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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大漠月影-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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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衰竭而亡。太后照顾了朕的母后三年,这些症状太后是再熟悉不过。”
    太后强撑起满脸的波澜不惊:“本太后自是熟悉,姐姐受病痛折磨,做妹妹的心痛如焚。单于如此说来,姐姐是因中毒去世?”
    军臣猛地一捶龙案:“不错,母后中的毒就是钩吻。太后难道会不知钩吻?”
    太后冷笑道:“单于难道暗指本太后毒害姐姐?单于有何证据?若单于着意要往本太后头上扣莫须有的罪名,难道就不需要给逐鞮,逐鞬和呼洐王一个解释吗?”
    军臣嘴角抽扯:“解释?哼,难道不是呼洐王要给朕一个解释吗?来人,把太后和左夫人带下去,关入大牢。”
    ………
    军臣看着油灯,灯光在他的眼眸中闪动起一片锥心的惆怅。他用手撑额,脑子如千年树根,交错纠缠,凌乱不堪。
    胡耶送上一杯马奶:“单于,夜深寒凉,喝杯马奶暖暖身子吧!”
    军臣静默了许久:“传桑苗来。”
    桑苗颤颤地跪在地上:“单于万安!”
    军臣冷清地问:“阏氏在侯府养病时,侯爷待阏氏如何?”
    桑苗哆嗦地回道:“回单于,侯爷每日都会来陪娘娘用膳,或是午膳,或是晚膳。用完午膳,天气若放晴,侯爷就会与娘娘在府中走走。”
    “侯爷给阏氏送了什么生辰贺礼?”
    桑苗垂首回道:“侯爷给娘娘送了一座冰雕,一碗长寿面和一个长寿包。”
    军臣略有诧异,蹙眉道:“冰雕?是侯爷亲手做的?”
    “奴婢不清楚,奴婢站在远处没听到侯爷与娘娘的对话。”
    军臣一挥手:“下去吧!好好照看阏氏。”他心中悠悠地默念:冰雕,长寿面,长寿包?表弟,你该不会真的对月儿起了心思?
    军臣负手慢慢地走出庐帐,帐外深寒刺骨的冰冷慢慢抚平因暴怒而激荡的血液。
    “胡耶,明日一早发信给呼洐王,右贤王,右谷蠡王和靖侯爷,要他们立即前来王庭。”
    “是!”
    ………
    清晨时分,律璟骑马巡视王庭时,来到阏氏营帐。看见在院子中的文叔,眼角隐隐浮出了暗示。
    文叔向侍女交代了几句,道:“将军这么早就巡视王庭,真是辛苦了。何不来坐一坐,喝杯马奶暖暖身子?”
    律璟下马:“那就有劳文叔了。”
    律璟坐在木凳上,文叔接过侍女拿来的马奶给律璟奉上。律璟接过,在文叔的耳边若有若无的轻声低语:“太后直指侯爷与阏氏娘娘有染,怀疑王子公主不是单于的骨肉。娘娘要小心应对。”
    文叔一震:“老奴知道,谢将军提醒。”
    律璟喝下马奶后就匆匆离去。文叔急把林士德与福叔叫入寝帐中。
    寝帐里,月桐已醒来,坐在榻上喝肉粥。看见文叔满脸沉重,急问:“什么事?”
    文叔靠在榻边,低语:“太后和左夫人被单于关入大牢。但律璟刚留话,单于审问太后时,太后直指侯爷与娘娘有染,还坚称六王子六公主不是单于的骨肉。”
    林士德凝重道:“如今孩子已死,根本不可能再滴血验亲,再怎么怀疑孩子的身份也绝无证据。只是太后指责侯爷与娘娘一事,恐怕单于会起疑心。”
    文叔道:“昨夜单于传召桑苗,问的就是侯爷与娘娘的事。看来一定要想法子压下单于的念想。”
    福叔急道:“要尽快把消息通报侯爷,让侯爷想好应对之策。只是如今天气很不稳定,信鸽不知能不能飞到凤栖城?”
    月桐细细琢磨,沉静道:“信鸽飞不到,阿灵应当可以。上次在凤栖城,逸郎曾试着吹哨呼唤过阿灵,阿灵对逸郎并不抗拒。”
    福叔脸上闪出忧心之色:“律璟真的会帮我们?”
    月桐再三思量:“我与逸郎的事,律璟是一清二楚。发生了王子公主被毒…杀一事,律璟恐怕已猜出死去的孩子绝非单于的血脉。他既然早已为我隐瞒,如今又冒险通传消息,我去求阿灵帮忙,他应当不会拒绝。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一搏。”

☆、第135章 鱼死破

刘莫寒昏睡了两天两夜才悠悠转醒。萧逸之进来时,理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四目交集处流淌。
    “你奔波劳累,受了重风寒,要好好休息几日。”
    刘莫寒轻咳了两声:“两个孩子如何?有没有受凉?”
    萧逸之抱揖道:“承儿诺儿都很好。逸之感谢侯爷大恩!”
    刘莫寒冷淡道:“这么做不是为了你。”
    “无论是为了谁,侯爷的恩情,逸之记下了。”
    “我睡了多久?”
    “两天两夜。”
    刘莫寒脸色沉凝:“月桐在王庭已经动手了。”
    “侯爷是什么意思?”
    刘莫寒看向萧逸之:“顶替的孩子会中毒身亡,月桐会把罪名推到太后和左夫人身上。”
    萧逸之脸色骤变:“她的安排妥不妥当?”
    刘莫寒微叹道:“太后是极精明的人,再妥当的嫁祸总会有纰漏。军臣早想找机会铲除太后,军臣必会利用此次嫁祸,顺水推舟。我担心的不是太后,而是军臣怀疑孩子的死,命人暗中查探。”
    萧逸之胸怀起伏不定:“军臣有可能怀疑孩子的身份?”
    刘莫寒微微思量,坚定地摇头:“在王庭唯一知道你在凤栖城的人是律璟,只要律璟守口如瓶,军臣理应不会怀疑。”
    林渊匆匆而至:“总城主,有一只白雕在城上空盘旋。那只白雕像是律璟养的那只。”
    萧逸之与刘莫寒霍然心头一沉,刘莫寒焦虑地问:“王庭没有信鸽飞来?”
    林渊摇头道:“这几日风雪太大,王庭的信鸽不可能飞来。”
    刘莫寒禁不住沉声呢喃:“难道王庭出事了?”
    萧逸之站起,急步向外奔去:“把哨子拿来。”
    萧逸之急步去到梧桐殿中的殿院,举目所见,白雕在霏霏纷扬的白雪中翱翔,身影若隐若现。萧逸拿出哨子,向天空吹奏。白鵰听到哨音,向下俯冲而来,站在院中的石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萧逸之。萧逸之看到它的脚上绑着一个由文叔发出的小竹筒,急忙叫仆人拿肉来喂食。
    萧逸之趁白雕吃肉之时,一手拔下竹筒,打开拿出布帛:六王子六公主中毒身亡,太后状指侯爷与娘娘有染,王子公主并非单于血脉。单于已发信要侯爷速来王庭。
    萧逸之心头巨颤,急步回房中,把布帛递给刘莫寒。刘莫寒看后,霎时风云色变。
    萧逸之冷凝地质问:“你到底做了什么落入太后的眼?”
    刘莫寒歇力压下心海的巨浪,不断地回想他过去两年做的事,每一步他都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太后就算是起疑心也不可能有真凭实据。只是,虽然他每一举动都事出有因,若军臣起了疑心,把两年内的事连贯一起,就算没有证据,他的心意也如乌云中的皎阳,就算看不见影,也透出了光。
    刘莫寒的心一点一点地下沉。太后鱼死网破,若她死活攥住这私通一事不放,呼洐王和她两个儿子逐鞮,逐鞬必会以此为由,逼军臣查个一清二楚。军臣若真的下令查阏氏营帐,文叔和福叔能不能把所有痕迹清除?林士德安排的两名孕妇有没有处理干净?阏氏营帐中有没有侍女仆人看到什么蛛丝马迹?
    萧逸之见刘莫寒的脸色黯如石墨,只能默默无语,焦急地在房中踱来踱去。月桐为了他俩的孩子点起的火,如今眼看快烧身,他却鞭长莫及。
    房内是令人窒息的沉默,房外是深寒透心的苍茫。刘莫寒从榻上下来,走到窗边看室外的鹅毛大雪。过了许久,悠悠道:“把你城中最好的大夫叫来。”
    萧逸之一吩咐下去,半个时辰,两名姓沈和姓石的大夫就来到房中。
    刘莫寒开门见山:“我要一种可以让男人去势的药。”
    两名大夫瞪大四眼,不可思议地瞅向刘莫寒。刘莫寒重重地再说一遍:“我要一种可以尽快让男人亏空的药。”
    萧逸之震愕了片刻,霍然明白他的用意。要撇清私通苟且,再多申辩也是枉然。最直截了当,无法置喙的法子莫过于他无能力私通。
    两名大夫面面相觑,从来男人要的都是壮…阳的药,他们活了半辈子也没听过要令男人起不来的药,如此损阴德的药,他俩可真没配过。沈大夫清了清喉咙,怯怯地道:“这种药老夫从没配过,恐怕要好好思量一番。”
    “我没时日给你慢慢斟酌,找些至阴至寒的药,今日我就要试。”刘莫寒满脸不容违逆的沉冷。
    两名大夫瞠目结舌,这么一位正当盛年的英朗公子竟然要这种药。
    萧逸之沉凝道:“可以用知母、黄柏、地黄等降火的药材配药。”
    石大夫略略思索:“这些都是寒凉药材,但能不能让公子……只能试一试才知道。请容老夫为公子把脉。”
    两位大夫为刘莫寒把完脉后,脸色更沉,石大夫焦虑道:“公子身上的风寒未清,再下重药,恐怕会留下病根。”
    “别管我身子如何,尽管配出药来。无论这药将来有什么坏处,也与两位大夫无关。”
    石大夫微微踌躇:“敢问公子可有子嗣?”这药下去若真的让他去了势,也不知有没有回转的法子。若没有,他以后恐怕就子嗣无望了。
    刘莫寒心头微震:“这点大夫无需多虑。”
    两位大夫看了看萧逸之,萧逸之微一摆手,两人就告退离去。
    萧逸之心中百味阵杂:“你这么做值得吗?若有什么闪失……”
    刘莫寒冷冷地看着他:“难道你有更好的法子?若不能彻底消除军臣的疑心,孩子的事难保不会被查出来。若这事真的抖了出来,军臣恐怕会怒得地动山摇,血染苍生。我不是圣人,这么做也是无奈自保。”
    萧逸之脸上浮起无计可施的苦涩。
    刘莫寒幽远道:“律璟既然让他的白雕前来送信,他必会尽一切可能护住月桐。他是军臣身边重将,有他帮忙,月桐的胜算又会多几分。你给王庭回一封信,要月桐一直装病,直到我回到王庭。我十日内,一定会到。”
    半日后,石大夫战战兢兢地端来一碗药:“这药若真有效,一个时辰内就会起反应。”
    刘莫寒接过药,毫不犹豫地大口喝下。他看向萧逸之:“一个时辰后,找个轩院里的姑娘来,我要试药。”
    萧逸之点头吩咐仆人安排。
    刘莫寒问:“这药若真有效,效力可持续多久?”
    石大夫道:“这药一个时辰若有反应,效力理应可持续一两个时辰。”
    “若要持续一两个月,又当如何?”
    石大夫看了看沈大夫,两人均面有难色:“公子,这药力下得重,若是连续服用超过一个月,老夫就不敢保证还能否重整旗鼓。”
    萧逸之道:“五石散能平缓此药的寒性吗?”
    沈大夫略略斟酌:“想来是可以的。只是这份量真不好拿捏。公子可千万别偃旗息鼓过久,不然真的药石无灵。”
    刘莫寒冷淡道:“自己的身子我自会小心。你们都出去吧,我休息一下。”说完躺在榻上,闭目假寐。
    “公子。”一把娇媚的声音在刘莫寒耳边响起。刘莫寒张开眼,好一位艳姿妖娆的女子。刘莫寒伸手搂住她的腰身,身子一翻把她压在身下。纠缠了一盏茶的功夫,突然刘莫寒从女子身上爬起,下了榻,冷冰冰道:“把衣裳穿好,你可以走了。”
    女子震愕不已,娇声欲泣:“公子不喜欢奴家?”
    刘莫寒叹了口气:“你明日再来。”
    女子双目含泪,极为挫败地穿上衣裳,灰溜溜地离开。
    女子前脚一走,萧逸之后脚就进来。刘莫寒急道:“药力要再加重。”他可以控制自己的动作,却无法压抑本能的欲…求。欲…念一抬头,怎么压也压不下。
    萧逸之明言:“药力加重,若真的伤了你的身子……”
    刘莫寒不耐烦地喝止:“你少说废话!性命攸关的当口还说什么伤身子。”
    萧逸之向刘莫寒重重一揖:“侯爷的大恩,在下与内子永怀于心。”
    刘莫寒身子倏地一震,“内子”二字如一幕烈火把他烧得心如荒漠。她的影子如沙漠中的海市蜃楼,念不绝,却握不住。

☆、第136章 绝招

单于王庭。
    军臣坐在榻边把虚弱的月桐紧拥入怀。祁翰颤颠颠地走了入帐,军臣把他抱起坐在大腿上,把两人环抱在躯怀中。
    祁翰大眼睛眨眨,看着月桐,模糊地叫了一声“母”。月桐搂住祁翰,泪水再也止不住潸潸而下。她的两个孩子如今好吗?出世才不过一个时辰就与他们分开了,再见何时?什么时候才能听到她的双生儿唤她一声“娘”?真有那么一天,她与祁翰是不是就要分开?她的三个孩儿,注定不能同抱同怀。
    军臣亲吻她的额头,凄然道:“月儿,我们还会再有王儿的。”
    月桐摇摇头,泪花翻飞:“我不再要孩儿,有翰儿就够了,护好翰儿就够了。”
    万般凄苍涌上心头,又全哽在喉咙,军臣深吁了口气:“月儿,我一定会铲平呼洐族为王儿报仇。”
    月桐痛心疾首地大哭:“两个王儿身子弱,我想起母后说过我小时候穿哥哥的衣裳,就会有哥哥的庇护。我怎么也没想到太后和呼洐姿竟然下毒。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了王儿。”
    军臣心头绞痛难当:“都是那两个贱人!我恨不得把她俩千刀万剐。”
    月桐呜咽着:“如果呼洐王,右贤王和右谷蠡王出面阻止,又或者把罪名推到别人身上呢?”
    军臣冷寒道:“这次我绝不让这两个贱人逃脱。”
    月桐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她俩在大牢里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夫君听见了吗?”
    军臣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忿然:“这些胡言乱语,听了只会弄脏耳朵。谁敢再把这些脏话传给你,我把他的头给砍了。”
    月桐愤怒地哽咽:“没想到太后竟然会有如此狠毒的指责。两个王儿匆匆来了世上一遭,无辜枉死,还要背负如此大逆不道的恶名。夫君,你一定要为王儿讨回公道,还王儿清白。”
    军臣轻抚她的发丝:“侯爷已在来王庭的路上,过几日,王爷们都到齐了,我会让太后和呼洐族给你和王儿一个交代。”
    月桐枕在他怀中,轻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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