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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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奈何想到归云山庄的大管家，可他并不是老人。奈何也不去想到底是谁了。大皇子一定在太子府附近安插了很多耳目，说不定当时如常遇到的就是其中一个。
如常又问奈何二皇子楚逸飞的事情。奈何想了想便把她的梦告诉了如常。如常听了捂着胸口张大了眼睛：“小姐，难不成和二皇子是几世的姻缘？”
奈何吓了一跳，忙捂住如常的嘴悄声道：“什么几世的姻缘？只不过两个稀里糊涂的梦罢了，难不成真有鬼魂投胎转命？”
“小姐不知，从前夫人在时曾给如常讲过三生石、阎罗殿的故事。说有两户人家，一家公子，一家小姐。两家定了亲。可公子那家忽然悔婚，说公子考上了状元，是要娶公主的。那小姐当晚就自了尽。魂魄入了地府，路过一大块石头，看到上面光洁华润，可却能看到好多名字。那小姐心里一动，想着自己的名字，就看见那石头上有一处发光，上前一看，正是自己的名字。而旁边的名字却是当时太子的名讳，两个名字之间还有两条红线连着，一条颜色淡些，一条颜色深些。那小姐想不通，便又去找那家公子的名字。就看到那公子的名字和公主的名字挨在一起用三根红线连着。这时地府里来了人，看到那小姐的魂魄，便大喝一声：‘你阳寿未尽为何来到此处？三生石上的名字你岂可窥探？还不速速归去！’那小姐一吓，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老夫人看到女儿醒转过来，哭哭啼啼劝女儿想开。后来说来也巧，小姐三月三踏青时遇到一公子，那公子看到小姐便来求婚。老夫人担心那公子的身份，便没有同意。后来，京城里来人，说公主请这小姐一去。小姐无法，只得前去。去了公主府上，没看到公主，却看到了踏青时的那位公子。原来那公子便是当时的太子。太子对小姐一见倾心。这时小姐想起了那石头上的名字，然后昏昏沉沉入睡魂魄又来到那石头处。石头旁边却站着一仙风道骨的老头儿，那老头儿一见小姐，便说，你这一世已了，赶紧投胎去吧。那小姐就突然坠落，醒来发现自己成了婴儿。等长到了十五岁，宫里忽然来人说新皇选妃。那小姐名在册上，需要进宫面圣。进了宫，一看，那皇帝正是十五年前的那太子。皇帝当时就看上了小姐，执意要封皇立后。太后当时发话，小姐的身份不够，只能立为妃子。后来，那小姐难产，又来到地府。再去那石头看，就看到自己的名字和皇帝的名字之间的两条红线已经没了，而现在和自己的名字用三条红线相连的是另一个名字。小姐带着记忆投胎，再次嫁人，进了夫家，一问，自己丈夫的名字便是那个新连了红线的名字。”
奈何静静听完如常说的故事，不由笑道：“你竟编了故事来哄我，我娘何时会讲这样的故事？”
“小姐你且听着吧。那个故事里面，红线不就代表姻缘？一条红线代表一世姻缘，两条就代表两世。那位小姐和那皇帝之间本就有两世姻缘。但一条颜色浅，说明有缘无分；一条颜色深，说明缘分已到，所以那小姐在第二世便当了皇妃。那小姐本与状元郎定了亲，可状元郎和公主是三条红线连着的，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所以小姐虽然与他定了亲，他还是娶了公主。”
奈何无奈摇摇头，轻轻拍了拍如常：“早些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更新来了……
☆、进宫
奈何是被一阵吵闹声吵醒的。推开门一看，院里正站着一排人，有位内廷近侍站着中间，脸色端庄，神情郑重。奈何环视周围，只见修心带着几个宫女正对着那内侍屈膝行礼，雪儿站在一旁神情焦急。如常紧张地靠到奈何身后小声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太子侧妃安好！”修心见奈何出来便平静地上前行礼，抬头为奈何介绍，“这位是贵妃娘娘身边的王公公。”
王公公上前一步行礼：“王贵见过太子侧妃！侧妃福体安康！”
奈何慢慢伸出一只手略微一抬，带笑道：“王内侍有礼了。不知王内侍此来何事？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王贵起身弯腰道：“贵妃娘娘听闻侧妃身体转安，说‘许久不见侧妃，又闻侧妃前段日子身体不爽，心中很是挂念’，特遣奴才来请侧妃进宫。”
奈何浅笑道：“是奈何让娘娘忧心了！前段日子身体抱恙，恐过了病气到宫里，因此迟迟不敢进宫。近儿身子才算爽利，正要进宫去给皇后娘娘以及各位娘娘请安尽孝，可如今太子府中进出不太方便，虽有心但无力，还望娘娘海涵，原谅奈何不孝！”说完对着宫中方向福了福。
王贵也行礼道：“侧妃有心了。贵妃娘娘特意请旨，皇后娘娘体恤，降下懿旨，准许接侧妃入宫。”
奈何笑道：“既是如此，待奈何收拾一下。修心，请王内侍坐坐。”
奈何借口进宫要换正装拖延了时间，私下吩咐雪儿去请太子来。太子很快便来了。奈何见太子行色匆匆，便知他也没想到王贵会来，一时之间不知这贵妃的用意。奈何问道：“太子殿下，奈何有一事相问，此事重要，还望太子能告知奈何真相。”
太子一愣，道：“说。”
“贵妃娘娘和二皇子楚逸飞关系很好吗？”
太子低头，笑道：“当然，他是她儿子。”
奈何又问：“可据奈何所知只是养子啊？”
太子缓缓道：“宫中规矩，养子即是亲子。”
奈何点头。这便是太子拉楚逸飞下水的原因吧？贵妃将楚逸飞从小养大，感情深厚，如同亲生母子，看到楚逸飞出事，便想要伸手援助吧。只是，贵妃又是楚逸云的亲生母亲，那如果贵妃出手帮逸飞，那楚逸云呢？按道理，谋反罪一旦确立，即使是皇子也不会姑息。太子的母妃因谋反被打入冷宫，虽未赐死，但那也仅因为证据模糊，而且当时太子地位稳固。现在或许也因为宠冠后宫的贵妃力保的缘故，太子和楚逸飞只是被关押起来，还未正式提审。或许贵妃也是因为这十几年的母子情想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你进了宫去，见到贵妃，不要多说，只听。若贵妃问你在二哥处之事，但说无妨——贵妃是知道你离了我这里被二哥带走的。还有，你要放心，依着我的判断，贵妃娘娘是不会对楚逸飞袖手旁观的。”太子一手轻敲桌面，眉头渐渐舒展，竟有了几分闲适之意。
奈何心里疑惑，但也点了头出去和宫人进宫去了。
一路倒也平静，轿子顺利进了宫。奈何先是去皇后处请安。皇后还是老样子，慈眉善目。
奈何规规矩矩行了大礼，又代太子行礼跪拜。皇后恹恹的，说了没几句话就叫奈何去贵妃处了。皇后的贴身宫女送奈何出来悄声道：“皇后娘娘最近身体欠安，刚吃了药贵妃娘娘就来请旨说想侧妃您了。皇后娘娘是勉强打起精神等到现在的。”
奈何连忙对着皇后娘娘休息的方向福了福，握着宫女的手自责道：“是我考虑不周，本应早些来的。只因匆匆接到懿旨尚无准备，只好即刻换了服饰，这才耽误了。皇后娘娘凤体还需姐姐照顾。”说着，奈何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塞到宫女手里，“刚见娘娘神色略显疲惫，许是睡眠不好，劳烦姐姐费心了。”
离了皇后这里，奈何跟在王贵一路来到贵妃处。
“太子侧妃莫氏奈何见过贵妃娘娘！久不来请安，娘娘海涵！”等王贵传话进去，奈何进了去对着贵妃盈盈一拜。
贵妃坐着挥手叫人都下了去。待房里只她和奈何两人后，才点头叫起。
奈何抬头，但见贵妃脸带笑，雍容华贵，只眼角几条皱纹略带忧心愁意。
“莫氏奈何，”贵妃慢慢念着，“……太子都跟你说了吧，本宫也不再多言。如今逸飞在牢里关押，所受委屈无人能替。太子毕竟是一国储君，皇上也越来越心软……”贵妃浅浅道来，言语之中全是忧郁苦闷。
奈何听着贵妃的话，心里疑团越来越大，这事是大皇子楚逸云所做，贵妃又知晓边城之事，可这话里全是对楚逸飞的担忧，难道她不担心楚逸云吗？楚逸云是她亲生儿子啊！如果救楚逸飞，岂不是要揭露楚逸云的阴谋？那楚逸云的下场不会比楚逸飞的好。还有，皇上心软不正好可以借此释放楚逸飞吗？
“你虽是莫家庶女，可却是云府遗孤。当年云相门生千万，如果你出言号召，必定贤良云集。皇上如今年老心慈，也必定会体恤。奈何，你可愿帮逸飞渡过难关？”
奈何心里一惊，贵妃竟然也知道自己身世？只是这和救逸飞有什么联系？自己是一定要救楚逸飞的，可如何救？就像贵妃所说，号召贤良？然后呢？
贵妃上前牵起奈何的手往里走，来到一个柜子前打开，从中取出一个小包裹。
“这是当年逸飞的包裹。”贵妃缓缓打开包裹，里面小婴儿用的襁褓，小婴儿的衣服，都叠得整整齐齐的，“他那时那么小，哇哇哭着和逸云并排卧着。逸云不哭，只睁着一双眼睛看着我。咱大楚的规矩是孩子过十二晌的。这十二天要亲生母亲喂奶的。我抱起逸飞哄他，逸云就看着我，那小眼神真心疼人。喂逸飞吃奶的时候，逸云就安安静静看着，也不睡觉也不动。放下逸飞抱起逸云的时候，他的小手就那么一下抓住我，那么紧，那么委屈。他吃奶的时候力气比逸飞大多了，咬得我疼得厉害。奶水不多，就只能喂饱一个。逸云那十二天就为了逸飞一直饿着肚子。等到安排了人的时候，他比逸飞小一圈。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好，逸云一直以来身体就弱，肯定是那个时候落下的。
“后来他俩长大了，和太子一起去读书练武。逸云身子弱，每次练武都比两个弟弟落后，他也只咬着嘴忍着。我时常告诉他，逸飞是弟弟，他是哥哥，逸飞……的母妃不在了，他要照顾弟弟才对。可是，他才是应该受照顾的才对啊！
老天惩罚我，可到最后降下罪过叫我儿子承担。这些年我虽锦衣玉食，可每每夜凉总是惧怕。你是云相的外孙女，云相也只你一脉了，而逸飞对你一往情深，这都是报应啊！”贵妃说着说着声泪俱下。
奈何一惊，往后退了一步，贵妃娘娘话里有话，难道云府灭门一案与楚逸飞有关？
“逸云从小受了委屈，是我做娘的不对。那时我只一心想着，逸飞只叫我一声‘贵妃娘娘’，他才是受委屈的，就想着补偿他，就一直忽视了逸云的感受。逸云从小身子弱，心思重，弄到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现在骑虎难下，皇上也为难，奈何，只有你能帮我！”
贵妃说着泪雨而下，奈何手足无措的看着她，什么叫要“补偿”楚逸飞？楚逸飞称呼她为“贵妃娘娘”是对的啊。末了，只得安慰道：“贵妃娘娘不必自责，大皇子人品贵重，仁心仁德，必会体谅当年您的心意的。况且，”奈何想着，如果贵妃的偏心是楚逸云现在陷害楚逸飞的理由，那还不足以到非置之死地的地步，如果仅仅因为这个，那楚逸云也太没肚量了，“况且他们兄弟一起长大，这期间情谊岂是这么容易舍弃的？”
“没办法，没办法，他和逸飞两个只能活一个，只能活一个呀！”贵妃抱着包裹呜呜哭起来。
“只能活一个？贵妃娘娘可去求皇上网开一面啊！父子之间……”
“皇上已经为他俩杀了云相了，现在还能怎么办！”
奈何心一颤，为了他俩杀了云相……奈何使劲憋回去各种问题，只抖着手抓到贵妃的胳膊：“云相十多年前去世的，那时两位皇子还是婴儿吧？”
奈何不知道自己怎么出了宫，等她回到太子府天已经擦黑了。如常担忧地上前问她进宫可受什么委屈。
奈何只是摇头，心里乱糟糟的。贵妃的话一直绕在她的耳边，她不停的梳理推导，希望能清理出一个完美的解释用来当做借口，可以让她好过些的借口。可是，从贵妃说完到出宫，到一路回到太子府，那些话就是生了刺的乱麻，怎么也无法梳理顺滑。
奈何直接去找太子，她要问清楚云府的事情。她想要问问太子楚逸风，楚逸飞是不是也知道这个秘密。他和楚逸飞之间的打打闹闹、恩恩怨怨，是不是只是一场又一场的演戏，而她，是不是只是他们的棋子。
棋子，而且还是随时可以拿来自救的棋子。
作者有话要说：
☆、前因后果
奈何找到太子时太子正在园中饮酒。奈何上前坐下，直接就问太子。太子先是低头暗想了半天，最后抬头苦笑道：“你既然想知道，我就把我所知的都告诉你。如今我也都看开了。”
太子又倒了一杯清酒，慢慢饮尽了。
那一年，贵妃娘娘有孕，与此同时，敏嫔梅嫔也传出喜讯。这三件孕事成了那一年最大的喜事，因为皇帝登基多年尚无子嗣。这件事情完全盖过了祭祀时出现的祸事，压住了流传很久的流言蜚语。所谓的祭祀之事，是皇帝祭祀上天，祈求天佑，祭祀过程原本顺利，可就在回宫的路上，皇帝所乘玉辇坏了。因刚祭祀完，不宜见红，皇帝当时赦罪。谁曾想到以后流言传开，说上天降下警示，宫中将有妖孽出现。九个月后，贵妃娘娘临产，皇帝因盼子心切，大楚对后嗣的关注程度更大，一时之间将贵妃的宫殿围得水泄不通，一起祈祷贵妃生下龙子。贵妃生产顺利，可生下孩子后，皇帝突然下令宫禁。第二日，敏嫔生子，但不幸楚逸飞出生后，敏嫔血崩，当天便殁了。三日后，梅嫔生子，便是皇三子，如今的太子楚逸风。敏嫔生子而亡，追封为敏妃，所生二皇子，赐名楚逸飞养于贵妃处。贵妃所生皇长子赐名楚逸云。
本来宫中多年未出子嗣，这有三位皇子出生应是天大的喜事，可宫禁却让这喜事蒙上一层阴影。后宫如此，前朝也如此。本那日贵妃生产，云相爷率朝中重臣等候在殿中为大楚祈祷，可贵妃生子后，不知为何朝中大臣急剧分化，各执一词。后来因言辞剧烈，云相触怒皇帝，皇帝便要罢黜其相位，可云相直而不受辱，先是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