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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农门科举-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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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些,还是欲言又止,宗泽见他好像还有话没说完一样,就问道:“师兄,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么?”
  钱永济张张嘴又闭上,还是没说出来,一直走到书院门口,宗泽见到大舅林明的伴当林禄儿在那儿等着,于是赶紧招呼一声:“禄儿哥,你来了。”
  见有人在那等着宗泽,钱永济知道再不说就更不好说了。赶紧放下扛在肩上的樟木箱子,从怀里掏了个东西出来,飞快的塞到宗泽手里:“这个,你帮我给你大姐。你,你,告诉她,不要担心,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说完,就像有鬼撵他一样,飞快的往书院里跑去,边跑边说道:“有人来接你了,我就不送了,你路上小心啊。”话音刚落,又住了脚,走了回来,又扛起地上的箱子,将宗泽送到林禄儿面前。
  细细的问过林禄儿的来历,知道是宗泽大舅的伴当也就放心了,然后,又絮叨了半天,请林禄儿在路上将宗泽照应好。
  宗泽看他耽误了不少时候了,再不回书院,恐怕先生要罚了,于是催他快回去上课,他这才离去。
  钱永济走后,林禄儿扛起地上的箱子,又抢过宗泽背上的行李说道:“陈少爷,我来吧。”
  林禄儿人高马大的,让他背背行李还是使得的,宗泽也不矫情,爽快的将行李给了他背。自己拎着书箱跟杂物走着。
  林禄儿背过行李,带着宗泽往县城的车马行走去,边走边说道:“陈少爷,你这次去我们老爷处,有没有跟姑爷他们讲过,需要小的现在带信给姑爷他们么?”
  宗泽道:“这事儿我已经跟舅舅说过了,现在想来舅舅已经将信给到我爹了,不用再特意去说一次的。反正过不了多久,我爹娘他们也会来紫利县的。”
  听得宗泽这样说,林禄儿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宗泽却是问起:“禄儿哥,你来风白县也好几天了,可有将话传到胡县令那儿?”
  林禄儿道:“早两天就传到了,我托人找到了胡县令的管家魏才,直接将话传到他那儿去了。想来,这会儿胡县令也该猜到昨天书院外闹事儿是怎么回事了。”
  宗泽点点头,好奇的问道:“魏才这么爽快的就传话啊,没问你要点好处?”
  听说这个,林禄儿声音都高了起来:“那些家伙,蚊子腿上都想刮点肉下来的,怎么可能不要好处。我一再说,这事关他们老爷前程的事儿,那家伙还拿乔,最后,我掏了十两银子,才让那家伙答应将话传到他们老爷耳朵里。”
  宗泽听了,笑道:“嗯,这些家伙都难缠的很,知道我们有求于他的多,不亮点好处,恐怕是不做事的。”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来了车马行,风白县城去到紫利县有一段官路,可以坐二十里地的马车,林禄儿一早就雇上了马车,带着宗泽就往紫利县进发。
  现在已是五月,沿途的景色颇是不错。这条官道沿着河岸走的,一边的山坡绿意盎然,一边的河水潺潺,太阳映照的波光粼粼,霎是好看。宗泽久在书院,好久没出来望风了。看得津津有味。
  马车走到蔺河乡了,有一段路特别狭窄,河流跟山坡将官道夹在中间,将将只够一辆马车行走的。
  这截路大概有半里多路,赶车的曹把式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道:“这路太窄了,只望对面不要过来车,不然,我得退半里地的。走到前面关口就好,那边的路宽一点。”边说边加快速度往前赶去。
  马上快走到前面的关口时,迎面来了一辆马车。这下两个马车对上了,都走不了了。曹把式赔笑着对对面赶车的车把式说道:“老哥,我这后面不好退,你好退一点,请你往后退一退吧。”
  对面的车把式还没答话呢,里面一个老妇探出头来:“放你娘的屁,你不好退,我们就好退了?你快些退开,老娘还要赶路呢。”
  本着出门在外要逢人让三分的礼儿,退退也没什么。可是,他们这一退要退出半里多路去了;一边是河,一边是山的,一个不小心就会退到河里去,这退的难度也太大了些,曹把式有点为难了。
  想着对方刚过关口,于是开口央道:“这位大婶儿,我们这往后要退好远呢,确实难了点儿,还请行个方便。”
  曹把式好话说了一箩筐,那老妇只是不许。大家一时就僵住了。曹把式见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想着,那就自家往后退去吧。
  正准备退时,那边来了几个人,那老妇见到来的人,原本就不小的气焰更是高涨,大声叫着:“虎儿,你们来了,快来给我教训教训这没教招的,看到我一个老人家还不肯让道儿。”
  那几个男的听了这老妇的话,立时就走了过来,吓得那曹把式赶紧赔笑:“大兄弟们,误会误会,我这正准备往后退呢。惊扰到各位实在不该,还请见谅。众位请回吧,我这就走,这就走。”
  那为首的男子却是不依:“我看你在这儿堵了我家老太太半天了,现在看到我们来了就想走,可没那么轻省。”
  曹把式见事不妙,赶紧对那老妇赔罪道:“大婶儿,刚才小的可真不是不让,是不好让,您老可别生气,我这就退这就退。”
  “贼囚日的,现在才让,晚了,老婆子今天都被你气出毛病了,你想就这样走,那可不行。留点汤药钱再走吧。”那老妇不依不饶道。
  曹把式无法,只得连连抱拳说好话赔罪,这些人只是不许走,要赔钱。
  曹把式无法,看来今天不破点财那是别想走了,想了想,就依照那老婆子的,赔点汤药钱算球了。看今天拿公子,能用的起下人,大不了,自己到时说点好话,央他多给你文车马钱好了。
  于是,曹把式就从怀里摸出一大把钱,约莫有二十来文钱递了过去,谁知却被为首的那汉子一把拍到了地上:“你打发叫花子呢,就这点钱也够汤药钱的?!赶紧的,拿一两银子过来,不然,今儿个你恐怕不大好走了。”
  曹把式一听,娘的,这群人真敢说,一两银子,那是万万拿不出来的,赶紧又是一阵说好话。
  见这群人将曹把式挤兑的不行了,宗泽几次都想开口说公道话,都被林禄儿拦下了。林禄儿可是认出了打头之人。
  打头之人是刁虎,林禄儿知道刁虎对宗泽是不怀好意的,这家伙见过宗泽,可不能让他看见了。于是就轻声对宗泽说道:“不要露面,这人是孙桂的舅舅刁虎,他认识我跟你,要是看到是我们,估计更麻烦,更难善了。今天情势于我们不利,小心他借机发作。”
  宗泽听了林禄儿的话,心知有理。刁虎这群人明显泼皮一样,正所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请,对他们这群浑人讲道理肯定是讲不通的。他们这边加上自己也才两个人,去了估计也无济于事。
  那怎么办,就等在这里呀,等在这里迟早要被刁虎他们发现的。
  宗泽偷偷掀开帘子向外看了一下,眼神转了一圈,看到看热闹的人已是围了一圈儿,其中有个半大的小子,刚好跟宗泽的眼神对上了,宗泽正要移开眼神,忽想到一件事儿,连忙对那小子招招手。
  那小子见走到马车边,问宗泽道:“你叫我干嘛?”
  宗泽轻声问道:“小兄弟你们这里叫什么地方?你们这儿大姓是什么?族长是谁,你知道么?”
  那小子一听,笑道:“你们是外乡人哪?我们这儿是蔺河乡。我们这儿的人大多姓孙。族长我当然知道,他是我大太爷呢。”
  宗泽一听,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这真是太好了。于是宗泽道:“这位小兄弟,麻烦你帮忙去将你们族长请来一下。你看,现在这情形多伤你们孙家的面子啊,别人会说你们孙家仗着人多欺负人呢。我们说是说不听的,只能你们族长出面了。你说是不是?”
  见这小子被自己说的动心了,宗泽又拿出十来个钱来:“小兄弟,这里有十来文钱,你拿去买点糖吃。麻烦跑快点去找你们族长啊。”
  那小子眉开眼笑的接过钱,保证道:“你放心,我跑的快的很,我这就去将我大太爷叫来。”说完,就跑走了。
  这边曹把式还被刁虎跟那老妇纠缠着,老妇一行人骂了这半天也还没过瘾,见这车把式又不肯给他们想要的钱;那老妇就跑到宗泽他们的马车跟前:“贼囚日的,这车上没人哪,装什么死,竟敢让老娘我给你们让路。汤药钱那车把式出不起,你们坐车的人还出不起嘛。还不下来,看我不把你的马车掀翻。”
  宗泽一看,得了,人都打上门了,不露面那是不行了。
  宗泽跟林禄儿跳下车来,本着先礼后兵的礼,宗泽他们先对着老妇作了揖:“晚辈见过老太太,给老太太请安了。”
  那老妇一听,破口大骂:“安?安你娘的球啊。老娘都被你们气出毛病来了,还安啥子安?”
  他们这边的动静一起,围着曹把式的人走了过来。
  刁虎走过来一看,哟,熟人哪,当即不怀好意的笑道:“呵,这不是林禄儿吗?怎么不在你家主子面前伺候,跑这儿来了?”
  不等林禄儿回答,刁虎又对着宗泽奚落道:“啧啧,我当时谁呢,原来是陈家沟的神童啊,怎么,在学堂混不下去了,被了赶了出来了?哈哈,一个官奴之子也想考科举?哈哈……”
  林禄儿听到刁虎这话,气的不行,准备好好的怼两句的,宗泽见状,连忙拉住了他,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自己在人家地盘上,还是不要逞口舌之利的好。
  林禄儿也想到了这点,见宗泽扯他,也就不再言语。
  他们不言语,那老妇倒是说话了:“咦,你就是那个老跟我孙儿争抢的陈宗泽?你这样子是被赶出书院了?真是老天有眼呀。”
  原来,这老妇竟然是孙桂的奶奶,也是刁虎的姑姑。孙老婆子奚落完宗泽,忽的心中一动,这陈宗泽只是被赶出来了,万一哪天他又回去了呢。不行,还是给孙子除掉这个祸害的好。
  想到这儿,孙婆子对刁虎一使眼色,刁虎也意会了过来,是啊,趁今天人多,将陈宗泽废掉。反正后面要闹起来,就说人多打架,不小心推到的,不是有意的。
  这儿到处都是陡坡,将陈宗泽一个娃儿丢下去,不死也得残,这样正好。
  刁虎就朝宗泽这边走来,见刁虎的表情很是不怀好意,林禄儿赶紧护住宗泽,大喝道:“刁虎,你想干什么?”
  刁虎扑过来跟林禄儿打成一团。见这边打架,跟刁虎一同来的人也上前助拳,林禄儿虽跟着林明这些年走南闯北的,还算能打,但是也抵不住别人人多啊,很快就落了下风。
  刁虎见有人帮忙缠着林禄儿,就趁乱走向了宗泽。宗泽见刁虎着居心不良的样子,赶紧往围观的人群里钻去,旁边有那老成人也看不过去了:“我说刁虎,你们打架就打架,干啥对一个娃娃下手,这样也太不像话了。”
  刁虎原本是想趁乱下手的,谁知这陈宗泽如此刁滑,钻到人群里去了。这下可不大好下手,这么多人看着的呢。但是还是有点不死心,就想将宗泽往打架的地儿赶去。宗泽哪肯,就在人群中钻,有那心好之人也护着他,一时刁虎还很难得逞。
  宗泽到底年小,转了几圈,眼看就要被刁虎抓住了。
  刁虎正狞笑着说道:“臭小子,看你往哪儿跑。”
  这时,有人大喝道:“光天化日之下,这是在做什么,都给我住手!”
  见到来人,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原来是孙家的族长到了。族长还是很有威严的,他一到,众人都赶紧住手了。
  孙族长来了后,问清了缘由,作为一族之长,肚量跟眼界还是有一些的;今天这事儿,明显是自家这边不占理,可不能再由着他们歪缠了下去,没得败坏孙家在外的名声。
  于是,孙族长就让宗泽他们马上走,让孙婆子的马车退回去。要快快的结束这一桩闹剧。
  宗泽见来个明事理的,好极了,可以讲道理了,今天别的都好说,可是刁虎用心险恶,不能不提,于是宗泽对着孙族长道:“多谢老前辈公道明理,但是有一事,晚辈却是要说的。大家有误会打打架没什么的,可是这刁虎却甚是恶毒,刚才一直想对晚辈下毒手。”
  说着宗泽又一指孙婆子道:“方才刁虎要对我下毒手,这婆婆不但不阻拦,还在旁煽风点火,用心实在过恶了些,还请老族长主持公道。如此险恶之人,在您家门之中,实在不是家门之福啊。”
  孙族长一听,心中一惊,眼神严厉的扫了孙婆子一眼道:“你今天不要出去了,跟我去吧。”
  孙婆子哪里肯依,当即大骂宗泽,说他胡说八道,又对族长说,自己今天带儿媳妇去走亲戚的,不能不去。
  孙族长脸沉了下去,这婆子可恶,竟然敢在众人面前下自己的面子,也懒得跟她废话,就示意旁边的人将孙婆子带回去。
  见族长要硬拖自己走,那孙婆子挥舞着手道:“孙癞子,你这狼心狗肺的。要不是我家那口子,你能坐上族长的位子?现在见我们在衙门里没人了,你就翻脸不认人了?想到年,我儿在衙门里做班头时,你那舔着脸的样子,我都替你害羞。”
  孙婆子这一通乱喊,只把他们族长气的脸色铁青,只叫人赶紧将那老婆子拖回去。有那平日早就看不惯孙婆子的人嘲笑道:“哎呀,你真是不知斤两,你还当时你儿子做衙役那会儿啊,你儿子坟头的草都长了老高了,你还惦记着当年的威风。今天莫再叫唤了,赶紧回去跪祠堂去吧。”
  宗泽说完话,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听他们说话,好家伙,听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太好了,原来孙桂家里有人做衙役,皂吏之后不能参加科考的,孙桂这阴险之人必得断了他的后路才是。
  宗泽也顾不上客套了,自己听到这么要命的消息,那刁虎现在是被人缠住了,等他回过神来,自己恐怕不好走了。于是,待那边的马车退回去后,宗泽也不再跟孙族长客套了,赶紧麻溜的走了。
  待刁虎醒过神来,宗泽已是走了好远。刁虎本想努力一把去追上的,可却被孙家族人撮住了,不好走,只把刁虎气得只跳脚。
  宗泽知道了如此重要的消息,赶紧连番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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