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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囧月风华录-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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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都是他害的!”炽陌愤指郝瑟,手中棉被滑落一个角,露出了被内的装扮。
  一袭红衣凌乱湿透,紧贴筋瘦身躯,透过薄衣,甚至能看到小麦色的胸膛、锁骨、腰身——再衬着一双怒嗔盈泪的双目,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被那圈那叉之后的瑰丽色泽。
  众人慢慢将目光移向某人。
  “郝瑟,你、又、干、了、什、么?”文京墨额跳青筋。
  “又不是我一个人干的!尸兄也有份啊!”郝瑟大叫。
  众人目光唰一下射向尸天清。
  尸天清一脸无辜:“尸某,并未做什么——”
  “居然还敢大言不惭说没做什么!” 炽陌双眼通红控诉,“下黑手,点我的穴道,把我压在这院子里射/了两个时辰!完事之后,穴道也不解,衣服也不给我换,就把我卷进被子扔到了西厢房,如此行径,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禽/兽/不如!”
  一阵小风嗖嗖刮过院内。
  流曦:“点了穴?”
  宛莲心:“压住?”
  七位长老:“射……”
  舒珞:“!!”
  昊申:“……”
  “郝——瑟——”文京墨咬牙。
  “阿瑟——”尸天清一头雾水,“大家表情为何如此怪异?”
  郝瑟额角青筋暴跳:“你们脑袋瓜子里都乌七八糟装了些什么啊?我们只是让炽陌做靶子来练习四十九凝穴法!射什么射!是千机重晖射水,你们以为射什么?!”
  死寂——然后——
  众人纷纷“咳咳咳”移开目光。
  七位长老看着郝瑟表情中那一丢丢的敬佩之色,再次消失地无影无踪。
  昊申扶额,舒珞黑线,文京墨掐着眉头递给舒珞一个“速战速决”的眼神示意。
  舒珞暗叹一口气,微微提声:“风、火、山、林、雷、阴、玉七位长老听令——”
  七位长老神色一震,同时躬身抱拳:“请楼主吩咐。”
  舒珞容色渐沉:“七楼立即对泰初镇内所有人员进行排查,务必要将利用银丝蛭害人之凶徒查个水落石出!”
  “谨遵楼主之命!”
  “那此事就有劳七位伯伯了。”
  “少楼主放心!”七位长老同施一礼,转身离开。
  七位长老一走,院内便剩了郝瑟、尸天清、舒珞、文京墨、炽陌、流曦、宛莲心和昊申几人。
  “想必——”文京墨迈步行至桌前,“这酒盅之内就是传说中的银丝蛭吧。”
  众人纷纷围上,定眼看去,但见十七盏酒盅中,汤色厚白,如同牛乳,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银丝蛭在哪?”郝瑟抓头。
  “莫急。”舒珞咬破指尖,滴入血浆。
  杯中白汤冒气一串微小气泡,渐渐得,那汤水变得透明如井水,从杯底缓缓浮起一根银丝,通体晶亮,光泽闪耀,如同保养良好抹了桂花油的银发。
  宛莲心倒吸一口凉气,猫到了郝瑟身后。
  郝瑟一边狂吞口水,一边安抚宛莲心,其余众人也是面色微变。
  昊申抽出银针在酒盅中搅拌两圈,见银针并无变色,不禁长吁一口气:“看来这银丝蛭无毒。”
  “无毒?”炽陌冷笑一声,从脖颈五颜六色的多宝项链中揪下一枚绿色石珠,咚一声扔在了酒盅里。
  下一瞬,那珠子竟从绿色变成了黑色。
  众人大惊失色。
  “炽兄,这是何故?”尸天清急问。
  “不仅有毒,还是独门秘毒,需要独门解药。”炽陌冷声道,“看这个颜色,若是三日内不解毒,那个小丫头怕就凶多吉少了。”
  文京墨和舒珞定定看着炽陌的项链,眸光深沉:“彩晰石?”
  “算你们识货,我这正是可验天下百毒的彩晰石。”炽陌一脸得意。
  “那要如何解毒?”郝瑟问。
  “我哪里知道,又不是我养的银丝——阿嚏!”炽陌打了个哆嗦,赶紧又裹了裹被子。
  “也就是说,只有找到下虫之人才能拿到解药?”郝瑟摸着下巴道。
  “小珞,你可有把握寻到凶手?”昊申问道。
  舒珞摇头:“适才舒某虽然命令七位伯伯去排查,但只怕收效甚微。相传,银丝蛭虫卵细小如米,若以苗疆蛊音驱动,便可冲卵而出,钻入距离最近的人畜体内。此虫破卵之时无声无息,入体之时毫无所觉——我们根本无法确定桐儿是何时、何地被下了虫。”
  “换句话说,任何时候任何接近那小丫头的人都有可能下虫啊——”炽陌冷笑道,“这范围也太大了吧。”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一片沉默。
  郝瑟原地转了两圈,三白眼一竖:“凶手就是那个方七衫!”
  “郝少侠为何如此酌定?”昊申惊诧。
  “名侦探的直觉!”
  昊申:“……”
  众人齐齐黑线。
  “阿瑟说的对,就是方七衫!”尸天清突然出声道。
  众人皆是一惊,同时看向尸天清。
  尸天清双眉微蹙,眸光深沉:“龙姑娘与方七衫对战之时,方七衫貌似毫无招架之力,满场躲闪,但在场上翻滚躲避之时,却在地面放了东西。”
  舒珞:“什么东西?!”
  “是米粒。”
  “米粒?!”
  炽陌愕然:“天清美人,你眼睛是怎么长的?我们坐的地方距朱雀台起码十来丈的距离,你居然能看到方七衫在擂台上放了米粒?!”
  “翊圣剑法每冲破一层,耳目便可灵敏一倍。”尸天清解释,“尸某目前已至第八层剑意。”
  众人目瞪口呆,昊申看着尸天清的眸光骤然发亮。
  “龙姑娘伤在脚踝……那米粒或许就是银丝蛭的虫卵。”文京墨道。
  “甚有可能。”舒珞点头。
  “就是说方七衫有解药!”郝瑟拍桌,“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抓人逼要解药啊!”
  “且慢,”文京墨按住郝瑟,又将目光移向舒珞:“舒公子,这方七衫是什么人?”
  “此人师承梅山派,剑术不高,在江湖之上一直位居中下之位,但人品却是不错,常有除暴安良的事迹,所以此次重华会方能受邀前来。”
  “此人与苗疆可有关联?”
  “据舒某所知,并没有。”
  “这便怪了,一个多年籍籍无名的剑客,为何突然就有了银丝蛭这般厉害蛊虫?!”文京墨眯眼。
  众人略一思索,同时面色一变。
  “文书生你的意思是,这个方七衫和之前那个北漠一霸齐光海一样,全是冒名顶替的?”郝瑟问道。
  “不无可能。”文京墨正色点头:“若真是如此,此时抓人怕是不妥。”
  “文先生此言何意?”昊申问道。
  “其一,我们此时并无方七衫就是凶手的实证,贸然去逼要解药,若是此人矢口否认,再反嘴咬我们诬陷好人,大肆闹起来,怕是有损敛风楼的名誉。”
  “干脆偷偷将此人抓起来暴打一顿不就完了?”郝瑟瞥了一眼流曦。
  “郝公子所言甚是。”流曦坚定点头。
  “此人能瞒过敛风楼的层层盘查,定是有备而来,难道能如此轻易被擒?”文京墨冷冷瞪了郝瑟一眼。
  这一眼,顿令郝瑟脑中灵光乍现,之前在三星楼和舒珞密谈的内容瞬时涌入了脑海——
  没错,抓住此人并不难,难的是,要揪出此人背后的势力。
  文书生按兵不动,就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那依文先生所见,该如何行事?”昊申问道。
  “当务之急,是为龙姑娘解毒。”文京墨沉眉少顷,抬眼:“舒公子,明日安排尸兄和方七衫对战!”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这岂不是让天清美人以身犯险?!”炽陌拍桌。
  “文书生!”郝瑟狠瞪文京墨。
  “不行不行不行!”流曦连连摇头。
  文京墨却是看向尸天清。
  尸天清眸光清亮如水:“好。”
  “尸兄!”
  “天清美人!”
  “尸公子!”
  “公子!”
  众人顿时急了。
  “放心,纵使银丝蛭细若发丝,也无法逃过尸某的眼睛。”尸天清宽慰道。
  “没错,只要尸兄能避开银丝蛭,到时,小生自有办法逼他交出解药。”文京墨道。
  “微霜——”舒珞欲言又止。
  郝瑟定望尸天清半晌,叹了口气,一拍尸天清肩膀:“尸兄,万万小心!”
  尸天清颔首轻笑,若皎月出云,清美不可方物,顿令众人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
  “天清美人说的好,不过区区几只虫子——阿嚏阿嚏阿嚏!”炽陌一句话没说完,就连喷三个喷嚏。
  众人不禁憋笑。
  “小子,你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喝点姜汤吧!”郝瑟一脸嫌弃,“别到处喷洒病毒了。”
  “还不都是小子你害的!”炽陌擤了一把鼻涕。
  “好了好了,流曦,你随小生一起将炽公子送回去,宛姑娘,你身娇体弱,也随我们一道回去早些歇息吧。”文京墨叹了口气,站起身,“郝兄,尸兄,你们留下帮舒公子收拾收拾。”
  说着,就站起身招呼几人离开。
  “文兄——”舒珞猝然起身,直直望着文京墨。
  “舒公子不必送了。”文京墨抱拳,抬眸看了舒珞一眼。
  “诸位——走好……” 舒珞神色微动,拱手回礼。
  “昊某再去看看桐儿,先行告辞。”昊申也起身抱拳。
  “昊庄主慢走。”
  “昊大哥慢走。”
  五人纷纷离去,院内渐渐静了下来。
  尸天清和郝瑟对视一眼,同时将目光移向了舒珞。
  月光之下,舒珞一剪藕衣苍白如霜,隐透孤寂凉意,一张容颜淡若秋水,飘渺无神。
  “说吧,单独留下我二人是啥子情况?”郝瑟暗叹一口气,问道。
  舒珞神色一震:“什、什么?”
  “舒公子,你当我瞎啊,刚刚你和文书生眉来眼去了大半天——” 郝瑟翻了个白眼,“加上你这造型,眉头一个疙瘩,脸皮一张白纸,嘴巴两扇干皮,一看就是着急上火排毒不畅,肯定有事儿!”
  “舒、舒某想说的是……今日舒某已请文兄帮忙调查北漠一霸齐光海——”舒珞移开目光。
  “哦,原来你和文书生单独出去就是商量这个事儿啊——”郝瑟双臂环胸,“那就没问题了,文书生一肚子坏水,定有法子找到线索!”
  “小瑟所言甚是。”舒珞轻笑颔首。
  旁侧的尸天清却是定定看着舒珞笑脸,眉头一蹙:“琭言,你有事瞒着我们。”
  舒珞笑容一滞。
  “诶?”郝瑟扭头仔细一看,果然,舒珞虽然面带得体笑意,但至始至终,都不敢直视尸天清。
  这么说来的话,今天舒公子似乎一直躲避尸兄的目光……
  有问题!
  “舒公子,你今天有些反常啊……”郝瑟眯眼逼近舒珞。
  “舒某并无……”舒珞频频后退。
  “嗯?”郝瑟和尸天清双双凝眉,步步紧逼。
  舒珞避无可避,最后竟被二人逼到了墙角,后背紧贴墙壁,薄汗满面,慌乱四顾,企图冲出二人重围。
  岂料,耳边劲风啸响,一道掌风啪一声拍入墙壁,竟是郝瑟一个“壁咚”将自己左路堵住。
  下一瞬,青影如风闪至左侧,尸天清双臂环抱宝剑,封住了自己的右路。
  一左一右,气势汹汹,不让分毫。
  “舒公子,今日你是招也点招,不招也点招!”郝瑟双眉倒竖。
  尸天清虽不发一言,但一双眸子清冽如冰,胜过千言。
  舒珞脸上的完美笑容渐渐变幻,化作了一叹苦笑:“果然,瞒不过小瑟和微霜——”
  说着,长睫一颤,慢慢阖眼,抬手从怀中取出了半张残页,放在了郝瑟和尸天清眼前。
  “啥子东东?”
  郝瑟眯眼,尸天清瞪目,待看清那纸上的字迹之时,二人同时面色惊变。
  “我擦,殇魂蛊……”
  “——竟是生于银丝蛭……”
  舒珞长睫低垂,遮住黯淡无光的瞳子:“今日,舒某无意中发现,本应被楼主封存的银丝蛭豢养办法,不知被何人掉包了……”
  “诶?!”郝瑟震惊。
  尸天清豁然抬眼。
  “银丝蛭,百年前灭绝,殇魂蛊,五十年前绝迹,整个江湖中,若说还有何处能寻到复活此二物的法子,怕是只有敛风楼……”
  郝瑟眯眼,尸天清蹙眉,二人四目,冷冷看着舒珞。
  舒珞的心一点点沉下,喉结颤颤滚动:“所以,害了微霜的殇魂蛊,究其源头——就是敛风楼……”
  夜风荡起,拂叶声破碎,吹散了舒珞紊乱呼吸。
  冰寒刺骨的剑意升腾而起,萦绕庭院四处,那剑意,舒珞最熟悉不过,正是尸天清的剑意。
  舒珞头颈微垂,脊背岣嵝,甚至不敢抬眸看身侧二人一眼。
  “是可忍孰不可忍!”突然,郝瑟怒喝声炸响耳边,“仙人板板!这他喵的是那个卑鄙无耻的家伙,不仅害了尸兄还害了舒公子,若是让老子逮到,定将他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舒珞身形一震,豁然抬头。
  只见郝瑟双眼冒火,满面义愤填膺:“舒公子,这次老子若是不帮你把这个贼人抓出来,老子的‘郝’字就倒着写!”
  舒珞双目渐渐绷圆:“小、小瑟……”
  “阿瑟所言甚是,这种宵小之辈恶贯之徒,断不能让他再祸害天下!”尸天清剑意冷凛,声出如冰。
  舒珞猛然扭头,但见皎明月色之中,谪仙剑客一身清凛剑气,双眸坚定,却澄澈如水,没有半分——怨恨之色……
  水汽渐渐蒙上舒珞双眸:“你们……不怨我……吗?”
  “诶?”
  “为何?”
  郝瑟和尸天清同时一愣。
  “舒某身为楼主,监管失责……”舒珞艰涩道。
  郝瑟和尸天清对视一眼,露出恍然之色,同时叹了口气。
  “舒公子您贵庚啊?”郝瑟翻了个白眼。
  “舒某今年二十有二……”舒珞愣愣道。
  “那豢养银丝蛭需要几年?”
  “至少……七年……”
  “银丝蛭再养成殇魂蛊呢?”
  “七年……”
  “五年加七年,这就是十四年!”郝瑟扳指头开算,“十四年前,舒公子你才八岁,还是挖泥鳅捉青蛙爬树掏鸟尿尿和泥巴的年纪,这银丝蛭的事怎么能摊你的身上?!”
  舒珞噎了噎:“上一代敛风楼主乃是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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