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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恰锦绣华年-第128章

小说: 恰锦绣华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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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再提?”涂弥笑得无声,却极尽放肆,“飞鸟,你应该清楚,你瞒得了谁也瞒不了我,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你,你用箭对准我时的眼睛已经曝露了一切——你和我曾经的所有,你全都记得,全都刻在脑子里,你永远也抹不去,永远也忘不掉!我就是你的梦魇,云飞鸟,我敢打赌,即便你重活一世,你的美梦和噩梦里也一定都有我!”
  “所以呢?”燕七漠然地看着他。
  涂弥抬手,指间夹着指甲盖大的无名花:“再续前缘,怎么样?”
  “我说了,你是你,我是我,你我各走各的路。”
  “怎么,不想找我报仇出气?”涂弥将花梗咬在嘴里,笑着看了眼燕七握弓的手,“箭技倒是有长进,如果还在前世,说不定你就能杀了我,可惜,这一世你没希望了。”
  燕七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要走,才刚走出两步去,就被涂弥从身后抱住了腰。
  “飞鸟,”他把嘴唇贴在她的耳廓,将炽烈暗哑的声音吹进她的耳孔,“我们重新开始吧。前世的事就让它过去,难得上天有眼,安排我们两个一起来到了这个地方,这证明老天也想再给我们一次和好的机会。你说是不是?”
  燕七动了动身子,却发现无从挣脱这个人的钳制,他就是这样,即便两世为人,也始终不改他骨子里那股强烈的控制欲。
  “我不信天。”燕七道,“也不想再和你有任何交集。云端,再见不如不见。放开。”
  涂弥低哑的笑声在喉间滚动,像是上古的黑森在月下沙沙作响,他松开了燕七的腰,却又握上她的喉,“今晚你的梦里见。”他最后在燕七耳边笑着说。
  ……
  元昶远远地看见燕七从密林深处走出来,登时按捺不住地冲了过去,见燕七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一时竟不知该从何开口。
  “你和我师父……”犹豫之下还是决定问了,这一刻元昶突然觉得燕七和他,像隔了十万大山。
  “你可以去问他。”燕七道。
  元昶向着林深处看了看,没有看到他师父的身影,他师父是皇帝钦点的大内侍卫统领,负责近身保护皇帝安全,平日可携带武器行走御前,在这御岛上还要带着手下每天巡视行宫周边,方才会在榕林中与燕七相遇,想来也是巡视时无意间碰上的。
  “我师父今日要当值,我没机会问他——你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元昶更想从燕七嘴里听到答案,仿佛这样才能够拼命将他和她渐远的距离重新拉近。
  “我和你师父是旧识。”燕七道。
  “旧识?我怎么不知道?!你为何从未同我说过!”元昶不肯尽信。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燕七道。
  “……”元昶的脑子里仍然是一团乱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燕七看着他,“有时候真相一经揭开,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元昶眉头深锁地盯着燕七。
  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
  真相也许会令他无法承受,也许面前的这个人将会离他越来越远,再也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小姑娘。
  究竟是该探究真相,还是……留在过去,守着他的“燕小胖”?


第152章 溃败    真正的喜欢。
  秦执玉呆怔地立在河滩上,看着燕七一步步走近,心头也是越来越紧,背后就是喧闹的人群,烈火,美酒,仙乐,烤肉,别人的人生如此美好,她的人生却如坠冰窟。身后越是嘈乱就让她的心越慌惧,她不想履行这个赌约,只要她双膝一跪,她就完了,前途尽毁,名声扫地,她曾经得罪过的、看不起过的那些人,一定会冒出来落井下石……
  人总是被逼到了这种时候,才会后悔自己曾经对别人的不留余地。
  秦执玉是真的后悔了,眼眶泛了红,却倔强的不肯掉泪服软,眼睁睁地看着燕七走到了面前,牙一咬就要跪下去,却被燕七伸手握住了胳膊。
  “去行宫门口。”她并没有赦免她,只是开恩免了她在更多的人面前丢丑。
  可她并不会因此而感激她,她恨她,恨之入骨!
  “你确实不用感激我,”燕七仿佛能看透她心中所想,“我只是不想让河滩上认识你的人过来阻止。”
  那边有好几个人正伸着头向着这厢打量。
  如果在河滩上被阻止,只怕连到行宫门外下跪致歉都不能了。
  非但不是心软,反而做得更绝。
  秦执玉瞪着燕七的眸中露出凶狠的光。
  燕七视若未见,只道了声:“走吧。”
  秦执玉咬着牙便往行宫的方向走,她没有看到元昶,不知他去了哪儿,竟然都不肯跟来阻止这姓燕的……她越想越恨,恨不能现在就立刻将这仇向燕七讨回来!
  可……她更清楚自己的箭技……确实不如她,不单单是箭技,连狠和辣都比不上她。
  这个燕七应该是和她一般大吧?!看得出来她不会内功,那这箭技究竟是怎么练出来的?!难道是箭神教的她?可元昶为什么会不知道!如果涂弥是她的师父,她又怎么可能会与师长持箭相向?!
  秦执玉也有自己的师父,她的师父教给她:打败强敌的最好办法,就是先向强敌学习,然后比对方练得多、练得苦,最后返回来打败她!
  用对手的成功方法打败对手,还有什么复仇方式能比这更让人解恨的?!
  秦执玉攥紧了拳头,带着满腔的复仇之心,咬着牙开口问向燕七:“你——你的箭法,是怎么练出来的?”
  “多练。”
  “多练——怎样才算是多?”秦执玉忍着屈辱不耻下问。
  “看个人情况,”燕七也不吝赐教,“你每日最多练射多少箭?”
  “三千箭。”秦执玉说到这个数字,心头既自豪又辛酸,每天练这么多箭,竟然还是比不过旁边这个人,于是忍不住问回去,“你每天练多少箭?”
  “你是问现在还是以前?”
  “现在!”
  “现在只练骑射社规定的四百箭。”
  “——以前呢?”
  “以前,”燕七语声平静,“一万箭。”
  “……”秦执玉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以前,除去吃饭睡觉,我无时无刻不在练箭,”燕七的声音忽然有些遥远,“射箭的动作,对我来说已经成为了像眨眼一样不必去思考和调整的下意识反应,动靶我不好说,静靶的话,十万箭里大概我也只会出现一次黄豆大小的偏差。”
  秦执玉难以置信地望着燕七,几乎忘了迈步——每天一万箭!就算每三刹(秒)射出一箭也得要四个多时辰!这个人——这个人的人生难道除了练箭就不干别的了吗?!怎么可能!她不是还在书院念书的吗?什么时候才能抽出四个时辰的时间来练箭?!
  “当然,”燕七偏头看了看她,“你如果想赢过我,每天练一万箭还是不够。”
  秦执玉惊愕地看着她,已经无从找出自己的声音。
  “射箭,除了技术,最重要的是心境。”燕七道,“波澜不惊的心境并非与生俱来,也无法靠金屋玉栋的生活修炼。这世上的事无非只有两件:生和死。不经历生死,养不成从容。三番五次的出生入死,练出来的是镇定;十数次的出生入死,方能处变泰然;百千次的出生入死,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再能够影响到你的心境。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人和这样的人举箭对射,谁的胜面更大?”
  答案不言自明,秦执玉惊惑又茫然。百千次的出生入死,什么样的人才会有这样可怕的经历?是燕七吗?怎么会,她才多大的年纪!可是……可是她的不惊不变,不就是像曾经历过百千次出生入死的人吗?!
  照这样的说法,自己岂不是永远也无法战胜她了?!
  “除去技术和心境,”秦执玉听见燕七还在说——除去技术和心境,还有什么?!怎么还有?!“还要喜欢射箭这件事。”
  ……废话,不喜欢我会学它吗?!我每天练三千箭,风雨无阻,我能不喜欢它吗?!
  “你能保证你的每一箭都如当天射出的第一箭一样认真投入吗?”燕七道。
  这……秦执玉不敢保证,因为人不是木偶,永远不知累是不可能的,箭射得越多,体力和集中力就越衰弱,第三千箭和第一箭所投入的精力肯定不会一样。
  “我能保证。”燕七却说,“体力和精神,都不是借口,你觉得你办不到,是因为你不够投入,你以为你已经全身心投入了,其实只不过是把射够数量当成了必须完成的任务。真正的喜欢,是‘人生若只如初箭’。”
  秦执玉惊溃了,惊撼与溃败在这一句“人生若只如初箭”上。她觉得自己就像遭受了燕七既重又狠的三连击,从日练一万箭的技术磨炼,到千百次出生入死的心境养成,再到“人生若只如初箭”地喜欢射箭这件事。
  她一败涂地,溃不成军。
  走到行宫门口的时候,她已经支撑不住,腿一软跪倒在了阶下。
  燕九少爷慢吞吞地跟着他大伯从行宫门里迈出来的时候——燕子恪是吕御医特意让人去请来接伤号的,否则燕九少爷没有腰牌连行宫门都出不了——就看到了眼前这副情形,平日里那般意气风发骄傲光彩的秦执玉,此刻像霜打了茄子似的蔫跪在地上,而他的姐姐,一如既往地平静沉定,立在光风银夜里,等着接他回家。
  燕九少爷闭了闭眼睛,深深地吸气,慢慢地呼出。
  几刻之前,秦执玉还像一个骄傲的公主高高地仰着她的下巴。
  几刻之后,她就这么狼狈不堪地跪在了阶下,像是一只丧家犬。
  他无需猜测这几刻内究竟发生过什么,他只需要让最在乎他的人放心,就好。
  燕九少爷慢吞吞地冲着他姐做了个鬼脸。
  月华初盛,轻轻地柔化了她的眼角眉梢。
  经过秦执玉身前时,听见这个人哑着声音道了一声“对不起”,然而燕家伯侄两个谁也没有理会,燕子恪只管平平常常地问他侄女:“晚上想吃什么?”
  “能让御厨房给做血豆腐汤吗?”燕七一边问着一边转身跟着她大伯往回走,燕九少爷就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顺便插个话:“我不喝。”
  “别任性,吃哪补哪。”他姐说。
  “所以你才每天早上都喝牛乳的?”
  “……”
  “可见并无什么效用。”
  “什么仇什么怨?”
  燕子恪:“呵呵呵呵。”
  一家三口慢慢地走入了夜色中。
  秦执玉颓败地瘫坐在地,方才的满腔怨恨突然一下子溃散无踪,剩下的只有狼狈和茫然。
  当差距大到无法迄及甚至无从想象,仇恨就显得分外可笑,所谓的傲骨更是一吹成渣。
  ……
  篝火会燕家伯侄仨自然不会再去,径直回了飞来阁。燕子恪没有过问燕七和秦执玉的事,三人吃了饭就都各自早早回了房,对于御岛上的最后一夜,谁也没有什么留恋珍惜之情。
  次日一早起来,收拾妥当就往御岛的码头上去,众臣子及家眷齐齐地等在附近,待皇帝的御驾先登船,大家才能够尾随其后登船返程。
  燕七同头上缠着纱布的燕九少爷立在阴凉里,忽而察觉似有两道目光向着这厢注视,偏脸看过去,却见是元昶,正飞快地转回头把眼睛望向别处,然而僵硬挺直的背脊和攥得紧紧的拳却将少年复杂又青涩的情绪曝露无遗。
  “你又刺激他了?”燕九少爷似笑非笑地问。
  燕七没有说话。
  成长的过程,就是不断地付出代价的过程,而若论代价,谁还能比她付出的多?
  经过一段风平浪静的回程之旅,燕家三口终于迈进了自家大门,顾不得日头正当午,先往上房去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一路走过去,燕七吸引了不少仆妇的目光。
  “七丫头瘦了。”关心完燕九少爷头上的伤之后,燕老太太才开始上上下下地打量面前这个一向在家没什么存在感的孙女,骤然发现自己平时真的是有点忽视了这个总是不声不响的孩子,否则怎么今儿才发现这丫头生得也是不比小五差呢?
  “岛上好玩儿吗?”不由得柔和了眉眼笑着问燕七。
  “好玩儿。”燕七答,从怀里掏出一串佛珠来双手呈给燕老太太,“岛上黄藤结了籽,小九说这籽叫做‘星月菩提’,是用来串佛珠的上佳之物,我们挑了品相好的打磨加工,孝敬您玩儿。”燕子恪坐在旁边呵呵地笑。
  燕老太太高高兴兴地接过来,凑在眼前看了看,笑道:“不愧是御岛上的产出,果然品相极好,你们姐弟俩也是费心了。”边说边当场戴在了腕子上。
  那厢燕九少爷也正让水墨双手捧了一根藤杖奉给燕老太爷:“御岛上生着藜蔓,足丈高,孙儿见其形偃蹇如虬龙,选截了其中一段给祖父当杖使。”
  燕老太爷接过来拄在手里,在厅中走了两圈,一手拈须满意地眯起眼来:“‘眡尔如良朋,出处常相从。渡水逾万折,穿云或千重’,好杖。”
  “七姐儿和九哥儿向来最懂事,这一趟出去再回来,愈发像了大人儿,”燕大太太柔声笑着,“只是莫非那岛上的伙食吃不惯?七姐儿竟瘦了这么多。”
  听来是关心,然而心重些的难免不多想了去——跟着你们大伯去御岛上还能瘦,这潜台词不就是指责你们大伯没好生照顾你们吗?这是想打谁的脸呢!
  没待燕七答言,燕九少爷那厢偏过头来慢慢地笑:“御岛上往来交际繁多,天天走动应酬,想不瘦也难。说到应酬,倒是有不少人问五姐怎么没去,想来都是五姐的好友,我们也少不得解释一二,告曰五姐在家中服侍祖母,如此酷暑长昼,做晚辈的理应奉守长辈榻前,时时为长辈消烦解倦、执扇递茶才是……那些人方才不再追问,倒教人好生羡慕五姐的好人缘儿。”
  这番话不紧不慢地说完时,燕大太太脸上的笑已经有些发僵了。她自己的女儿她难道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儿?整个暑假待在家里甭说侍奉燕老太太榻前了,那丫头就连自己的房间都懒得往外多迈一步——外头多热啊!屋里多凉快啊!从抱春居走到四季居去,别说顶上太阳直晒了,就是地面儿都被烤得烫脚底儿!谁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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