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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御宠医妃-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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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细细品尝。
  “什么事说呀?最讨厌被人吊胃口。”
  夏初七突然的斥责,拉回了元祐的思绪。
  嘿嘿一乐,他丹凤眼一斜,“我本来想说,表妹你真是越来越好看了。但为了不让你骄傲自满,还是决定不说了。”
  “真的?不骗人吧?”夏初七眼睛一亮,高兴得眉飞色舞。
  她的笑是真诚的,就好像看着她的哥们儿,笑容荡漾在脸上,小小的梨涡像在一圈圈的回旋,语气里有着对他的全然信赖。
  在她的眼中,他就是她的哥哥。
  元祐心思有点儿飘,像是极受不了她似的,瞥了一下左臂上的药膏,嫌弃地哼了一声,“少臭美了,哄你玩呢,还当真了?”
  “滚——”
  夏初七生气的拉下他的袖子,没好气地瞪他。
  元祐一乐,又生起了逗她的心思,“哎我说,你先前说什么爱情,哥哥问你啊,啥叫爱情?你说比较我俩如今天天在一起,你也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这算不算爱情?”
  夏初七差点儿被他呛死。
  原本想要打击他一下,可想想又严肃了脸。
  “我们两个嘛,除了亲情之外,充其量算友情吧。”
  “爱情?友情?有区别吗?不都是觉得对方好吗?”
  “去~以前你不是号称情圣来的?不懂了吧?”夏初七收拾起药膏,往包袱里一塞,损了他一句,又热心地为他解释了,“最大的区别就是——友情的表达只能在白天,爱情的表达却可以在晚上,在被窝里……”
  “……”元祐服气了,“你要是个男子,必定比小爷还风流。”
  哈一声,夏初七笑了,“玩笑玩笑,我的理解呢,爱情其实是两个人血肉和灵魂的融合。友情里可以掺杂许多东西,爱情却不能,《圣经》上说,女人是男人的骨头做成的,所以爱情之于男女,女人之于男人,男人之于女人,就是对方的骨肉。嗯,差不多就这样了,等有一天,表哥你也识得一个女人,她痛,你也痛,她伤,你也伤,那么,她就是你的爱情归宿了。”
  “圣经是什么经?”元祐狐疑地看着她。
  “哦,和佛经差不多。”夏初七随口敷衍。
  “你写的?小爷没咋没听过?”
  “嘿嘿,小意思而已……”
  ……
  两日后。
  夏初七跟着一行带了重型军械的队伍过了滦河,很快就可以抵达卢龙塞了。元小公爷今儿乐性大发,骑在马上一路用玉笛吹奏《醉渔唱晚》,曲意深长,洒脱风流,笛音铺展了一路的夕阳碎金,让本就走得不快的军械队伍,心情都明快了起来。
  北方这个时节已经快要入秋,夕阳仍暖,可早晚风凉,夏初七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望向了身边儿吹奏的元祐,心生感慨。
  “纨绔子弟果然不是谁都能当的,就凭这首曲子……”
  挑了挑眉,她停下话来。元祐丹凤眼一瞄,停下吹奏。
  “说啊,曲子如何了?”
  “就凭这曲子吹得……老子一句也不懂,就可知深浅了。”
  “果然不是妇人。”元小公爷甩了甩玉笛插在腰上。
  “幸好不是妇人。”夏初七极有女王气概的瞥他。
  “小爷也从未当你是妇人。”
  “多谢多谢,最好如此!”
  两个人正说着,远处背着夕阳光线奔过来一骑,像是赶得有些急,那人头盔上的红缨在风中飘荡得像一尾游动的金鱼。夏初七蹙起眉头,眼看那人影越来越近,她终于看清了。
  是老孟。
  自从上回炸掉了北狄大营的粮草之后,老孟和黑皮就没有再回夏常的辎重营去。这两个人都是十年以上的老兵了,有胆有量,还随夏初七闯入敌营,完成了任务,赵樽很是看重,就留在了营中。黑皮成了一名带兵小旗,老孟则高升了总旗,混得都算不错,可此时老孟何事如此慌张?
  不等她问,老孟已经跳下马来,语速极快。
  “小齐,大将军要杀小布他们……”
  “小布?抓回来了?”
  “抓到了!昨晚上抓到的。”老孟一张黑脸很是焦急,抹了一把汗水,“大军就要开拔了,大将军要杀了逃兵……祭旗!”
  当初夏初七还在辎重营时,丁字旗的十个人相处的都极为愉快。他们明知道是她晚上敲锅才被夏常穿了小鞋,押送乌仁潇潇去益都,可谁也没有告发她,平时营里的脏活累活,也都不让她做,对她算是不错的。尤其是小布,夏初七与他相处了一个多月,感情尤其好一些。说来小布还是一个孩子,谎报了年龄,其实还不满十四岁。
  可是……
  叹着气顿了片刻,她眉头蹙了起来。
  “老孟,战时逃兵,按律当斩。”
  “我知道。”老孟是一个老兵,自然比她更懂得规矩。但是,咽了咽口水,他的声音却哽咽了,“小齐,小布这个孩子,是个苦命的。不瞒你说,他家就与我在一个村子,他家也是军户,我跟他爹是旧识,同时入得行伍,陛下第三次北伐时,他爹是为了救我的命,才死在了北狄人的刀下。他爷爷早年间在战场上断了一条腿,后来一直卧病在床,家里六亲都无靠,这次小布入营瞒报年纪,也是为了拿点军饷补贴家用。他入辎重营……是我帮的忙。这孩子脑子不太灵光,胆子小,但却是个极孝顺的,领了饷从不留给自己,全带回了家里……如今若真是斩了他,我如何,如何向他爹交代。都是我的错,当时他逃跑,我该阻止他的,但我自私,想到北狄鞑子多,任他逃掉一命也是好的……”
  老孟自责着,抹了一把脸,焦急得有些语无伦次,可说完了,他见夏初七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由有点儿尴尬。迟疑着,才拽住她的马鬃,压低了声音,流露出请求来。
  “小齐,我知你与殿下私交甚好,可否……说说情?”
  “老孟,不是我不帮你。这种事,他不会听我的。”
  “你就……没法子了?”
  “没有。”夏初七回答得语气凝重。
  老孟抓在她马鬃上的手慢慢垂下了,脑袋耷拉下去,好像瞬间就苍老了十岁,眼神儿浑浊,目光苍凉,他也知自己这个要求很过分,嘴唇颤抖了几下,终是没有再多说,翻身上马,直奔卢龙塞而去。
  夏初七看着他的背影,狠狠一拍马屁股。
  “驾——”
  ……
  时隔两个多月,夏初七再次踏入了卢龙塞。
  营房,守卫,巡逻,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可空气里明显多了大战前的紧张气氛。拴了马,她走向了赵樽的中军帐。如今赵樽统领着北伐军,又即将开赴大宁,忙得正不可开交,她赶到的时候,他还在营帐里召见北伐军的各位将校作大战前的最后布置。
  “哟,楚小郎来了?”
  郑二宝就在帐外,看见她过来,目光柔和了几分,就像看见了久别重逢的亲人似的,语气很是亲近。这些日子,郑二宝贴身侍候着他家主子,自是极为心疼他的忙碌和孤独,如今见到他的心肝宝贝儿来了,郑二宝公公就像见到了救星。
  “爷还在里头忙着,你稍等一会。”
  “好。”夏初七自然知道大事更为紧要,微笑着应了一声,往营帐望了一眼,静静地等待着,不时与郑二宝唠上几句。约摸过了半盏的茶的工夫,一众将校陆续从营帐中出来,边走边聊,慢慢远去了。
  吐了一口报,夏初七看向郑二宝,“公公,进去借我通传一声?”
  “不用不用。”
  郑二宝多么圆滑的一个人儿?一听她这话,慌乱地摆了摆手,一点也不犹豫,走过去替她撩开帐帘,挤着眼睛又努了努嘴,压着嗓子说:“进去吧,爷等你好久了。”
  没有再矫情,夏初七冲他拱手致谢,迈入帐中。
  大帐里弥漫着一股子紧张和凝重的气氛,只有赵樽一个人静静坐在案几边上,一身戎装甲胄,片片生寒,他没有抬头,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现她进来,锐利的视线落在手头的公文上,好久都没有动静儿。
  “赵十九,你好像又瘦了?”
  站在帐门处,她笑着说了一句。
  椅中那人,迅速抬起头,目光微微一亮。
  “阿七……?”
  两两相望,视线交接在空中,夏初七唇角微微一弯,不等他再次出声儿,整个人便如一只出笼的小兽,朝他飞奔过去。他亦是长身而起,迅速接过她抱入怀里,紧紧的抱着,久久无言。直到她抬起头,嘟着嘴巴要亲他却不够高,他终于低笑一声,拂开案几上的公文,轻松把她抱起来,放坐在面前的案几上。
  “怎生这时才到?”
  “在兵仗作坊里试验连珠炮……”她低低笑说,嘴唇靠了过去,与他的碰在一起,碰了一下,又嫌弃的缩了回来。他的唇仍是温暖的,却又是干干的,没有半点湿气,看得出来他这些日子很是上火,过得并不轻松。
  “赵十九,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她抬手抚上他干燥的唇,想着大军就要开赴大宁,他肩膀上担负着几十万人的性命,担负着大晏臣民的期望,甚至担负着很多她完全没有办法想象的重压,不由有些心疼了。
  “我想你了,你想我没有?”
  她的唇柔柔地贴上他的,润着他的唇。
  他好像没有回答,又好像“嗯”了一声,望着她,低低回啜一口,眼皮慢慢沉下,捧着她的脸,舌往里钻。两人分别得久了,每次小别都胜似新婚。她心跳很快,他似乎也很激动,呼吸粗急,浅尝辄止已是不够。感情浓烈时,吻便没有了技巧,只一个简单的动作,只相贴时火样的温度,也能馋死个人。
  她不由自主地哆嗦一下。
  贴得更紧……
  吻得更深。
  她的心脏在他越来越浓的呼吸里,也越收越紧,越快越快。终于两条腿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紧紧地缠在他的腰上,像是要把他钩入灵魂深处似的紧,那难耐的磨蹭动作让赵樽不由低笑起来。
  “阿七,时辰不够了……”
  他低低的声音,惊了她的神经。不好意思地抬头,她双手勒住他的颈子,眨了眨眼睛,“你要去做什么?”
  赵樽低头,额头抵着她的,“去监斩。”
  夏初七心里一颤,吻了上去,低低地问,“不杀可不可以?”
  赵樽微微一愣,箍紧了她的肩膀,“不可以。”
  “如果我想替他们求情呢?赵十九,你狠狠打他们一顿行不?狠狠打,往死里打,打残都没有关系,只要留一命,好不好?”她温热的唇和舌触上了他的唇,吻了吻,慢慢滑到他的耳珠,又滑过来,到了喉结,每一寸,每一小寸,都带着探索,带着恳求。赵樽深不见底的一双眸子,越发幽暗了,喉结滚动一下,仍是喘着气猛地推开了她。
  “不行。这事无可商量。”
  察觉到他突然的冷漠,夏初七的热情被浇灭了。
  “这样,你杀两个,留下一个小布行不行?赵樽,那个小布也算是烈士之后,他的父亲死在了北伐战场上,算是为国捐躯了,他的爷爷也曾经在与北狄的战场中,丢了一条腿,就算看在他爷爷和父亲的分上,饶他一条命,不过分吧?”
  “阿七……”
  赵樽死死捏住她的肩膀,手指几乎要掐入她的肉中,声音却甚是冷冽,毫无商量的余地,“如果这是在非战之时,本王可以饶他一命,二十军棍足矣。但如今是战时,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无数的将士都看着我,若饶他一命,上了战场,人人都做逃兵,如何是好?”
  “爷……”
  夏初七看他,他也看着她。
  “阿七,你在帐中休息,我去去就回。”
  放开她的肩,他没有把她从案几上抱下来,转身就走。夏初七心知道他说得都对,可是想想小布,想想总是甜甜唤他“小齐”的小布,她承认自己是自私的。如果不是小布,她会坚决拥护赵樽的决定,可这会子她真的是妇人之仁了,她没有办法做到不闻不问。
  飞快地跳下桌子,她一把从后背搂住他的腰。
  “爷,我求你,只饶一命。”
  “阿七,不要说了。军纪不严,军威何在?”
  “留他一口气……就当他死了,让他死在营中将士的面前,我再来救活他,好不好?就留一口气就行。”她语气里全是请求。
  赵樽没有回答她,重重解开她圈在腰上的手,慢慢回头。
  看着她,他看了片刻一动不动,夏初七以为他会对她说点儿什么,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像是有点儿失望地丢开了她的手,大步出了营帐。
  听着帘子放下时的“扑”声,看着空空的双手,她一时怔忡。
  是她过分了……她知道。
  ……
  停留了须臾,她脚步沉重地踏了出去。
  她不知道是怎样走出营帐的,只是出去时,正好看到了陈景。陈景也看到了她脸上的落寞,撩了她一眼,他抱拳拱手道:“爷,要不要属下去安排,留下那个……”
  赵樽面色一沉,声音极冷,就吐了一个字。
  “杀!”
  “是,属下明白!”
  很显然,永远跟在赵樽身边儿的陈景不仅听见了他们两个人热情的拥吻,也听见了她的哀求……夏初七看着陈景大步离去,又看看赵樽冷漠凛冽的背影,手心攥了攥,随着营中“观斩”的将士一起去了校场。
  慢慢地走过去,她一眼也不敢看那个甲胄森冷,披风猎猎,先前还在营收中把她抱按在桌子上亲热的男人。
  他的脸色太难看了,始终铁青着。
  夕阳余光未尽,落晚的校场上,凉风阵阵。众人围观的校场中间,上次在仰天山逃掉的三个人被反剪着双手,绑得结结实实地跪在地上,就像即将行刑的犯人一样,他们的背后各站了一名行刑的兵士,手里的钢刀在阳光下闪着嗜血的寒光。围在四周的观斩将士指指点点,点将台上的赵樽冷峻严肃,一件黑色的披风在凉风中微微飘扬。
  他抬了抬头,经历官周文责便朗声念了起来。
  在一串长长的官方套词之后,周文责读出了最后几个字。
  “……按律究办,阵前斩杀,以儆效尤!”
  校场上好久没有声音,赵樽拂了拂风吹到面前的披风,厉声问,“诸位将士,逃兵该不该杀?”
  “该杀!”底下有些呼喊。
  “大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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