式不为世间刀者所知。单凭这一点,这两人该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果礼宫秀明在鸳鸯天阁楼时的话不假,那么这个刀式便是礼宫秀明自创,mr。 x要想拿到刀式,必须和礼宫秀明有所接触。也许,mr。 x的刀式就是从礼宫秀明处传承的也未可知。
  她微蹙了蹙眉,很快排除掉了传承这一项。若要传承,必为师徒,两人不但要熟识,感情应也该不差。但mr。 x花了多年心血去找活体细菌的解药,皆以失败告终,而这解药,礼宫秀明一早便有了眉目。
  看来,这两个人虽有联系却不密切,是否合拍也未可知。
  于是她大胆地下了判断:“mr。 x应该不会知道我血液里的秘密,至少不会从礼宫秀明口中得知。”
  他点了点头:“我也这样想过,但是我不能放过任何可能的例外。”哪怕99%的可能告诉他,他多虑了,他也放不下最后的1%——因为那1%可能带走的人,是她。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她微微抬头看他,“如果mr。 x和礼宫秀明真的是一个阵营,mr。 x知道了我的血有解药的功效,你打算怎么办?”
  他垂下眼睑,淡道:“杀了mr。 x。”
  她一愣。这番话未经一丝犹豫就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简洁狠戾,却又听着让人觉得云淡风轻。
  拿走一条人命,在他看来,再正常不过。
  仿佛他深谙此道。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缓缓道:“mr。 x是一个很难缠的人,被他盯上了相当麻烦。与其处于被动,不如掌握主动权。况且,他手上的人命,足够他下地狱了。”
  还有一句话,他咽了回去。
  他不想告诉她,他身上沾的血也足够他去到十八层地狱。
  虽然他很早就知道,她断然不会诟病他的过去——她心善、心软,却也最是护短。
  他知道她有她的道德底线,他也知道她会为爱的人突破她的底线。
  她会为了他不要自己的命和别人的命。
  同样,他也会为保住她牺牲所有的一切,哪怕有一些东西,他可能没有资格拿来牺牲。
  他知道,她和他,都不是纯粹的善人。
  他不想让她知道,只是不愿她难过。他知道,她一定会心疼。
  忽然,他的手被她反握住。他低头,正撞见她盈盈的眸子。
  “我知道。”她说,“可是mr。 x不好对付,你能不能……不去?交给你手下的人,影卫、死士……随便什么人都好,不要你亲自去,好不好?”
  她不在乎他杀人,她只担忧他安危。
  他静静地看了她半晌,忽而笑了:“看把你紧张的。你给的只是假设,而我给的方案也只基于你的假设。况且,你那假设成立的概率不高。”
  她呼地松了一口气,再抬眸时眼里复又有了神采:“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她原以为既然他要亲自去见mr。 x,那么阳一便不再有作用。
  可他还是吩咐把阳一带回宅子。
  所以,他已经有所筹谋了?
  “时间有些紧。”他眉心微拧,“我要尽快见到mr。 x。”至少要赶在他启程去淮宗县太保村之前。
  “今日地下赌刀是本市年头最大的一场赌刀,mr。 x一定不会错过。我们带走了赌刀场里最有资质的刀客,过不了多久,mr。 x就会拜访我们的宅子。”
  她愣了愣:“你的意思是……”不知怎的,她的脑海里蓦地浮现了候场边与她争夺阳一的黑衣怪人。
  他笑了笑:“不错,有阳一做饵,今晚等他来就好。”
  ***  ***
  入夜,书玉杵在小榻上坐立难安。
  “mr。 x什么时候来?”她有些紧张。眼下卧房里暖融融一派安详之气,她都要困过去了也不见有人登门造访。
  辜尨忍不住笑道:“急什么,你要是困了就睡,我去见他就好。”
  她立刻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不行,我要盯着你。”
  他举手投降:“盯吧,我什么样子你都见过了,被你多盯几眼我也不吃亏。”
  她面不改色地砸过去一卷毛线团。
  让他贫嘴。
  突然,他噤了声,原本懒洋洋的模样褪了个干净。
  她也跟着敛了容。
  窗外夜色浓浓,有风刮擦过卧房的门棱。
  呲呲嚓嚓。
  “他来了。”他忽而勾起了唇角。
  “你呆在这里,我一会回来。”他说,“这里很安全,不要开门,不要走出屋子。”
  她点了点头,目送他走了出去。
  她虽想跟去,但她晓得眼下她留在这里最为妥当。
  他该是留了影卫,圈守了这间屋子。后方安稳,前方才能安心。
  她团坐在小榻上,等了许久,还不见他回来。
  说不担心那是骗人的,可她别无他法,唯有选择相信。
  她的辜先生,怎么可能打不赢那个神经病一样的生物学家?
  困意再度袭来,她换了个姿势,舒服地倚在了小榻上。
  头还未靠上枕头,就听卧房的门哐啷一声巨响。
  她惊得坐了起来。
  只那一声响后,周遭又恢复了寂静。
  她一动不动。她记得,辜尨走前嘱咐她,不要开门。
  又是一阵巨响,这一次是在屋顶。
  她微愕,辜尨和mr。 x打起来了?
  不对,辜尨绝不会把mr。 x引到卧房的方向来。
  那是怎么一回事?
  一愣神间,房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快如鼓点。
  “你有没有事?”急促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是阳一。
  她略略松了一口气,冲门外喊:“我很好,刚才是怎么回事?”
  阳一没有回答。
  下一秒,原本紧锁的房门开了。
  她还来不及惊讶,就见阳一劈开了门锁走进了屋来。他的脸青白交错,他的关公刀上淌着血。
  阳一神色凝重地走到她身侧,抓起她的胳膊就要往门外走:“这里不安全,辜先生要我带你离开。”
  她猛地一顿,道:“我不走。”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她还未来得及仔细分析,只知道记住辜尨走前的嘱咐——不要开门,不要离开屋子。
  只是门已被破开,虽非她所愿。
  “走!”阳一脖颈间青筋暴起。
  她突然心下一凉,此番纠缠间均不见影卫。
  辜尨的影卫,去了哪里?
  辜尨若要她离开,为何不遣心腹影卫,却叫阳一?
  书玉顿住脚步,对上阳一的眸子,温言道:“你先走,我拿一些东西……”
  话未完,她便感到脖子动脉处横了一把刀。
  带血的关公刀。
  “你必须跟我走。”阳一的眸子又冷又硬,“如果不走,我带着你的尸首走。”
  书玉瞳孔一缩,只觉得脖子一阵刺痛。
  有血顺着关公刀的刀柄滴了下来。
  只不知是已冰凉的旧血,还是温热的新血。


第126章 Chapter09。 偏僻乡野
  夜半; 龙牙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哪来的王八羔子大半夜扰人清梦?!他一边低咒,一边披上外套踢踢踏踏往咸丰书局大门处挪去。
  门外风大,吹得他一时迷了眼; 但他还是认出了门口立着的男人。
  “辜先生……”龙牙有些愕然。
  辜尨压了压帽檐,问:“我找阎崶。”
  龙牙撇嘴:“组长今儿黄昏就走了; 约莫月半才会回来。”
  “他去哪了?”辜尨又问。
  龙牙道:“组长的行踪,我也不知道。”
  “他一个人走的?”辜尨声音有些冷。
  龙牙愣了愣; 答:“和贺子崱!
  话音未落,就见辜尨微微颔了颔首:“多谢; 告辞。”
  龙牙一愣神间; 辜尨已消失在了浓重的夜色里。
  ******
  贺子池今夜有些多愁善感; 对着案头小灯唉声叹气; 手边滚了好几个揉成团的纸球。
  他犹豫了半天; 下笔写了一行字。
  “亲爱的邱萍萍”这几字刚落成,又被贺子池揉成团丢掉。
  第十八张纸在案上铺开; 笔尖划过纸面——“致世界上最可爱的姑娘”。这一句他甚是满意; 正要一鼓作气往下发挥; 冷不丁书房的大门啪地一声被人踹开。
  贺子池正要骂娘,另一道波澜不惊的嗓音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 看你太投入; 只能这样让你回个神。”
  贺子池无比庆幸脏话还未出口,一张怒容瞬间揉成了笑脸:“辜先生; 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让书玉知会我一声就成了; 哪里要你大驾光临啊?啊哈哈哈哈……”心里却万分心虚; 大脑拼命回忆最近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蠢事逆了眼前这位爷的逆鳞。
  “贺子崱ツ牧耍俊惫紝醇蛎鞫笠
  贺子池茫然:“我哥回来过吗?好像回来过……”再抬头,辜尨已经不见了。
  “辜先生呢?”贺子池傻眼。
  一路抹汗跟来的管家道:“去大少爷房间了,小少爷您看?”要不要拦一拦啊?一个外人在贺府里横冲直撞不太好吧……
  “哦。”贺子池没看明白管家欲言又止的神色,只觉得心情不错——终于有一次辜尨来找贺子崱穆榉沉恕
  他心情大好地提笔继续往下写“……你在我的心里藏了很久”。
  管家杵在原地半天,只得长叹一口气,灰溜溜地往贺大公子的房间小跑而去。
  辜尨站在贺子崱氖樽狼埃掷锾勺鸥雠Fぶ酱锏奈募致缘胤朔夹脑锦驹脚ā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最后一份文件上。
  文件末尾潦草地写了几个字。
  淮宗县天保村,福禄河。
  福禄河上画了个圈,圈外写了三个字:七霜河。
  ******
  书玉是被颠醒的。
  耳边隐约听到车轱辘的声音,她的头有些疼,伴着一阵轻微的耳鸣。
  她强迫自己清醒,脑海里蓦地便浮现了被一记手刀砍晕时阳一附在她耳边说的一句话。
  “对不起,不这么做,他不会把我姐姐的下落告诉我。”
  他是谁?
  书玉失去意识前没来得及问出口。
  此刻,在颠簸的马车里,书玉挣扎着坐了起来。她暗自庆幸,手足未被缚,这是个好迹象。
  书玉一抬头,便见马车里头还坐了一个人。
  黑色礼帽,黑色圆眼镜,白色大口罩,浑身裹得严严实实。
  赌刀场里与她争夺阳一的怪人。
  那怪人从书玉有动静起便抬眼往这里看来,不声不响地看着书玉自己慢慢撑起身子靠在马车壁上。
  书玉看着那人,眼底一丝惊讶也无。
  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黑衣怪人挑了挑眉毛,似乎笑了笑:“又见面了,美丽的女士。”
  “mr。 x?”书玉抬眸看向那对黑漆漆的镜片。
  黑衣怪人歪了歪脑袋,声音里透着愉悦:“多么令人怀念的称呼。离开伦敦以后,很久没有听人这样叫过我了。”
  “阳一呢?”书玉问。
  mr。 x用下颔指了指马车前头:“刀客小先生在赶车。”
  书玉淡淡道:“你用他的姐姐威胁他?”
  mr。 x耸了耸肩:“我并不知道他的姐姐在哪里。”
  书玉一愣。
  “我听到了你和他的谈话。”mr。 x语气轻松,“所以编了口谎话。谎话编的不错,他就相信了。”
  书玉挑眉:“你是怎么让他相信的?”阳一虽木讷,但绝不是傻子。
  mr。 x漫不经心道:“啊,我看他刀术像习自东瀛,且中文生涩,于是对着他说了几句日文。他回给我的也是日文,所以我没有猜错,这位小刀客是从日本过来的。他一嘴镰仓口音,我想他的故乡是镰仓那一带不会错。”
  “于是,我对他说,我半年前在南京城里见过一个祖籍日本镰仓的年轻女人,她很思念远在家乡的弟弟。我说,如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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