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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御宠医妃-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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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揉了一下额头,赵樽的头很痛。
  立在床边儿的小丫头青藤,头也很痛。
  她刚刚教过的成语,梓月公主可以转眼就忘。
  可这也是赵梓月最为厉害的招数了,不管别人和她说什么,一句话,不懂,她就不懂。而且她的不懂不是装出来的,是真就那么单蠢,认了死理就只剩一根筋,据说就连当今的老皇帝拿他这个宝贝女儿的“无知”都没有办法。
  赵樽撑着额头,目光投向了夏初七。
  那眸子里的意思是——“该你这个嫂子出手了”。
  当然这句话是夏初七自己厚着脸皮脑补出来的。
  咳!
  想到这个,她脸臊了下,又正经了声音。
  “梓月公主,下官现在数十声啊,你要再不把头伸出来,过了治疗病情的最佳时候,可就治不好了。那晓得治不好会怎样吗?轻则毁容,重则殒命,不知道公主您想要毁容呢,还是想要殒命呢?”
  “啊——”
  又是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叫,赵梓月猛地一下掀开了被子。
  一双包着眼泪的大眼睛,骨碌碌地瞪视着她。
  “你说的是真的?”
  “下官从无戏言……”是假的。
  吸了下鼻子,夏初七眼睛瞪得大大的,小脸儿红通通一片,从额头红到了脖子,凡是露在外头的皮肤上面,都布满了红疹子,让她原本白皙面孔,变得十分可笑,就像一团长了红色芝麻的白糕点……
  噗!
  夏初七第一个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还敢嘲笑本公主?”
  赵梓月炸毛了!
  一炸毛,那面上“红点白糕”的样子更加可笑。
  “不不不,下官是想说,公主的肌肤真是玉雕粉琢啊!”
  “你——”
  叉着腰身,赵梓月抓狂了。
  这一抓狂,不仅夏初七,便是其他的一些小丫头也有些憋不住,那样儿实在太搞笑。可她们想笑却又不想笑,气得赵梓月咬牙切齿,分分钟都恨不得掐死了她才好。
  “阿七!”
  赵樽低低唤了一声儿。
  瞥了他一眼,为了顾及他的脸面,夏初七把笑给生生吃了。
  “梓月公主,请容下官给您诊断一下?”
  她装模作样地拿了干净的巾帕覆在赵梓月的手腕上,大概那小魔女心里头害怕了,瞄了她好几眼,也不敢再吭声儿,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只是那张红点白糕状的小脸儿上仍有恼意。
  “快着点,本公难受死了。”
  “痛吗?”
  “当然痛,不然你试试?”
  “……”
  半垂着眸子,夏初七心里好笑得不行,可手上却是慢条斯理。请了脉,又观察面色,查看舌苔,翻来覆去地都捣鼓了一遍,才脸色凝重地蹙起了眉头。
  “情况不容乐观……”
  “啊?”赵梓月抽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赵樽也是低低问了一声。
  心知他们都被自个儿的表情给唬住了,夏初七才放开了赵梓月的手,拿回那张巾帕,慢慢悠悠地放回了药箱里,才回眸看向那个英姿俊拔的男人,慎重地说。
  “依下官看,是蜘蛛疹。”
  双眸一睐,赵樽盯住她的眼。
  “何谓蜘蛛诊?”
  夏初七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严肃,语气也是她做事时才有的冷静,一字一句解释得十分清楚,“蜘蛛疹又叫蜘蛛痣,不仅好发于面部,颈部及胸部,严重时还可遍及全身……”
  一番话说完,赵梓月微微张嘴,都忘记哭了。
  “严重吗?”
  赵樽投眸过来,脸上有隐隐的担忧。
  瞧着他这个样儿,夏初七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垂了下眼睑,她没有直接看赵樽,而是回头看了一下目瞠口呆的赵梓月,温柔且认真的问,“蜘蛛疹的形成,一般是因为人体受了蜘蛛身上的毒汁感染,请问公主,近日可有接触过蜘蛛?”
  她狐疑的样子,就像完全不知道似的。
  赵梓月狠狠瞪着她,瘪着小嘴,眼睛里快要挤出水来了。
  偷瞄了赵樽一下,她飞快地摇了摇头。
  “没有。本公主才没有碰过蜘蛛——”
  “这样啊?”
  夏初七老气横秋地点了点头,沉吟着思考一下,又看向赵樽,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梓月公主不曾接触过蜘蛛,那么就只能有一个原因了。爷,当人体的雌激素水平增高的时候,也会发生蜘蛛疹,也就是说,公主她……”
  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堆,她又故意卖个关子。
  “你快说。”赵樽压沉了语气,还算沉得住气,半点儿威仪都不少,只是从他紧绷的面色来看,也很是担忧。
  干咳了一下,夏初七才道,“小公主她思情了。”
  思情两个字说得隐晦,可大家都懂。她的意思就是说人家今年才十四岁的小公主赵梓月思春了,想男人了,想得都发疹子了。
  “你胡说,胡说——”
  一时间,众人屏气,那赵梓月原就发红的脸,又是气,又是羞,又是恼,整张脸比那猴子的屁股还要红上三分。
  “十九哥,她欺负人,我没有,我才没有。”
  赵樽修长的手指微微一曲,敲了敲额头,没有理会赵梓月,只问夏初七,“你只说,可好治,又该如何治?”
  夏初七状似思考了下,才瞄了赵樽一眼。
  “治是好治,只是此症即为蜘蛛疹,就需要用蜘蛛做药引,方能将诸药引向经络脏腑,去毒护体,使其不再复发。这也就是中医学上讲究的以形补形,以形治形的意思。”
  “蜘蛛做引?”
  赵樽看她的目光,稍稍深了一点。
  轻点了下头,夏初七眼风儿扫着赵梓月张大的嘴巴,还有一脸委屈的小模样儿,其实对她的气已经消了。可她也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儿。这小魔女一日不制服了,她就一日不得消停。既然已经出了手,就得把她整服气。
  “对,爷,所谓蜘蛛做引,就是用活蜘蛛入药,与其他药物一起熬煎成汤,一日服三次,只需要三日便可彻底治愈,不再复发。”
  “好,去开方子吧。”
  赵樽若有似无地瞄她一眼,微拧的眉头松了松,又凝神看向榻上的赵梓月,加重了声音,“等身子好了,马上给我回宫去,少在我府里惹事生非。”
  “哥哥……”
  赵梓月扁住小嘴巴,吸着鼻子,眼泪哗哗的。
  “我不吃蜘蛛,他肯定是骗人的,肯定是那个什么以齐国人的办法,用来收拾齐国人。我不要他的药方,我要找太医来治,我不吃蜘蛛……”
  小丫头青藤的脸又红了。
  “公主,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赵梓月正在气头上,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你闭嘴,本公主不就是说的这个吗?不就是以齐国人的办法,拿来收拾齐国人?你真以为本公主不懂?”
  “……是。”
  青藤住了嘴,夏初七望向屋顶,一屋子丫头全装死。
  赵樽手臂肘在金丝楠木的椅子扶手上,揉了揉额头。
  “有病哪能不吃药?吃!”
  赵梓月的身子轰地倒在了床上,双手双脚闹腾着撒了一下泼,见赵樽完全不理会,突然一翻白眼儿,使劲儿捂着喉咙咳嗽了几下,脑袋一个栽歪,就“晕”了过去。
  “公主——”
  “殿下,公主晕过去了。”
  这一下,屋子里的人都吓坏了。
  翻看了下赵梓月的眼皮儿,夏初七转头看赵樽。
  “爷,我这便为公主扎上几针,很快就会醒转。”
  小丫头怕“针”,一听说扎针,那眼睛唰一下就睁开了。
  “我不要!”
  扣住她的手,夏初七笑了笑。
  “公主醒了?”
  哼了一声,赵梓月甩开她的手,“十九哥,我说什么都不吃蜘蛛,是这个坏人想要害我,十九哥,你把她赶走吧,我讨厌他,看着他就烦。”
  静静地看着她,赵樽仍是云淡风轻的冷静。
  “有病,得治。”
  说罢,眼神又望了下夏初七。
  “去开方子。”
  “是。”夏初七向李邈使了下眼神儿,出了内室。
  “啊!十九哥!我不吃蜘蛛,不吃蜘蛛——”
  内室里头赵梓月泄愤的哭喊着,把那些个瓷器古玩扫了一地,摔得个啪啪作响,外室李邈手写着方子,却听得夏初七捂着了耳朵。
  “天儿果然榻了。”
  开好方子让李邈拿了下去抓药,夏初七满意地伸了一个懒腰,正觉得满心舒畅,便见赵樽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后头跟着个半声都不吭的郑二宝,那样子有些阴沉。
  “爷!药方已经开好了,我差人拣药去了。您就甭操心了啊,不出三天准能好得彻底,无损于公主的花容月貌。”
  赵樽顿步,看了她一眼,“阿七,你随我来。”
  “好的,爷。”
  乖顺地应了他,可夏初七的脊背却有点儿发凉。
  尤其瞧着赵樽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闪着的一股子幽幽精光,除了令人心生不安之外,怎么都觉得有一种要与她秋后算帐的感觉?
  低垂着头,她装着老实,亦步亦随地跟着,很快便出了青棠院儿,一直走到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来,她一个不小心,将脸便撞在了他冷硬的背上,胡思乱想的情绪才戛然而止。
  “做什么,走路不会好好走?”他回头看她。
  夏初七翘了一下嘴角,也不晓得为什么,一肚子的坏水儿到了他的面前,就愣是变成了没有脾气。
  “没什么,我在想方子的事儿。”
  一只温暖干躁的大手,伸了过来,扣住了她的小手。
  “你啊!”
  他冷峻的面色在尚未天亮的昏暗光线里,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是夏初七的心脏,却被他凉飕飕的语气给弄得,就像被人给吊了一块儿大石头,沉了又沉。
  “爷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微微仰着脸,她只能故意装傻。
  “还敢来问爷?”
  赵樽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一只手将掌中的小手紧了紧,语气淡淡地说,“小丫头心眼子不坏,吓唬吓唬得了。不要真给她吃那蜘蛛。”
  “爷……”
  低低喊了一声儿,夏初七垂下脑袋,心乱如麻。
  “原来你知道是我做的?”
  “就你这点小心思,能瞒得了爷去?”
  轻轻捏下她带着凉意的脸,赵樽替她捂了捂,又把身上的袍子脱下来裹在她身上,才又低笑了一下。
  “梓月那小丫头,是该有人收拾一下了。但愿有了这事,她能收敛一下性子,十四岁不小了,都该许人家了。”
  他语气里的淡然,还有浓浓的宠溺儿让夏初七有些奇怪,有些暖和,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滋味儿。这件事儿她之所以没有告诉他,便是听闻赵樽也是很宠他这个唯一的妹妹。
  可如今,他并没有当场拆穿她,还反过来护着她……
  不得不说,女人对感情的要求其实很少。
  说来,也不过是在人前,他能给你几分脸面。不管别人如何待你,他会始终如一的坚持站在你那一边,即便那个人是他唯一的妹妹,也是一个样。
  “爷,您不怪我?”
  她低低的问,半个身子俯在他怀里,像个被糖给溺住了的小姑娘。
  “当然……得怪!”
  赵樽斜斜睨了过来,眸子里没有太多的谴责,却有着与往常一样一样儿的揶揄,不紧不慢地拂一下袍袖,他又握住她的手,一起往外头走。
  “回头,你给爷一点精神损失费。”
  “……”
  连精神损失费都学着了?
  夏初七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那男人掌心又是一紧。
  “还有,表演费。”
  “……”
  不仅学会了词儿,还会自行组词儿了?
  夏初七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看他,淡淡一抿唇。
  “行,什么费都用,可我有一个请求。”
  轻唔了一声儿,男人低头睨了她一眼,将原本握住她的手,挪到了她细得不盈一握的腰上。一握一拽,便将她整个人牢牢地圈在了臂弯里。这样儿的动作,换了其他男人来做,一定会显得轻佻不正经。但这个是赵樽,那身上尊贵的威仪,却是无损半分,仍是有如朗星一般高若在云端,让人觉得无可匹及。
  “说来听听。”
  这个样子的他,让初七心跳得极狠。
  “你放开我再说。”
  “天冷。爷也冷。”
  他说得极为自在,让她原本的别扭反倒显得矫情了。
  嘁了一声儿,她咽了咽口水,不与看近在咫尺的脸。
  “爷,我想要制造青霉素!”
  “青霉素?是什么东西?”
  他淡淡地问,语音冷然,却又带着点新奇。
  “青霉素是一种抗生素,可以大大地增强人体抵抗细菌的能力,如果研制成功,它将会是一种改变人类的救命之药……”竹筒倒豆子似的,她也不管赵樽听不听得懂,或者说他能接受多少,便将那青霉素研制的意义、研制的困难以及需要得到的帮助,都一一讲给了他听。
  没有想到,听完了,赵樽却默了。
  “阿七……”
  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
  “爷可以支持你。”淡定的说着,他看着她笑吟吟的小脸儿,眉头却是又蹙了起来,“只是如今神药,如果传了出去,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沉吟一下,夏初七点头。
  “在没有研制出来前,最好不要让人知道。”
  抬起手来,赵樽拍拍她的脸,“阿七说得是,所以……”
  “嗯?”
  他低下头来,一股子灼热中带着轻幽之气的男性气息,也扑面而来,喷洒在她的面儿上,“爷也要封口费。”
  微微一愣,她脸烫了烫,“不要,有人看着。”
  赵樽不理会她的忸怩,他是大爷,晋王府是他的地盘,他怎么可能去管下人会不会瞧见?灼热的唇往下压了压,他锁紧了她的腰身,在她唇上蹭了蹭,轻啄了一口。
  “先付订金,余下的回屋再给。”
  ……
  青棠院里的喧闹声儿,早就散去了。
  赵樽领着夏初七,在一群人的前呼后拥下也离开了。
  可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青棠院与承德院的路上,就在赵樽与夏初七卿卿我我的当儿,那墙角几颗郁郁葱葱的大雪松后头,赵梓月蹲身在那里,一张满是红疹子的小脸儿上,红了又红,红了又红,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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