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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青木年华之谭书玉-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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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人生,我是过不下去的。”
  他忍过了漫长的地底禁锢,如今却无法忍受常人的生老病死。
  他厌倦了长生,但更不喜在平凡中蹉跎余生。
  辜尨默然。梅留给了颐顺王爷一朵永生花,却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如今这样的局面吧——她将长生不老和回归常人这两个选项都摆在了爱人的面前,可这两个选项他都嗤之以鼻。
  礼宫秀明已的的确确不再是当年的颐顺王爷了。
  “你的袖间刀可是赵沂青棺里带出来的那柄长刀打造的?”礼宫秀明忽然问。
  辜尨也不隐瞒:“是。”
  “当年南域进贡的这两把刀都是特殊材质锻造的,可以暂时压制蛊虫的活性,如果使用得当,确实可以杀死种了蛊的人。”礼宫秀明道,“韩菁姝从地里挖出来的那把长刀,就是当年梅将我钉死在祭台上的那一把。”
  辜尨心中一动。
  “想不想试一试?”礼宫秀明抬眸,狭长的凤眸里是明明灭灭的光,竟叫人一时猜不透。
  辜尨还未答话,便觉一股力道钳制住了他握刀的手。
  这是刀者的大忌。辜尨条件反射地回击,却不想礼宫秀明顺势将袖间刀一送,刀锋直直没入了礼宫秀明的心口。
  辜尨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看向礼宫秀明。
  礼宫秀明反手将袖间刀往心脏深处刺得更深,他大力一震,竟将整柄袖间刀扭碎了嵌进他的心窝。
  “这就是母蛊所在的地方。”他淡道,眉目间似乎半点痛感也无,“刀锋的碎屑封住了母蛊的活性,令它一时无法挣脱。”
  话音刚落,殿门边的阎王丝再也撑不住活尸的攻势,陡然崩裂成了碎片。
  没有了阎王丝阻隔的活尸蜂拥而至,扑向失声尖叫的人群。不少子弟在奔逃的过程中不慎跌入深渊,瞬间被深渊里头的岩浆吞噬。
  突然,来势汹汹的活尸毫无预兆地僵住了身体,仿佛在某一个瞬间受到了无形的控制。
  辜尨敏锐地觉察出活尸的活动能力似乎与礼宫秀明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随着袖间刀在礼宫秀明体内崩裂速度的加快,原本张牙舞爪的活尸动作越来越慢。
  噗地一声,已有活尸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礼宫秀明面色苍白,单膝跪落在地。
  “你走吧。”礼宫秀明淡道,“让阎崶用最后的阎王丝架一座索桥,载你们去地道。”
  “如果遇上已被感染的,或失了人性的我族后辈,该杀的,便杀了吧。”
  纵他千般偏袒宗族内的子弟,也不得不承认,如辜尨这般的人物如果折损在地宫,可惜了。
  嘈杂混乱中,阎崶和江南已往这里疾驰而来,隔着深渊与辜尨对望。
  阎崶手里最后的几缕阎王丝恰为接辜尨而留。
  礼宫秀明捂着淌血的心口,望向那三人,不禁心内长叹——若族中后辈哪怕有他们三分的血性,那便好了…
  “你会死么?”辜尨问。
  “你关心么?”礼宫秀明反问。
  辜尨不语。
  礼宫秀明笑了笑:“最后告诉你一件事吧,当年在伦敦,就算没有谭书玉的血,你也不会死在mr。x的解剖台上。因为你的血脉也很珍贵。”
  辜尨眉心一拧。
  “你知道,是谁最早创立了中土辜家么?”
  礼宫秀明踉跄着站了起来,凑近辜尨的耳蜗,极快地说了一句话。
  辜尨的瞳孔骤然紧缩。
  “你欠我的。”礼宫秀明笑得清雅又无害。
  深渊那头,阎崶已等得焦灼,提声望这边喊:“辜尨!从速!”
  大地震得越发剧烈,地底的岩浆蠢蠢欲动。
  辜尨不再看礼宫秀明,随手找了个还算趁手的硬物卷在手心,就要乘着阎王丝滑翔而去。
  “若我族内还有生还之人,请带他们出去吧。”身后,礼宫秀明嘱咐道。
  辜尨头也不回地答道:“好。”
  “多谢。”
  耳边是逐渐灼热起来的疾风,辜尨顺着阎王丝滑到了出口所在的龙椅处。唯礼宫秀明仍留在深渊割据的孤岛上,逐渐模糊了身影。
  地道入口,横着几具尸体,皆是礼宫秀明的族中后辈,被同宗手足踩踏而亡。
  江南拨开挡在入口处的尸体,率先跳入地道。
  “你在发什么呆?”阎崶瞪着辜尨,语气严厉,“我们应尽快赶上书玉,这里随时有可能塌陷,没时间给你走神!”
  辜尨立刻收回神思,利落地入了地道,留阎崶一人殿后。
  轰隆一声,最后一根殿柱轰然倒塌,整片穹顶失了支柱,碎裂着倾倒了下来,压住了数十个兀自挣扎的活尸。
  礼宫秀明躺倒在白玉石地上,四肢伸展,竟是前所未有地放松。
  心口疼得厉害,但再疼也疼不过母蛊噬心带来的痛楚。
  他望向深渊对面来不及入地道而绝望奔逃的同宗后辈,以及从石门处涌入的行动愈发迟缓的活尸兵将。
  他不由一阵恍惚。
  奔逃尖叫的,是他百年后的族人;凶狠狩猎的,是他百年前并肩作战的兄弟。
  如今,他们却在自相残杀。
  他真希望他那百年前高高端坐于龙椅上的兄弟能睁开眼来看看,看一看百年后的乱象。
  可惜此刻,造下这孽端的人早已灰飞烟灭于时光的洪流,只有他孤零零一人作了这荒诞闹剧的见证人。
  他何其无辜。
  地面塌陷的那一刻,他的思绪飘了起来。那些怨的、恨的、愧的、悔的……齐齐涌来。
  蓦地,他心里突然空了一块。
  他忽然很想去那储了缠梅琴棺的墓室看一看……哪怕只悄悄瞥上一眼。
  然而,太晚了。
  无论是当年的过错还是如今的错过,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轰地几声绵长巨响,内殿塌陷,岩浆没顶。


第197章 番外·梅花簪(一)
  【允礼】
  帝一十二年冬,大雪连降数日。次日天晴; 帝大悦; 忽起狩猎之兴; 邀皇城各部首领同行。颐顺王爷精骑射; 亦在应邀之列。
  “允礼,该起了。说好今天陪我一道去秦煌山猎一头白虎,现在要反悔么?”
  不透光的帐子被人从外头扯开,一身明黄骑装的男人站在床榻前,挑眉望向埋在被褥中的胞弟; 神情间很是无奈。
  厚厚的冬被蠕动了几下,终于探出了个睡眼惺忪的人来。
  “陛下啊; 现在才刚过四更天; 外头还没大亮。如果现在启程,摸黑不安全。”允礼懒懒散散地倚在软塌上; 怎么也不肯起了。
  年轻的清帝嘴角一勾:“怕什么,你一个行伍打仗的,哪一次没有抹黑走过?有你在; 朕怕什么?快起来!”说罢毫不留情地掀了床上的被子。
  冬日的冰凉空气令允礼打了个寒颤。
  能被皇帝亲自掀被子喊起床的八旗统领; 他大概算独一份了。
  狩猎的仪仗队启程时; 已天光。
  允礼穿着身灰扑扑的袍子; 骑着匹无精打采的灰马,怏怏地跟在皇帝的车驾外。
  清帝掀开半面帘子; 很是愤怒地冲当朝赫赫有名的颐顺王爷吼道:“你这通身叫花子一样的打扮是怎么回事?嫌朕给你赏的银子不够多么?”
  “今日番邦部族来朝; 朕本欲借着狩猎之名; 拉着你出去溜一溜耍耍威风,结果呢?!你看看你骑的是什么玩意儿,你的擎风呢?跟着别的小母马跑了不成?!”
  允礼平静地听着当朝皇帝的叨逼叨,末了习惯性地掏了掏耳朵:“陛下息怒,主要是天儿太早了,我家擎风还没醒……”
  皇帝噎了噎,很是愤怒地甩下了帘子。
  狩猎场建在半山,容纳了整个山脉物资最丰饶的部分——飞禽走兽、奇珍异草,皆唾手可得。
  连着数日的大雪仍留着余韵,但这两日的明媚阳光已让山林从雪堆里露出了几分原本的颜色,山中生灵蠢蠢欲动,正是狩猎的好时候。
  场内,朝中官宦大臣皆已来齐,就等正主大驾。
  允礼扫了眼场内搭起的数个帐子,目光无意间落在了东边那几顶色彩艳丽图案诡异的帐子上。他摸了摸下巴,暗忖,那些帐子里的大概就是今日皇帝想要逞威风的番邦使臣了。
  皇帝落了驾,诸臣忙不迭从各自的帐子里鱼贯而出,朝拜之声隆隆贯耳,很有几分气势。
  立在皇帝后头的允礼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呵欠。
  皇帝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继而从鼻息里憋出一句低沉的怒吼:“丢人现眼,滚蛋!”
  允礼就等这句话:“谢陛下隆恩。”当即转身找个帐子准备补眠。
  就近找了个没有世族标志的帐子,允礼钻了进去,寻了张软塌,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很爽利,故而允礼被床边的动静吵醒时依然赖在垫子上不愿起来。
  “哟,哪个清都贵族手底下的侍卫,这么不讲规矩,不看帐子的主人就随便乱进?”
  清泠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允礼一睁眼,便撞进了一双浅褐色的水瞳。
  水瞳的主人有着一张明丽的脸,五官深邃,红唇饱满,额间印了一朵不知名的小花,浓浓的异域风情妖冶而惑人。偏偏她又生了一弯柳烟眉,江南女子的秀美竟也在她身上找到了归宿。
  美人如火,最是不好惹。
  允礼腾地翻身坐起,撩起袍子就要跑:“对不住对不住,人老眼花,走错了。”
  哪知他步子还未迈开,一柄长刀便格上了他的咽喉。
  美人笑得艳丽:“长得却是不赖,难不成是皇帝后宫里头的男妾?”
  噗哧一声,有压抑的笑声短促地响了起来。
  允礼眸子一偏,便瞧见美人身后站着的小女仆。
  “小梅。”美人唤道,“你说,怎么处置眼前这位公子?送去给隔壁帐子的乌将军使唤一夜如何?”
  小梅捂住嘴:“大人……他他他看起来这么瘦弱……我看不大行。”乌将军是何等英武的奇女子,这位文文弱弱的小公子大概受不住。
  允礼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耐心地听主仆二人对话。
  半晌,他温和地开了口:“姑娘,看样子你是个使刀的好手。难道没有人告诉你,用刀指着敌人的时候,最好不要分心么?”
  话音未落,就见他脖子一偏,手中不知何时也多了一把长刀,刀背微微一顶,瞬息间便将美人的长刀甩开了去。
  美人瞪大了眼,浅褐色的水瞳中颇有几分不可置信。
  允礼弹了弹衣袍,浅笑地看向呆住的美人:“不巧,在下也是个使刀的。”
  “多有得罪。”他微微欠身,随即拎了长刀,一阵风似的掀开帐子点足而去。
  帐帘犹在飘飞,掀帐的人早已不知所踪。
  ***
  允礼慢悠悠转回皇帝身边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陛下铁青着一张脸。
  “跑哪里去了?!狩猎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打算让朕亲自去猎那白虎吗?”
  允礼态度良好地行了个礼:“不敢不敢,我这就去。陛下喜欢什么样的白虎?尾巴有斑点的还是额头有花纹的?”
  皇帝总算是缓和了怒气:“你看着打吧。”想了想又补充,“如果额头有梅花图案的,就猎那一只吧。”
  允礼躬身告退。他一边掀开帐子,一边苦恼这次的任务有些难办——梅花长什么样子来着?
  击鼓声炸响,狩猎正式开始。各家儿郎皆着了亮色的华贵骑射服,蹬骏马、拉长弓,跃跃欲试地往林中飞窜。
  允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装备,头一遭觉着确实有些寒酸。
  罢了,寒酸些好。正好再向皇帝讨些赏。
  他登时恢复了好心情,拍马而前,也往山林深处疾奔。
  行伍数载,他对山林十分熟悉,仿佛经验最老到的猎者,穿行在深山林木间,寻找自己的猎物。
  他探查了地势、土壤的湿度以及周围走兽的种类和出没的频率,选定了一处狩猎点。
  网已张开,就等那梅花白虎入瓮。
  嗯……要不要猎几只山鸡,烤得喷香流油引那白虎来呢?
  他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拉开长弓,凝神倾听,下一秒,长箭嗖地钉入树丛之中。
  树丛内几声哀啼,扑棱棱掉下了三只野鸟。
  三只鸟,一箭贯穿。
  啧,怎的才串下三只鸟儿。他皱眉摇了摇头,武艺退步了啊……
  希望烤肉的手艺不要一并退步了才好。他三下五除二将那野鸟剥干净了串好,将带血的内脏丢在一边,继而从怀里摸出几包调料塞入鸟腹,再撒了点香粉在表皮,点了小火就开始滋溜溜烤了起来。
  烤肉独有的香味飘起来时,允礼觉察到了空气里一丝隐藏得很好的威压气息。
  突然间,一道破空的风声在他头顶炸响。
  上方的枝叶颤了颤,一柄闪着寒光的刀锋带着游鱼般的敏锐之姿向他背后的空门袭来。
  允礼也不回头,刀柄往后轻轻一拨,随即整个人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拧身跃起,堪堪躲过了身后的偷袭。
  他目光微微一顿,就见一身红衣的美人提刀而立,浅褐色的瞳仁充满敌意地瞅着他。
  一击不成,美人不由眉头一皱,再度挥刀砍来。她将长刀舞得虎虎生风,却半点也不讲究刀式,全是无赖打架的路数。
  允礼也不恼,一个横扫攻她下盘,一个提刀击她腕间要穴,只三两下功夫便将她的长刀挑到了地上。
  他知那红衣美人没有尽全力,于是抛了自己从不离手的长刀,与她赤手空拳地过起招来。
  “身手不错。”他赞道。
  美人冷哼一声,出手便要擒他脖颈。
  “可惜心肠太狠。”他摇头叹息,随即反手一格,擒住美人的双手,就地一滚,生生将她压在了地上。
  身下的美人忿忿挣扎,奈何怎么也走不脱,浅褐色的水瞳里满是愠怒,直直瞪向身上的男人。
  她双颊微微泛红,胸口因气急剧烈地起伏,本就轮廓分明的隽秀五官越发艳丽。
  草叶尖,露珠将落未落,带了雪后初霁的清冽香气。
  然而什么样的香味也不敌怀中美人的幽幽体香。
  淡淡的,如松栀,叫人不知不觉沉醉了心神。
  他不禁心潮一荡,眸色越发幽深,目光却锁住了她额间越发灼灼动人的玫红色花印。
  蓦地,他笑了。
  他大概知道梅花是什么模样的了,应该就是她额间花印的形状,艳而不俗,小巧端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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