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相公太磨人-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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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管事。”还不待沈斯年应声,便听得云有心浅浅笑道,“白大管事来迟了些。”
来人,正是白府的大管事,白华嘱托照拂好沈家的人,白清。
白清在看见云有心时,眼神突地沉了下来。
云七,怎会在这儿?
☆、061、盐地临城
临城沿海,是召南国最大的海盐产地,以盐闻名。
莫家虽主经营整个召南国的盐铁粮生意,然这临城的海盐生意却非莫家管畴,临城有着自己的贩盐市场,而这临城全部的海盐生产又全归盐商顾家所管,莫家营的既是官盐亦是私盐,顾家营的,则完全是私盐,虽是私盐,但其盐生意却完全不在莫家之下,在营盐这一方面,顾家的生意说是在莫家之上也不为过。
顾家营盐从召南太祖皇帝那时便开始,因为当时召南国堪堪见过,太祖皇帝瞅着这盐铁粮生意莫家管营不过来,遂给了坊间某些有能力的商户经营盐铁粮生意的权利,岁月推移,莫家的地位愈来愈高,生意愈做愈大,渐渐地将这些独成门户的商户都收到了莫家名下,独独除了这临城顾家。
只因这顾家随着自己的海盐生意愈做愈大已有了自己的一方势力,如今说这整个临城都是顾家的产业也不为过,顾家而今的势力已大到有了一个新的称呼——盐帮,顾氏盐帮如今对接的不仅是生意场上的事情,与江湖势力亦有联系,是以就算当今圣上想要取缔这顾家的海盐生意也轻易不敢动,莫家想要将其纳入自家名下亦是不可行。
据说这顾氏盐帮如今与江湖第一大势力北刹楼关联在了一起,更有人说顾氏盐帮已经完全投到了北刹楼的势力之下,是以江湖中人已不知多少年不敢到临城来滋事,畏的便是这北刹楼。
亦真亦假,事实也无人能说得个准。
关于临城的这些事情,都是路上沈流萤听晏姝说的,晏姝可谓是把自己听闻的猜想的全都告诉了沈流萤,虽不知这些传闻几分真几分假,但多少她也了解了些临城的情况。
至于北刹楼,晏姝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是这北刹楼为江湖第一大势力,可怕的很,其共有九九八十一座楼,每一座楼都有九九八十一个人,这些人各个了得,听说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可江湖中人却无人知晓北刹楼的这些楼都在哪里,更别说知道其中都有些什么人。
沈流萤听完晏姝给她说的,只道是临城的这一锅水,并不清,不好淌哪。
不过这些事情与白家都无关系,不知白家掺和进来是为何意?
白老夫人说的京城与临城之间往返快马加鞭需上七天七夜,但白华为防沈流萤太过劳顿,是以这一路并不算赶,是以这一路由京城去往临城花了整整五日的时间,马车到达临城时,已是第五日的日落时分。
这一路的颠簸,使得晏姝由兴奋变成了蔫吧,一下马车她连晚饭也未吃只往床榻上一横倒头就睡,毕竟一路劳顿,白华只关切地让沈流萤先好生休息,其余的也未多说,倒正合沈流萤的意,她可也是想同晏姝一样先好好睡上一顿再说,饭么,什么时候睡醒了再吃。
沈流萤到了屋里后将兔子放到了桌上,给它倒了一杯水,兔子随即过来舔,沈流萤揉揉它的脑袋,一脸困顿道:“白糖糕,你先乖乖地呆着,我先睡一觉,睡醒了再带你一块儿吃饭,别乱跑啊。”
沈流萤说完便收回手,在舔着水的兔子立刻抬起头来盯着她瞧,同时往前蹭了一小步,沈流萤随即便又朝它伸出手来,伸到了它的下巴底下。
只见这兔子当即将自己的下巴搁到沈流萤的手上,轻轻蹭了蹭,这才转回身来继续舔水喝。
这些日子沈流萤有些摸清了白糖糕的脾性,它很敌对猫,它喜欢跟她一块儿吃饭,若是让它自己吃它便一口也不动,夜里一定要趴在她身旁才肯睡,尤其喜欢用下巴蹭她的手心手背,总之,脾性怪得很,却又很是听她的话,也只听她的话。
“乖啊。”沈流萤笑着又揉揉兔子的脑袋,还用指尖在它毛茸茸的小鼻头上轻轻点了点,这才打着哈欠转身走往床榻。
待沈流萤睡着后,白糖糕从桌上跳了下来,从微掩的窗户挤了出去。
不过窗户外没有走廊,沈流萤的这间屋子又处在二楼,窗户下边便是街道,可兔子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挤出窗户缝儿之后连拐都不拐,直接朝前走,当即就从窗户外掉了下去!
就在这时,只听一旁有人压低了音量呼喝道:“小乌黑,上!”
“喵——”一声猫叫声,伴着一道小黑影扑向正急急往下落的白兔子,一张嘴就咬住了兔子的耳朵!
只见兔子的眼睛倏然大睁,前爪一抬就朝小黑猫的下巴用力揍去。
“喵——!”小乌黑被揍得立刻松开了兔子的耳朵,吃痛得和兔子一块儿往下掉。
眼见这两个小东西就要齐齐砸落到地,只见一道黑影倏地闪过,用一件暗绯色的外衫一把兜住了兔子,只一个眨眼便掠到了屋檐上。
下一瞬只听小乌黑摔落在地疼得喵喵直叫的惨痛声。
成功捞住白兔子的秋容站在屋檐上看着摔落在地的小黑猫,长吁一口气,好险好险,好险就害爷摔到地上了。
不过……
四爷该咆哮了!
果不其然,卫风的嚎叫声紧随而来:“小馍馍小容容!你们竟敢这么对我的小乌黑!我要打死你们——!”
才睡着未多久的沈流萤只觉外边吵得很,迫不得已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就要怒骂,可窗户外的街道静悄悄的,哪里有人?
沈流萤十分不悦地将窗户阖上,继续回去睡,并未注意到她的白糖糕不在桌上也不在屋子里了。
秋容抱着裹在暗绯色衣裳里的白兔子如箭矢一般消失在了夕阳西下的方向,卫风则是出了客栈乘上了马车,卫子衿驾着马车,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
就在马车要驶动时,卫风忽然撩开车帘看向不久前秋容才站过的屋檐方向,只见那儿竟站着一个人,一名黑色短褐的年轻女子,神色冷漠得就像一把刀,她的目光就在卫风的马车上,好似她就是在盯着卫风似的。
准确来说,或许是盯着他的举动及去向。
许是没有想到卫风会发现自己,女子想撤身已然来不及。
只见卫风桃花眼中万般笑意,正道:“影卫姑娘还是不要跟着本爷的好,姑娘是跟不上的。”
卫风说完,将车帘垂下,卫子衿驾着马车离开了客栈。
影卫女子握紧手中的剑,冷眼盯着马车,竟真的没有跟上去。
以她速度,的确是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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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很忙很忙很忙,忙得连题外话都没心思写了……
☆、062、血符异况
白华的人没有跟来,当然,卫风的马车也没有故意走偏道,就这么懒洋洋地躺在马车里,马车走着平坦道路,驶向西边一处宽敞的宅子。
宅子的大门上什么都未挂,就好像这宅子无人居住似的,但这宅子门前打扫得干干净净,门上的铜环也擦拭得锃亮,显然不是无人居住。
马车在此停住,卫风跳下马车后就着这大门用力踹了几脚,直踹得门环铛铛作响,一边吼道:“开门,不然爷就要把这扇破门给踹烂!”
“来了来了!”卫风的吼叫声才落,门后便有男子的声音传来,带着笑意,将门打开了,一见着卫风便是笑道,“四爷这么风流倜傥的一位爷,用脚踹门可是太有**份了。”
前来开门的是一名年纪约莫二十六七的男子,着一件暗粉色的织锦广袖长衫,腰间坠一羊脂白玉佩,长发高竖,戴一七寸白玉冠,翩翩书生气,本就是单眼睑,偏生还爱笑,一双眼都快完成了一条缝儿,眼角有着深深的笑纹,好似他无时无刻不在笑着一样,否则又怎会有这般深的笑纹,他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六七而已。
卫风本是一脸的愤怒,在听到男子的夸赞后,这一脸的怒容倏地就变成了一脸得意的笑,“还是无忧说话好听,爷爱听。”
官无忧笑道:“那是当然的了,四爷爱听什么话,做属下的当然就要说什么话给四爷听了,再说了,无忧这说的可都是心里话,四爷在无忧心里,从来都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
“呵呵呵……”卫风很受用,笑得愈发得意,卫子衿忽然插话道,“爷,无忧不管对谁说话都是这么好听,爷还是不要多想了。”
“哎呀,小衿儿别这么直接地把实话说出来,四爷都还没得意够呢。”官无忧笑得眼角的笑纹更深了,卫风随即瞪他一眼,只听官无忧又笑着道,“英俊潇洒的四爷还是不要杵在这门外了,无忧已经备好了酒菜,四爷还是进府来吃吃喝喝比较好。”
“哼。”卫风哼哼一声,却未抬脚跨进门槛,“有没有好酒?”
“四爷驾到,怎敢没有好酒。”官无忧笑着,“四十年的老酒,管四爷喝个够。”
“这还差不多。”卫风这才舍得抬脚走进门槛,“不过我还是要找小馍馍和小容容算账!”
“四爷随便算,这可就不是无忧能管得了的了,四爷这边请。”
官无忧在将大门阖上时他那笑得快眯成一条缝儿的眼里满是森森寒意,只听他冷声道:“躲在外边的人,都处理了。”
“是,主上。”前一瞬还不见多一个人影的院子里这一瞬忽然便有五名年岁不一的男子单膝跪在了官无忧面前,在官无忧微微抬起手时又全都退离不见。
官无忧满脸笑意地跟上卫风,只见卫风面色微沉,问道:“有人注意到你了?”
“阴沟老鼠,不足挂齿。”眸中褪去寒意的官无忧依旧笑得两眼眯眯,“难道四爷这是在关心无忧?”
卫风白他一眼,官无忧笑得完全不见了眼睛。
“不过话说回来,这临城到底是个什么事儿,无忧你在这儿蹲的时日可不短了,还没蹲得出个所以然来?”卫风哼了一声,又问。
“快了。”官无忧只是笑,“不过没想到白家家主会突然亲自来临城而已。”
这宅子由外看着不大,进来后却是大得内有乾坤,官无忧领着卫风不知转过多少道游廊,才在一处满是绿意的院子前停下,笑道:“四爷里边请。”
卫子衿跟着卫风进去,却在卫风走进那雕栏玉砌的小楼前停住脚步,恭敬道:“子衿在此等候爷。”
秋容已打开了屋门立在一旁,在卫风怒瞪他时忙解释道:“四爷,我家爷很是不喜欢猫的您不是不知道,秋容要是把您的小乌黑和我家爷都捞到一件衣裳里,只怕不是您的小乌黑被打死就是秋容被打死了,四爷您忍心秋容被打死啊?”
“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可怜你,我的小乌黑这会儿可是断了腿了!我的小乌黑要是成残废了,我也将你打成残废!哼!”卫风白了秋容一眼,走进了屋,“行了,外边呆着吧。”
卫风将屋门关上了。
秋容凑到冷冰冰的卫子衿身边,瞪着他道:“你小子这一路自在啊,人朝马背上一搁就成了,就我自己要一路东躲西藏地跟着,简直太不公平了!”
卫子衿斜眼看秋容,“我又没拦着你搁我旁边骑马。”
“我就知道你这么没良心,看来不和你打一架你小子总和我对着干。”秋容咬牙。
“乐意奉陪。”
于是,这屋外属下在开打,屋内主子也没好到哪去。
卫风正将划开了血口子的左手掌心按到白兔子的心口上,一边用力按一边哼声道:“小馍馍你这死兔子,看你现在这副死兔子的模样你能打得过我不成?按死你按死你,哼!”
只见卫风掌心中流出的血非但一滴都没有沾到手下白兔子的皮毛上,反是凝成一串奇怪的符文压在兔子的心口上,血符文在兔子的心口上亮着腥红的光,卫风的左手在轻颤,似是他的血凝成的符文想要冲开他的掌心流散开,卫风眼神一凛,就着右手里还拿着的小匕首朝自己的左手五指指尖飞快划过,在血流出他指尖的瞬间,他一个使力,将左手掌心用尽全力朝兔子的心口上按,同时拧眉沉声道:“忍着了!”
血符上的红光突然亮得刺眼。
“噗——”长情吐出一口腥血的同时变回了人形,却见他心口上的奇怪符印还在亮着腥红的光并未消失,与寻常极为不一样。
“小馍馍!”一向就好笑眯眯以及耍赖的卫风此时神色惊慌,作势又要将还在流血的左手掌心按到长情的心口上。
就在这时,长情忽然抬起手来抓住他的手腕,卫风震惊看他,却见长情微微摇了摇头,卫风将眉心拧得更深,将手收了回来。
过了许久,才见长情心口上的血色符印渐渐变淡,最后消失不见。
卫风扯过一旁的衣裳扔到长情身上,极为嫌弃道:“没死就赶紧起来穿上,整天赤身**的丢不丢人?”
长情拿过卫风扔在他身上的衣裳,慢悠悠坐起身,慢悠悠穿上,卫风眉心未舒,听得出他很是不放心地问道:“方才是怎么回事?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不知道。”长情面无表情,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事情似的。
“你不知道你方才拦着我做什么?”卫风将眉心拧得更深。
“直觉,怕是会伤到你。”长情抬手抹掉嘴角的血,继续穿衣。
卫风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他沉声道:“临城这事完了之后到北云梦山老头儿那走一趟。”
“嗯。”
“我说小馍馍,你为了个连你是谁都不知道的女人强行变回人形,倘有个什么万一,后果你比谁都清楚,值得?”
“等阿风遇到自己钟情的人,就知道值不值得了。”长情说着,抬手摸了摸自己鼻尖。
萤儿方才点了他的鼻尖,酥酥痒痒的感觉,挺好。
“我钟情的人?”卫风笑得很是无所谓,“永远也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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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酒
沈流萤一觉睡到了亥时,她的倦意还在,她还能继续睡,然晏姝已经醒来,此时正在砰砰砰地敲她的门,让她纵是想继续睡都不成,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