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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重笙-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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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觉着这位顾姑娘可能不是在吹牛,她在画将军府后面的那条长街,所取视角便是归雁楼的三楼窗户无疑。
    像他这样的老离水,干的又是这一行,天天走街串巷,将军府后街上都有哪些店铺,各在什么位置占地多少他闭着眼睛都能说上来,但也仅限于此,要叫他再详细说说每家店铺外边都是怎么布置,门头儿上字迹大小,绣着什么花,他还真说不上来。
    可文笙却清清楚楚地一连画了好几家,同归雁楼隔街相望的兰花苑是离水最大的胭脂水粉铺,旁边的节节高是家卖糕点的,再隔壁是赵记衣铺……
    画得逼真不说,单这份记忆力便叫人骇然。
    这幅画上人物众多,文笙画得很慢,墨干了好几次,到后来她频频放下画笔,离开桌旁,纤长的手指揉捏着额头在屋里踱步,显是越画到细腻处,她回忆起来越是费劲儿。
    那三人虽然心急如焚,却半句也不敢催促。
    白士元帮着磨墨,干这个他好歹比另外两个人都要在行。
    繁华的街道上有挑着担子叫卖的货郎,有在店铺门口洗洗刷刷忙活的婆子,有当街玩耍的孩童,也有步履匆匆的行人……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一幅喧哗热闹的场景渐渐跃然纸上。
    有牵马的,有乘车的,有的人是正面,而有的却只是个背影。奇妙的是,明明那画纸并不很长,这么多人在文笙笔下却丝毫不觉着错乱拥挤,或远或近井然有致,一个个动作活灵活现,几乎要跃纸而出。
    旁观的三人见状心中有数,这位顾姑娘说是将白麟远的画重新画一遍,实际上她的绘画水平可比白麟远高多了,只盼着她这画能原样留住白麟远画的那些背景人物,将他当时看到的信息全都包含进去。
    这一画就画到了掌灯时分,文笙中途只喝了点粥,白士元等人胡乱吃了点干粮,也都是食不下咽。
    屋子里静悄悄得落针可闻,明亮的烛光下,文笙思量半晌完成了最后一笔,轻轻叹息一声,将笔放下,直起腰来。
    白士元三人早等得急了,画上那些细致的地方必须要凑近了才能看清楚,他们从文笙此时的神情意识到画终于完成,顾不上别的,俱都挤到了桌旁。
    出现在画上的店铺共有五家,人物远近十几个,其中各行各业有男有女,乍看上去一幅太平盛景,并没有什么异常。
    相较整幅画卷的暗藏灵秀,这些人五官神态略显呆板,三人相信这是模仿白麟远所致。
    但即使如此,也足以按图索骥。
    白士元急切地向傅长沙道:“赶紧派人去,把这画上的人全部抓起来审问。”
    
    第三十二章 画中人
    
    傅长沙抓着那画不撒手。
    他向文笙保证:“你放心,这画放我那里,除了咱们几个,我谁也不给看,绝不泄露半个字。”
    别的不说,画上的货郎婆子他光看着就觉着面熟,若是给他这张画叫他对照着抓人,那是绝不会出错。而且这些人天天混在市井,相互间认识,一招供就是一长串,想问出点儿线索来应当并不困难。
    李曹哪里肯叫他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带走,和傅长沙僵持了一阵,突然心中一动,松手将画让给了对方,转向文笙道:“顾姑娘,一幅画不够用,能不能等你休息休息,明日再帮我们画一幅?”
    文笙似笑非笑望了他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道:“若是案子由此破了,李大人莫忘把悬赏刺杀首阳先生凶手的赏银给我。”
    李曹登时意识他心里的那点儿想法已经被人家看透,不禁老脸一红。
    他怀疑这位顾姑娘是否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想趁机看看她能否再画一张一模一样的出来,对方明明知道,却不以为忤,要银子是在提醒他,人家是为给白麟远报仇,没义务帮着他抓捕杀死首阳先生的刺客。
    他下意识便冲着文笙拱了拱手:“放心,不但我们将军府,还有首阳先生的弟子以及兵马卫张大人那里都出了赏银,一两也不会少了姑娘的。”
    文笙心道很好,她现在正穷着呢。
    白士元也被一言提醒,道:“还有我儿麟远的,只要能抓住真凶为他报了仇,老夫愿意倾家荡产相谢。”
    文笙忙道:“这到不用,我与令公子志趣相投,为朋友报仇那是应有之义。”
    说话间傅长沙拿着那画又折了回来,指了上面的几家店铺同白士元商量:“典史你看,这几家管事的也需抓起来好好审一审吧?这辆马车像是去兰花苑的,叫他们回忆回忆,再查查账,应该能确定麟远是哪一天画的这幅画。”
    白士元明白他的意思,挥手道:“抓吧,县尊那里我去说。”
    旁的也到罢了,兰花苑的东家与诸洪带着点姻亲,不过诸洪早表过态了,白士元并不担心调查会受阻。
    李曹更是干脆:“要是不行我这边派人去。”
    白士元目光落到了旁边的赵记衣铺上,突然想起一事,问文笙道:“若是我没记错,这家衣裳铺子的掌柜好像也姓顾,是你的大伯?”
    他这么一说,傅长沙也想了起来,道:“顾姑娘你怎的也不说一声,这要一起抓了,再遇上底下人不知道轻重伤着可怎么好?”
    文笙画的时候就想到会有此一问,听着白士元旁边接口道“知道下边人办案不客气,你不会亲自上门去问一问”连忙摆了摆手,一脸严肃道:“公事公办就可以了,傅捕头不用特意关照。”
    她怕说了这话之后傅长沙还会手下留情,特意指了那画强调:“依我看,这间赵记衣铺不但要查,还要做为重点好好地查。凶手不可能只因为白麟远看到他从闹市经过便杀人灭口,当时在归雁楼三楼能看到的范围内肯定发生了什么。大街上众目睽睽,店铺又就这么几家,同招待妇人孩子的脂粉糕点铺相比,还是这边的衣裳铺、书斋出事的可能性大一些。”
    白士元和傅长沙一边觉着她的话颇有道理,一边又忍不住暗想:“这位顾姑娘一定是和她大伯家有仇。”
    赵记衣铺开在将军府后街,李曹对它很是熟悉:“这间铺子不但给女人订做衣裳,也兼卖男人的成衣。”
    文笙点了点头,示意他说得不错,向傅长沙道:“我常听大伯说生意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换言之,就是谁也不得罪,想来对这样的老好人,不拿到他们的把柄,叫他们害怕,他们也不肯同你说实话。”
    天堂有路而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文笙想收拾那姓赵的和顾大两口子已久,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她哪能不加以利用。
    整天费尽心思地盘算哪里能坑人一把,叫对方不痛不痒吃点暗亏的事文笙从来都不愿做,一旦出手,必定要把对方打落尘埃,叫他再也爬不起来,更不用说有力量反噬。
    只有这样,等她离开离水,李氏和李家人才有安生日子过。
    “……”
    傅长沙知道该怎么做了,狠狠查嘛,赵善道那老儿是有名的奸商,虽然逢年过节孝敬不少,不过和顾姑娘帮的忙比起来,那些根本不值一提。没做犯法的事最好,若是真有,就别怪他不客气。
    文笙这才觉着满意了,将诸人的注意力引回到画上:“你们注意看这个人……”
    文笙指的是长街上一个赶路的行人,前有货郎挑着担子,后有横穿街道往糕点铺子飞奔的孩童,他夹杂在其中,贴着墙角路边,非常得不显眼。
    看画,这人应该是个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独自一人没有同伴,步履匆匆,前面不远货郎在与一个胖大娘谈价钱,他却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身前身后似是有意与他人保持着距离,画上这么多人,唯有他的四周空隙最大。
    文笙是在画这张画的时候才察觉此人有些不对劲儿,无它,画上这么多人,这个男子是她最后一个回忆起来的。
    按说这人在画上位置虽不显要,可也露出了全貌,出现这种情况大不应该。
    傅长沙对此十分内行,仔细一端详便断言:“我没见过这个人。从画上看此人鹰视狼顾,戒心非常重。有必要多描几张叫附近的人都认一认。”
    白士元和李曹凑近了细看,这人衣裳没有着墨,可以确定不是蓝、黑之类的深色布料,款式很常见,头发乱蓬蓬的好像还扎着小辫儿。
    “他应该还在城里吧?”白士元道。
    只要人还在,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白士元甚有经验,越看越觉着文笙的判断没错,这个生人很是可疑。
    众人议定,相较李曹、傅长沙精神抖擞,文笙多日压抑的困倦一齐涌了上来,她以手掩着口打了个哈欠,道:“我明日再画上一幅画便先回外祖家,在家中恭候诸位的佳音。”
    
    第三十三章 鲁百泉的请托
    
    第二天文笙耗神又画了幅一模一样的画交给李曹,得他许诺除了来日纪将军那里再不给旁人观看,自觉大功告成,由白士元派人驾着车将她送回了李家。
    不提李家这几日如何愁云惨淡,等文笙一进家门又是怎样鸡飞狗跳,单说傅长沙三人,带着文笙美好的祝愿将归雁楼前面一条街搅得天翻地覆。
    被抓起来的人当中,至少有两三个隐隐对那瘦小的男子有些印象,记着那人穿的衣裳是月白色的,就是画上的款式。
    赵记衣铺的一个婆子说得最详细:“好象是有这么个人。他进门的时候正赶上东家的大姑娘领着朋友来订做春裳,大家都忙得团团转,没空招呼客人,偏偏快过年了来买成衣的人也很多,这人进来之后没怎么说话,挑中了一件月白色的袍子,直接穿在身上,交钱走人,十分干脆。”
    “换下来的旧衣裳呢?”
    “带走了啊。我亲眼看着他卷了一卷,塞到了衣服里面。那件衣裳也是白色的,看着不脏,就是磨损得厉害。”
    没有人认识他,甚至都没什么人听到他开口说话,就像是凭空在离水冒出这么个人来,傅长沙几个据此认定他是个外来者。
    衙役和官兵组成的大队人马把整个离水城挖地三尺,也没有找到画上那个可疑的男人。
    两起命案好不容易刚有进展,便又陷入了停滞。
    更要命的是因为下了这么大的气力却没有捉到凶手,所有的人,包括一开始对文笙和她的画深信不疑的白士元和傅长沙也不禁心生彷徨,到底文笙为他们指出来的方向对不对呢?
    这些事情文笙并不知情,她被李氏用眼泪拘在了家里,哪里也不准去。
    对李家而言,这几天到是有个难得的好消息,顾大两口子因为铺子开在将军府后街上,不容辩白便被官差拘走了。
    算他们倒霉,天一冷姜氏就在铺子里帮着忙活,夫妻俩加店里的伙计婆子一个也没漏下,这一去估计着不死也得脱层皮,什么时候回来不好说,反正这段时间是没空再在背地里使坏嚼舌头了。
    再一打听,这次风波很厉害,连赵善道都跟着遭了秧,被衙役勒令在家呆着哪里也不许去,只等官府问话。
    喜得李老太太连念了十几声“苍天有眼”,李荣也觉着这事情出得太巧了,叫他长长出了口那天在白典史家积下的恶气。
    如此扬眉吐气过了三天,突然有一位贵客找上门来。
    来人是李从武所在镖局的总镖头鲁百泉,按道理儿子在人家手底下学艺,应该是李荣上门巴结这位鲁总镖头才对,李荣平时也是这么做的,逢年过节礼物不断。
    一见鲁百泉上门,他还当儿子在镖局里惹了什么事,慌忙笑脸相迎,把对方让进屋,唯恐不周,亲自给准备了茶水,又把儿子叫来在边上侍候。
    鲁百泉神情有些局促,欠了欠身,把茶接下,看了看李家父子,似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李荣见状心里微动,打发李从武出去跟他娘说中午留鲁总镖头在家里吃酒,等儿子出了门,试探道:“鲁兄,可是从武这孩子在您那里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鲁百泉连忙欠了欠身:“不,不是,李老弟你千万别误会,从武性情憨厚,又肯吃苦,我很喜欢,正准备等过了年就把他带在身边亲自教。”
    “啊!”李荣没想到。
    鲁百泉有些不好意思:“李老弟,实不相瞒,我这次冒昧上门,是有件事情想求李兄帮忙。”
    李荣止不住愕然:鲁百泉不比他,祖上传下来的家底十分丰厚,又有一身好武艺,手底下正经镖师十几个,在这离水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一个贩鱼的能帮着人家做什么?
    话说到这份上,鲁百泉也不再卖关子,直接道:“不知道从武回来有没有说起我们镖局的事,现在这世道,出了离水到处都是山贼水寇,每逢下边的人押镖在外,我这心啊真是七上八下,生怕路上出什么意外。不过父辈传下来的字号,又不能关在我手上,这才咬牙撑着。这几年我托道上的朋友介绍,陆续用重金聘请了几把好手帮我坐镇。”
    李荣听到这里,更是摸不着头脑,李从武性子大大咧咧,这些事说是说过,可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鲁百泉脸上泛起了愁容:“这几位都是武艺高强,外边的门路又广,万不能在我这里因为旁的事陷到麻烦里。其中有位云师父,因为和从武的关系不错,前几天还曾经来过老弟家中。就是这云鹭云师父,回去之后不知怎么就牵扯到典史家的公子遇害那事中,被官府拿住投入了大牢。我得了信儿之后先后去求见县太爷,白典史和傅捕头,没想到这次的事这么严重,这几位显是事先都商量好了,谁都不肯见我。”
    云师父被抓进牢里了?白少爷出事,还是他特意跑来相告,怎么也不应该是凶手吧?李荣一想就明白了,定是因为之前他在陈家老店和白少爷打过交道,所以衙门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他拿了再说。
    看来若不是笙儿,李从武也少不了进去。
    可话说回来,不是那孩子突然性情大变,在外边抛头露面,从武也不会和白麟远扯上关系。
    李荣心乱如麻,听着鲁百泉继续道:“说实话,我这几天真是饭吃不好,觉也睡不好,好不容易昨天走通了关系,进去探了探监,问他怎么才能把他捞出来。是云师父叫我来找老弟你,说你这里有一位姓顾的小兄弟同白家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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