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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奚梦帝殇-第95章

小说: 奚梦帝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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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倾鸾宫……”
  *******
  此时倾鸾宫里已混乱成一团,人影交错穿行,多名宫婢聚守在寝宫门口,一旁等候的弄秋更是哭得泣不成声。
  当祁容赶到时,几乎要直接冲入寝室,却被妆儿跪地阻拦下来。
  “陛下,陛下,太医现在还在里面,您暂且不能进去啊!”
  祁容停住脚步,但双眼却如生了根般盯向紧闭的房门,他已经来不及去询问究竟发生何事,也来不及去思考任何问题,只是心如火焚的想要看见那个人,想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
  不久,太医打开门,战战兢兢地走出来。
  “皇上……请,请恕老臣无能……”跪在祁容面前,他声音发颤,浑身不知不觉渗出一层冷汗,开口道,“娘娘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一句话恍若天雷震天,所有侍从低下头,已无人敢去直视那张面容。
  祁容清瘦的身形微微一晃,有如岸畔芦苇那样脆弱不堪,耳边只听见神经在体内寸断崩裂的声响,齐齐坍塌砸下来,一下砸得他五脏六腑皆损,神魂失据。
  孩子……保不住了。
  声音像一串珠铃被抛入幽谷深处,不止回响。
  那难以言喻的悲痛迅速蔓延浑身每个部位,祁容深深闭上眼,遮住一缕从中乍现的凄美金华,此刻处在极度哀伤的他……心哭无泪,默默震动着天地,似乎整个世界都在为之泣嚎。
  王太医哆嗦着嘴唇,额头紧贴地面,硬撑着自己把话讲完:“现在娘娘身子极其虚弱……如果一直昏迷不醒,恐怕是难以撑过……”
  祁容猛然睁开眼,一股更加凄烈的情绪像火潮横卷在胸口焚烧,眸中升腾的光芒几乎将他燃成灰烬,愤怒地吼嚷:“娘娘如果出了什么事,朕诛你九族!”
  “是!皇上息怒,请皇上息怒!”王太医抖若筛糠,磕得头破血流,“臣一定竭尽全力救治皇后娘娘!”说罢就慌慌张张返回寝室里。
  祁容朝前迈开一步,看到房门再次合上,心脏好像变成金石,滞重而无法跳动。
  他弯身捂住心口,面对接二连三的残忍打击,只觉身坠修罗地狱,溃于一旦。
  ********
  月升夜寂时,倾鸾宫仍是灯火通明,众人恭谨候在寝殿门外,谁都不敢吭一声,因为她们知道,今晚,必定是个不眠之夜。
  半透明的鲛绡帐幔扬起落下,宛如软薄的云,也宛如迷重的雾,掩着那皎美虚缈的容颜,仿若不可触及的隔世珍宝。
  奚勍躺在床上,漫散青丝铺展开来,衬得纤弱身体好像被一层极柔的絮绵轻托,因为小产,她脸色有着过分苍白,是鹅雪飘在绢纱画扇上一样的寂静之白,使细睫投落的阴影看去浓重而深长,仿佛萦绕在银湖周畔的暮色烟霭。
  但一切丝毫不能影响她的美,失去明月似的清辉,更添遥远云境般的幽美冰清,让人觉得,那不过是一株绽放寒气的寂傲寒梅,或许因为疲倦,或许不愿再染世俗污气,逐渐自我封冻,绝尘而独立。
  如果今晚不能醒来,那么眼前这张容颜将在心中镌成永恒。
  当几名太医最终顶着杀头之罪将结果说出来时,祁容却恍若未闻,只在床边用手指为奚勍轻轻捋整着头发,眼神恍惚温柔,如同对着一件至爱宝贝,陷入痴迷忘我的程度,难以自拔。
  看到皇帝这种神情,太医们俱不敢惊扰,无声无息地退出。
  雕花飞凤烛台上渐渐积起殷红如血的蜡泪,似乎代表着某个生命正在一点点枯竭殆尽。而时间,悄然流逝。
  祁容将目光转到奚勍脸上,当指尖一触面颊,他浑身禁不住颤栗,像被那玄冰般的肌肤触感所震慑,神智一下回到现实中来。
  对了,他们的孩子……已经没有了。
  快如流星陨落一般,让他还没来得及去感受这个生命的存在,就已经消失在虚无中,令自己的血液裂流,骨髓碎散,承受着那一股深刻的锥心罪痛。
  原来失去的,不仅仅是自己的骨肉……还有她。
  即使在大殿之内发下断情誓言,即使不顾一切刺伤自己,即使说出的话语冰冷无情,可他对她地心,从来也没有死过,永远在心底留着那一丝微乎其微的希冀。
  因为他仍执着地相信,只要这个孩儿诞生,让奚勍感受怀中那小小生命的温暖,她终究是舍不得的,即使无法原谅自己,也不会忍心离开这个孩子。
  然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与她之间的唯一牵绊,都被断得一干二净。
  只要睁开双眼,她可以再无顾虑地远离自己,远离这高墙宫闱,与那个人一起,彻底脱离出自己的生命。
  是啊……与那个人……
  祁容俯身轻轻抱住奚勍,雪白无暇的玉颊贴在她脸上,几乎要像冰雪融化,整个人也仿佛刚从绝望中走出,心有余悸地颤抖,又仿佛早沦为绝望的幽魂,被恐惧促使着挣扎。
  “可知道……当你说出那句话的时候……”
  祁容口中低喃,拨开她额前细碎发丝,一双饱含无限痛楚与深情的双眸正将宁静睡颜看个尽透,隐隐约约,有晶薄的浅光遮蒙了眼底,宛若潋滟湖面灼升一片璀璨亮华。
  可知道当她亲口说出,愿与聂玉凡一起相伴终老时,真真刺伤了他心中最难以承受的底线。
  他与她少时相识,互生情愫,六年后再次相遇,共结连理,至此日夜相伴,亲密缠绵。正因为爱之深,恨之切,所以当真相揭开,她才会如此冰冷决绝地对待自己。
  但是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到最后,她连一丝恨的情感都不给自己了?怎么可以爱上那个一直令他憎厌、嫉妒、实际又深深害怕的男子呢?
  那一刻,他发狂到崩溃,有了毒死她的念头。这样对方就永远不可能得到,由始至终,她都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就好像现在,永远平静地睡下去,在他的怀中……
  祁容用目光描绘起奚勍清丽的五官,最后低头深深吻上嫣唇,近乎贪婪,近乎痴狂,又仿佛用尽全部生命,想去挽留那在怀中毫无反应的人儿,甘愿融进她体内,只求能有一寸之地,莫要离开……
  他狠不下心,终究狠不下心的。
  想此,祁容把头埋入奚勍颈处,抖肩轻笑,却含尽嘲讽,含尽悲凉。
  他何曾想过,今生自己会为一个女子,沦落到如此痛苦不堪的地步?
  祁容保持这个姿势闭上眼,开始静静听着窗边风声,更漏残音,静静等待时间的流淌,在这金碧辉煌的寝室,却让他感到绝望寒冷的地方等待注定结局。
  因为醒与不醒,勍儿最终都会离开他的身边。
  心跳剧烈,让祁容身体依稀烫热,好像因两个人的紧密贴触而摩擦出温暖,不知何时开始,耳边传来另一个由虚弱转为微促的呼吸声,如身置漫漫长梦里,而今终于摆脱无边黑暗,重获黎明。
  感觉奚勍身体微微动了动,祁容立即抬起头,看见她一对黛眉慢慢纠紧,似乎正从浓重困意中努力挣扎,马上……就要清醒过来。
  祁容脸上忽然露出狂喜的神色,欲握紧她的手,却不知想起什么,动作转而停滞半空,一丝凄哀苦楚划过眼底,反是拉开距离坐回床边,身体掩不住地散发一股最深层的恐惧。
  他静静看着奚勍,绝望而无助地等待那个属于自己的结局。
  终于,睫毛若蝶翅颤动,奚勍极为费力地睁开眼睛,望着上空好一阵儿,瞳中的焦距才一点点恢复凝聚,之后察觉旁边有人,将目光转到祁容身上。
  本该是一双清暇晶澈的眼,可因长时间昏迷而蒙上些许雾气,犹如覆纱明珠。而祁容从那清眸里,完全没有看到他所想象中……冰冷、厌恶、悲愤的情绪。
  她只是怔怔注视着祁容,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迷惘,许久,才声音虚弱无力地问——
  “你是……”
  话到一半,她突然从对方眼底看到什么,有些惊愕,竟忍不住伸手朝那眼角轻轻抚去。
  





☆、抹煞

  奚勍感觉自己被缠绕进一场浑浑沌沌的噩梦里,记不清究竟梦到什么,当费劲千辛万苦地挣脱出来,身体就如遭抽筋剥骨般疼痛。
  她睁开眼,视线带来一种灼烧后的晕眩,直至罗帐上精美的龙凤图案开始清晰入目,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人影。
  奚勍侧过头,流光绚彩的玄金龙袍像华丽夜幕映照眼中,而那人冰雅的脸容在纱帐轻轻开合之间,恍若水烟幻笼的白清香雪,纤尘不染地飘于世间,不过一眼,便吸定住她的心魂。
  会是在天上吗?否则,怎么能看到这样美丽的人呢?
  奚勍懵懵怔怔注视着面前人,那一刻,她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只不过与之前不同,是个与他一样美好而虚幻的梦境。而那高贵如夜的玄色铺落在他身上,却莫名透溢出令人伤醉的忧郁深沉。
  “你是……”
  许久,奚勍开口想要询问,却发现对方眸底残存着一层浅浅薄光,好像凝缀在月盘上的霜露,随时都要流淌下来……
  奚勍的思绪一下被那动润晶莹吸引,似乎真的怕它会流滑而出,竟不由自主地伸手轻轻抚去。
  但指尖才触上眼角旁的肌肤,她忽然感觉对方的身体瞬间僵硬,仿佛有深海般的寒冷浸入他体内,连同颤栗都一起冻结掉。
  接着奚勍对上他的目光,其中好似绽放出惊魄光华,而尽处一点,更隐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摄心震撼,像晶石碎光在一点点扩散眼中。
  那是颤乱,慌骇、茫然、不敢置信,以及极度的震惊失措,各种情绪充斥在他绝美容颜上,忽然造成漂过似的苍白。
  为什么一个人,会露出如此多而复杂的表情?
  想此,头脑疼痛如裂,奚勍迅速用手按住额头,诧异自己的脑海里现在竟是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
  那种像白纸般彻底的空白,让她越是回想越感到惊恐与不安,身体慢慢蜷紧在一起,在即将陷入迷茫的恐惧里时,她捂住头的双手却被对方轻轻拉开,那张清雅面容重新出现在眼前。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用一种复杂不清的眼神看着她。
  奚勍忍不住开口:“你是谁……这是哪里?还有我……是谁……”
  听到最后一问,浮现在他脸上的某种恐慌开始褪去,眸底掀起一丝了然,一丝隐痛,缓缓垂落长睫,那已绝望到疲惫的神情,让他看去随时都可睡逝人间。
  “你不记得了……竟是不记得了……”
  祁容低声呢喃,似乎在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个事实,冰凉渗骨的双手倏然握紧,凄嘲而笑。
  他再次抬起眼帘,痛苦与矛盾的光绪在不停交织动漾,仿佛做着某种艰难决定,最后目光化为白雪梨花所散发的幽香,轻柔弥漫在奚勍周旁。
  当沉默在彼此之间徘徊数刻,祁容终于启开唇,优美的声线里却隐隐含有一股说不出的颤微涩痛——
  “你叫……靳沐娴。”
  听到这个陌生名字,奚勍表情懵怔地念:“靳沐娴……”
  “嗯……”祁容点头,随即盯紧奚勍的目光忽如绚美烟火,近乎妖异地燃烧,已决定将今后的一字一句,都深深烙进她心魂最深处,“你是……娴儿……”
  奚勍从墨眸中静静看着自己的影像:“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祁容答道:“是倾鸾宫,而你,是这里的主人。”
  “倾鸾宫,主人……”奚勍一脸不明,但思绪并没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太久,反而显出几许怯怕与好奇,压低声问,“那你,又是谁……”
  望向她满是疑惑的面容,祁容眼底有丝伤痛一闪而逝,细密的睫毛整齐颤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见对方不答,奚勍有些着急地想要再问,可因喉咙太过干涩,低头猛地咳起来。
  “勍……”祁容刚吐出一个字,却惊觉止住。
  下一刻心头变得凌乱如麻,祁容忽然起身,冲外喊道:“来人!”
  一直守候在外的侍婢们迅速进来,瞧见奚勍醒了,全都喜出望外。
  而眼前一下子涌现这么多人,奚勍感到惊慌,尽管她们的目光里都充满关忧与喜悦,却又陌生得害怕。
  她像一只受惊小鸟,很快将视线投向祁容身上,那个刚才离自己最近的人身上,无助而焦急地望去。
  这让祁容的身体几乎承受不住地剧烈一震,然而想到发生的一切,思绪混乱的他没有走近,下完命令渐渐往人影后方退去,最后偏过头,隔断了奚勍的视线。
  *********
  “回皇上,娘娘现在脉象平和,只是气血不足,身子虚弱,接下来只要好好进补调养,就没有大碍了。”
  替奚勍诊断完,王太医就速来祁容跟前禀告,话音背后,不可察觉地松口气。
  祁容点点头,可神色却复杂难辨,抬眼看他,“但是醒来之后……却什么都不记得……”
  王太医一愣,忙答道:“娘娘这次不幸小产,应是悲伤过度,身受刺激所致,需要一段时间静心休养,但记忆何时能够恢复……这点卑职也无法确定。”
  提到恢复,祁容藏于深处的心弦微一挑动,矛盾的情绪纠缠眼底,最后挥了挥手,命他退下。
  祁容身斜向案几,单手抚额,闭目沉绪之际,却听桂顺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皇上……关于姚嫔那件事……”
  祁容闻言猛一睁眼,阴森的眸色吓得桂顺打个激灵,但此事也不敢拖延不禀,小声道:“那名叫小翠的宫女已经招供,是受姚嫔指使,谋害了皇后娘娘以及皇嗣。”
  祁容目光莫测,闪烁着寒泽,片刻道:“先暂时押在怡凝宫。”
  “是。”桂顺领命后见他手势,匆匆退下。
  祁容坐在自己的寝殿内,想到奚勍此时已经睡下,方才阴冷的神色才从脸上转为柔和,他看向一侧金黄色的鲛绡纱帐,心情正如这般,时而沉落,时而飘扬。
  原本他以为一切都即将结束,却万万没有想到,奚勍醒来后竟然什么都记不得,连同对他的爱恨、连同与他经历过的一切都忘记了。
  一开始祁容有些疑俱,生怕那所爱的灵魂会在不觉中消失,可得知她连自己本身的名字都记不起时,祁容才彻底放下心来,随即涌遍全身上下的,是一股连他自己都无法接受的欣喜与激狂,即使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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