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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御宠医妃-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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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公爷英明。”
  ……
  外间的大营里,一众从漠北远道而来的将士,已经吃上了热饭。他们大快朵颐着,说笑声不绝于耳,震动了夜色,划破了长空,在一簇簇熊熊燃烧的火把下,印出了一张张愉快爽朗的面孔。
  “弟兄们,看出来没有?夏廷德带的这帮龟孙子兵,全他娘的怂蛋。咱金卫军的弟兄,吃糠咽菜也比这群王八犊子天天吃肉强。这些人,唬唬老百姓还成,上阵打仗,通通都得尿裤子。”
  “哈哈,极是极是。”
  “都他娘的不敢多吭一声!丢人。”
  说话间,众将士朗声大笑。
  从锡林郭勒出发,几天的长途跋涉,这群人路上都没有吃过一口热饭饱饭,这会子喝酒吃肉,还全吃的夏廷德的东西,再想想先前闯营的气势,说到晋王殿下的威势,那笑声激荡在风中,是说不出来的快活。
  北风呼啸,雪花飞舞。
  如墨的苍穹下,赵樽默默坐于帐中,突听外头马声“嘚嘚”,很快便有人入内,长长喊了一声“报!”。
  他眉头微紧,转头面向来人。
  那是一个从山海关过来的金卫军斥候,见到赵樽,抱拳单膝跪地,将手上文书呈与郑二宝,认真道,“殿下,属下有一喜一忧两件事要禀报,殿下先听哪件?”
  赵樽看他一眼,淡淡哼一声。
  “再多一个字,本王拔你舌头。”
  斥侯嘿嘿一笑,当然知晓他不会真的拔舌头,但仍是不敢再与他多说废话,只捡重要的说道:“好消息是元右将军已于腊月初九申时攻破山海关,初十率兵夺取密云和顺义,大军如今兵临北平府城下,与魏国公留守的兵马形成了对峙之势,这是右将军的来函。”
  “嗯”一声,赵樽简短道,“继续。”
  斥候抿了抿唇,抬眼看了看赵樽冷若冰霜的脸,迟疑片刻,声音更低了。
  “还有一事颇为棘手,辽东来了消息。住在定安侯府邸的高句国宁安公主被杀,文佳公主重伤。此事引起了高句国的强烈反响,高句国王震怒,再次派人与北狄通路,要与大晏划清界限,令将军李良骥征伐辽东,如今李良骥的军队过了江,直逼铁岭卫。”
  赵樽眉头微微蹙起,随手翻看着手上的文书,脸色较之前稍稍幽冷,语气更是沉重了几分。
  “大牛如何?”
  斥候垂首半跪,不敢看他的眼睛,“定安侯原本已到大宁,接报后,正原地驻营,派人前来,请殿下的意思。”
  赵樽沉默片刻,拢紧手上文书。
  “这个陈大牛,果然榆木脑袋。”
  知道陈大牛是顾及他的安危,还滞留不返,他低低骂了一句,也不知是责还是叹,想想转头看向斥候,“快马赶往大宁,告诉陈大牛,先驱外敌,速速返回铁岭卫。”
  听得他这话,陈景一惊,正待插嘴,却被赵樽摆手阻止了。抢在他面前,赵樽淡淡看向斥候,“下去吧,另外,差人通知元祐,扎死山海关,要是山海关从他手上丢了,新郎粉他吃定了。”
  斥候嘴唇抽搐下,应了声,便下去了。
  上前一步,陈景面有忧色,“殿下,如今这边形势紧急,陈大牛若与高句国开战……”
  赵樽微微一抬手,摆了摆,“不必说了,外忧重于内患,不理寇祸,那是自取灭亡。”
  ……
  洪泰二十六年发生了许多大事。
  原本已与北狄脱离“姻亲关系”,要向大晏称臣,并表示要年年进贡的高句国,因一位和亲公主的死亡而翻脸,派了大军要征伐辽东,便是其中紧要的一件。
  这件事情是国之大事。
  很快,消息便从辽东传入了京师。
  不过,高句国其实早有觊觎辽东版图之心,亦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在后世修订的史书上,也有学者认为,这是高句国得知了大晏二王争霸,赵绵泽与赵樽反目,陈大牛带兵支援山海关的情况之下,借题发挥的一次阴谋之举。他们的目的,就为了趁这机会,得到辽东那块肥肉,以坐收渔翁之利。
  此一役的结果尚且不提,但陈大牛刚刚收复辽东,将士们热血未退,一块硬骨头岂是那般好啃的?高句蛋丸小国派兵征辽东,属实不太明智,以致于后来高句的历史亦被改写。
  可对于大晏朝廷,或者对洪泰帝本人来说,此事却极是震怒。洪泰帝自比秦王汉武,想要八方来朝,从北狄手中把高句的臣属关系划下麾下,那是他可载入千秋史册的政绩之一。如今为了一个公主之死,化玉帛成了干戈,岂能将此事简单揭过去?当应天府接到报告之后,很快便颁旨要求撤查公主之死,从些引发了后来更多的故事。
  此是后话,暂时不提。
  只说三日后,夏初七随了东方青玄的锦衣卫一行人,日夜兼积的赶路,已然快要进入阴山山脉了。
  而这日的雪更是大得离谱,据极为熟悉此地的拉古拉说,从他出生之日起,便没有见过像这几日这般大的雪。
  拉古拉建议,大家先休憩一夜,再去阴山。
  可于夏初七来说,不要说下雪,便是下刀都阻止不了她前往阴山的脚步。赵樽就是一块吸铁石,有他在的地方,她拼着命也要往上赶。
  她心急如焚,急得唇角都起了泡。
  “喝点水。”
  东方青玄浅笑着看她一眼,将水袋递与她。
  不客气的接过来,她抿嘴一笑,“谢了,妖孽。”
  “本座不喜欢这个称呼。”这几日夏初七总这样称呼他,东方青玄听得眉头微蹙,如花的俊脸带了一丝寒气。
  “没关系,我喜欢便好。反正名字是我喊的,你只管听着。”夏初七喝了一口水,笑眯眯的看着他,只觉得这厮肤色莹白如玉,无一丝瑕疵,真是绝美无双。
  叹一口气,她放下水袋,再摸摸自己连续几天赶路后,累成狗,肤成猪的脸颊,极是嫉妒的瞪了他一眼。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怎的把你一男子生得这般肤白貌美,把我一个姑娘生得像汉子一般粗糙?”
  东方青玄微微一笑,“其实本座也很粗。”
  夏初七正在往嘴里灌第二次水,闻言差点儿呛住,翻了个白眼儿,正不知如何作答,却听见他笑着补充,“不过,本座用了一种养肤的膏露,才得了这般的肤质。”
  原来如此,是她想歪了。
  夏初七回味一下自己先前的想象,极是窘迫地瞄他一眼,却见他眸底一抹促狭的光芒飞快的闪过。这才知不是自家想歪了,是这人本就是歪的。
  她眯眯眼斜睨着他,没好气地瞪。
  “什么膏露这般神奇,为何不拿来给我一用?”
  “本座曾给过你。”东方青玄笑道,“在清岗县的时候。七小姐果然健忘,连这事也不记得了。”
  “有吗?”夏初七狐疑看他。
  “玉露桃花膏。”
  听他这般一说,夏初七恍然大悟,终是想起来了。只可惜那东西她当时看不上,都送给梅子了。怪不得那小胖妞的肌肤一日比一日滑,水色也是一日甚一日,原来诀窍在这?
  她捶胸顿足,悔不当初,笑吟吟看他。
  “还有吗?再来一盒?”
  东方青玄笑着,美得如春风醉海棠,“没了。”
  瞪大一双可怜的眼,夏初七看着他幸灾乐祸的表情,真的好想给他一拳。不过想想,容颜这东西,多少占了一些天份,求也是求不得的。那玉露桃花膏肯定也没有他说的那般神奇,要不然,不成神物了?
  哼一声,她不再理会他。
  隔了许久,他盈盈如水的声音传了过来。
  “等回了京,本座再给你。”
  夏初七瘪瘪嘴,清了清喉咙,鄙视,“不稀罕,留着你自己用吧。长得好看有个屁用,反正我家赵十九不嫌弃我,不必要欠你人情。”
  东方青玄柔和的唇角一弯,又笑。
  “阿木尔也用这个。”
  一听他这话,夏初七心情更加不美。
  “那我更不用。”
  “嫉妒她比你长得好?”他笑着调侃。
  “我嫉妒她?”夏初七挑高眉梢,低低嗤了一声,心里默了默,觉着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她嫉妒人家的容颜。咳嗽一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张开便问,“妖孽,你给我讲讲呗,阿木尔与赵樽的事。”
  东方青玄脊背微僵,古怪的看着她。
  “你不怕吃醋?”
  夏初七嘻嘻一笑,眸子眯得像一弯新月,在雪夜里,极是好看,“不怕。反正赵十九现在是我的,与你妹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别指望我会生气,我权当听书了。”
  “阿木尔很喜欢他。”考虑一下,东方青玄开了口。
  这事毋庸置疑,夏初七耸了耸肩膀,没有接话,只静静地听着。
  可过了良久,他再没有下一句了。
  她蹙着眉头,瞥向他,“还有呢?”
  东方青玄挑了挑眉,“没了。”
  “啊”一声,夏初七惊觉被他给坑骗了,“这样就没有了?赵樽呢,他喜不喜欢阿木尔?还有,我听说他俩先前是已经要成婚了的,三书六礼都过了一半,结果婚事搁置了,他有没有很失望?”
  懒洋洋半阖着眼,东方青玄淡淡勾唇。
  “应是失望的吧。他被指婚多次,阿木尔是他唯一亲自操办大婚的人。”
  亲自操办大婚?夏初七心里“咯噔”一声,沉下。说来这都是没有她之前发生的事,赵樽默认与阿木尔的婚约,亲自操办大婚也是人之常情,算不得什么,但爱之深,醋之切,不以为意是假的,莫名其妙就冒了酸泡。
  见她愣住,方青玄笑笑,又补充,“不对,还有你,景宜郡主。与你的大婚,那纳采问名之礼,说来隆重得多。”
  弯了弯唇,夏初七突地后悔了。
  好奇心害死人,问这个干吗呢?自找不舒坦。
  她想想,换了一个话题,“那,夏楚……也就是我,先前与赵绵泽的关系又是怎样的?”
  东方青玄没有迟疑,妖艳一笑,将她损到极点。
  “你对他,就像一条狗。”
  “……”
  想到那摇着尾巴的可怜样儿,夏初七磨牙,“会不会用旁的形容词?”
  东方青玄不以为意,妖娆一笑,“本座这般形容最是贴切不过。”说罢,他忽地顿住,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问,“七小姐为何不问,你与本座,又如何?”
  夏初七看着他,觉得他的呼吸,似有凝滞。
  抚着冷凉的双颊,她笑问,“行啊,请问大都督,我与你以前的关系又如何?”
  她是玩笑的语气问的,可问完了,对上东方青玄那一双深幽且妖冶的眸子,突地打了一个寒噤,觉得就连身子都有点凉。
  难道她曾经是他的仇人,得罪过他?
  片刻,她见他笑了,笑得声音低而媚惑。
  “你与本座,毫无关系。”
  想来这是如此。夏初七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调侃他几句,只见茫茫的雪原上,顶着风雪飞奔过来一骑,正是锦衣卫的一个探子,他走到东方青玄的马前,没有下马行礼,只拱手禀报。
  “大都督,阴山大营闹上了,夏廷德要出手了。”
  夏初七呼吸一紧,恨不得安上翅膀飞这去,东方青玄却轻轻一笑。
  “如此甚好。”
  ……
  阴山大营。
  三日已过,何承安还是没有从漠北回来。
  而三日也是夏廷德许给赵樽的最后期限。
  他不能等,也等不起了。
  赵樽也不能等,不会给他机会等。
  天已入黑,赵樽在营中点齐兵马,骑着马,领了人前去夏廷德的中军大帐。人还没有入内,夏廷德就从中军帐里走了出来。
  今日的夏廷德,着甲佩刀,收拾得极是齐整,精神抖擞,样子自然与那日“三只鸳鸯鸣衾被”时大相径庭。
  他的身后簇拥着的一群将士,样子极是威风。
  撩一眼赵樽,他沉声喝道。
  “晋王赵樽听旨。”
  金卫军的将士们面面相觑,见夏廷德站在帐前,高高举起手上的圣旨,似要宣读,纷纷涌上了不安,手指按在佩刀上,神色紧张起来。
  赵樽却面不改色,下了马,看他们一眼,使了个眼神儿,率先跪在雪地上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知他素来最重孝道,夏廷德面有得意,冷哼一声,托着嗓子一字一句的念道。
  “晋王赵樽作战英勇,曾为大晏立下赫赫战功,深得朕的赏识。然,晋王受朕倚重,却不知谨慎自恃,躬身自省,反而擅权积威,飞扬跋涉,一日甚于一日,对朕亦无人臣之礼,且与北狄暗通款曲,放哈萨尔入山海关,占都城,扰百姓,有背主谋反之心,责令其交出调兵虎符与大将军王帅印,革职查办,押解回京。钦此!”
  圣旨念毕,场上瞬间安静。
  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良久无人说话。
  偌大的场上,只有冷厉的北风呼呼穿过天幕,刮在人的身上,令人脊背一阵阵生冷。隔了良久良久,人群里才传出一阵阵小声的议论来。
  “革职查办?押解回京,怎会如此突然?”
  “这世道,还有没有公道可讲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夏廷德冷哼一声,又大声开口。
  “众位将士,圣上旨意已然言明,你等不必再置疑。但晋王一人犯事,与众将士无关,本帅令尔等速速放下武器,拿下晋王,必是有功无过。若不然,一律以乱党论处。”
  金卫军将士恨恨咬牙。
  “啐!你他娘的在放屁!”
  夏廷德微微一笑,不以为意的笑,“你等不要心存侥幸,想着袒护罪王。如今在阴山老夫驻军有二十万之众,而你等区区五万人,若要强来,阴山将是你等的葬身之地。”
  “夏老狗,你个老匹夫——”
  有脾气大的将士急眼了,有人二话不说就要冲上去,却被赵樽生生挡了下来。他站起身来,迎着酷烈的风雪,神色极是冷峻,即便被圣旨定了一个“背主叛逆之心”,样子仍是不怒而威。
  “魏国公,圣旨从何而来?”
  “自然是从京师来。”
  “京师何处来?”
  迟疑一下,夏廷德终是回应。
  “文华殿。”
  “原来如此。”
  赵樽点了点头,冷冷看着他,然后转头环视一圈场上的将士,包括金卫军的将士,与阴山大营的将士,声音低沉,却满是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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