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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青木年华之谭书玉-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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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耿直得可爱。
  赵沂青参不透皇帝那番话到底几个意思,于是又回过头来预备和波斯使节坦白,就在这当口,席间传来脆生生的一把嗓音。
  “将军刚从战场归来,精神不济。婢子有幸得过将军指点一二,可代将军来解一解这小小的九节铜环锁。”
  好大的口气。在场诸人皆惊。
  只见偏席处站着个单薄的宫装女婢,眉目清秀,双眸泠泠。
  刘灵顺似毫无所觉周遭的目光,径直走到了赵沂青身边。她素手一伸,轻拨三两下,只听喀啦一声,九节铜环锁,开了。
  她抬眸看向赵沂青,轻轻地笑了:“将军马上就要解开了嘛,还要这样吊大家的胃口。”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直夸赵小将军机巧之功如神。
  波斯使节当即献上那份大礼,皇帝眉开眼笑。
  皆大欢喜。
  宴会结束当日,刘灵顺在回后宫途中被人拦截了下来。
  她落在仪仗队后头,看向赵沂青:“赵小将军有事么?”
  赵沂青蹙了蹙眉:“今日那铜锁我不会解,是你解出来的。”
  她挑眉:“所以?”大家都认为是他的功劳,不好么?
  他皱眉:“我不揽不属于我的功劳。”
  她忍不住笑了。当真是呆子。
  “你笑什么?”他不解。
  她答:“我也不揽不该属于我的功劳。”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她福了福身:“将军若再不放行,今夜婢子就只能宿在官道上了。”
  他一愣,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那抹单薄的身影已融入了仪仗队中,再也寻不见了踪迹。
  经此一役,刘灵顺封得了个不高不低的女官官衔,连带宛如也升了一阶。宛如只道灵顺乃她之福音。
  不过如今的日子与过去有些微不同——每日,宫墙边都会杵着个八尺男儿。
  宛如笑道:“我看这赵小将军不错,你若与他看对眼,那便嫁了吧。”
  刘灵顺不以为意:“晾他三天,他自会离开。”
  未料,这一晾便是整整一十三天。
  赵沂青雷打不动,日日守候。
  刘灵顺为了避开这尊门神,寻了另一处地方钻研她的机巧之功,日日自得其乐,直被宛如骂作“薄情的女人”。
  一日,刘灵顺攀上一棵大树,倚着枝杈看天空中盘旋的木鸾。耳边忽而一阵风动,有人跃到了她的身侧。
  她不看都晓得来人是谁。她道:“你日日在这里晃荡,对我家主子名声不好。”
  赵沂青一本正经道:“你若跟我走,我便不再来,你主子的名声自然无事。”
  她微讶地转头,这呆子也不呆嘛。
  半晌,他又道:“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我?”
  她一愣:“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你了……”
  他眼睛一亮:“那就是喜欢了。”
  她一滞:“你这个人怎么回事!”
  他微皱着眉,认真道:“我想了想,你不喜欢我也是应该的。我一无家世二无权力,终年沙场上打滚,还不懂看人脸色。但是,如果你愿意跟着我,我会待你好。”
  她撇嘴,京城里的大家闺秀都削尖了脑袋想嫁进赵小将军的府邸,哪里有他说得那么凄凉。
  他继续道:“我知道,军旅之人生死不有己,还总累家人等候。所以我想好了,就算同我在一起,你也是自由的。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尽力满足你。”
  听着多诱人啊,她却笑了:“你知道我们的区别吗?”
  他疑惑。
  她指指空中的木鸾:“你是可以自由飞翔的木鸾,天大地大任你去。而我……”她指了指宫墙里头一株纤瘦的垂柳,“是这株宫墙柳,哪里也去不得,能守着自己喜欢的机巧之功过一辈子已是万幸。”
  “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她说,“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成家吧。”
  话还未说完,她只觉左手被一只长满老茧的大掌握住。
  她抬眸便撞见他严肃的眸子。
  “灵顺,你不是宫墙柳。”他说,“嫁给我,我造木鸾让你飞。我的机巧之功不如你,但我可以学。”
  她愕然,只听他又道:“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倘若有一天我死在了战场上,你也不必守寡,自去做你想做的事,嫁你想嫁的人。”
  她默了默,良久后开了口:“为什么?”他们不过宴席上一个照面,她不过顺手一个解围,何故得来了这样一颗赤诚之心?
  他想也未想便答:“我想你开心。”
  我给你我所有,只因我想看你开心的模样。
  那日,她在树上躺了一天。他在一旁陪着她,从日出到日落。
  当夜,她回到了宫内。
  宛如还未睡,支起下巴看她:“哟,看看谁回来了?是不是乐不思蜀了?”
  这一次,她没有讥讽宛如的调侃。她接过侍女手中的木齿梳,一下一下顺着宛如的长发。
  “宛如。”
  “嗯?”
  “我要嫁了。”


第97章 Chapter16。 番外·宫墙柳(下)
  康熙一十年冬; 赵小将军求了皇帝赐婚,娶某位后宫女官为妻。一时间,京城内未婚闺秀皆扼腕叹息。
  婚后; 赵小将军携妻游西域,登雪山; 看大漠风光边塞落日。夫妻二人如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康熙一十三年; 宫里传来消息,加封刘氏宛如为贵嫔。同时; 一封急召送到了赵沂青手中。
  彼时; 刘灵顺正倚着小塌缝补赵沂青的贴身衣物; 便听他道:“边防军务; 今夜启程。”
  她了然地点点头:“你等一等; 我再给你赶制一件内袄。”
  他走过来,按住她的手:“这次不会去太久; 入冬前我就回来。”
  她想了想; 点点头:“也好。”于是放下针线活; 起身于木橱中取出一物。
  “这是我新做的连袖□□。”她说,“按着你的尺寸和习惯做的; 你来试一试。”
  说完了却也不见他有动静; 于是她疑惑地抬眸,便见那他站在床边; 目不转睛地看她。
  “怎么?”她不解。
  他忽而微红了脸:“灵顺; 娶你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幸福的事。”
  她忍不住笑了; 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环上他的脖颈:“呆子,哪里学来的花言巧语?”
  他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一心急便把她抱在怀中。
  她身材娇小,他体魄魁梧,瞬间她便完全笼在了他的气息中。
  “要觉得我好,你就赶快回来。”她枕着他宽阔的胸膛,“等你回来过年。”
  他认真地点点头:“这一次我会经过西域边陲,这个时节那里的玖槐木该可以收了,我捎一些回来给你做木鸾。”
  她开心地笑了:“不要忘了啊。”
  谁料,直到开春,赵沂青也没有回来。
  一纸公文断了她的念想——赵氏副将领队过西境,遇袭,全军殁。
  由于找不回诸将士的尸骨,皇帝下令于某地为亡兵立了衣冠冢。
  她盯着公文,只觉五雷轰顶。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身手那样厉害,总该留下一条命回来见她啊,如今他却连尸骨也留在了塞外野地。
  宛如得知噩耗,召她入宫排解心绪。
  她略一思索,整装入宫。
  一见宛如,她便道:“我要去塞外。”
  宛如吃了一惊:“你一个女人,孤身去塞外?”
  她答:“我要把他的尸骨带回来。”
  “谁也不知道他死在何地,你如何能把他带回来?”宛如惊愕。
  “我可以。”她说,“因为我是他妻子。”
  当夜,她简单收拾了行装,策马往边塞而去。一路奔波半月有余,终于抵达了他隶属的要塞。
  她找边防军官询问赵沂青那日的行踪,谁料军务官道:并不晓得赵沂青为何人。
  她惊愕非常,整个边塞,竟无一人知道赵沂青赵小将军,更遑论那日出外勤的记录。
  她问起与赵沂青一同殒命的其他军官,依然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她当即离开要塞,去往了赵沂青曾待过的各个军营。无论天山、西域、大漠,每一处军营竟无一例外找不到有关赵沂青的记录。
  她茫然,明明一年前她还与他来过这个边塞,得到了边塞军务官的热情款待,怎么短短一年,这里的人便对赵沂青一无所知?
  所有的军营像被换了血,而那一批亡故的将领和兵士则像被刻意抹去了存在。
  她在外漂泊了整整两年,觅着他曾经的足迹走遍了无数地方,奈何总也找不到半点他存在过的痕迹。待她再度回京,便看到了一张皇榜——急召五湖四海机巧师入宫。
  她忽而笑了,揭下皇榜,往紫禁城而去。
  短短两年,紫禁城内风云不知变换了多少转。后宫里宛如因得圣宠开罪皇后,被莫须有的罪名一朝贬入了冷宫。
  她并没能得到机会与宛如见面,便被秘密召到了紫禁城的一处密地。那里,云集了各路机巧师,但凭皇帝吩咐。
  通过筛选的机巧师俱是清一色男人,唯她一个女人扎在男人堆里,分外打眼。
  她不求完成圣命高官厚禄,她只求得到一个特许,见皇帝一面,讨一个答案。
  然而,彼时的她怎么也不会料到这一次接下的是怎样骇人的任务。
  她只道是为某个皇室陵墓设计机关,谁料那个陵墓竟绵延数里,横亘了半片江山版图。
  好一个气势豪迈的地底江山。
  她和大部分机巧师被遣在外陵,只有少数高级机巧师才得以入得内陵。
  他们就这样在地底开始布置机关,日复一日。这里没有白天与黑夜,没有人知道外面的世界已过了多少年岁。
  她刚入地底时还私下里做记号标记日期和时刻,到了后来便荒废了,转而开始就着纸页记载与赵沂青生活的点点滴滴。
  在这个静止的时空里,唯有回忆能让她感觉到自己依然活着。
  她一边写,一边无声落泪。
  原上草,露初晞,旧栖新垅两依依。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两年前她要给他缝一件内袄却没有完成,如今,她再也没机会为他缝衣制袄。
  也不知他孤身在塞外荒野,过得好不好。
  开陵前夜,有位高级机巧师私下里找到她,请她帮忙调试内陵的一个机关。
  长久工作在地宫,所有的机巧师都晓得,这个女人于机巧之功的分量。
  她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当即她便在那位高级机巧师的安排下,偷偷潜入了内陵。
  这一个潜入却改变了她的一生。
  她在内陵待了不到三个时辰,却足以让她一辈子也忘不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一直到出得内陵,乃至出得地宫回到人世间,她还在恍惚,那一日所见的是不是天荒夜谈?
  很快她便晓得,那一切真真切切地存在——因为返京后不久,所有进入内陵的高级机巧师都失去了踪迹。
  他们,大抵已被秘密处死了。
  藏得住秘密的,唯有死人。
  她原本以为自己逃过一截,但很快她便发现了身体的变化——她的神智已不受自己使唤。
  她惶恐万分,不眠不休三天三夜,想出了个不是法子的法子。
  她要在死前给后人留下一点东西,因为恐怕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晓得那个地宫内陵里的秘密了。
  短短三个月时间,她力排众议修缮了刘氏墓室的机关。
  机关一落成,她便病倒,成日里胡言乱语。来诊断的大夫都道,时日无多了。
  她这一生,机巧之功异人,曾红极皇宫一时;陪侍过深宫贵人,嫁给朝中名将;走遍塞外万里,留下机巧书简无数。
  可死的时候,她身边只留下了个贴身婢子。
  “小姐,你还疼不疼?”阿青哭着问。
  她的眼已不能视物,嘴里喃喃:“你可晓得,我见到他了。”
  阿青抹了抹眼泪:“小姐又在说胡话了,赵小将军五年前就死了。”
  她坚持道:“我真的见到他了……他没有死啊,只是睡在寝陵里了。”
  “阿青,我的吩咐你要记下。”她说,“我死后一定要葬进修缮过后的刘氏祖坟,我要等他来找我。他还会记得我吗?会吧……我那么想他,从来没有一刻不在想他……”
  阿青默默地抹着眼泪。
  “还有一点莫忘了,我入殓时,你一定要把我身上的皮肉剜去。切记切记。”
  康熙一十八年,刘氏灵顺卒,享年二十九岁。
  死后尸身遭不测,以骨入馆。


第98章 Chapter17。 尾声
  辜宅收到了一张拜谢帖。
  烫金的帖子上写着多谢辜先生救出小女云云; 随着帖子来的还有几箱子新春贺礼。
  书玉穿着贴身单衣,团在被子里看刘灵顺的心情杂记,见辜尨拿了刘老板的谢帖走过来; 于是问:“刘老板提到刘三儿的疯癫症了吗?”
  辜尨掀开被子倚上软榻:“刘老板说,承祖宗保佑; 刘三儿出了祖坟便不再有疯癫之举,不药而医。”
  “廖神医可找着了?”书玉又问。
  辜尨摇摇头:“半点线索也没有。”待辜尨出得墓室; 再去找廖神医时,木屋早已人去楼空。他遣了手下人去找; 依旧毫无进展——廖神医如人间蒸发; 觅不见踪迹。
  书玉有些懊恼; 如果当时她拖住廖神医就好了; 奈何她一听辜尨身陷墓室; 什么也来不及想便赶回了刘宅。
  辜尨见她发呆,怎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于是笑道:“你也别想着能制住那江湖游医; 他比十条泥鳅还要诡滑。”话题一转; “倒是亚伯很伤心,跟了廖神医那么久; 半点便宜也没有捞到。”
  一说到亚伯; 书玉果然转移了注意:“亚伯现在在哪里?”廖神医的木屋断然不好再继续住了,可亚伯也没住进辜宅。他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外国友人; 又身无分文; 住哪?
  辜尨轻轻一哼:“我没空管他住哪。”
  书玉有些不解:“就这短短几天; 你们结仇了?”
  辜尨轻描淡写:“梁子早就结下了。”
  书玉再问,辜尨却不说话了。
  “怪人。”她赌气,戳他胸膛,“人家还送帖子来说‘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辜尨送我情’呢,你就这么打脸?”
  他笑了:“你舍得打?”
  她别过脸不理他,果然不能和这种斯文败类比脸皮厚。
  她不理他,他却非要继续招惹她:“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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