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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青木年华之谭书玉-第42章

小说: 青木年华之谭书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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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宜眉目平静地听书玉说话,仿佛这些事与她一点也不相干。
  “那个扮作你,又把你囚在暗室的人呢?”恒宜忽然问。
  书玉一愣:“嘉穗?她跑了。”
  辜尨囚了嘉穗,可谁知第二天一早,囚室里空无一人。辜尨勃然大怒,一掌震碎了半边楠木椅。
  囚室四面密封,只有从外头才能打开。显然有人盗了钥匙,私放了嘉穗。
  这个人是谁,书玉心里已有了答案。
  恒宜道:“这个嘉穗,我是知道一些的。她小的时候,我还抱过她。”
  书玉惊讶地抬眸,只听恒宜继续道:“你刚出生不久,就有人偷偷往我这里送了一个孩子。我以为有人把你偷来了,还差人去谭府打听了消息,得知你妥妥当当地呆在你母亲身边。后来我在那孩子的衣服里找到了她的姓氏。当时我着实吓了一跳,但想着毕竟是褚库尔家效忠了百年的家族留下的子嗣,还是收留吧。而且,”她顿了顿,道,“那些年我过得很痛苦,想着如果能把她当作你养在身边,我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些。”
  “早些年,那个孩子还是挺可人的。我把她带在身边,只是每年的固定时候,她会被她的同族接走,两个月后又被送回。等她长到十四岁的时候,我发现了不对劲——她和你长得越来越像。”
  恒宜看了书玉一眼:“我对一些八旗秘辛是有耳闻的,当时就隐约猜测,他们大概是给这孩子磨了骨。”
  书玉眉心一凝。
  恒宜又道:“磨骨便罢了,为什么要照着我孙女的模样?我想不明白,只觉得要尽快把她送走。就在要把她送走的前一天,她问我讨一样东西。”
  书玉好奇地抬眸。
  “她向我讨的是我多年前绣的一幅万里成寸。”恒宜说,“我所绣的诸多绣品当中,这一幅算是特别的。当时我在褚库尔家族的南京别院,族里派了单子给我,次日我便被蒙了眼,颠簸了半月有余,其间换了船只马车诸般种种,才到达了一个地方。”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座巨大的石头宫殿。我在那宫殿里待了整整两个月,把石宫的每一个通道绣成了一幅万里成寸。那个单子,让褚库尔家族得了一笔巨额财富。那笔钱足够全族绵延生息百年。”
  恒宜眼里有困惑:“只是我不明白,嘉穗那么个孩子,怎么就向我讨那条绢帕?而且,她对绢帕某些细节的了解也让我觉得不妥。”
  “我没答应,第二天就把她送走了。就在她扮作你的那日,她又向我问起了那幅万里成寸的事。”
  恒宜忽然握住了书玉的手:“我不知道那些人打些什么主意,但我不想你有任何三长两短。”顿了顿,她又道,“我这辈子亏欠了很多人,现在想要弥补也来不及了。我只想在最后这一段时间,把我会的,统统教给你。也许太仓促,也不知你能学多少,但总归我不想把这一身功夫带进坟墓。”
  书玉听到这里,眉心一蹙,眼里的震惊越来越浓。她咬唇看向恒宜,等她给一个答案。
  恒宜笑了,眉目里皆是疲惫。
  “你猜的不错,我的日子不多了,否则褚库尔家族也不会这么急着选下一任当家。”她说,“能和你共同度过一段日子,我已经很知足了。”
  她握住书玉的手,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不回褚库尔家族了,我这一辈子都毁在了那里。我希望,我的尸骨不要被褚库尔家族带走,我想把它留在这里。”
  “亏欠你爷爷的,我只好下辈子还了。”
  书玉把脸埋进了恒宜微凉的掌心,侧过脸,一眼便瞧见躲在窗子后装作毫不在意但频频往这边看的爷爷。
  蓦地就有些心酸。
  “书玉,奶奶本来要嘱咐你好多话,但说是说不完了。只一点,一定要和你说。”恒宜道,“你性子有些像年轻时候的我,太硬。硬不是坏事,但过了度就会伤人。辜尨是个好孩子,他在意你、疼你,我都看在眼里。你要好好珍惜。”
  书玉点点头:“我记下了。”
  “还有,不要像我。”
  该经历了多少无奈,才能云淡风轻地嘱咐这最后一句?
  和恒宜待了整整一个下午,书玉才回到了自己的小楼。
  辜尨有些倦了,和衣躺在了沙发上,面上盖着一本翻开的书。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给他盖上毯子。
  他觉察到了动静,睡眼惺忪地睁眼看她:“回来了啊。”
  她坐在他身边:“奶奶身体不好,病了好久了。她说,她晓得那绣花针最后落在了你手里。她还说,这针给了褚库尔家族只会坏事,倒不如留给我。”一边说着,一边拉开梳妆台的抽屉。抽屉里赫然是一个褚红色的方形绣盒,盒上纹着一朵金盏花。
  每一个褚库尔家族的女儿出生时会在眼角纹上一朵花,永生不褪。恒宜嫁了谭复,花色方才自动消退。可谁又能想到,有一天,她又必须亲自用朱笔在自己的眼角画上双生妹妹的金盏花?
  待到风烛残年,她终于再也不用描画本就不属于她的花色。
  辜尨笑了:“留给你倒也不错,督促你好好学女红。”
  书玉也笑了:“你早就算计好了对不对?”
  辜尨答:“是你奶奶用心良苦。”
  她像树袋熊一样抱住他,只觉得满足:“你说,要是阎崶知道,他一心要为嘉穗盗的绣花针,一早便被贺子池砸到了你的脑门,贺二还有活路么?”
  他笑了:“不要小看贺子池。人是傻了点,但该看明白的,一样不落。”
  *** ***
  “褚库尔家族马上就要走了,你还要不要那绣花针?”贺子池毫无形象地趴在圆桌上,抽头丧气地看向阎崶。
  阎崶手里转着一杯小盏,姿态清隽风流。
  只是,他转了足足有半个时辰。
  贺子池叫苦连天:“组长,你到底要怎样啊?还在这耗着吗?”
  阎崶忽然道:“现在你满意了吧?”
  贺子池一愣:“哈?”
  “那盒绣花针在辜尨手里,拿不到了。”阎崶停下了旋转杯盏,“辜尨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样帮偏他?”
  贺子池讪笑:“你说什么吶,我一直都站在你这边。”
  阎崶目光如炬:“别告诉我你把绣花针往辜尨脑袋上砸的时候,以为那是个赝品。”
  贺子池挠头:“当时不正忙着气邱萍萍吗,哪里想得了那么多……”
  “而且……”贺子池眼观鼻鼻观心道,“没盗得绣花针也不见得是坏事,起码这一次,你没被嘉穗耍得太惨……”
  话音还未落,只见阎崶的脸色更难看了。
  贺子池愣了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的乌鸦嘴戳中了什么,能别打脸吗?”
  停顿了几秒,他小心翼翼道:“嘉穗……又不告而别了?”
  阎崶一言不发,手里的杯盏转不动了。


第80章 Chapter23。 番外·姻缘错
  初春; 雪融草长。
  褚库尔家族的南京别苑依旧是一副荒凉的模样。
  恒汐大当家久病缠绵; 族医下了最后结论——恒汐只剩下两年时间了。
  族中各分支蠢蠢欲动,不露声色地把有资质的小辈送到了恒汐身边。
  小栾知道; 凭自己的资质是没有可能到大当家身边的。她的绣功不错,但她天生是个哑巴; 父母双亡,实在没有资本去争大当家的位子。
  但她还是和一群年轻的小辈一同被送到了大当家的院子。
  她来这里,不是为了成为大当家,而是辅助她的表亲褚凤颜成为下一任当家。
  褚凤颜父亲这一系在褚库尔家族中威望甚高; 母亲是八位长老之首的关门弟子。
  小栾觉得褚凤颜出身好,绣功好,性格好,模样也好——下一任大当家板上钉钉就是她了。
  只是不知为何多此一举拉着她来作陪衬。
  但很快,她便明白为何每一位候选的小辈身边都要有一位同辈人作陪。
  这位同辈的作用在于防止候选人行差踏错。必要时; 还要替候选人去做航脏的勾当。
  没有人比小栾更合适。
  她出身微下; 没有势力来支持她成为下任当家。
  她不会说话,不识字; 就算被族内其他支系的人抓住; 严刑拷打也问不出半点信息。
  她有一手好绣功,若主子对刺绣毫无天分,她可代而绣之。
  一个听话的,没有觊觎之心的棋子。
  小栾以为; 她会待在褚凤颜身边; 直到褚凤颜成为下一任大当家。这样她也会得到一些报酬; 然后嫁给族中同样出身平凡的小伙子,生几个小孩子,安安稳稳过一生。
  只是她没有料到,她会来到风翠楼。
  褚凤颜从小便得族中长辈青睐,难免有些骄纵。她好奇为何男人都对那风翠楼的姑娘心驰神往,难道是那些姑娘的衣着首饰更为精致?
  于是就要一探究竟,还打着钻研绣法的旗号作幌子。
  这就苦了小栾。
  这事不好告诉长辈,小栾只得孤身走一遭,把褚凤颜劝回来。
  小栾第一次见邱正倾时,邱正倾的眼并没有瞎。
  彼时她隐在二楼看台的角落里,看楼下大厅内褚凤颜和邱正倾打情骂俏。
  他眼未盲的时候,看不见她。
  小栾想径直到大厅里拉着褚凤颜就走,但她晓得,以褚凤颜的脾气,若她当众拉人,最终两个人都不得安生。
  正焦灼着不知怎么办才好,就听耳边一阵轻笑。
  她转头,便见一个戴着黑网面纱的女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
  纵然眼前的女人被遮住了容貌,小栾还是晓得,这个着旗袍纹样洋装的女人一定生得很美。
  她愣愣地盯着女人看,只听那女人问:“那位小姐是你的相识?”
  她下意识点了点头。
  女人笑了,指了指二楼东面尽头的房间:“那是那位小姐订的房间,你可以到那里等她。”
  小栾不疑有他,低着头往那房间的方向跑去。沿途,帷幕里女人伺候男人的声音,男人伺候男人的声音听得她心惊肉跳。直到跑入房间关上门,她脸上的热度才退掉了几分。
  她安静地在房间里等褚凤颜。
  谁料,她没能等来褚凤颜,却等来了邱正倾。
  满身血污,被毒瞎了眼的邱正倾。
  邱正倾只当她是这里的女伎,命她打来一盆水。
  她整个脑子都是懵的。一个时辰前衣冠楚楚的俊俏公子,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她慌里慌张地从隔间打来了水,脑中混混沌沌,褚凤颜在哪里?她有没有事?
  水端来了,一抬头便见他在脱衣服,她吓得咣当一声把水盆扔到了地上。
  他一愣,继而咬牙笑道:“风翠楼的姑娘,没见过男人?”
  她羞愤得满脸通红,转头就去拧门把要离开这间屋子。奈何门被反锁了,她转头瞪他。明知他的眼睛看不见了,她还是用眼风狠狠地剜他。
  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漫不经心道:“要想活命,就乖乖呆在这里。你一出这个门,外头的人一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登时面如土色。
  两人就这么靠着存储在暗板下的水和食物在这间内室里安顿下来。
  他脱去衬衣后她才晓得,他身上受了重伤。有几处刀痕深可见骨。
  又一个黎明来临时,他发起了高烧。高烧吞噬了他的神智,他的伤口也开始化脓。
  她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只求他别死,若他死了,她该如何应对门外腰间挂着枪杆的匪人?有好几次,那些人就要发现这间内室。提心吊胆下,她终是作了个大胆的决定——她得偷一些药来。
  她不知道风翠楼的药房在哪里,只得偷偷摸索。好不容易找到了些草药,却叫个醉酒的匪人撞见。
  那时候她想,这一辈子就要交待在这里了。她已经闻到了那匪人凑过来时身上散发的汗臭,哭着闭上了眼睛。
  突然,匪人倒了下去,她的脸溅上了温热的血。
  她愣愣地抬头,看到邱正倾铁青着一张脸,拿着一把铁钳,铁钳的一头深深扎进了匪人的胸腔。
  他把她拉起来,道:“我就是死了,也不需要女人为我送命。”
  回到内室的当夜,他便烧得连呼吸都是滚烫的。
  她哭着把药送到他嘴边,他连吞咽也不能。
  他哑着嗓子说:“你喂我。”顿了顿又道,“草药太大,我嚼不动。”
  她一愣,赶紧把药放到自己嘴里嚼碎了。刚一嚼碎,便惊觉颈上多了一只手,迫她往他的唇上靠。他凑上来,撬开她的唇,艰难地把她嘴里的草药咽了下去。
  末了,他舔了舔嘴唇,道:“你怎么哭了?”
  她轻轻抽噎了一声。
  他叹了口气:“对不起。”
  她摇摇头,又想起他看不见,于是俯下身,把脸颊贴在了他的额上。
  滚烫的额头因着这一丝凉意舒服了几分。
  他握住了她的手,没有说话。
  第四个黎明,他的烧退了,但炎症依旧残留在体内。
  她第一次亲眼见到,原来一个人的求生意志可以这样强烈。
  他意识清醒的时候就喜欢和她说话,也不强求她一定要给回复。
  直到那个傍晚,他耍赖向她求了婚。
  她的脸红极了,只听他认认真真道:“我一定要娶你,就算家族要我联姻我也不会妥协。”
  “你等等我,好不好?”他握紧了她的手。
  她点头再点头,心里只剩下了甜蜜。
  一个月后,邱正倾被人救走。离开风翠楼时他已气息奄奄,但依然死死拽着她的手。
  她拼命地挣,却挣不开。他需要的是医生,是医生啊。再晚就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候,她又看见了那个戴着黑网面纱一身旗袍纹样洋装的女人。
  女人道:“先生们,我来帮忙照看这位小姐吧。”
  话音刚落,邱正倾彻底失去了意识,众人齐心协力松开了邱正倾的手。
  她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惆怅。
  下一次再见他,又会是什么时候?
  重逢是在两年后的绣坊,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却回给她一个轻佻的笑眼。
  她很难过,他没能认出她来。
  她该如何成为他的妻子?他身份显赫,她出身微下,两人云泥之别,又怎么可能走到一起?
  有人却对她说:“你想嫁给邱家长子吗?也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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