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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考官皆敌派-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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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田仲就知道张苻说的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田仲听到点名后,跟着提灯笼的军士进了贡院,在经过辨认画像,验笔迹后,被带到一个耳房搜身,搜身的军士不但把他扒了个精光,还连他的头发、耳朵,嘴里都给他瞅了一遍,他的考篮,更是翻了个底朝天,甚至连管家给他备的薄饼,都放在烛光下照了照,恨不得撕开看看。
  等出了耳房,田仲看着披头散发的自己和被翻的一团糟的考篮,无奈苦笑,那些作弊的前辈到底是多厉害,弄的这些搜身的军士如惊弓之鸟,生怕他们有一丝夹带。
  田仲摇摇头,一边笼起头发用头巾缠上,一边跟着提灯的军士去了号房。
  等到了号房,田仲进去,军士和院试一样在外面落上锁,然后站在一旁守着。
  田仲这次对号房没了好奇,只是看了看号房还算干净,就把两块木板支成床,然后也不用被子,直接躺在上面闭上眼开始睡觉。
  后面是连续三天的考试,要是休息不好可是大忌。
  田仲睡眠一向极好,虽然外面因为进场有些嘈杂,可很快,他就去会周公了。
  不知睡了多久,田仲隐约感到外面有人走动,立刻警觉的睁开眼,发现外面天已经微亮。
  田仲站起来,从小窗口往外看了看,发现几个军士正在挨个敲窗户叫众人起床,知道应该快到发卷时间了,忙揉揉脸,转身把当床的两块木板拆了,重新拼成桌子。
  由于天气炎热,田仲也懒的生炭火,只把考篮拿过来,从里面拿出管家帮忙准备的单层熟饼吃了起来。
  等他早膳用的差不多了,贡院一阵鼓声起,主考官带着两个副考官开始发卷。
  田仲的号房在中间,所以轮到他时,他已经等了好一会。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田仲忙整整衣裳,准备接卷。
  很快,主考官来到他的窗前,敲敲的窗户,然后把一卷考卷递进来。
  田仲双手接过,说:“多谢大人赐卷。”
  把卷子小心放在桌子上后,直起身,在看到主考官脸的那一刻,田仲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当初那个算命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
  钱尚书: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第28章 高温加特大暴雨
  田仲瞪大眼看着窗外昔日那个算命的; 现在的乡试主考官; 或者更确切的说,吏部尚书钱郴。
  钱尚书察觉到田仲的目光; 对他笑了笑,还没等田仲说什么; 就带着两个副考官接着去给下一个号房发卷了。
  田仲:………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田仲才反应过来; 好像没人规定算命的就不能是当朝吏部尚书吧?
  万一人家只是想体察民情来个微服出巡呢,这不是也挺合情合理的么。
  想到这,田仲决定先把这事放在一边; 如今最重要的是考乡试; 别的事都等考完试再说。
  田仲因为心系考试; 很快就把事扔到脑后,静下心来,可对于跟着钱尚书后面的两个副考官,可就没这么容易平静下来了。
  刚才他们看到的谁?
  两人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惊惧。
  还没等两人开口,就听到前面正在发卷的钱尚书悠悠的说:“你们看到了什么?”
  说完; 钱尚书转过头; 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
  两人顿时压力倍增,微微躬身; 不敢随便答话。
  钱尚书回过头,接着发卷。
  两人忙跟上,只是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尚书大人是知情的; 那位真的是!
  难怪堂堂吏部尚书会来亲自监考,什么回乡祭祖,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两人想到当初被点为副考官时的惊喜,恨不得回去抽死自己,和吏部尚书一块监考,这天上掉馅饼的事,要是没点缘由,怎么可能落到他们身上。
  钱尚书把所有号房的考卷发完,回到正堂,拿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看着两个副考官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不由皱皱眉,呵斥道:“尔等在监考,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两位副考官一哆嗦,他们俩只是翰林院的翰林学士,平时窝在翰林院,没事给朝廷写个文章,吹捧吹捧圣上,既清贵又自在,谁想到有一日,居然要直面那位,那位可是敢在圣上脖子架刀子的人,他们对上,那哪还有活命一说。
  钱尚书看着两人如此模样,也不好再骂,昔日田仲名声太盛,后又因其父母接连过世行事有些疯狂,弄的整个朝堂上下对其避之不及。
  不过想到还得用两人做事,钱尚书说道:“行了,看你们的样子,那位现在已经失忆,别说你们,连本官他都记不得了。”
  两人瞬间看向钱尚书。
  “脾气也挺好,温文尔雅,待人有礼,就像十年前的他。”
  “那位的”其中一个人忙指了指头,小声问道:“好了?”
  钱尚书抬了抬眼皮,说:“他都失忆了,连爹娘是谁都不记得了,癔症能不好么。”
  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那位只要不发疯,正常的时候人还是挺不错的。
  “好了,别的不多说了,这次叫你二位一同前来,就是为了保证他乡试中举,你们原来都曾做过翰林院待诏,他的字想必不陌生吧!”
  两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让那位中举,不过还是点点头,其中一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可是除了大人您,我们俩,还有本地大儒和进士出身的陪考官,他们虽不能监考,但会参加阅卷的。”
  “无妨,主考官可决定一半,再加上你们二位,绝对过半数,再说,你忘了那位师出何人,哪怕我们什么不做,那位也未必不能中。”
  两人一想,觉得他们确实有些多虑了。
  号房中,田仲正在挥汗如雨的做题。
  如今日头渐渐上来了,号房又小,简直如同蒸笼一般,没写几个字,胳膊上的汗就出来,而草纸本就轻薄,一不小心粘到胳膊上,又被衣袖一碰,就撕成了两半。
  气的田仲把笔一放,直接把外袍一脱。光着膀子开始做题,而被丢在桌子上的外袍,则被他当做布巾,用来擦汗。
  在远处巡视的钱尚书不小心看到,嘴角抽了抽。
  还没等钱尚书在心里感慨两下,就看到不少号房的考生也不约而同的开始脱衣裳,有的甚至脱到只剩一下面那一点布。
  钱尚书扶额,看着斯文扫地的众考生,对旁边一个军士召召手,说:“带人去后面的井里打水,把每个走道都泼上井水。”
  “是。”
  很快,军士们就用一个个桶对着号房外的过道泼了起来,井水寒气重,号房的闷热顿时轻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等到中午时,还是有几个年纪大的中了暑,甚至有一个还陷入了昏迷。
  胡尚书和两个副考官过去看了一眼,就叹了口气离开了。
  乡试不比院试,一旦入了号房,除非一场结束,否则号房门绝不能开,至于考生在里面是生是死,那全凭各人造化,哪怕他们身为考官,也无可奈何。
  等到下午,那个昏迷的门外的军士来报,说那个可能不行了。
  钱尚书闭了闭眼,说:“知道了。”
  田仲这些考生们还不知道他们考场已经去了一个,一个个正被热的脸红脖子粗,而田仲,则正在拿香枣塞鼻子。
  昔日两晋以香枣塞鼻斗富,如今田仲纯粹为了不被腌臜味熏死。
  实在太难闻了!
  院试时如厕是去两旁的茅房,还好,可现在,吃喝拉撒都得在号房解决,时间一长,味道自然算不上好,再加上天这么热,更是………
  田仲手下运笔如飞,他现在总算明白,张苻为什么告诫他一定要在第一日把题尽量做完,因为第一日不做完,以后两日只怕也没心思做了。
  一直到傍晚,田仲终于把第一场的所有题打草完,又沉下心从头检查一遍,改了几个错字,看着天色暗了下来,就放下笔,打算等明天再誊抄。
  田仲把考卷收好,放到考篮,看着考篮里的饼,正犹豫着要不要扛着异味再吃点,突然感到有一丝清凉的风吹了进来,不由诧异看向窗外,只是这一看,顿时眼一凝。
  忙把手中的考篮放下,田仲起身走到窗口,扒着窗口往天上望去。
  正看的认真,号房外的军士看到伸着头的田仲,还以为他要干什么,直接过来呵斥道:“干什么呢,不许随便朝外张望!”
  田仲扭过头,看着军士,欲哭无泪的问道:“军爷,咱这破号房能扛住特大暴雨么?”
  军爷:………
  作者有话要说:
  田仲:到底是谁挑的日子,又是高温又是特大暴雨!!
  众文官:老祖宗!


第29章 那混蛋抢我功劳
  大堂中; 钱尚书和两位陪考官正一边扇着扇子; 一边喝着茶。
  其中一个陪考官郑莘瞅了一眼外面,对钱尚书和另一个陪考官石进说:“这日头终于快要落下了。”
  石进放下茶水; 把扇子扇的呼呼响,说道:“好歹落下了; 再不落下,别说号房的考生; 就是咱们三个,也撑不住,这天也忒热了。”
  钱尚书看着外面的天; 眼中闪过一丝忧色; 说:“也不知道这天要热到什么时候; 往年虽然也有秋老虎,可真没这么狠过,而且最近北方几乎没怎么下雨,各地已经陆续出现秋旱; 要是再不下雨,只怕……唉!”
  石进忙劝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 定不会忍心看黎民百姓受难; 礼部上下已经准备祭天大典,请圣上主祭; 相信上苍定会被圣上的仁德感化,降下甘露。”
  钱尚书听的嘴角一抽,圣上亲自祈雨; 朝中有脑子都知道这不过是安抚民心的一种手段罢了,要真指望这个,那离亡国也不远了,当然这话肯定不能说出去,钱尚书端起茶,喝了起来。
  石进看着钱尚书突然不说了,知道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不由有些讪讪,其实他自己也明白祈雨是怎么回事,只是想在钱尚书面前表表礼部和翰林院的功劳,谁知道钱尚书连句客套话都懒得说。
  石进讨了个没趣,不好再说什么,就端起茶,也喝了起来。
  至于郑莘,另外两个都不说话,他自然也不好一个人说,于是,也端起茶喝了起来。
  一时间,大堂里三位考官,都闷声喝起茶来。
  三人正喝着茶,外面一个军士跑到大堂下,抱拳道:“大人。”
  石进正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忙出声问道:“什么事?”
  军士回道:“号房有一考生吵着要见主考官大人。”
  石进一听,直接叱道:“胡闹,主考官是他想见就能随便见的么!”
  “可是大人,那位考生说明日半夜有暴雨,想请主考官大人提前警示号房的众考生,否则突降暴雨,万一损坏考卷,不但会让考生多年辛苦付诸东流,也会让乡试受到影响。”
  石进朝外看了一眼,发现晚霞满天,俗话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一看明日就是个大晴天,不由说道:“胡说八道,这天一看就没雨,那考生不会是为了扰乱别人心绪,才故意造谣的吧!”
  钱尚书放下茶,对下面军士问道:“说这事的考生,是哪个号房的?”
  石进一看钱尚书问,忙说:“大人别听那考生胡说,要他真能提前知道有暴雨,干嘛不偷偷自己快点做完,反而要提醒别人,这不是闲着没事帮对手么,天下哪有这样的圣人……”
  “主考官大人,那位考生是乙排二六。”
  石进的声音戛然而止,扭头看着军士,问道:“你说那考生是谁?”
  “乙排二六。”
  钱尚书起身,整了整衣袖,朝外走去。
  石进看着钱尚书离开,瞪着眼问旁边的郑莘:“是那位?”
  “你觉得呢,除了那位,谁还有这个气度。”郑莘说了一句,就匆匆去追钱尚书了。
  石进想到那位的性子,这还真是那位能干出来的事,不由捂脸,也跟着跑了出去。
  田仲坐在桌前,手托腮透过窗子看向外面,唉,这雨怎么早不下,偏偏下到乡试中,这破号房,虽然是砖瓦的,肯定塌不了,可谁知道它漏不漏雨,哪怕不漏雨,雨水也肯定往里斜,这号房就这么小,到时还能有干的地方?
  看着天,田仲觉得今年的乡试,还真是考验人啊!
  “你说要下雨?”田仲的窗子忽然被人一挡。
  田仲看到来人,忙起身,对对方行礼道:“主考官大人。”
  钱尚书摆摆手,说:“不必多礼,你是说,明天晚上有大雨?”
  “是,刚才落日之时,学生察觉风向有异,就特地看了一下天上的云走向,经过推算,发现明日半夜将会有大雨,恐号房狭小,无可躲避,所以希望请大人警示同考者,注意护好考卷。”
  钱尚书问道:“这雨是就这里有,还是别的地方也有。”
  田仲愣了一下,这时候不应该问他为什么会推演天时或者怎么就确定会下雨么,不过还是答道:“经学生观测,此次应该不是只有此地下雨,应该是北方大部分地方可能都会下雨,并且天还会突然变冷。”
  “那其他地方什么时候下雨,你可能推算出?”
  “这个,”田仲犹豫了一下,说:“学生没有亲自去看,推算可能稍微有些误差,不过依经验来看,下雨之日应该是从北向南,哪怕到京城,最多也相差不过一两日。”
  钱尚书心下了然,对旁边的军士说道:“让军士传令各号房,言明日夜间可能有雨,让众考生自当心考卷。”
  “是。”
  军士领命,匆匆下去传令。
  说完,钱尚书也离开了。
  田仲看着钱尚书的背影,皱了皱眉。
  昔日他将下雨之事告诉王家村村民,村民朴实敦厚,开始尚且不信,今日他一说,还未曾详细解释,这位尚书大人居然信了。
  是这位尚书大人太过轻信于人,还是别有隐情,他怎么就能确信他说的真的,而不是胡言乱语?
  另一边,钱尚书匆匆回到大堂,就让军士去提信鸽。
  跟在后面的郑莘石进一听,忙纷纷劝阻:“大人,这乡试中用信鸽会不会不大好。”
  按规定,乡试时,贡院门一旦关闭,内外消息就必须完全断绝,如今钱尚书要用信鸽,万一向外走漏了消息,哪怕以钱尚书,也落不得好。
  钱尚书说道:“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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