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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和商纣王恋爱的正确姿势-第59章

小说: 和商纣王恋爱的正确姿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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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二十几年的父女之情,她又是当真拿甘源当亲人来看的,如今当父亲的起了异心,她知此人留不得,却也下不去杀手,必要的话,他出手解决这件事,好过她亲自动手。
  甘棠只烦躁地看了殷受一眼,便接着研究船舶水运路线的预案了。
  这时候虽是有舟,也有舟战水战,但船舶技术不怎么样,她在这一块上知道的不多,要造船,必定要费许多人力物力财力,这一条水渠若整体贯通,年竹四方连通崇国有苏氏,这一片土地上南北贸易必定会起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条水渠带来的好处不止这些,她目光放得越长远,修建水渠时便能考虑得越周全,时间很紧。
  殷受见甘棠神色紧绷一心只扑在政务上,知道因为甘源的事她精神崩得更紧了,开口道,“当年尹佚有放逐商王太甲的权利,巫咸身为贞巫,一手遮天,死后地位尊崇,受千千万万后世商人的尊崇和祭祀,这是世代贞人的榜样,甘源经年的念想,你们理念不同,迟早要走到这一天,不必太过介怀。”
  “这件事你不必理会,上次甘源设伏杀我,仇我没还没报。”
  甘棠心头一跳,反驳道,“这件事你不必管,我自有计较。”
  殷受凝视了她一会儿,未再言语,只道,“那你看看喜不喜欢这个玉,给你玩。”
  饶是甘棠满脑门官司,也给他献宝一般的模样给气笑了,又知他是自己喜欢美玉,这才拿他认为最好的宝贝来逗她欢喜,嫌他烦的那股气便也堵在胸口发不出来,只道了声谢,起身道,“我有事出去一趟。”
  殷受自觉就跟了起来,“不是说一会儿有雨么?”
  有雨现在也没下,她下雨前回来便可,且她出去是有正事,她在
  甘棠没答,见殷受亦步亦趋跟在后头,心里起了些烦躁,“你自管歇息便是,不用管我。”她算是佩服他了,她先前那么折腾了他将近一个月,换了寻常人,不死也得瘫了,殷受这几日精神不大好,却没半点想走的意思,反而是她走哪跟到哪儿,粘度堪比糯米糖,实在烦人。
  殷受点头,见她身边一个人也不带,看了看外头暗沉的天色,拿了把笠盖,远远跟在后头了。
  甘棠出来是有事,她先前在山上发现了好几处茜草和蓼蓝,且根须茂盛,属于染料中的优良品种,因着在这一片种植了桑树林,将来熬丝织布,必定需要大批量的染料,能就地种植再好不过,总得再劈出些地来种植染草,能否直接种在桑林间,还得再看看。
  甘源的事让她心烦,但身在其中尔虞我诈是免不了的,越是这样的情况,她越要冷静,甘源想闹,她便看看他能闹出个什么模样来,眼下她不想对他下杀手,也不是处置他的时机,便暂且放一放把罢。
  山林间空气清新幽静,只听得见虫鸣鸟叫的声音,很能让人静下心来,甘棠在前头心不在焉地走着,听见后头远远有些响动也没太在意,这山下不远处便是水渠工事,农人们会在一些隐蔽的地方设置陷阱捕捉猎物,有猎物掉在坑里实在不稀奇。
  四五月正是蓼蓝发棵旺盛的时间,甘棠拔了好几棵,又取了些土,看了看天色,便打算回去了。
  下山的路甘棠也熟,只到了半山腰便听见了殷受棠梨棠梨的鬼叫声,知道他又是跟上山来了,四处看了看没看见人,觉得他追踪术还挺溜,无奈道,“出来罢。”
  四周没动静,甘棠顺着殷受传过来的情绪找,最后停在了一个猎坑前。
  周围用来掩盖的树枝和干草都陷落了下去,临近傍晚天色有些暗,洞又不算浅,甘棠看不清楚里头是不是有殷受,甘棠实在想象不出殷受走路掉坑里的情形,开口尤自带着几分不信,“殷受,殷受!”
  殷受懊恼不已,没应声,想着甘棠听不见应声,过会儿自己就走了,这坑不算多深,待他睡一会儿恢复点力气,自己就爬上去了,最主要的是不要被棠梨知道他掉坑底,否则他威严扫地,夫纲何在。
  甘棠听他心里一个劲的念叨别过来,知道他是真掉下去了,乐道,“别躲了,我看见你了,你在下面干什么,爬不上来了么,用不用我帮你。”
  殷受只好出声,脸不红心不跳气定神闲,“下头阴凉,我在这睡一会儿,不用你帮,你先回去罢。”许是因为睡得少,他这几日精神确实不大好,跟在她后头没注意脚下,踩了个空就掉下来了。
  甘棠哑然,四处看了看拿匕首切了根手臂这么粗的树枝,拖过来往下探了探道,“别装了,你压根是爬不上来,我拉你一把,你快上来,待会儿下了大雨,水灌进来,你要被淹死在里头,那才是史上第一大笑话。”
  “…………”她话里的笑意藏也藏不住,殷受墨了半响,只好道,“我头晕目眩,起不来。”好罢,能让她开怀一笑,摔一跤也无妨。
  “哈哈……”甘棠是真的觉得可乐,倒也不忙着要救他上来了,自己揪了根甜草在旁边坐下来,乐悠悠道,“你这是长期睡眠不足导致的,时间久了说不定你什么时候就猝死了,要我说,你赶紧收拾东西回大商邑去,这么熬着,苦的也是你自己。”
  殷受摇头,“你作弄我目的就是赶我走,我若真走了,岂不是输了,再者我身体好得很,休息几日便无事了。”
  还真是有信心,甘棠看了眼天色,知道再不把人弄上来,两人就要在山上淋雨了,甘棠贴着边下了坑,黑漆漆的勉强能看见殷受正半靠在干草堆上,上前把人扶起来,入手发现他浑身发烫,就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这么烫,风寒了么?”
  殷受闻言浑身更烫,垂死挣扎,“我自己能上去的。”
  甘棠死要面子,当真撒了手,殷受整个人都靠来她肩膀上了,甘棠差点没被压倒在地上,扶着他靠着坑壁站稳了,示意他抓住树枝,自己先上去,再一点点把人拉上来,殷受个子高,身体结实又一点劲使不上,把人拉上来,甘棠当真废了不少力气。
  这都是什么事,上辈子她肯定欠了殷受很多钱,这辈子才会牵扯不清。
  上来后光线好了很多,甘棠见殷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喘气问,“你怎么样,还会喘气么?”
  头稍稍一晃就晕得厉害,殷受回道,“还好,头晕,谢谢你,棠梨。”
  若非实在不似人君,甘棠实在很想给他翻两个白眼的,一边给他检查一边问,“你跟来干什么的。”
  “我看快下雨了,来给你送笠盖的。”
  可能是轻微脑震荡了,甘棠在他脑袋上按了按,本是想说他哪里不是帮倒忙拖累她,看见坑边掩在杂草从里的笠盖,再看他实在狼狈,话便也说不出口了,只道,“不是什么大问题,休息两日就可以了。”
  殷受点头,本是要起来,忽地伸手摸了摸腰间,又探了探怀里,见匕首陶埙药瓶都在,松了口气,当真要落在了坑里面,他还真没脸开口让甘棠帮他取上来的。
  甘棠顺手就将药瓶拿出来了,见是万重草,心里倒有些高兴,倒了一点点在树叶上,递到殷受唇边道,“吃下去。”
  殷受激动了,“棠梨,你愿意同我欢爱解毒了么?”这一月来搂着心爱的女子却不能有所动作,殷受私以为这才是他精神不济的原因。
  甘棠实在又想气又想笑,“做什么白日梦,你现在爬起来都成问题,还有精力想些有的没的。”
  殷受将药吃了,眼前总算清明了些,伸手去拉妻子的手,看她眉目间因为甘源蓄积起来的郁气散出去不少,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笑道,“若棠梨你肯,为夫当舍命陪君子。”
  没脸没皮,额头上有雨滴落下来,甘棠心说不好,抽回手起身道,“下雨了,我们快些回去。”
  甘棠话音刚落,豆大的雨滴哗啦啦落下来,眨眼变成了倾盆大雨,甘棠忙将笠盖抽出来,撑开发现这山通花照亮,皮毛早被树枝戳出了个大洞,遮雨什么的不要想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甘棠扔了伞,看了眼面色十分不自在目光游离的殷受,彻底不想说话了。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哗啦啦打在灌木叶上,空气中都是泥水天色也跟着完全黑沉了下来,说话声音小了压根听不见,殷受解了风袍先给她罩住雨,“我看见前面有个山洞,我们先去躲一躲。”
  甘棠知道殷受说得是哪,就是个采石的矿洞,已经出矿少,已经废弃好长时间了,安不安全尚未可知,甘棠是想淋着雨直接冲下山,可带着殷受这么个拖油瓶,实在是举步维艰。
  这雨也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只好过去看看了。
  吃了点万重草,殷受虽有了点力气,但他头晕得厉害,走路不稳,甘棠只好半架着他走,山林里不下雨是美景,下了雨泥泞不堪,走的时候还得避开树荫,就有些费劲,甘棠跟驮着两大袋米粮一般,十分受累,走了一会儿忍不住吐槽了两句,“你个拖油瓶!”
  认真起来,殷受真是她这辈子精神和体力上的双重累赘,没有之一,小时候上个武场必须要嬴他,长大了要防着被他杀被他迫害,现在还得驮着他负重前行。
  殷受举着风袍给她遮雨,问道,“什么是拖油瓶,我不是牛皮糖么?”
  甘棠乐了一声,倒真大声给他解释了一番,“那些死了夫君的女子要是有孩子,女子想要改嫁的话,孩子通常就成了拖油瓶,拖油瓶就是这个意思。”
  这是怪他拖累她了,殷受抿抿唇,见她偏头在肩头蹭想把黏在脸上的发丝蹭走,便想帮她弄走,只他还举着风袍腾不出手来,鬼使神差低头便用嘴帮她衔走了。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侧,他这举动可比相拥而眠亲密多了,甘棠不防备被吓了一跳,差点没一掌把人推出去,“你干什么,你是吃了点万重草,不过没什么剂量,别接着这幌子发疯,小心我揍你。”
  殷受坦然道,“我只是想帮你把黏在脸上的发丝黏走。”
  甘棠无语,“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殷受无声乐了一声,心说他若是要脸皮,两人只怕早便形如陌路了,在她身边待了这么十多年,再狼狈的模样都给她看见了,颇有些破罐破摔的架势,这般和她躲在一处风袍下面,他就觉得那山洞离得越远越好。
  殷受脚步快了一些,察觉自己体力恢复了一些,手臂一伸便把甘棠抱起来,快步往山洞那边去了。
  这个疯子。
  甘棠挣扎了两下没得动弹,心里无力,有人力车坐,索性也不管他了。
  豆大的雨点落在脸上,打得人脸生疼,待两人到了矿洞里,浑身都湿透了,殷受把风袍的水拧干,递给甘棠擦擦脸,见她冷得打喷嚏,收拾了堆干草,拉着甘棠坐下来,搂着她给她取暖,见她轻轻舒了口气,僵直的身体也缓和下来,听着外头的落雨声,静静等着雨停了。
  初春的雨水总是带着凉寒之意,甘棠畏寒,当真阴冷着,势必要生病,现在就有些鼻音了,“也不知唐泽平七他们会不会来找。”
  殷受摇头,“这么大雨,找到也无用,你是不是困了,你睡罢,雨停了我叫你。”
  甘棠不语,瞧着外头的大雨出了会儿神,问道,“若是你父王当真想废了你,另立微子启为储君,把江山给他,你会如何?”
  殷受顿住,知道她是在问甘源的事,却也说不出让她直接清理甘源的话来,半响方回道,“若当真如此,我自去外头闯一闯,你身为女子尚且能做出一番事业,我殷受有文有武,自然也能。”杀兄弑父,若非逼不得已,他并不想做,还不到这个地步,江山是靠自己打下来的。
  甘棠闻言抬头看了殷受一眼,没接话,帝辛这个人算是个特例罢,毕竟历史记载帝乙早年确实有立微子启为储君的意思,且微子启在朝在野颇有名声,宫里还有个十分得宠的母妃,但帝辛确实容忍他好生活到了最后,乃至于两人政见不合庭堂分派,酿成灭国大祸。
  对一个君王来说,这是十分蠢的行为,上位者不能有情,譬如他对微子启,还是对妲己,都太过了。
  甘棠回道,“你这样的想法,迟早给自己埋下祸患,微子启贼心不死,且在朝中颇有势力,便是不夺权篡位,往后光是他那彬彬有礼礼贤下士的名声,也够你头疼的。”殷受不蠢,只实在太过自大,认为事事都能掌握在他手心里,可人心莫测,世上最难掌握的就是人心。
  甘源已有异心,她就不会任其坐大,倘若触犯了她的底线,她非出手不可,甘棠见殷受不以为然,接着道,“君王本无情,成大事者,必定要心狠手辣,你再不明白,将来可没有后悔药可卖。”
  也不知这话是说给他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殷受低头看她神色发白眼里情绪莫名,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哑声笑道,“若是我当真无情,你就不会躺在我怀里取暖了。”
  跟他这么一个昏君如何说得通。
  甘棠把他的脸推远些,闭上眼睛懒洋洋道,“若非是你,我也不会被雨淋,用你取暖是应该的。”
  殷受唇角弯了弯,曲了曲膝盖让她靠得舒服些,正欲说话,听见咕噜噜山石滚落的声音心里就是一紧,摸了摸滴到脖颈上的泥沙和灰尘,便拥着甘棠坐了起来,才要说话石洞里的动静骤然大了起来。
  甘棠骤然睁开了眼睛,心里紧绷发沉,爬起来就要往外跑,大声道,“危险,快出去!”
  殷受本是习武之人,耳目比寻常人聪敏许多,知道已经来不及,只得将甘棠护在身下,抬手硬生生挡了一下,夜里黑看不清,但泥土和石块一并掉下来,背上的重量压得他五脏六腑受了千斤重锤一般,殷受喉间发痒,忍不住闷咳了一声,“棠梨你别动。”
  山石滚落完填满洞口也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两人险些要被埋在在这洞里了。
  灰尘呛得人开不了口睁不开眼。
  外头已经彻底黑了一下,矿洞滑过一次可能还会滑第二次,危险并没有解除,甘棠呼吸急促,努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晃了晃脑袋脑子才飞快地转起来,一边解了袖带摸出颗夜明珠,一边问道,“殷受你可还好。”
  今日真是又倒霉又衰的一天,甘棠举着夜明珠的手都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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