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5美国大亨-第3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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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都不完善，很多用来生产农药的原料都需要从外国进口什么的。有这些因素的影响，估计这家工厂就算是正常投产了，生产出来的农药也是很难有竞争力的。这也是任何一个对市场稍微有点了解的人都能作出的判断。而这家工厂既然不可能靠农药赚钱，却有人一定要建设，那建设它的目的就很可能不是那么单纯了。所以，再遭到化学武器的攻击之后，日本人立刻就做出了判断——这家农药厂实际上是一家化学武器工厂，攻击日本军队的化学武器就来自这里。这家工厂还没有完全投产，所以俄军现在手中的化学武器应该是非常有限的，否则，在此前的战斗中，俄国人完全可以依靠这个，彻底打破第三军对旅顺的包围，甚至是反过来击溃整个第三军。
　　　　不过在这个时候，用脚后跟想想都能明白，俄国人这个时候一定会不顾一切的生产这些玩意儿，并用最快的方式将它往前线运输。所以，如果不能赶在俄国人前面，将防毒面具送到前线的士兵们手上，战场随时都有可能崩溃。事实上，前几天就发生过因为俄军使用烟雾弹，导致日军士兵发生误判，而几乎崩溃的事情。
　　　　而市场经济又有一条该死的法则，那就是当某个东西，你越是急需的时候，它的价格就越是贵得出奇。一开始高桥找到英国人希望能从英国人那里购入防毒面具。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大规模的使用毒气的经验最丰富的就是英国佬了。因而英国军队手里现成的也有很多的防毒面具，在日本人看来，英国和日本是盟国，而且日本现在对俄作战也是在维护英国的利益，所以从英国人手里购买一些二手的防毒面具应该是容易的事情。
　　　　英国人的确同意了，但是英国人给这批防毒面具开出了一个天价，价格甚至比全新的防毒面具还要昂贵。当然，英国人这样做也是有理由的，理由是这需要他们从部队中将配发好了的防毒面具再收集起来，这个过程增加了很多很多很多的成本。
　　　　订购新的防毒面具？哪一样也会涨价的，而且多半在时间上也来不及。所以，虽然被盟友砍了一刀，但是，高桥是清还是决定咬咬牙，认了吧。然而要买下这些东西，钱就是个大问题了。由于战场上的挫折，如今借到钱的难度又一次上升了，即使将利率提升到了百分之七，愿意销售日本国债的企业也非常少。而拿不到钱，几乎就等于战争的失败。
　　　　“百分之七的利率？”保罗笑了，“你要知道，利率什么的现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需要可靠的抵押品。否则如果贵国战败，拿不出钱来，难道我们还能把日本人民向当年贩卖奴隶那样拉出去抵债？我们很愿意给贵国帮助，但是我们也要保证自己的资金的安全。所以，我们需要一些可靠的抵押品。”
　　　　“您说的可靠的抵押品是什么呢？”高桥问道，心里满是苦涩。如果不是那些该死的陆军马鹿坏了事……如今日本帝国已经骑虎难下了，如果不能尽快拿到钱，尽快给士兵们准备好防毒面具，战争就有可能崩盘，到时候，不但会失去整个的满洲，就连朝鲜半岛也会丢失掉。而考虑到朝鲜半岛的战略位置，一旦朝鲜半岛落入俄国人手中，那对于日本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甚至于可以这样说，一旦这一战失败了，明治维新以来，日本获得的国运就要完全的终结了。原本在世界的这个大餐桌边，获得了一个站在一边吃点东西的食客的资格，虽然还不能和那些能坐在那里大快朵颐的饕餮们相比，但是，好歹也算是食肉者了，继续努力一下说不定就能拥有自己的交椅呢。但是这一战如果失败了，那别说餐桌旁的交椅了，就算是站着吃的位置都肯定保不住了，弄得不好，就会被丢到餐桌上面，成为饕餮们的美餐了。和这样可怕的前景相比，任何让步都是可以接受的了。
　　　　“在日本境内，包括台湾和朝鲜半岛探矿和开采矿产的权利，或者是用日本的关税作抵押。另外，从我们这里得到的钱，只能用于购买麦克唐纳财团指定的物品。你知道，我们愿意接受以朝鲜半岛上的探矿和开矿权作抵押这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因为一段你们战败，那些地方就是俄国人的了。”保罗说。
　　　　“好的，这我们完全可以讨论。但是先生，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订购一批防毒面具，如果只能订购麦克唐纳指定的产品，麦克唐纳能在多长的时间内交货呢？”高桥知道现在时间紧急，他必须马上解决那些迫在眉睫的问题，至于生意中吃亏，那只能在包住国运之后再算了。
　　　　“麦克唐纳在菲律宾兴建了一座橡胶处理厂，利用来自中国的劳力，和当地的资源，生产一些橡胶制品。高桥先生您也应该知道，防毒面具其实在技术上没什么难度，只不过需要用到大量的橡胶而已。所以，麦克唐纳的防毒面具的生产早在一年前就转移到菲律宾去进行了。”保罗解释说，“我想，她们那里可能也有些存货，另外从菲律宾运输到日本，比从欧洲运输能节约太多的时间了。以至于如果需求在万件左右，即使现在订货，运到日本的时间也会比从欧洲起运来得快。更何况还可以先将存货调一些过去呢。在现在时间就是生死，我想高桥先生您应该明白。”
　　　　“我明白。”高桥吐了口气，又问道，“立刻可以起运的存货有多少呢？”
　　　　“就我所知，”保罗说，“溪谷煤炭公司向我们订购了大约两千套防毒面具，用于高瓦斯的井下作业。如果你们需要，我们可以将这些东西优先转给你们。不过为此，你们需要替我们向溪谷煤炭支付因为延期交货而必须付出的违约金部分。我觉得这是非常合理的要求，您觉得呢？”
　　　　高桥很不自然的笑了笑，回答说：“的确如此。”不过高桥知道，所谓的“溪谷煤炭公司”和麦克唐纳财团的关系不要太密切，甚至于，这家公司干脆就是麦克唐纳拐着弯的控股企业。但是现在时间紧急，高桥实在是没办法在这个时候花费时间去讨价还价，早一天将这些防毒面具运往战场，局面就能早一天稳定下来。而溪谷煤炭会订购了这么多的防毒面具，这也让高桥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联想。溪谷煤炭主要的矿井在菲律宾，工人也以菲律宾土著为主。按照道理美国的矿主可不会在乎菲律宾人在井下死了多少，换工人比装备防毒面具可便宜多了。难道说，这些美国老早就知道俄国人手中的化学武器的情况？或者，俄国人的哪家农药厂的技术事实上就来自这些美国佬？
　　　　“我们知道，因为贵国的原因，现在防毒面具的市价上升了很多。不过既然我们是老朋友了，我们还是愿意给贵国一个更合理的价格的。我想，依照现在的市场价格打个九折，应该已经非常能表示我们的诚意了。”保罗笑眯眯地说。
　　　　
　　　　第五百三十九章　为谁而战？
　　　　
　　　　麦克唐纳的条件非常苛刻，比如他们要求在整个的朝鲜半岛三十年的探矿权和开采权。这期间他们在朝鲜开矿日本必须向他们提供国民待遇，让他们和日本企业公平竞争。
　　　　但是公平竞争这事情，却是对垄断大资本最有利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不喜欢公平竞争的垄断大资本。因为他们总能在这样的公平的竞争中大获全胜。因为无论从资金还是技术还是市场的各个方面，小资本都是无法和大资本竞争的。日本经过了明治维新之后的这些年的对内压榨，对外掠夺，靠着让日本农民饿死，让日本女人满世界当娼妓，让清国赔光国库，向清国倾销商品，也产生出了一些垄断大资本。但是那个所谓的“垄断大资本”，只是日本国内的垄断大资本而已，只不过是关起门来称霸王的猴子而已，如果拿到世界上，让他们和那些世界性的大资本公平竞争，那就像是让一个儿童去和博尔特进行一场百米赛跑一样，结果是不言而喻的。
　　　　当年清国搞洋务运动的时候，建设了亚洲最大的钢铁企业——汉阳铁厂。但是这家钢铁厂几乎从建立起，就不断地连年亏损，规模、技术什么的自然更谈不上继续扩张到了民国“黄金十年”那会儿，大约因为不生产黄金，更是干脆就倒闭了。这里面自然有什么内部腐败呀什么的原因，但是，必须毫无保护的直面国际垄断资本的竞争，却是最根本的原因。靠着更大的规模，更好的技术，更好的铁矿，国际大资本生产的钢铁的到岸售价甚至都低于汉阳铁厂的成本价。当然，理论上汉阳铁厂可以压缩成本，降低价格，但是即便如此，它也完全不可能是国际大资本的对手。
　　　　所以后进国家的工业的发展，几乎全都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的高关税保护，放弃了这个，给国家大资本公平竞争的机会，那和自杀几乎毫无区别。为了让鱼游动起来，往里面放一只小鲶鱼也许还行，往里面放一只大鲨鱼进去，那就真是傻帽了。
　　　　所以这样的条件日本当然完全无法同意，当高桥将麦克唐纳的意见通过电报报告给国内之后，日本国内很快就做出了回复：可以同意更高的利率，但是决不能对美国企业开放市场。据说一些国内的大商人，诸如三井什么的更是直接表示：我们的蝗军到底是在为谁打仗，难道是在为美国人打的吗？再说了，蝗军难道因为对手有毒气，就不能打仗了？那还是英勇无畏的蝗军吗？大日本蝗军绝不应该害怕毒气，害怕死亡，就算用尸山血海去堆，也一定能赢得胜利，也一定不能答应这样丧权辱国的条件！反正，日本人不值钱，征发一个动员兵的消耗不过一张邮票而已！
　　　　得到了国内的回复后，高桥再次找到了保罗。
　　　　“保罗先生，关于在朝鲜拥有完全的探矿权和开采权的要求，我们实在是难以接受。因为，如果接受了这样的条件，我们这一仗机会就等于是替贵公司，而不是日本国打的了。所以我希望贵方能够提出一些更有诚意一点的条件。”高桥对保罗这样说。
　　　　“老实说，我们认为，如果给贵国提供足够多的资金，贵国还是有机会击败俄国的。”保罗说道，“但是贵国即使击败了俄国，也很难像击败满清那样得到大笔的赔款。当年大英帝国加上法国，世界前两强联手，在克里米亚战争中投入了那么大的力量，俄军战死的人数高达二十余万，最为重要的国土都被联军攻陷。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英国人和法国人也没能做到让俄国人割地赔款。顶多就是承认过去的争议地区不再存在争议。那么以贵国的力量，又怎么可能得到让俄国割地赔款的结果呢？”
　　　　说到这里，他抬起眼睛又看了一眼高桥，他发现高桥的嘴巴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忍住了。于是他只是微微一笑，继续向后面讲：“贵国经过这样的一战之后，又得不到赔款，还要背上巨额的债务，高昂的利息，在这样的情况下，贵国也就很难拿出钱来开发新控制的区域。贵国就会进入一个恶性的循环，不是吗？所以我个人觉得，这可真不是个好的决断。”
　　　　“但是我们国内的企业的确是无法和麦克唐纳这样的对手竞争的。所以，这样的条件，我们真的很难同意。贵方如果一定要坚持，我们也只能从别人那里去借高利贷了。”高桥很坚决地说。
　　　　“这样的话，那可真遗憾。”保罗说，“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吧。”
　　　　“您有什么想法？”高桥立刻问道。他知道，麦克唐纳在这场战争中肯定做了很多的工作，他们是肯定不会放手的。如果，果然像他估计的那样，还是有门路的。
　　　　“我们可以承诺不在朝鲜开采焦煤和铁矿，你们实际上担心不就是我们的矿山会压倒了你们原本的那些铁矿和煤矿吗？另外我们也可以承诺不在日本国内以及朝鲜国内出售从朝鲜开采到的矿石。作为回报，我们需要你们将向我们贷款的利率上调0。5个百分点，并要求能允许我们在仁川建设一个专用于运输矿石以及矿山机械之类的物品的码头，当然您们可以派人对这个码头进行监管我们保证，这个码头不会用于任何规定之外的用途。你觉得怎么样？”
　　　　高桥想了想，他知道麦克唐纳肯定是看上了朝鲜的各种有色金属了。日本人在朝鲜也有过一些勘探，知道朝鲜有很多的有色金属资源。不过相比钢铁，有色金属的市场就小了很多，当然，铜、黄金、白银还是很重要的。不过，这三样在朝鲜的储量似乎都还有限，至于其他，一来市场有限，二来，日本也还缺乏开采冶炼这些东西的技术。所以，高桥觉得麦克唐纳的这个要求也不是不能考虑。不过，这样的事情却不是他能决定的，于是他站起身来说：“我可以将这个提议转达给帝国政府。”
　　　　“那好，我就静待您的回音了。”保罗也微笑着回答说。
　　　　当天下午，高桥就再次登门，表示他已经得到了授权，希望能够立刻和麦克唐纳的代表签下这份贷款协议。
　　　　“另外，我还有一个私人要求。”高桥是清说，“我的一位经济界的朋友希望能够从贵处采购一座农药厂。”
　　　　“这是协议内的内容吗？”保罗问道。
　　　　“不，这不是协议的一部分，只是顺带着提起的。”高桥说。
　　　　“我可以帮您把这个意向传达过去，不过我不保证结果。”保罗回答说。
　　　　“那一切就都拜托您了。”
　　　　……
　　　　第二天，双方正式签订了代销日本国债的合同，麦克唐纳创投银行欧洲分行一次性购入了多达一点五亿日元的日本国债，利率为百分之六点五。这笔交易立刻就让市场重新对日本国债恢复了信心……
　　　　其实麦克唐纳创投银行的钱根本就没有哪怕一秒钟进入过日本人手中，因为它立刻就变成了一大堆的订单：防毒面具、武器弹药、各种食品，总之，麦克唐纳创投银行的钱不过是在账户上换了一个地方而已。
　　　　一个星期后，得到了第一批防毒面具的日军又恢复了士气，开始继续向着旅顺发起了进攻，只是乃木希典对旅顺的攻击依旧起色不大，死人不少。上面只好把参谋长儿玉源太郎派来辅佐勇敢的军神乃木希典，实际上是暂时剥夺了他的指挥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