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灰瞳女神-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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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来，他就直白说道：“殿下，用我的左眼换取山姆的双腿。他作为武者，不能失去自己的双腿。”
　　“那么，你就能付出你的视力？”
　　“亚度尼斯，别忘了，你的眼是怎么来的。而且你只有一只眼。”
　　亚度尼斯的年纪有多大，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只记得他出生的时候雅典还没建立，他是跟着刻克洛普斯一同建立雅典城，亲眼见证神明对决的古老者。
　　不过当他看着自己的友人刻克洛普斯死亡后，心中充斥对死亡的恐惧想要寻找永生之路。
　　对于这个愿望，斯菲蒂亚一开始是拒绝的。
　　永生，意味着神之生命，斯菲蒂亚怎么会轻易给出去？
　　但耐不住亚度尼斯的恳求，以及他刻意帮荣光神殿很多忙。于是斯菲蒂亚过意不去，便给予他永久的生命，可是作为代价，他必须将自己和某一个特定人类绑定。当那个人类死去后，他必须陷入一段时间的沉眠，然后再度苏醒继续寻找下一个人类，借助人类的生命之血来提供自己的活动能量。
　　对这种选择，斯菲蒂亚曾经说过，未来他一定会后悔的。永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
　　女神指尖触碰他的眼睛，右眼是灰色的瞳孔，但跟尼克斯的黑夜之瞳不一样，这是失去视觉的结果。
　　“如果我没记错，你曾经帮你一个契约者讨取未来，用你的右眼作为代价，从我这里兑换武器将他从囚笼救出来。”
　　“而你的左眼，也并非第一次作为代价，你曾经三次和我交易，不过后面都有人帮你支付代价将你的左眼讨回。”想到自己那些朋友支付的代价，亚度尼斯心中一痛。那些人是他曾经的契约者，在临死前为他向斯菲蒂亚许愿，将他支付的代价一一换回来。
　　他的左眼，他的双手以及他的心脏，都是别人给的，象征他曾经的羁绊。
　　“这次，你竟然想要再度支付左眼吗？”
　　“没错，山姆是武士，不久之后有一场决斗，他不能失去自己的双腿。”
　　斯菲蒂亚沉默，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记得你曾经参加过特洛伊？”
　　“是的。在特洛伊我是一个小军官。我的契约者是雅典的一个将领。”
　　“后来你也参加了几次战役？”
　　“没错。”
　　“那么在战争上面你应该很有天赋喽？”
　　“天赋说不上，但比起一般人，我活了那么久，经验阅历足以应对一切。”亚度尼斯忽然心中一动：“殿下，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你去参战吧，帮助凯欧帝国击败中央的国度。这就是你的代价，作为交换我治疗你的契约者。”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你最好小心。记住我的忠告，你未来一定会后悔的。”
　　说完，将亚度尼斯送走。然后看到许愿池中有一颗七彩宝石多出一点花纹，距离完全金色化还差一点。
　　“安妮，为了你的丈夫，你当初将自己的灵魂作为代价，换取我对亚度尼斯的照顾，记住，这是第六次了。”

　　☆、第111章　最终的荣光

　　斯菲蒂亚前世听说过一个故事，今世也是亲眼见证那个故事的发生——达摩克里斯之剑。
　　有一个叫做达摩克里斯的人羡慕自家国王那无边的权利，富有的生活，于是国王答应跟他做一天的交换，让他尝一尝国王的滋味。
　　但是在他坐上王座后看到头顶有马尾悬着的一把利剑，无时无刻不对准自身脑袋，提心吊胆之下根本没有享受的心思。
　　除却告知人们王权富贵之下的可怕外也寓言了一个道理。不要一味羡慕别人，在表面的光鲜下你永远不知道别人到底付出了什么。
　　亚度尼斯想要永恒的生命，向斯菲蒂亚讨取无尽的寿命。但是他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仅仅看到诸神的享乐，却没有看到诸神那难以反抗命运的无可奈何。有多少神明亲眼目送自己爱人的离去？月神塞勒涅妄想寻找不死草将爱人复活，可结果呢？最终在诸神开恩的情况下也只能在梦中和爱人相会。
　　就连阿波罗这位阳光男孩，都时不时要因为凡间恋人的死亡而不断失恋，荣光尽失。作为爱情的执掌者阿佛洛狄忒也在怀中送走自己的恋人玫瑰花少年。而象征死亡的冥王，也曾坐看自己的爱人消亡，在冥府中永世沉眠。
　　神明都如此无力，更别说其他人。不是所有人都跟宙斯一样没心没肺的。一次次看着自己的亲朋好友随自己而去，没有一颗强韧的胸怀，根本不能接受这种事实。
　　如果说，一开始亚度尼斯追求永生，凭借着自己的一股朝气，如同意气风发的少年一样在永生之路奔跑。那么，随着他不断在这条坎坷之路上摔倒、前进、再摔倒、再前进，最初的热情已经消失，只有执念伴随他走过这一场没有尽头的人生之旅。
　　目前已经进入疲态，从“奔跑”变成“漫步”。他的身上背负的东西越来越多，朋友、亲人、恋人，这些羁绊是他最宝贵的财富，最终会将他压垮，厌倦永恒的生活，连一步都难以迈出，开始寻求死亡。
　　所以，当初他的爱人安妮选择向斯菲蒂亚许愿，在七次纵容亚度尼斯的要求后恳请斯菲蒂亚将亚度尼斯杀死。这是安妮，一位具备神之血统的半神，以自己最后生命作为代价，换取的愿望。
　　当然，亚度尼斯并不知道自己妻子的付出，更不知道除却他的妻子外有不少亲朋好友在死前用自己残留的力量对斯菲蒂亚许愿，为他争取一次最终的选择权。
　　现在，亚度尼斯离开命运神殿，前往自己好友山姆处。
　　“这次还好，付出的代价并不大。”拍拍额头，亚度尼斯换上一副笑脸，前往山姆的小屋。只见山姆和他的妻子抱在一起，山姆双腿被斯菲蒂亚治愈，正站在地板上。
　　“你的腿好了？”亚度尼斯故作惊讶上前。
　　山姆，惊喜万分：“兄弟，你放心，彻底好了，多亏了你的医术。五日之后的决斗，我一定会胜利的！”山姆活动了一下，接着开始做最后的准备。而亚度尼斯按照斯菲蒂亚的话，前往凯欧帝国投靠库尔，为他们出谋划策领导军队。
　　活了无数年，亚度尼斯的学识、智谋皆是上上之选。
　　斯菲蒂亚观察了一阵子，仅仅一个月时间，亚度尼斯就靠着自己昔年学习的礼仪征服一大片人。
　　“差点忘了，他有一位契约者是雅典的国王，当初他曾经作为外交官。”斯菲蒂亚对自己的这一决定很满意。
　　亚度尼斯几乎没有不会的东西，他的契约者上到半神、下到工匠，各行各业都有，因此他学会了很多技能。武技、编织、锻造、艺术、医疗、数学等等，这是一位真正的全才，因为他有无尽的时间来思考和学习。
　　“凡间的战争不需要在意，亚度尼斯可是我的王牌，接下来是天界的争斗。”斯菲蒂亚双手一合，在宁静之森的化身融入本体，包括在命运神殿外的希望女神，所有力量汇聚在神殿本体的命运女神处。
　　这一场战争，只能胜不能败，所以斯菲蒂亚也要动用全部力量。
　　所有力量归一，强大的威势冲破命运的枷锁，隐约有着尼克斯女神当初的力量。
　　原始神的力量撼动命运枷锁，四周的命运线不断颤抖，留出一大片空白。
　　黑袍女神背后若隐若现一对光翼，光翼目前还没有真正张开，但如果其真正张开，必然可以冲破所有束缚，打破命运神历代的诅咒。
　　双手虚张，如同怀抱整个宇宙，全部力量在胸前汇聚。
　　“去吧！”一团光球汇聚黑白二色，黑暗的力量也好，光明的力量也好，她掌握的各种神职都汇聚在这里，一口气被她强行抛向荣光星，制作应对这一战的最终化身，保存她所有的意志。
　　荣光女神斯菲蒂亚，汇聚她所有的神职，命运、复仇、报应、死亡、黑暗、希望、光明、胜利、祈愿、新生等等。
　　各种对立的神职相互交织，死亡对新生，光明对黑暗，复仇对祈愿，一组组神职融汇，于卡俄斯类似的混沌力量在女神边上浮动。金色的霞光从荣光星向着天界涌动。
　　力量辐射整个天界，诸神的国度都难以屏蔽这股力量，只能任由金霞光辉照耀自己的国度和自己的信徒。
　　“荣光之女，这荣光之力比光明神都不逊色。”但相对于阿波罗终极的白光，斯菲蒂亚的金辉更为闪耀。
　　天界，突然出现无数雷霆将她的荣光之力打散，还有一股玄妙的时光之力隐没不出，附近的霞光消失不见。
　　而在冥王星那边也有一股黑暗隐秘的力量以及象征大地的厚重之力将荣光之力抵消。
　　而在海王星，波塞冬和大洋神的力量也不逊色。
　　“宙斯、瑞亚、哈迪斯、深渊、波塞冬、俄刻阿诺斯，加上我和狄俄尼索斯。”斯菲蒂亚再感应一下，太阳的深处有一股纯净的光之力，白芒冲天而起，和金霞半分天界，也不比现在的她差多少：“再算上阿波罗。目前我们九个都没有达到真正的原始神层次，但仅仅只差一步，都已经取得自己的至高力量，每一个神明的神职都可以扩展到原始神的层次。”但是，有潜力是一方面，可没有人真正达到。大洋神这位最古老的海神以及时光女神瑞亚，都可以勉强算在那个境界里面，司掌外洋和大地的权限，但仍然有一丝不完美。
　　“我也一样，我的本体也有那个程度，但是不能离开命运神殿就是最大的悲剧。”
　　“殿下？”忒提斯等人赶回来，感觉到主神殿散发的荣光之力，那股力量越发强大，深邃。按照主神们的阶梯来说，已经濒临第一阶级，和宙斯等王者并驾齐驱。
　　普罗米修斯兄弟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骇。普罗米修斯是智者，他的神力偏向于精神领域，但神力总量远不如斯菲蒂亚，只能说和赫淮斯托斯等人在一个水平线。甚至在火神法力后还有所不如。
　　女神闭着眼，虽然她的力量被不少人干涉，但隐没的时光之力和浩大的外洋之力最让她在意。“顾忌啊，不知道我和狄俄尼索斯他们能不能抵挡住他们的攻击。”斯菲蒂亚心中有些忐忑，睁开眼，看着身边诸位神明汇聚。忒提斯、赫斯提亚、普罗米修斯都是真正的主神，而阿特拉斯和阿喀琉斯也有不俗的力量。
　　“走吧，去圣山。”金袍女神手持权杖，带着自己一系的神明降临圣山。
　　圣山，是诸神选定的最终战场，一股肃杀弥漫神庭核心。
　　斯菲蒂亚率领诸神赶来，已经有不少主神降临。
　　雅典娜和阿尔忒弥斯排列布阵，当斯菲蒂亚降临后圣山另一边也有赫拉和阿瑞斯兄弟降临。
　　雅典娜和阿瑞斯对视，两位司掌战争领域的神明都感觉到这一次的战争的重要性，整个世界的原力沸腾，这是不逊色提坦之战的诸神大战。
　　接着，阿波罗、波塞冬以及大洋神和宙斯纷纷到场，各色光辉在圣山亮起，十一位主神外加大洋神和瑞亚的势力。
　　唯独爱神殿没有人来。
　　“母神，您就让我去吧！”厄洛斯在神殿恳求道。
　　“去做什么？送死么？死了一次还不够？”阿佛洛狄忒一脸苍白，面无血色靠在椅子上。在诸神开始最终大战的时候她也被迫从沉眠醒来，本源之力在不断雀跃，呼唤所有神明进行未来的最终选择。这是关乎世界命运的一战。
　　真王的抉择，帝国的统一乃至魔法和科技的道路选择，甚至最终下一任神王的归属。
　　虽然借助这些年的信仰积累，阿佛洛狄忒恢复不少神力，但显然没有参战的资格，不然第一个死的就是她。
　　“我不去，你也不准去，我们爱神本来就不擅长战斗，你去干嘛？”
　　“但命运不容许我们退避。”厄洛斯经过阿波罗的教导，身上有和阿波罗相似的英气。
　　阿佛洛狄忒摇头：“暂时观望，等时机差不多了再动手。”
　　这位女神很谨慎，宁可锦上添花效忠胜利者，也不敢雪中送炭加大自己的投资。“反正我是主神，权利还在。”
　　不过诸神也不在意爱神殿那一点战力，在主神们摆好阵营后阿波罗和宙斯就开始说起场面话。
　　废话半天，总结起来只有一句，大义在我，这一战必胜！
　　斯菲蒂亚暗中走神，和狄俄尼索斯联系：“你不过来？”
　　“我暂时隐身，准备和大洋神对抗。倒是你，我看你目前的力量很强，将本体命运女神的力量都借过来了？”
　　“没错，对付瑞亚，没有留手的余地。不过我们俩似乎打不过他们俩吧？”
　　“是差点，你本体被困，我的法则力量不够，但有哈迪斯和卡尔坦斯。死神三位一体的力量足够暂时压制瑞亚和俄刻阿诺斯。你的任务是拖延时间，到时候会有人帮你的。”
　　狄俄尼索斯话语含糊，不肯在命运中留下痕迹，以免被瑞亚警觉。
　　“诸神，战吧！未来在我们手中！”随着阿波罗一声大吼，战争最终打响。


　　☆、第112章　陨落的光辉

　　　　一马当先，斯菲蒂亚冲向对面隐没的时光女神。

　　　　绚烂金辉中暗藏杀机，命运线丝丝缕缕编织成网，将瑞亚拉入斯菲蒂亚编织的命运。而所有命运的最终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

　　　　不过瑞亚也并非易与之辈，时光和命运同样是世界最基本的法则。当斯菲蒂亚来到她身边的时候，时光之力也在飞快流逝，斯菲蒂亚的生命力飞快消耗，直指最终的神之终结。

　　　　四目相对，两位女神都看到对方的杀意，司掌至高力量的女神只能有一位！

　　　　同时，也深深明白两人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暴露真正实力，于是不约而同离开圣山。

　　　　两位女神瞬间消失不见，紧接着一股暗流从深渊流动，也跟着消失。

　　　　这两位女神的离开虽然引动异象，但诸神此刻纷纷对上自己的老对手，顾不得其他事。

　　　　雅典娜对阿瑞斯，这两位的冤仇如果说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雅典娜手持金盾，盾牌上的美杜莎头颅睁开，赤红色的石化之光横扫，阿瑞斯身边的军队勇士统统变成石像。

　　　　雅典娜并非一个人，她继承了母神墨提斯的智慧神职，又有一部分力量在昔年赫莫娜的帮助下成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