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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金瓶梅-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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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丑陋,到家好歹对大娘说,奴情愿与娘们做个姊妹,随问把我做第几个也罢。亲

亲,奴舍不的你。”说着,眼泪纷纷的落将下来。西门庆忙把汗巾儿抹拭,说道:

“你的情意,我已尽知。待你这边孝服满,我那边房子盖了才好。不然娶你过去,

没有住房。”妇人道:“既有实心娶奴家去,到明日好歹把奴的房盖的与他五娘在

一处,奴舍不的他好个人儿,与后边孟家三娘,见了奴且亲热。两个天生的打扮,

也不象两个姊妹,只象一个娘儿生的一般。惟有他大娘性儿不是好的,快眉眼里扫

人。”西门庆说道:“俺吴家的这个拙荆,他到是好性儿哩。不然手下怎生容得这

些人?明日这边与那边一样,盖三间楼与你居住,安两个角门儿出入。你心下如何

?”妇人道:“我的哥哥,这等才可奴的意!”于是两个颠鸾倒凤,淫欲无度。狂

到四更时分,方才就寝。枕上并肩交股,直睡到次日饭时不起来。

妇人且不梳头,迎春拿进粥来,只陪着西门庆吃了半盏粥儿,又拿酒来,二人

又吃。原来李瓶儿好马爬着,教西门庆坐在枕上,他倒插花往来自动。两个正在美

处,只见玳安儿外边打门,骑马来接。西门庆唤他在窗下问他话。玳安说:“家中

有三个川广客人,在家中坐着。有许多细货要科兑与傅二叔,只要一百两银子押合

同,约八月中找完银子。大娘使小的来请爹家去理会此事。”西门庆道:“你没说

我在这里?”玳安道:“小的只说爹在桂姨家,没说在这里。”西门庆道:“你看

不晓事!教傅二叔打发他便了,又来请我怎的?”玳安道:“傅二叔讲来,客人不

肯,直等爹去,方才批合同。”李瓶儿道:“既是家中使孩子来请,买卖要紧,你

不去,惹的大娘不怪么?”西门庆道:“你不知,贼蛮奴才,行市迟,货物没处发

兑,才上门脱与人。若快时,他就张致了。满清河县,除了我家铺子大,发货多,

随问多少时,不怕他不来寻我。”妇人道:“买卖不与道路为仇,只依奴到家打发

了再来。往后日子多如柳叶儿哩。”西门庆于是依李瓶儿之言,慢慢起来,梳头净

面,戴网巾,穿衣服。李瓶儿收拾饭与他吃了,西门庆一直带着个眼纱,骑马来家



铺子里有四五个客人,等候秤货兑银。批了合同,打发去了。走到潘金莲房中

,金莲便问:“你昨日往那里去来?实说便罢,不然我就嚷的尘邓邓的。”西门庆

道:“你们都在花家吃酒,我和他们灯市里走了走,就同往里边吃酒,过一夜。今

日小厮接我方才来家。”金莲道:“我知小厮去接,那院里有你魂儿?罢么,贼负

心,你还哄我哩!那淫妇昨日打发俺们来了,弄神弄鬼的。晚夕叫了你去,[入日

]捣了一夜,[入日]捣的了,才放来了。玳安这贼囚根子,久惯儿牢成,对着他

大娘又一样话儿,对着我又是一样话儿。先是他回马来家,他大娘问他:‘你爹怎

的不来?在谁家吃酒哩?’他回说:‘和傅二叔众人看了灯回来,都在院里李桂姨

家吃酒,叫我明早接去哩。”落后我叫了问他,他笑不言语。问的急了,才说:‘

爹在狮子街花二娘那里哩!’贼囚根,他怎的就知我和你一心一话!想必你叫他说

来。”西门庆道:“我那里教他?”于是隐瞒不住,方才把李瓶儿“晚夕请我去到

那里,与我递酒,说空过你们来了。又哭哭啼啼告诉我说,他没人手,后半截空,

晚夕害怕,一心要教我娶他。问几时收拾这房子。他还有些香烛细货,也值几百两

银子,教我会经纪,替他打发。银子教我收,凑着盖房子。上紧修盖,他要和你一

处住,与你做个姊妹,恐怕你不肯。”妇人道:“我也不多着个影儿在这里,巴不

的来总好。我这里也空落落的,得他来与老娘做伴儿。自古舡多不碍港,车多不碍

路,我不肯招他,当初那个怎么招我来?搀奴甚么分儿也怎的?倒只怕人心不似奴

心。你还问声大姐姐去。”西门庆道:“虽故是恁说,他孝服未满哩。”说毕,妇

人与西门庆脱白绫袄,袖子里滑浪一声掉出个物件儿来,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弹子

大,认了半日,竟不知甚么东西。但见:

原是番兵出产,逢人荐转在京。身躯小内玲珑。得人轻借力,辗转作

蝉鸣。解使佳人心颤,惯能助肾威风。号称金面勇先锋。战降功第一,扬

名勉子铃。

妇人认了半日,问道:“是甚么东西儿?怎和把人半边胳膊都麻了?”西门庆笑道

:“这物件你就不知道了,名唤做勉铃,南方勉甸国出来的。好的也值四五两银子

。”妇人道:“此物使到那里?”西门庆道:“先把他放入炉内,然后行事,妙不

可言。”妇人道:“你与李瓶儿也干来?”西门庆于是把晚间之事,从头告诉一遍

。说得金莲淫心顿起,两个白日里掩上房门,解衣上床交欢。正是:

不知子晋缘何事,才学吹箫便作仙。

话休饶舌。一日西门庆会了经纪,把李瓶儿的香蜡等物,都秤了斤两,共卖了

三百八十两银子。李瓶儿只留下一百八十两盘缠,其余都付与西门庆收了,凑着盖

房使。教阴阳择用二月初八日兴土动工。将五百两银子委付大家人来招并主管贲四

,卸砖瓦木石,管工计帐。这贲四名唤贲第传,年少生的浮浪嚣虚,百能百巧。原

是内相勤儿出身,因不守本分,被赶出来。初时跟着人做兄弟,次后投入大人家做

家人,把人家奶子拐出来做了浑家,却在故衣行做经纪。琵琶箫管都会。西门庆见

他这般本事,常照管他在生药铺中秤货讨人钱使。以此凡大小事情,少他不得。当

日贲四、来招督管各作匠人兴工。先拆毁花家那边旧房,打开墙垣,筑起地脚,盖

起卷棚山子、各亭台耍子去处。非止一日,不必尽说。

光阴迅速,日月如梭。西门庆起盖花园,约个月有余。却是三月上旬,乃花子

虚百日。李瓶儿预先请过西门庆去,和他计议,要把花子虚灵烧了:“房子卖的卖

,不的,你着人来看守。你早把奴娶过去罢!随你把奴作第几个,奴情愿伏侍你铺

床叠被。”说着泪如雨下。西门庆道:“你休烦恼。我这话对房下和潘五姐也说过

了,直待与你把房盖完,那时你孝服将满,娶你过门不迟。”李瓶儿道:“你既有

真心娶奴,先早把奴房撺掇盖了。娶过奴去,到你家住一日,死也甘心。省得奴在

这里度日如年。”西门庆道:“你的话,我知道了。”李瓶儿道:“再不的,我烧

了灵,先搬在五娘那边住两日。等你盖了新房子,搬移不迟。你好歹到家和五娘说

,我还等你的话。这三月初十日,是他百日,我好念经烧灵。”西门庆应诺,与妇

人歇了一夜。

到次日来家,一五一十对潘金莲说了。金莲道:“可知好哩!奴巴不的腾两间

房与他住。你还问声大姐姐去。我落得河水不洗船。”西门庆一直走到月娘房里来

,月娘正梳头。西门庆把李瓶儿要嫁一节,从头至尾说一遍。月娘道:“你不好娶

他的。他头一件,孝服不满;第二件,你当初和他男子汉相交;第三件,你又和他

老婆有连手,买了他房子,收着他寄放的许多东西。常言:机儿不快梭儿快。我闻

得人说,他家房族中花大是个刁徒泼皮。倘一时有些声口,倒没的惹虱子头上搔。

奴说的是好话。赵钱孙李,你依不依随你!”几句说的西门庆闭口无言。走出前厅

来,坐在椅子上沉吟:又不好回李瓶儿话,又不好不去的。寻思了半日,还进入金

莲房里来。金莲问道:“大姐姐怎么说?”西门庆把月娘的话告诉了一遍。金莲道

:“大姐姐说的也是。你又买了他房子,又娶他老婆,当初又与他汉子相交,既做

朋友,没丝也有寸,交官儿也看乔了。”西门庆道:“这个也罢了。到只怕花大那

厮没圈子跳,知道挟制他孝服不满,在中间鬼浑。怎生计较?我如今又不好回他的

。”金莲道:“呸!有甚难处的事?你到那里只说:‘我到家对五娘说来,他的楼

上堆着许多药料,你这家伙去到那里没处堆放,亦发再宽待些时,你这边房子也七

八盖了,撺掇匠人早些装修油漆停当,你这里孝服也将满。那里娶你过去,却不齐

备些。强似搬在五娘楼上,荤不荤,素不素,挤在一处甚么样子!’管情他也罢了

。”

西门庆听言大喜,那里等的时分,就走到李瓶儿家。妇人便问:“所言之事如

何?”西门庆道:“五娘说来,一发等收拾油漆你新房子,你搬去不迟。如今他那

边楼上,堆的破零零的,你这些东西过去那里堆放?还有一件打搅,只怕你家大伯

子说你孝服不满,如之奈何?”妇人道:“他不敢管我的事。休说各衣另饭,当官

写立分单,已倒断开了,只我先嫁由爹娘,后嫁由自己。常言:嫂叔不通问,大伯

管不的我暗地里事。我如今见过不的日子,他顾不的我。他但若放出个屁来,我教

那贼花子坐着死不敢睡着死。大官人你放心,他不敢惹我。”因问:“你这房子,

也得几时方收拾完备?”西门庆道:“我如今吩咐匠人,先替你盖出这三间楼来,

及至油漆了,也到五月头上。”妇人道:“我的哥哥,你上紧些。奴情愿等到那时

候也罢。”说毕,丫鬟摆上酒,两个欢娱饮酒过夜。西门庆自此,没三五日不来,

俱不必细说。

光阴迅速,西门庆家中已盖了两月房屋。三间玩花楼,装修将完,只少卷棚还

未安磉。一日,五月蕤宾时节,正是:

家家门插艾叶,处处户挂灵符。

李瓶儿治了一席酒,请过西门庆来,一者解粽,二者商议过门之事。择五月十五日

,先请僧人念经烧灵,然后西门庆这边择娶妇人过门。西门庆因问李瓶儿道:“你

烧灵那日,花大、花三、花四请他不请?”妇人道:“我每人把个帖子,随他来不

来!”当下计议已定,单等五月十五日,妇人请了报恩寺十二众僧人,在家念经除

灵。

西门庆那日封了三钱银子人情,与应伯爵做生日。早晨拿了五两银子与玳安,

教他买办置酒,晚夕与李瓶儿除服。却教平安、画童两个跟马,约午后时分,往应

伯爵家来。那日在席者谢希大、祝实念、孙天化、吴典恩、云理守、常峙节连新上

会贲第传十个朋友,一个不少。又叫了两个小优儿弹唱。递毕酒,上坐之时,西门

庆叫过两个小优儿,认的头一个是吴银儿兄弟,名唤吴惠。那一个不认的,跪下说

道:“小的是郑爱香儿的哥,叫郑奉。”西门庆坐首席,每人赏二钱银子。吃到日

西时分,只见玳安拿马来接,向西门庆耳边悄悄说道:“二娘请爹早些去。”西门

庆与了他个眼色,就往下走。被应伯爵叫住问道:“贼狗骨头儿,你过来实说。若

不实说,我把你小耳朵拧过一边来,你应爹一年有几个生日?恁日头半天里就拿马

来,端的谁使你来?或者是你家中那娘使了你来?或者是里边十八子那里?你若不

说,过一百年也不对你爹说,替你这小狗秃儿娶老婆。”玳安只说道:“委的没人

使小的。小的恐怕夜紧,爹要起身早,拿马来伺候。”应伯爵奈何了他一回,见不

说,便道:“你不说,我明日打听出来,和你这小油嘴儿算帐。”于是又斟了一钟

酒,拿了半碟点儿,与玳安下边吃去。

良久,西门庆下来更衣,叫玳安到僻静处问他话:“今日花家有谁来?”玳安

道:“花三往乡里去了。花四家里害眼,都没人来。只有花大家两口子来。吃了一

日斋饭,他汉子先家去了,只有他老婆,临去,二娘叫到房里,与了他十两银子,

两套衣服。还与二娘磕了头。”西门庆道:“他没说什么?”玳安道:“他一字没

敢题甚么,只说到明日二娘过来,他三日要来爹家走走。”西门庆道:“他真个说

此话来?”玳安道:“小的怎敢说谎。”西门庆听了,满心欢喜。又问:“斋供了

毕不曾?”玳安道:“和尚老早就去了,灵位也烧了。二娘说请爹早些过去。”西

门庆道:“我知道了,你处边看马去。”这玳安正往外走,不想应伯爵在过道内听

,猛可叫了一声,把玳安吓了一跳。伯爵骂道:“贼小骨头儿!你不对我说,我怎

的也听见了?原来你爹儿们干的好茧儿!”西门庆道:“怪狗才,休要倡扬。”伯

爵道:“你央我央儿,我不说便了。”于是走到席上,如此这般,对众人说了一回

。把西门庆拉着说道:“哥,你可成个人!有这等事,就挂口不对兄弟们说声儿?

就是花大有些话说,哥只吩咐俺们一声,等俺们和他说,不怕他不依。他若敢道个

不字,俺们就与他结下个大疙瘩。端的不知哥这亲事成了不曾?哥一一告诉俺们。

比来相交朋友做甚么?哥若有使令去处,兄弟情愿火里火去,水里水去。弟兄们这

等待你,哥还只瞒着不说。”谢希大接过说道:“哥若不说,俺们明日倡扬的里边

李桂姐、吴银儿知道了,大家都不好意思的。”西门庆笑道:“我教众位得知罢,

亲事已都停当了。”谢希大道:“哥到明日娶嫂子过门,俺们贺哥去。哥好歹叫上

四个唱的,请俺们吃喜酒。”西门庆道:“这个不消说,一定奉请列位兄弟。”祝

实念道:“比时明日与哥庆喜,不如咱如今替哥把一杯儿酒,先庆了喜罢。”于是

叫伯爵把酒,谢希大执壶,祝实念捧菜,其余都陪跪。把两个小优儿也叫来跪着,

弹唱一套《十三腔》“喜遇吉日”,一连把西门庆灌了三四钟酒。祝实念道:“哥

,那日请俺们吃酒,也不要少了郑奉、吴惠两个。”因定下:“你二人好歹去。”

郑奉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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