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武-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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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了半天路，腹中饥饿，庄意自去找些吃食。
第十章 堂郡古家（下）
傍晚时分，当屋前几十米外的小树，影子被夕阳拉长到门前的时候。月娘与明胧，一起回来了。
“庄意，你回来啦。”
明胧一眼便看见坐在院中的庄意，清冷的小脸上，掠过一丝惊喜。
“月姨，小胧，我回来了。”看见她们，庄意的脸上，真心流露出喜悦的笑容。
月娘上下打量了庄意几眼，才点点头，“回来就好。”淡淡的语气中，透着无可掩饰的欣喜。
吃晚饭的时候，庄意择要，将二十几天的经历，说了一遍。当然，获得血玉草，与杀死庄帆那一段，他没有说出来。
只说无意中遇到庄家的人后，便偷偷离开。后面的事，一概略过。
倒不是不信任她们，只是后面的事情，牵扯到他最大的秘密。无论如何，他也不会透露给任何人知道。
月娘听完，脸上露出一丝恍然，道，“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见她话只说了一半，明胧好奇地追问。
月娘解释道，“前几天，听说庄家有几名外堂长老，忽然暴毙。说是修练时练岔了，走火入魔。原来，真正的死因，是在捕猎妖兽时战死的。”
说着，她看了庄意一眼，似是微笑道，“死的人中，就有庄帆。”
“啊——”
庄意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这个庄帆，不是好人，死了最好。”一旁的明胧，忽然开口道，清冷的声音，有着不加掩饰的厌恶。
庄意心里一暖，知道她是为自己打抱不平。同时，又颇为愧疚，默念道，月姨，明胧，我不是故意要骗你们的。
见庄意有些心不在焉，一向不多话的明胧，却再度开口，挑起话题，“今日庄家来了许多人，庄意，你看见没有？”
“看见了。”庄意点点头，“我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是古家的车队。”
“古家？”明胧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奇道，“古家，怎么会派这么庞大的车队来庄家？”
她的疑问，并非没有道理。以古家与庄家的实力地位的差距，应该是庄家，带着无数礼品，前去拜见古家。而不是相反。
被她这么一说，庄意也想到了这一点，当下不由一愣，是啊，这完全没有道理啊。
古家再怎么纾尊降贵，折节下交，也犯不着带这么东西前来，倒像是他们，要前来巴结庄家似的。
这太不正常了。
两人想了半天，都想不通其中的原因。向月娘询问，她也摇头，表示不知。
饭后，庄意独自一人，回到自己房内。
桌上，燃着一盏油灯，影影绰绰的火光，映着庄意略显削瘦，却伟岸的身影。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如同雕塑一般。
修长的剑眉，微微拧着，年轻的脸上，竟是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在火光的照耀下，显露出与他年龄绝不相称的成熟。
他在思考，日后自己将何去何从。
距离与梅家的约定，还有近四年时间。而在庄家，他只能再呆不到一年。明年春祭过后，他就得离开这里。
之后的三年，要如何渡过？必须早做打算。
当然，即便一年之后，他还留在庄家，也没有人有胆子赶他走。
从如今庄家高层对待他的态度，就能看出，对于他这个拥有梅家核心血脉的族人，采取的是放任自流的做法。基本上不闻不问。
可是，庄意却并不愿意一直留在庄家。武修之道，单是闭门造车，成就有限。惟有外出历练，增广见识，磨砺身心，才能最终成就大器。
“现在的程度，还不够啊。”喃喃的话语，带着淡淡的不甘，从紧绷的嘴唇中吐出。
虽然，他如今的实力，已然达到上品武徒，以十三岁的年龄，在整个庄家，仅次于被庄家寄予无限厚望的庄小月。
这样的天赋，甚至足以笑傲整个双县，乃至整个堂郡。
但是，若是放到梅家，也仅能称一声出色，却远远说不上拔尖。
像梅家这样，传承千年而屹立不倒，能在江州这等天下最富庶之地，雄霸一方的家族。比庄小月更加惊才绝艳之辈，绝对不少。
四年后，他都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对手。
比起这些天才们，他在起跑点上，已经落后了太多。庄小月在一年之前，便已经是上品武徒。更不要说比庄小月天赋更高的人了。
他还有一个劣势，四年之后，他才十七岁。而他将要面对的对手中，有年龄刚刚二十岁的人。
在起跑线上，已经比人慢了几年，而留给他的时间，又比人少了三年。
时间紧迫，他只能奋起直追。
考虑了一夜，庄意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等我晋升武者的那一天，便离开庄家，外出历练，见识这个大千世界。”
做出决断后，他如释重负，当夜，睡了一下安稳觉。
第二天，他早早起来，到小谷练功。之后回去吃早饭，一如往常。
他昨晚就想好了，先不将这个决定告诉月姨她们，等他真的成功冲破武者的屏障，再说。
三人围在桌边，静静地享受着温馨的早餐。
忽然，月娘抬起头来，望向门外，脸上，有些讶然。
“怎么了？”
庄意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门外，一个浅绿色的影子，正在快速地接近。
“怎么是她？”
明胧清亮的眸子，微微一变。
那个浅绿色的影子，速度很快，庄意刚刚看清来人是谁，她已经冲进了院子的大门，站在了门口。
“小月，你怎么了？”
一看清来人的模样，庄意当即大吃一惊，失声道。
来人正是庄小月，此时的她，完全没了往日的自矜与傲气。她站在那里，望向庄意的眼神，显得那样的无助。
“庄意……”
看见庄意，她仿佛看见了最亲的人，再也忍不住了。眼圈一红，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里涌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庄意吃惊更甚，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庄小月性子要强，即使在小庄意的记忆中，也极少见她哭过。此时她如此失态，肯定是有重大的变故。
“叔叔……叔叔他，他要把我嫁到古家。”
“什么？”庄意当场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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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求亲（上）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是日万里无云，阳光明媚。
刚刚度过一个丰收的春祭节日的庄家，再次陷入了欢乐的海洋之中。
今天，庄家迎来了一群非同寻常的客人——来自堂郡的古家。
以古家在堂郡的地位与实力，就算只派几名使者过来，对于庄家，都是极大的荣耀。更何况，此次带队的，可是古家家主的亲弟弟！而且，他们还带来了无数礼物。
为古家如此看重，庄家的所有族人，全都挺起了胸膛，脸上，全是光彩。
与普通族人的欢欣雀跃相比，庄家的祠堂的议事厅内，却是异样的沉闷。厅中之人，不发一语，一个个神情紧绷，似是在思索什么难解之事。
除了闭死关的三长老，族长与诸位核心长老，悉数在场，就连刚刚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庄庭，都强忍着悲痛，参加了这次会议。
这次会议，至关重要，关系到家族的未来，不得他们不慎重行事。
凝重的气氛，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最终，五长老打破了平静，“以小月的资质，日后的成就，实是无法估量，将她嫁到古家，是否真的值得？即便要联姻，可否换一个人？”
庄苍云面无表情，“我又何偿不知，只是，古家指定月儿，非她不可。”
“即便古家实力强大，但我们也不一定要与他们联姻，不出意外，小月日后定可成就先天，或许，还有机会冲击那无上的武道境界。用她联姻，太可惜了。”四长老也提出了反对意见。
庄苍云轻轻一叹，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在他脸上闪过，他涩声道，“这次，是古家家主的亲弟弟出马，显然，是势在必得。他们开出的条件，实在，让人无拒绝。”
在座的四人，都能感受到，他做出这个决定，是何等的艰难。
庄小月，可是他的亲侄女！将她嫁到古家，最痛苦的，莫过于他。
大长老脸色微微一动，“古家开出了什么条件？”
“古家的聘礼中，有一本五品功法。”
庄苍云低沉的声音，当即让在场的人心脏，突地一跳。沉重的呼吸声，顿时充满了整个议事厅。
就连一向最为淡然的五长老，听到“五品功法”四字，都是呼吸一窒。
六品功法，被称为先天功法，修练到最顶层，能成就先天。先天高手，不论到哪里，都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六品功法的珍贵，可见一斑。足以做为庄家的镇族之宝。
而五品功法，练到最高层次，更能突破先天，达到那个传说中的境界。这个境界的人，无论哪一个，都是一方的强者。
五品功法的珍贵程度，已经不能用金钱来衡量。非是败家到一定程度，不会有人拿出来卖。
也只有那些真正的世家大族，或高门大派，才拥有这样的功法秘笈。
没有五品功法，像三长老这样，即使拥有过人的天资，能修练到上品先天的顶峰，想要突破，也是难如登天。只能闭死关，希望有朝一日，能自行悟出突破之法。
但九成九的人，都是以失败告终。
而有了五品功法，想要再作突破，就不再困难。只要按着功法修练，再加上一定机缘，突破的可能性，大大地增加。
有了五品功法，就算三长老闯关失败，后人修练到上品先天顶峰时，也能循功法修练，不用再独自摸索。终有一天，能产生一位超越先天的强者。
家族中，只要出现一位突破先天的强者，就能威镇堂郡，成为堂郡第五大势力，都不在话下。
这确实是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在场的四人，都没有再说话。
与此同时，庄家的族长府内，用来供贵客居住的东院的一间房内，一中年，一少年，正在讨论同样的事情。
中年人正是古家现任家主的亲弟弟，古佑文。而那名少年，则是古家家主的独子，古慎礼。
古佑文慈爱地看着自己的侄子，道，“慎礼，你父亲不惜对族里做出巨大让步。也要为你争取这门亲事，你可知为何？”
古慎礼年约十六七岁，相貌平凡，他摇了摇头，“孩儿不知。”
古佑文抚着颌下长须，叹道，“你曾曾祖这一脉，人丁不旺，传到我们这一辈。仅大哥和我。叔父我膝下无子。如今，我们两房，仅剩你一人。”
“偏偏你资质一般，日后想坐上家主之位，是困难重重。我们这一脉，上溯六代，都是古家家主。日后若家主之位，若入旁支，叫我与大哥死后，如何有脸面对列祖列宗。”
说到这里，古佑文深深叹了一口气。
而古慎礼，早已经是羞窘不堪，面红耳赤。
“家主之位，向来并非由最强者继任，只要得到老祖宗的认可，即便实力差些，也尽可坐得。但是，这并不保险。”
古佑文续道，“所以，你父亲与我，经过深思熟虑后，才给你找了这门亲事。”
他顿了一下，道，“庄家虽然是个小家族，但实力颇为不俗。其中有一女，名庄小月，年仅十二，便已经是上品武徒，天赋之高，整个堂郡都罕见。日后成就，只怕不可限量。”
“你若能娶到她，你们夫妻一体，即便你实力逊些，坐上家主之位，也无人敢轻视于你。为此，你父亲不惜拿出一本五品功法，作为聘礼。礼儿，你定不可辜负你父与我的一翻苦心。”
说到最后，他的神色，极为郑重。
“五品功法？这……”古慎礼当场被震住了，他反应倒不慢，马上跪了下来，道，“孩儿必不负父亲与叔父的期望。”
古佑文脸色这才一缓，亲手，将侄儿扶了起来。
“庄苍云他失心疯了？”
月娘家附近的小树林内，庄意听完庄小月断断续续的叙述，脸上布满了怒意，狠狠地一拳，锤在树干上。
原来，昨天晚上，庄小月无意之中，听到了他叔叔庄苍云，与古家来人的谈话。得知古家竟是前来提亲，而最让她害怕的是，他的叔叔，居然没有当场拒绝，反而有应允之意。
当夜，庄小月辗转反侧，一夜未眠，越想越不对，越想越害怕。她不敢去跟叔父对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庄意。所以一清早，便跑出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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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求亲（中）
对于庄苍云的做法，庄意感到无比的愤怒
不单是因为，他要牺牲亲侄女，将她嫁到古家。更是因为，他这个做法，实在是太短视。
以前，即便庄意再讨厌庄苍云，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位合格的族长，能为家族，牟取利益。
但是今天，这个看法，被推翻了。
抛开庄小月的身份不论。身为上位者，以利益为重，他虽不认同，但能理解。
但是，要知道，就天赋而言，庄小月是家族百年来，最出色者。放到整个堂郡，也能傲视群伦。
几十年后，她铁定会晋升先天，成为家族的核心栋梁。甚至，家族建立以来，第一个冲破先天的人，或许还要着落到她的身上。
这样的天才，庄苍云居然要往外送？他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庄意真想冲到他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骂“王八蛋”。
特别是，如今庄苍云的做法，与当时出卖他的父母时，如出一辄，这更加勾起了他的心火。让他无法自制。
庄小月自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