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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穿书)黑莲花攻略手册-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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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直立在她面前,恰能看到她黑亮的发顶。凌妙妙打死不肯与他进行眼神交流,一直低头死死盯着他的脚,甚至让他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在预谋着暴起踩几脚。
  凌妙妙退无可退,这才仰头,露出冷笑:“我与一个一心想杀人灭口的人,有什么话好说?”


第25章 竹林与青杏(十三)
  “既然这样厌恶我,刚才为什么要说谎?”慕声眼中竟然有淡淡的不解。
  凌妙妙奇了,这还是人精黑莲花吗?
  “那是为了大局着想,不想让你们之间产生龃龉——牺牲我一个,造福千万家,懂吗?”
  黑莲花不吭声了,转而垂下眼:“柳拂衣披风上的味道熏得我头疼。”
  又来了。
  凌妙妙早憋了一肚子火气:“你事儿太多了吧,离我远点,咱俩都清净。”
  慕声伸手拽住她的披风的刹那,被她一巴掌打在手上:“别动。”
  这一下是实打实的恼了,毫不留情,他手上让她拍得火辣辣的痛,下意识地收了回去。她裹紧披风的模样像是护崽的母鸡,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灼得他需要后退两步,吐出两个字:“我冷。”
  慕声伸手要解自己的披风,听见她冷笑:“我不想要慕公子的,就想要柳大哥的。”
  他乌黑的眸子里顿时一暗,绷紧了嘴角,声音很低:“我就这么不如柳拂衣?”
  妙妙反唇相讥:“毕竟教我术法的是柳大哥,来救我的也是柳大哥,你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慕声看她半晌:“……我给了你香囊。”
  提起这个妙妙就来气:“柳大哥的香囊还能震慑小妖,你那香囊顶个屁用?!”
  黑莲花的脸色霎时变了,似乎在极力克制着怒火。
  她撩开披风,想把它解下来:“谁稀罕你的香囊了,还你!”
  拽了半天,手都拽红了,却发现这香囊乃是用术法系上去的,悬浮在她腰际,走哪跟哪,竟然怎么也拿不下来。
  慕声冷眼看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没说出口。半晌,扭过头去:“凌小姐,你看见了,我们跟你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倘若你现在抽身而退,我们可以将你安全送回家去,从此天高水长,各走一方……”
  “哦。”凌妙妙骤然打断。
  她有点回过味来了,“你刻意与我为难,是想让我知难而退,离开你们?”
  她一来,就打破了三人团微妙的生态平衡,这一通乱搅,影响的不止柳拂衣,还有一朵本来心无旁骛的黑莲花。
  本是为了应对柳拂衣才留下她,岂料偏偏跟他更相熟,他不习惯,进而恐慌,进而横出戾气,欲永绝后患。就是她不死,至少也得恐吓几分。若换成普通的官家小姐,还真说不定被吓得哭爹喊娘要回家,至少也得离主角团远远的。
  呵,这人孬了。
  好胜心瞬间被激起十丈高。
  泛着栗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充满光泽,柔韧地垂在两边,眼中怒火慢慢褪去,笑了:“让你失望了,我非但要跟你们上长安,还要陪你们走到最后。”
  还会在终局保下你的小命,傻叉。
  二人如两头猛兽,不动声色地窥伺着彼此,敌不动,我不动。
  慕声凝视着她,似乎真有几分疑惑:“你到底缘何如此执着?”
  妙妙叹气:“慕声,我把你当朋友,不求你投桃报李,只求你别老是践踏别人的真心。”
  “……真心?”这两个字在他嘴里玩味一番,什么地方震动一瞬,却立即被否决,眸中的轻蔑神色越发明显,“世上哪有真心二字?”
  凌妙妙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脸恼怒:“慕公子,你现在就正在践踏。”
  “……”他沉着脸转身,“以后再遇危险,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凌妙妙双手叉着腰,刻意提高了声音,活像仗势欺人的小妇人:“有柳大哥保护我,我怕什么呀?”
  这条路上,我连你慕声都不怕,怕什么路途遥远,危险重重。
  慕声背影一僵,走得更快了。
  “滴——任务提醒,任务一,四分之一阶段结束。阶段奖励【回忆碎片】,该道具可帮助挑战者摸索主线。”
  凌妙妙手里出现了一枚亮晶晶的玻璃片,她对着光左看右看:“这就是回忆碎片?太敷衍了吧?”
  透过玻璃看去,湛蓝的天幕变成暗灰色的,犹如在重重时光中褪了色。斑斑驳驳的灰蓝水彩一般铺开,刹那间将凌妙妙笼罩在其中。
  “轻衣侯来了,轻衣侯来了!”
  长安大道连狭斜,行人避让,青牛白马拉七香车,浩浩荡荡一行车马,鱼贯入宫城。
  高耸的城墙巍峨,匾额上书“安定门”三字,锯齿状的城垛之上,一排猩红的旌旗一直蔓延到远方,在风中烈烈。
  “肃静”只维持了几分钟,喧闹声迅速蔓延开来,人声鼎沸。
  都城风气一向开放,年轻的权贵不喜以权压人,因此宫城外的男女老幼退在一旁时,都敢伸颈去看,指指点点,满脸都是喜气。
  传说当世轻衣侯,丰神俊秀,貌比潘安,是举国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那拉车的骏马通体雪白,马鬓如流云,四蹄奔腾,姿态优雅,如同天上神马;拉着的雕车精巧奢华,无一处不精致,那厚重的垂着流苏的帘子背后的人,究竟又长什么模样?
  “小乞丐……你怎么不吃了?”一只柔夷伸过来,想要摸摸男孩的头。
  他看上去至多七岁,面如浮雪,一双眼睛乌黑水润,一头浓密的头发半长不长地落在肩上,要不是嘴唇干裂,脸上布满尘土,简直像个小仙童。
  他面无表情地躲过了少女的手,眼中没有警惕,只是漠然。
  “姐姐,你理他做什么?他是个怪物。”旁边乞讨的孩子淌着涎水凑过来,“他不吃,不如……给我吧。”
  少女有些讪讪,不情愿地将手上的点心分给一群乞丐,那些乞丐孩子马上便如饿虎扑食一般将她围住了。
  她心里却还惦念着长得最好看的那个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他像是没听见一般不回答,旁边的小乞丐嬉皮笑脸地取笑:“小姐,这没娘的野种,没有名字。”
  “我有娘。”他开口了,声音清凌凌的,如同拨奏瑶琴。
  我只是……我只是……眼中刹那间弥漫出一股暗涌,这种不应该存在于小儿身上的激烈的恨意,竟然为他黑亮的双眸更添一抹锐利的光亮。
  “哎,你去哪儿?”她见他飞快地爬起来,回身走了两步,竟然如雾一般消失在了她眼前,吓了一跳,禁不住揉了揉眼睛。
  “看到了吧,姐姐,我说过他是个怪物。”旁边一张张嬉皮笑脸的小脸上,闪动着饿狼般残忍又淡漠的神情。
  轻衣侯香车宝马过安定门。吆喝声刚降下去,马车猛地停顿一下,车上人合上手中书卷,蹙了眉头,低垂的睫毛下是冷冽的眉眼,迸射出漫不经心的寒光:“不是说了,本侯不需要查令牌么?”
  没有人回答。宽敞舒适的马车里只有香炉里冒出袅袅白雾。
  他顿了片刻,神色一凛:“什么妖物,出来!”
  车里四角挂着收惊符,几案上摆放着玳瑁貔貅,侧边悬挂着像模像样的桃木剑,各门各派宝物摆满了,将这小小的马车硬围成了一只铁桶。
  他不信,这样还有秽物闯得进来?
  一阵凉风拂过他的面颊,他猛地向后一撤,转瞬自己桌上便多了一个小孩,袍子下赤裸的两条纤细的腿轻轻晃荡,露出雪白的双足。那幼兽般诡谲的小孩抬起头来,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酷虐的恨意。
  “你是何人?”男人在这夜色般的眸中看到自己惊愕的倒影,“你要做什么?”
  一只冰凉的小手猛地卡上他的脖颈:“我来……杀你呀。”
  (第一卷 完) 


第26章 帝姬的烦恼(一)
  “啊!”宝罗纱帐里猛地坐起一个娇小的身影,一头黑发披散在绣着了大片玉兰的素白寝衣上。
  宫女从寝殿角落小跑过来,隔着帐子问,“帝姬,您怎么了?”
  少女一双柔嫩的手放在自己脖颈上,手指微微发抖,“佩云,有人要掐死我……”
  纱帐撩开,一张素净温婉的脸探进来。还好,床上只有专为夏天准备的蚕丝被,皱巴巴地攒了个团。尊贵的帝姬抱膝僵坐着,拼命在脖颈前虚抓着什么,眼里满是恐慌。
  佩云见她衣领下露出的皮肤被手指挠出几个红印,急忙将她的手拉开:“帝姬别怕……做噩梦了而已。”
  端阳帝姬长长地吐了口气,仰躺在床上,披散的头发压在身子下面,娇容上满是疲惫。
  室内三个角落摆放了雕刻精美的大鼎,鼎内放着大块的坚冰,正徐徐向上冒着白气。即使外面的骄阳似火,凤阳宫里仍然有阵阵穿堂风,阴凉舒适。
  佩云扶着纱帐:“帝姬,要梳妆沐浴吗?”
  床上人翻了个身,眉头微蹙,姣好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耐:“梳妆?今天有什么事?”
  “下午赵太妃要去兴善寺祈福,想让帝姬作陪……”
  话音未落,端阳帝姬瞳孔紧缩,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脊背紧紧靠住墙壁,浑身颤抖:“本宫不去兴善寺!”
  “帝姬……”佩云吓了一跳,“可这不是三天前拜谒太妃时说好的吗?”
  端阳耳边仿佛又回荡起那个诡异的声音,一声声在她耳边呼唤:“神女……”
  “谁在说话?”
  寺院内古树参天,青石板下满是青苔,风吹叶落,发出簌簌声响,檐角上悬挂的青铜铃铛颤动着。
  “神女,快随小人来。吾等候您多时了。”
  周边的场景飞速变化,寺中翘起的檐口飞速变作密林,又到了大片荒地,山峦如波涛般起伏,绿油油的麦田一望无际。最后,又回到了殿宇连绵的寺内。
  “这是在做什么?”她环顾四周,与她初来时别无二致,只是天色很暗,天空仿佛被人用一张巨大的布盖着,密不透风的,周遭一片死寂。
  “方才神女所在位置不对……现在对了。”
  “你是谁,为什么叫我神女?”
  那声音笑起来,随即起起伏伏跟上了无数道笑声,这些笑声有的浑厚,有的苍老,有的稚嫩,竟有百十人之多。
  她倒退了一步,回头望去,地上竟然密密麻麻跪满了人,他们姿态虔诚地伏在地上,仿若将她奉为神明:“神女已至,仪式开始。”
  再然后……
  端阳猛地闭上眼睛,不愿再回忆起那场面,语气里满是怨愤:“自打本宫跟母妃去了兴善寺,回来便开始总做噩梦,我不想再去那个鬼地方了。”
  佩云敛了笑:“帝姬慎言!佛祖劝人向善,去一趟寺中,能涤荡尘埃,只有抚平心绪之效,怎么会致使人做噩梦呢?”
  此时宫中信佛已成潮流,天家妃嫔不论品阶高低,身份尊卑,一律自发吃斋念佛,每年花一大笔开支在寺庙里,比谁更虔诚。而这股风气,正是由她生身母亲赵太妃带起来的。
  谁都能说,做女儿的不能说。
  端阳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梳妆吧。”
  “端阳帝姬,本名李淞敏,先帝宠妃赵氏之女,今上胞妹,深得圣宠……”妙妙搜肠刮肚地想着原书中的剧情,被慕声开口打断。他眼中讥诮:“你说的这些,哪个不是众人皆知的?”
  妙妙怒而反驳:“你这么厉害,倒是说点儿新鲜花样出来?”
  “派你出去打探消息,就收回来这么些废话……”他打量妙妙半晌,“你到底有什么用?”
  “好了阿声。”慕瑶淡淡地放下茶杯,责怪地看了弟弟一眼,“凌小姐没有自己的暗线,别再折腾她了。”
  连慕瑶都看出来了,最近这两个人之间有点反常。
  从前倒是貌似很和谐,可这几天就像火药桶碰上了火星子,动不动就互相讥讽,还是口齿伶俐的凌妙妙获胜居多。而慕声,她似乎从没见过他如此……明显地欺负一个女孩。
  他硬带着不识路的妙妙走到繁华的街市上,兜了几个圈子,将她一个人丢在人群中,自己抽身而退。隔几个时辰,才回街上,将无助徘徊的人领了回来。
  他让凌妙妙一个长在深闺的小家碧玉去市井间打探,被那些丰乳肥臀的妇女讽刺刁难了一个下午,回来时都还是灰头土脸。
  她虽然不喜欢凌妙妙,但也不希望她出什么危险。慕声屡教不改,就像瞬间退化十岁,绊在这个坎儿上过不去了似的,倒令她有些头痛。
  休战。妙妙白了慕声一眼,趴在客栈的红漆木桌上。
  阳光从半斜的格窗投射进来,外面是长安外郭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
  拂衣从吱呀作响的二层踏步上来,见慕声与姐姐坐在一边,便走来坐在妙妙身旁,喝了一盏茶水。
  “怎么样?”慕瑶探身。
  “下午赵太妃将带着端阳帝姬去兴善寺拜佛,到时我们跟在暗处……”
  慕声冷笑一声:“这赵太妃是不是以为,拿了慕家一块玉牌,就可以把我们当卒子用了?”
  捉妖世家慕家一生为百姓福祉奔走,从不为荣华停留,也不会听从高位者号令,除非此人手上有慕家的玉牌。
  手上有这块玉牌,就可以调动慕家人前来铲除妖邪,天南地北在所不辞。因此,这玉牌很珍贵,统共三块而已,都给了曾有恩于慕家的人。
  赵太妃手上就有这么一块,慕瑶说不清这令牌的来头。
  听了慕声的话,慕瑶的神色明显不悦:“既然觉得我们不登大雅之堂,何必大老远请我们来?”
  慕声笑着看向柳拂衣,熟练地祸水东引:“那就要看柳公子究竟是如何交涉的。”
  当今天下妖物横行,宫中不缺捉妖驱鬼的方士。这些方士宛如金丝雀,终身待在宫城内为帝王家服务,鲜少出来抛头露面。
  捉妖人相轻,宫中方士们看不起宫外捉妖人,认为术法最高造诣在钦天监,捉妖世家都是野路子。
  自然,出身捉妖世家的姐弟二人也看不惯那帮养尊处优又没本事的方士。
  “阿声不要误会。”柳拂衣从容解释道,“钦天监岂是后妃随便能够调用的?想必她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希望自己暗中处理,不想惊动陛下。”
  慕瑶点点头,直入主题,“听说端阳帝姬自从十八岁生辰那年去了一回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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