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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大漠月影-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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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难分。难怪她能把单于,刘莫寒和萧逸之三名倾世男儿的真心一并收拢。
    林渊见律璟一脸无可奈何的恼怒,已知他同意自己的提议:“放火的事在下会去安排,将军只需在救火上稍为拖延。”
    律璟重重一叹,看向林士德:“单于提早回庭是因得知娘娘染病,娘娘回来后,请林大夫小心安排娘娘装病。”
    林士德向律璟深深一揖:“在下代娘娘谢将军恩情。”
    律璟想跨步离去时,踌躇片刻,看向林士德:“有些话本将想请林大夫转告娘娘。娘娘对我有恩,我自会对娘娘尽忠职守。可单于对我有知遇之情,提拔之恩,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娘娘背弃单于。这是最后一次我为娘娘做违逆单于之事。单于对娘娘的恩宠,娘娘最清楚。娘娘不仅对单于的深情视若无睹,更与萧……,我实不敢再苟同娘娘的失德之举。”
    林渊剑眉一凛:“请将军收回辱末夫人之言。总城主与夫人早有婚约,两人识于微时,情深意重。单于觊觎夫人,使诈硬把夫人抢来王庭,失德之人是谁?将军是要夫人有了单于就忘了总城主?夫人若真是如此,才是失德。将军抚心自问,将军若是总城主,可是能放得下自己的红颜知己?”
    律璟身子倏地一震,怅然地微微思量,悻悻道:“本将失言了。我必会尽力拖延单于,让阏氏娘娘平安回帐。”
    ………
    军臣的马队来到王庭东庭门外十里处时,律璟策马迎上。
    军臣看见前方王庭处似是火光红红,浓烟袅袅,皱眉问:“王庭出了什么事?”
    “回单于,东庭门的营帐着火了,因为营帐旁的马蓬放置了许多干草,火势一时还没控制。请单于由北庭门入王庭。”
    军臣脸色煞沉:“一定要彻查出起火的原因。北庭门太远了,朕走南庭门。”
    “是。请单于容末将前去南庭门安排。”
    军臣点头:“传令下去,多派人手去阏氏营帐驻守。”
    律璟领命疾驰而去,胸口翻江倒海,眉头蹙成了高峰。去到南庭门时,林渊一行人藏身在庭门外的矮树林中。律璟把侍卫调开,独自进树林,见了林渊劈头就问:“单于不走北庭门,要走南庭门,不到一个时辰就会到。娘娘还要多久?”
    林渊双目骤紧,神色沉冷:“娘娘还要一个时辰才会赶到。事到如今,只能偷袭单于,把他拖住。”
    律璟一手拉住他:“不用偷袭单于。你们向南庭门放燃火箭,把南庭门也烧了,我会前去守护单于,尽量说服单于走北庭门。”
    林渊蒙上脸,郑重地点头:“好。若单于坚持要走南庭门,这一战就无可避免。”
    律璟眉头紧锁:“在单于身边随扈的禁卫军有一万人,你们就百来人,根本就是螳臂挡车。”
    林渊冷冷道:“就算是螳臂挡车,能挡一刻算一刻。”他转身向林中的兄弟们吆喝:“兄弟们,点火,射!”
    几十只燃烧的箭疾飞而出射入南庭门的木栏上。木栏燃起的火似血红。
    律璟拉马冲出矮树林,向军臣飞奔而去:“启禀单于,南庭门外发现可疑人影躲在矮树林中,向南庭门射出燃火箭。末将带兵前去应敌,请单于转去北庭门以策安全。”
    军臣眼神骤冷:“到底是什么人敢在朕的王庭撒野?取消了祭天狩猎,朕手痒得很,就与他们玩一玩。”话音未落,人马已飞奔向前。
    律璟惊惶地追上前去:“单于,末将还没探出前方暗敌的底细,若是刺客诡计把单于引诱前往,恐怕会有埋伏。”
    军臣嘴角冷寒一勾:“那朕就更要看看到底是何人长了包天的胆子敢来行刺朕。”
    ………
    萧逸之一行人与月桐疾奔到南庭门外五里地时,南庭门已是火光通红,叫嚣声震天而起。林渊的侍卫急速奔来,向萧逸之回报道:“总城主,军臣已去到南庭门外,林城主正与禁卫军开战。林城主请夫人务必趁乱潜回王庭。兄弟们最多只能撑半个时辰。”
    萧逸之轩眉紧绷:“我们还是晚了一步。”他伸手握住月桐的手“月儿,蒙上脸,去到南庭门,我会燃起烟雾球,你趁机回去。”
    月桐握紧他的手,泪花霎时涌满眼眶。相聚的二十日,就如沉醉在似梦若幻的仙境中。再如何不舍,梦总要醒。相聚有千分甜,离别却是万分苦。
    萧逸之重重地回握她的手,眼中百感流转:“等我!”
    月桐坚定地点头:“我等你!”
    萧逸之猛地松开她的手,蒙上脸,在马上狠下一鞭。
    如冰雹般的烟雾球飞落在南庭门外,白雾扬起,把一切拢在朦胧迷糊中。月桐疾奔到庭门外,跳下马,回首看向远方指挥若定的萧逸之,一身白衣猎猎飞扬,如渺小却固执的飞蛾,不惜为她纵身扑火。泪水从月桐的双眼中滚滚而下,不知是被烟雾熏的,还是被似火的爱灼的。

☆、第143章 筹谋

早躲在庭门附近的仆人一看见月桐,立马迎上:“娘娘,请随奴才回帐。”
    月桐在三名仆人和浓烟掩护下,走入了王庭,向阏氏营帐奔去。
    侍卫向萧逸之回道:“启禀总城主,夫人已进入了王庭。夫人一到营帐,就扬黄烟通知。”
    萧逸之点头:“再发烟雾球。前去通知林城主,看见黄烟,立即撤离。”
    ………
    军臣冷凛地看着南庭门前的火光冲天,浓雾缭绕。胡耶在旁劝阻道:“单于,如今不知偷袭者底细,还是走北门入庭比较稳妥。”
    “他们烧了东庭门,再烧南庭门,是不让朕回王庭,还是逼朕一定要走北庭门?传朕指令,再派五千禁卫军前去围剿偷袭者,朕要活口。朕一定要走南庭门,看看他们有什么能耐!”
    ………
    林渊与百来个侍卫在南庭门外与律璟的禁卫军周旋。因为浓雾烈火,再加上律璟指挥将士时有意无意地添些乱子,林渊一方暂且守得住。
    震天的马蹄声滚滚而来,林渊看匈奴大军赶来,脸上结起了寒霜。
    “林城主,匈奴大军往庭门奔来,再不撤就来不及了。”侍卫吆叫。
    一名侍卫从后赶来:“林城主,夫人已回庭,总城主说一见黄烟,立即撤退。”
    “城主快看,有黄烟。”
    林渊当下松了口气,大叫道:“撤!”
    律璟看见林渊众人策马离去,高悬的心终于落回胸腔。他回首看了看疾奔而来的大军,向副将叮嘱:“我领兵追杀刺客,你回王庭小心巡视,以防刺客趁乱潜入王庭。”吩咐完,领一千精兵向林渊逃离的方向追去。
    ………
    林渊撤走不过半支香的时辰,南庭门的火被扑灭,浓烟也消散。军臣来到时,庭门一片狼藉。军臣不假思索,直奔阏氏营帐。
    军臣去到阏氏寝帐前,小茹迎上前来,跪下挡在他面前:“单于,娘娘染上荨痳疹,还未痊愈。有恐疾伤了圣躬,娘娘请单于切莫入帐。”
    军臣冷凌地喝道:“滚开。”
    小茹无奈让开,俯首让军臣步入。
    军臣走到内榻琉璃屏风前时,听到月桐叫唤:“单于不要再进来。我的病会传染,会伤了单于身子的。”
    军臣不由分说地步入,月桐急忙拿锦帕捂住嘴巴,慌张地叫道:“单于,你,你别过来。”
    军臣坐在榻边,拉下她的锦帕,仔细地打量,月桐果然是一脸憔悴的病容,左脸颊上还隐隐现出一块红斑。月桐又拿锦帕捂住嘴,嗔道:“单于快出去,快出去。”
    在榻旁伺候的林士德用纱布蒙脸,向军臣行礼道:“娘娘的病虽好了八分,依旧有传染的可能,再过数日,应会痊愈。单于赶路劳累,实不宜在帐中停留,请单于先回帐休息。若单于依然惦记娘娘,容在下为单于准备好药面纱,以防传染。”
    军臣无奈地站起,柔声道:“朕先去洗漱,今晚再来看你。”他看向林士德“把药面纱准备好。”
    军臣一离帐,林士德看向月桐,重重地吐了口气:“总算赶回来了。”
    ………
    夜里,左肩中箭的律璟来到林士德的庐帐治伤。林士德把侍女仆人遣开后,低语问:“将军的伤并不重,休息几日就会好起来。不知射伤将军的刺客有没有被捉获?”
    律璟冷淡道:“如果可以捉,本将又何需受伤?他们已平安离开王庭。”为了让林渊与萧逸之顺利逃脱,律璟刻意中箭扰乱禁卫军的阵脚。加上林渊与萧逸之不断发出烟雾球干扰视线,最后的晚霞消散时,他们的身影也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林士德道:“娘娘自会记下将军的恩情。”
    律璟拉好衣裳,淡淡哼了一声,缓步离帐。此次一个刺客也没抓住,军臣极为愤怒。律璟明白,若不是军臣念及他以往的功劳和一年前拼死相救阏氏,他禁卫军统领之位就保不住了。
    他骑马回帐时,特意绕道经过兰雅的营帐,兰雅听到马蹄声,急步而出,看见他肩上衣裳的血迹,脸上泛起忧心之色。律璟向她宠惜一笑,用唇型说出了无声的“一切安好”四字。兰雅安心地点点头,目送他远离。
    …………
    七月,太兰氏王的七十岁寿辰因军臣亲临到贺而变得极为隆重。四大王族,八大贵族的族王全部亲身前去兰氏王庭出席寿典。
    出发前,军臣给月桐送去一匹银白的汗血马。月桐的疾风在快三年前的秦岭一战中被射死后,他一直想补偿她一匹汗血马。无奈,纯净的汗血马极为稀有,军臣的高傲容不得送出一匹比疾风差的马,于是找了近三年,最后还是求助刘莫寒才如愿找到一匹无可挑剔的骏马。
    军臣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兰氏王庭进发。月桐骑在银马上,与军臣的棕红汗血马,一银一红,疾奔过郁绿的草原。
    “喜欢这匹马吗?”
    月桐笑道:“单于送的,我自然喜欢。”
    “给马取什么名字?”
    “星河!疾驰天地,纵横星河。”月桐朗朗道。
    军臣骄傲地点头笑道:“我的阏氏真是又有女子的娇媚婉约,又有男子的坚执傲气,叫我如何能不疼入心扉。”
    月桐扬起嘴角,举鞭纵驰向前。
    再行一日,前方不远处出现了另一队马队。月桐坐在星河上,举目眺望,马队里黄旗飞扬,旗上有一个随风起伏的“靖”字。月桐脸上现出了似喜似痛的笑意。他的母妃是太兰王的女儿,太兰王是他的外爷,他出席大寿自是理所当然。
    刘莫寒的马队看见军臣的大队,暂停了下来。刘莫寒与柏然骑马向军臣和月桐奔开。
    刘莫寒一脸如常的潇洒从容,眉宇间却拢在淡淡薄薄的微笑中。两人向军臣和月桐行礼后,柏然盯着月桐的银马,满目的羡慕。
    月桐笑道:“柏然,喜欢娘娘的马?”
    柏然如捣蒜般点头。
    柏然的汗血马是一只未成年的小马,自是不能与月桐的银马相比。月桐见他发光的双眼,笑道:“柏然,要不要和娘娘一起骑马。”
    柏然渴求地看向刘莫寒,刘莫寒微微地点头。月桐伸手把柏然拉了上马,但就在快要策马向前时,身后傅来了稚嫩的叫唤:“阿母,阿母。”
    在马车内的祁翰看见柏然上了月桐的马,妒忌委屈不安地大叫,向月桐伸手要抱。
    月桐策马去到祁翰的马车前,抱起他放在柏然前面:“柏然,帮我抱紧小弟弟。”
    “是!”柏然郑重地点头,一脸肃然,双手紧紧环抱祁翰。
    月桐马鞭一下,星河奔驰而去,身后飘扬起蝶君不安的叫唤:“小心,别跑太快。有两个孩子!”
    月桐哈哈大笑,又加一鞭,星河跑得更快。蝶君恼怒得挤眉弄眼,坐在一旁的兰雅轻拍她的手:“放心,阏氏有分寸。”
    “她有分寸,世上就没胡闹的女子。太傅府中府规甚严,她怎么就没被管住?”蝶君忿忿不平道。因为太傅夫人的葬礼,她在太傅府住了一个月,太傅府中人都是谨言慎行,持重笃实,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胡闹古怪的月桐怎么就能在规行矩步太傅府中过了近三年也一点本色不变?
    军臣和刘莫寒的目光霍然转到蝶君身上,不约而同地扬起会意的浅笑。
    兰雅泛起钦佩之色:“她始终地忠于自己的真心,不是更难得吗?”
    星河跑入了一个低洼,脚一时踏空,前腿跪倒在地,柏然的手没抱紧祁翰,祁翰整个人掉入了洼地的泥桨里。月桐一惊,急忙跳下马把满身泥泞的祁翰拉起抱在怀中。满脸满嘴都是泥桨的祁翰竟然没哭,反而呀呀地大笑起来:“好玩,好玩!”
    月桐愣了愣,笑问:“翰儿还要玩吗?”
    祁翰像小鸡啄米般点头。月桐一放手,祁翰“噗通”地又掉入泥桨,在里面手脚并用地蹭泥巴。
    月桐看向柏然,眯眼问:“柏然要玩吗?”
    柏然惊唬的面容中透出掩不住的雀雀欲试。月桐笑着伸手一拉,把他扯下掉入了泥桨。月桐坐入泥桨中,挖出泥巴做成小泥球,向两个孩子扔去,柏然急忙挖泥反击。欢笑声从泥洼中传扬而起。
    军臣等人赶到时,三人都已是泥人,站在一旁的星河也被泥球打成了黑点斑驳。蝶君不能置信地大叫:“你,你在做什么。”
    “啪”一声,一个泥球打在蝶君的身上,月桐皱眉叹息:“唉呀,没打到脸。”
    “啪”又一个泥球飞去,正中蝶君的脸。月桐喜上眉梢:“打到了。”
    蝶君满脸色彩斑斓,黑白青红转成了震天的怒吼:“昭武月桐。”话音还在飘扬,人已奔入泥洼中,挖起泥巴往月桐扔去。
    军臣与刘莫寒呆愣一瞬,很快就回过神来,好整以瑕地看着在泥桨中纠缠的四人。
    军臣满眸笑意,满心愉悦:“这才是朕的昭武月桐,朕的阏氏。”
    刘莫寒的眸光落在月桐神采飞扬的泥脸上,这一刻她的眼眸似一泓碧潭般清澈,没有了隐隐的惆怅,淡淡的哀伤。
    月桐的目光对上刘莫寒的视线,瞬间的交集中,目光风起云涌。月桐微微垂首避开他灼热的眸光,和一份她无以为报的深情。
    四人起来时,全成了墨汁一般黑。蝶君对月桐的指责不断:“没见过像你这样做阿母的,把儿子扔到泥里去。”
    月桐呵呵笑道:“柏然,翰儿,告诉蝶君娘娘,泥桨好不好玩?”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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