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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的前任继兄-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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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道:“刚过来没多久。祖母年纪大了,不能熬夜,闲来无事,便过来看看你。”
  是闲来无事吗?外面那些冰灯,怕是耗费了不少时间和心力让人准备吧?
  阿晚有些干巴巴道:“其实我病了,也不能熬夜。”
  赵恩铤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道:“没有人让你熬夜,没必要诅咒自己病了。”
  阿晚再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自己亲自斟了茶递给他,他便端起慢慢啜了啜。
  她看着灯影下他英俊的五官,刀刻般的线条,还有脸上淡淡的影子,突然想到前世他的样子,其实那时他对她也没有那么坏,他是冷了些,有时候凶了些,但对家人一向不错的,就算不喜欢她,但妹妹应该得到的东西,她一样也没少得到过。而她,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他,只是知道他不喜欢自己,所以越发的想避开他厌恶自己的眼神而已。
  以前的他从来不会这样和颜悦色,温柔的对待自己。
  很少吧。
  而现在这些温柔,他对的都是“顾晚”,虽然不是她自己愿意的,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像是做贼一样,从“顾晚”那里偷了他对她的好和温柔。
  而他对她肢体上的亲热,更是令她有罪恶感。
  但她倒也没有因此就对他产生更多的厌恶。
  因为她记得他刚刚回来时入宫的那个凌晨,她没有自我意识,或者说她在“顾晚”残念之时,两人之间的缠绵,既然他和“顾晚”相爱,两人又是未婚夫妻,那些事就不是她能评判的。
  只是她很辛苦很难受而已。
  阿晚看着他时因为想着这些事,一时便看他看得久了些,而在赵恩铤眼中,她却是看着自己看得呆了去。
  他手中握着茶杯,嘴角却是微微往上扬了扬。
  但他的愉悦还未维持多久,就听到阿晚突然问他道:“表哥,你知道庆安皇帝时御封和亲西夏的云宁郡主吗?”
  赵恩铤的神色僵了僵,他放下了茶杯,看向她,道:“云宁郡主?你怎么会突然问起她?”
  阿晚被他的目光看着有些心虚,略垂了眼,握了自己的茶杯,微微的摇了摇,装作随意道:“那日我去大长公主府,听大长公主说我有六…七分像她的一个故人,当时我心里就有些诧异,可是问大长公主,她却不愿多说,这事后来我也就放下了。之时没想到前些天原姐姐过来就跟我说,她帮我打听了,原来那位故人就是云宁郡主,我心里实在好奇,便想起来问问你。”
  对面的赵恩铤一直没有出声,阿晚越发有些不自在,扯了嘴角笑了一下,解释道,“毕竟这世上竟然有一个人跟自己那么像,还是和亲的郡主,我听了总觉得有些恻然,便不由得就想知道多些,也不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
  阿晚都已经开始有些后悔突然提此事之时,他突然伸手覆在了她捏着杯子的小手上,那杯中的青叶颤了颤,她便放开了杯子,由着他握了自己的手。
  他笑了一下,道:“晚晚,你知道你每次撒谎之时耳尖都会发红吗?还有你的右手食指总会想勾着什么。”
  阿晚一愣,她知道她的这些习惯,可是耳尖发红也就罢了,手总想抓着什么然后右手食指勾起这种细小的习惯“顾晚”也有吗?
  赵恩铤看她呆呆的样子,却并没有再追着她撒谎不撒谎的问题,只道,“当年云宁郡主嫁去西夏,很得西夏王的宠爱,但也正因为如此,深为西夏王后的忌惮,几年后,她诞下一子之后就难产身亡了。”
  阿晚震惊的看向他,他说,云宁郡主诞下一子之后就难产身亡了?
  “那她的孩子呢,她的孩子后来怎么样了?”她道。
  赵恩铤笑道:“她的孩子,就是现在的西夏王珞维。”
  哈?
  阿晚有些茫然的看向他,好一会儿才低头看向他握着自己的手,喃喃道:“那她有别的孩子吗?她有女儿吗?”
  他没有出声,只是看着她。
  阿晚咬了咬唇,下定了决心,鼓了勇气低声重复问道:“表哥,你知道她有女儿吗?”
  赵恩铤看出她的挣扎。
  好一会儿,他才道:“为什么这么问?你是知道了什么,或者说是有什么东西是你想知道的?晚晚,只要你不骗我,肯跟我说实话,那么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我不知道的,也会帮你查。”
  她心里一震,抬头看他,对上他的眼睛,看见自己的倒影在他瞳孔里,渺小得好像不用一根指头就可以摁下去。
  他可以帮自己查。
  她也可以把他的“顾晚”还给他,哪怕最后她可能再回不到原来的世界,甚至魂飞魄散,但总比强逼着自己只是为了活着,就一直强逼着自己伪装成另一个人,和她心爱之人行着亲热之事,甚至很快就要同床共枕要强。
  她低下了头,看着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终于下定了决心,低声道:“表哥,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自己并不是顾晚,而是叫赵云晚,你不是我的表哥,而是我的兄长。在梦里,我好像听到大长公主和我母亲。。。。。。不是现在的母亲,是梦里那个母亲,她和大长公主说话,大长公主的那个故人就是她的母亲,我的外祖母。我觉得这个梦很荒诞,可是那日我听到大长公主说起和我长得很像的故人,心里就觉得很惊慌。表哥,我是不是我母亲的亲生女儿?”
  终于说出来了。
  原本阿晚以为这些话很难说出口,可是说出来了,竟然发觉也没有像最初自己以为的那么惶恐害怕。
  或者当初她在唤他“哥哥”时其实心底已经做了这个打算告诉他了。
  只是当时他那样子太可怕,她一时就怂了。
  她低着头,感觉到自己被他握着的手紧了又松,热得好像要烧起来,但却并没有像上次那般握得那么紧,紧到手骨都要断了那种,可是她并没有因此就觉得轻松些,因为她感觉到他身上倾压的气势,就好像一触就会将她碾成粉末那种。就在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的时候,他终于动了,他伸手将她扯了起来。
  她知道他下一步会是将她扯到他的怀中。
  那样,她很可能就说不下去后面的话了。
  她本能地就伸手抓住了桌子的一边,身子抵在了桌子上,因为他的用力,胸前狠狠地撞到了桌子上,伴随着桌脚划在地面的刺耳声音,她的胸前传来一阵剧痛,像是骨头都碎裂了,又痛入了五脏六腑。
  她面上因着疼痛一阵的扭曲,强忍着因为太痛而差点掉下来的眼泪,仍是咬牙道:“哥哥,我并不是顾晚,我是赵云晚。”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刚刚因为桌子的突然晃动而倒下的茶杯终于滚了下去,“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茶水四溅,还有桌上的水滴滴答答的滴下来。
  外面听到动静的小丫鬟推了门进来,看到房间里的狼藉,再看到面对着自己的姑娘面色痛苦,也顾不上其他,只当阿晚是不是犯病了,刚唤了一声“姑娘”,就被赵恩铤一句“滚出去”而吓得停住了脚步。
  她再看了面色难看的阿晚一眼,犹豫了一下,但到底还是被赵恩铤的声音给吓住了,低了头再不敢多看,匆匆就退了出去。


第24章 
  小丫鬟退了出去; 不过他也总算是放开了她的手。
  阿晚按着自己的胸口坐回到了座椅上; 却不想他已经起身站到了自己面前; 然后伸手就直接抱了她; 在她反抗之前道:“先躺下看有没有撞伤; 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看有没有撞伤?要怎么看?
  她是前面一片都撞到了; 撞到了胸骨,但还有那个部位,明明痛得要死; 在他面前那个部位她揉都不好意思揉的。
  阿晚手按着自己的胸口更是惊慌,原先的勇气尽失; 虽然真的疼,但哪怕痛死她也不能让他看啊!而且她刚刚才跟他摊牌; 说自己不是“顾晚”,他先前那个样子明显不对; 若是他对自己做些什么。。。。。。她可知道他有多喜欢和“顾晚”亲热,根本就很容易失控。。。。。。看看刚刚那小丫鬟的表现就知道; 怕是就算他把自己给撕了,外面的人也不会吭一声的。
  她急急地唤了一声:“哥哥!”
  她看自己的那是什么眼神?
  赵恩铤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可是更懊恼刚刚的失控; 看她痛苦的表情; 就知道她伤得不轻。
  他没有理会她; 三步并作两步的就走到了她的床前; 拉开了被子; 将她放到了床上; 然后有些粗鲁的拉下了帐幔,道:“你自己查看。”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阿晚隔着帐幔心惊胆战地看着他的背影,哪里有什么心思去解自己的衣裳查看什么有没有撞伤,一直到他从房间橱壁八宝格里翻出了一瓶活血去淤的药膏回到了床前来,阿晚竟是一直都只是撑坐在床上,按着胸口呆呆地看着他。
  他揭开了帷幔,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根本没有动。
  他将药瓶扔到了她手边,看到她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防备的神情,皱了皱眉,用了极大的忍耐力,才忍住了自己亲自动手,尽量温和道:“你自己查看一下,用药膏揉一揉淤青的地方,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告诉我。。。。。。想说什么一会儿再慢慢跟我说。”
  说完就又放下了帐幔,隔着帐幔对她道,“一盏茶的时间,还没好的话我会亲自查看,帮你上药。”
  阿晚看着他走到了窗前,背对着自己看着外面,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拾起了药瓶。她的确是痛得厉害,而且她了解他的性子,他的确是会说到做到的。
  想着他帮她搽药揉伤着的地方。。。。。。阿晚忍着痛利落又迅疾的解开了自己的衣裳。
  ***
  赵恩铤看着窗外。
  先前乍然听到她说出那句话的震惊下去,此刻心里只有一种像是把久远的伤疤翻出来的痛苦和苍凉。
  其实他一早就发现了她有问题,但那时他只是以为她年纪小,心性未定,他们半年未见,她又喜欢上了原缜,或者大半年未见,她就莫名其妙的怕了自己,反正前世的时候,她不就是莫名其妙的怕自己吗?
  他知道她有多倔强,他怕她再喜欢上原缜,所有的事情会再重来一遍,他可以控制很多事情,但却控制不了她的心,他也从来不舍得她伤心。
  但却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她是云晚。
  云晚,云晚,怎么可能。
  他还记得云晚死在他怀里的时候,心如死灰的样子。她跟他说:“哥哥,对不起,如果有来生的话,你不要再放开我的手,好不好?我答应你,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一直陪着你。”
  那个时候的她,眼神中根本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神采。
  如果她是云晚,又怎么会是这样一副咋咋呼呼的性子?对着自己怎么还像幼时那般小心翼翼又害怕的样子?
  问题是,她怎么会突然说自己是云晚?
  当然了,她本来就是云晚。
  他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都快被绕进去了。
  ***
  “哥哥。”
  他回头,就看到她已经掀开了帐幔,正带了些小心地看着自己。
  他走了过去,坐到了床前,问道:“撞得严重吗?”
  她娇气得很,平时自己不过是稍用力一点,她手上就会起了淤青,刚刚那样撞到桌上,还不知肿成什么样,想到这里,他又是心疼又有些恼火,可她撞的位置特殊,就算他再想亲自帮她查看,这个时候也只能忍着。
  阿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其实撞得挺严重的,又青又紫,触目惊心,碰一下就疼得要命,就是不碰,她坐在这里,稍微动一下,甚至吸口气都疼,但却不好跟他说。她看到他眼里的心疼和焦急,他若真要亲自看看,她可要怎么办?
  她只想跟他把刚才说的话一次性说完,可此时她看着他,因着先前那一打岔,却又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还好,她觉得他现在的样子不像是会失控的样子。
  她习惯性地深吸了口气,然后胸口传来一阵闷痛。。。。。。这真是晦气啊,她强忍着没做出龇牙咧嘴的痛苦表情来。
  “哥哥。”她又唤了他一声。
  他“嗯”了声,并没有排斥她叫自己哥哥。事实上,他极喜欢听她唤他哥哥,那时候在梦里,他便常常梦到她软软的叫他哥哥,所以哪怕她后来叫他表哥叫得多么亲密,他心里始终有一个黑洞,像是填不满似的,一想到那些旧事,心底深处的痛就会如阴雨天时身体最深的旧伤,让人难以忍受。
  他伸手从床侧拿了引枕递给她,等她顺从的拿了默默放在身后靠好,才道:“说吧,你刚刚说你梦到你是,赵云晚,到底是怎么回事?除了你是赵云晚这个身份,你还梦到了些什么?”
  阿晚抿了抿唇,她想说就是上次大病,她昏迷之后醒了过来,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顾晚”,可是话到嘴边,脑子里闪过什么,却又收了回去,改道:“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做梦,就是上次大病前,我就是一直都是赵云晚,从我记事起,小时候的事情,一直到十,十三岁,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可是就是上次病倒昏迷一觉醒来,就变成了现在的顾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十三岁,是她和原缜定亲的年纪,她想把原缜摘出来,所以撒了一个慌。
  她说完想到他也不知道赵云晚是谁,便又絮絮叨叨地把以前的事情都大概说了一遍,但说的多是国公府的事情,至于原缜什么的,自然是提也不敢提的。
  哪怕她说自己不是“顾晚”,她还是本能地觉得,他怕是不会喜欢听到自己跟别的男人牵扯的。
  这种奇怪的直觉。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其中有什么不对。
  她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他都是沉默地听着,她抬了头看向他,看到他的眼睛变成了深黑色,浓得化不开,像是若有所思般,但却也没有她以为的震怒。
  他就那样一直看着她没有出声。
  阿晚的不安升了上来,她的手攥着身下的被子,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道,“而且,不仅如此,我根本就不记得顾晚的任何事情。所以,哥哥,我根本就不是顾晚。顾晚会的,很多我都不会,我会的,顾晚也不会,你记得吧,顾晚的字是你教出来的,可是我的字迹跟她的根本就不一样。。。。。。”
  她说得有些混乱,可是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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