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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奚梦帝殇-第94章

小说: 奚梦帝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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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曾经对她说过,等到年初,就会带她一起前往北淮,沿途赏湖观景,登山品茗,将来满院种上梅花,过上平淡温馨的生活。
  本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谋划之中,一切都是他独控棋盘,统筹全局,可惜却忘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道理。当梦醒破灭,它终究没有实现,每每想起,反而更加深刻地讽刺着自己,登上至高荣耀的权位,将她带入红墙金瓦的深宫之内,被琼楼玉宇围绕其中,即使彼此仍近在咫尺,实际却遥隔天涯。
  祁容心脏难抑地收紧,仿佛有什么正在深处狠狠啃噬着自己,那股悲痛,无法倾泻。
  “陛下……”桂顺突然凑近身旁,轻声提醒道,“前面就要到倾鸾宫了,用奴才去通传一声吗……”
  祁容这才回过神,一缕月光从他面容上流滑而过,晶莹之间,无暇似雪中之玉,蕴着凄美幽泽。
  “不必了。”稍后他转过身,淡淡开口,“摆驾龙瞻殿。”
  ********
  “妹妹今日怎么有暇过来了?”
  风季黧笑看着一身彩蝶百褶裙的姚楚儿走上前。
  “姐姐上回说这里过于冷清,妹妹自然要常过来陪伴了。”姚楚儿挽起她的手,盈盈笑道,“只是前几日感染风寒,一直小心静养,否则早就来探望姐姐了。”
  但实际这半个月里,她大多时间都是去倾鸾宫请安,顺势观察奚勍的情况,而来风季黧这边算上今天,却仅有两次。
  风季黧与她在椅前坐下,关怀体贴地叮嘱几句,随后端起茶盏笑问:“上回妹妹拿去的‘玉雪九晒露’,可还喝的习惯?”
  姚楚儿被她有意无意地一问,从容应道:“当然了,我一直谨记姐姐说的话,隔几日才尝一次呢。”
  见风季黧喝茶没再提起,姚楚儿便转过话题闲谈起来,当彼此聊了将近半个时辰时,她忽然一阵沉默,方开口道:“不知姐姐可曾知道一件事?”
  “妹妹要说什么。”风季黧微笑地问。
  姚楚儿谨慎望过四周,才朝她压低声音道:“听说像皇后娘娘这样身份高贵的人,竟然几次出入过天牢呢。”
  





☆、流逝

  风季黧眸光闪动,用一种别样的目光投射过来。
  姚楚儿不免心虚下,其实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她并不确定,只是十分好奇对方的身份,毕竟皇后为中宫之首,竟频频涉足天牢重地,实在有违礼数。而宫中曾传出祁容与华颜公主的隐晦谣言,她相信绝不是空穴来风,说不定能从对方口中探听出什么。
  可私底下议论皇后,确属不敬,姚楚儿一见她眼神正想改口,却瞧风季黧慢悠悠将茶盏放下,拖长字音道:“哦,妹妹是指这件事啊……”
  姚楚儿心头一紧。
  风季黧脸上笑容渐褪,忧戚道:“说起皇后娘娘的出身,想必妹妹也略知一二吧。”
  靳恒原是辅佐轩帝身边的四位顾命大臣之一,后因年老体迈,主动请辞官职,谁知在通往云县的官道上却惨遭强匪劫杀,无人幸免。
  听风季黧提此,姚楚儿点点头,眼眶周边已略微发红,泫然欲泣:“靳大人贵为朝廷重臣,鞠躬尽瘁,功德无量,可谁料最后竟遭此不幸……”
  风季黧见她惺惺作态的样子,眼底逝过冷笑,正因为靳沐娴如今空荡的家世,才让你们这些觊觎皇后宝座的人,虚与委蛇,不断寻找可乘之机。
  风季黧喟叹一声:“是啊,现在除了皇上,娘娘身边已无家眷亲人……不过,倒是那个师兄……”
  “师兄?”姚楚儿眉一拧,面露疑惑。
  风季黧水眸波光涟涟,轻笑道:“其实具体我也不清,只听闻那个师兄与娘娘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今被关押在天牢中的那个人,正是……”
  姚楚儿瞧她眼神便知,立即脱口道:“既然他是娘娘的师兄,皇上又为何要将此人……”
  话到一半她突然惊恍,难道对方与皇后之间……存在苟且之事?而皇上虽然知道,但毕竟悠关到皇室体面,才将对方秘密关押在天牢,皇后求情无用,只能在天牢里与其相见。
  这种事,皇上竟可以容忍吗?还是说他看重的仅仅是那腹中孩子,只要平安诞生,在外人眼里永远是皇嗣血脉,也是他作为巩固权位的一种手段?
  姚楚儿意外自己会有如此大胆的想象,听到风季黧不紧不慢地回答:“上回朔王攻城一日,他竟然想携娘娘逃离皇宫,所以皇上震怒之下,才会将他打入天牢吧……”
  一番话更让姚楚儿坚定方才的想法,皇后与那个师兄,必定存在某种微妙关系。
  “不过就在前几天啊,我还听说……”风季黧似乎想起什么,朝姚楚儿挥了挥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姚楚儿听后,美目中乍起惊澜,但仅仅片刻,一切又恢复如常,可某种计划已在脑中渐渐形成。
  “但无论是真是假,这种事终归不是我们能随意议论的。”风季黧像没察觉到她的神情变化,幽幽叹口气。
  姚楚儿随之附道:“姐姐说的是,宫中这些流言蜚语,能有几分是真的?不过一听便罢了。”
  尔后彼此又浅聊几句,姚楚儿就寻个借口告辞,转身之际,却险些撞上迎前奉上茶点的月彩。
  “是奴婢鲁莽,请姚嫔娘娘恕罪!”月彩急忙跪地。
  “月彩,你怎么这么慌手慌脚的?”
  风季黧语带责备地上前,一手轻搭姚楚儿的肩膀,关切道:“没有惊吓到妹妹吧?”
  想到对方是她的贴身侍婢,姚楚儿迅速笑道:“无碍的,方才是我走得急,姐姐不要挂在心上。”
  风季黧一笑,同时藏于指甲里的粉末已悄然撒在她衣肩上。
  等姚楚儿离开,风季黧盯向门前静默一段时间,之后仿佛有隐抑太久的情绪终于爆发,耸肩大笑,简直乐不可支——
  “祁容,你莫要怪我……”
  此时她一双眼眸犹如卷起无边阴霾,掺杂着骇人惊心的阴狂笑意。
  “这一日我等了许久,如今我就要让你尝尝……那种痛失骨肉、痛失心爱之人的滋味!”
  想到这里,她畅喜地跌后一步,几乎笑得抬不起头——
  “我早就说过……你让我痛,总有一日,我会加倍奉还给你!”
  ********
  下午,姚楚儿陪奚勍坐在园内的凉亭里赏景,原本她亲手做了金糕卷来孝敬奚勍,不过被对方借口食欲不振,暂且搁置一旁。
  姚楚儿显得毫不在意,她望向四周柔嫩摇曳的柳条,婉然笑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这春天的光景虽是清新秀丽,但娘娘身在其中,可真真让这富丽春光都失色黯然啊。”
  奚勍平日早听惯她的阿谀奉承,对此一笑而过。而妆儿之前去了御药房尚未回来,这会儿是弄秋服侍身边。
  姚楚儿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奚勍小腹,当看到石桌上摆放的红锦布料,忍不住赞道:“娘娘慧质兰心,连绣工都是这般卓绝,改日嫔妾还要请娘娘赐教呢。”
  奚勍态度温谦道:“不过是闲暇时用来消遣,登不了台面的。”
  听出她语中拒绝之意,姚楚儿只好不再开口,低头端起茶盏,错开瓷盖,轻轻抿入一口清茶。
  稍后她见奚勍绣起手上锦物,神情淡祥若云,长睫下的眸底暗波流淌,忽然一叹气道:“近来皇上忙于国事,日夜操劳,实在让人担心圣上龙体啊。而且听闻不久前,皇上还下令严惩了一名天牢重犯呢。”
  奚勍原本娴熟的动作徒然一滞,浑身像被什么遏制住,忽然一脸震惊地看向她:“你说……天牢重犯?”
  “是啊。”回想风季黧所说,姚楚儿点点头,“不过嫔妾也不确定,只听说那个重犯还相当顽固,无论皇上怎样用刑,就是宁死不屈呢。”
  奚勍顿觉有无数冰针直戳骨髓,一种深层恐惧开始转为冰冷的颤抖,让她难以抑制。
  天牢重犯……难道这个人,会是玉凡吗?
  想到这里,奚勍的呼吸逐渐加重急促,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正狠狠掐紧她的脖颈,极其艰难地吐出字:“那他……最后怎么样了……”
  看到奚勍神色转变,姚楚儿暗想一切果然如自己所料。皇后与那个师兄之间关系暧昧,若为此与祁容发生激烈争执,将不忠不贞全部表现出来,对一个帝王而言,那种耻辱、愤怒的情绪或许再难以容忍,即使不是现在,只怕将来等到子嗣平安诞下,对方的下场,可就不单单是失去皇后宝座了……而整件事归根结底,只能被众人认为是皇后丧德败行,与她沾不上半分干系。
  姚楚儿轻轻捂口,在奚勍面前,不易将那些血腥不吉的言语说出来,犹豫片刻道:“听说最后死状惨不忍睹,不过像这种朝廷重犯,自然也不会得到好下场……”
  脑海轰然巨响,后面的话奚勍已经听不清,坐在石凳上,神情呆滞宛若泥塑木雕。
  天牢里除了玉凡,还有谁会让祁容恨到如此入骨,需动以酷刑?
  对啊,他之前早就说过,要杀了玉凡,要让他不得好死,而祁容现在也完全有能力做到一切。
  好傻,自己真的好傻……怎么还会去相信他,相信他会因为孩子而不去伤害玉凡,相信他最后会放他们离开……
  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吧?自己根本不忍心打掉这个孩子,所以他终于等不及,要将留在自己身边的最后一个人,彻彻底底铲除掉。
  如果玉凡死了,也离开她的话……
  奚勍瞳孔一阵剧烈收缩,手中的红锦小衣掉到地上,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娘娘——”
  耳边传来几道熟悉惊慌的声音,可奚勍恍若未闻,行走间脚下忽然松软,被旁边人及时扶住,她没去抬头看,只从对方身上闻入一股奇异幽香,之后便盯向前方被阳光照得融白一片,仿佛要去亲眼见证什么,竟执着万分地朝前走去。
  “娘娘!”弄秋看到奚勍这种反应,吓得脸都白了,正要追上前,却被姚楚儿一把拉住。
  “娘娘情绪不稳定,你还不快去找太医来!”姚楚儿疾言厉色道。
  “可是……”弄秋瞧向奚勍远去的身影,一阵迟疑。
  “有本宫在,难道还保护不好娘娘吗!”姚楚儿喝道。
  弄秋咬紧唇,最后转身往太医院的方向跑去。
  等她离开,姚楚儿冲旁边的小翠道:“你追上去就行了,万一真出什么事,到时候就说娘娘不让人靠近,来不及阻止。”
  “是。”侍婢小翠听后,便急急忙忙跟过去。
  姚楚儿抬首望向前方,深深一笑。
  枝头绽放的柔软花瓣经不住风拂,轻盈旋落在碧波湖面上,漾开数之不尽的层层涟漪。奚勍穿行过一片翠绿杨柳形成的树荫,沿着九曲回廊快步向西前行,此刻她如失去神智,只想尽快赶到天牢,清冽的眸中充满焦急与恐惧,就好像正执着追逐着那个一直支撑自己、照耀自己的光柱,一旦失去,便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从此世界里只余下孤独和寂寥。
  玉凡,玉凡不会有事吧……
  她不停在心中默念、祈祷,踉跄的脚步在青石地面留下凌乱不安的痕迹,仿佛想尽快逃离这个令她压抑到无法喘息的皇宫。
  忽然有人出现在身后,奚勍转过头,翠绿色的衣角飘过眼前,她记得,那个人是姚楚儿身边的侍婢……
  随之奚勍睁大眼,身体被对方用力一推,撞到廊柱上,继而跌倒,与此同时,她竟使不出半分功力,唯有鼻尖依旧残萦着一缕幽香。
  奚勍抓住阑干,想要稳住身子,可白皙的双手却被对方狠力扣开,最后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顺着朝下倾斜的长廊直直滚落下去……
  身体贴触着冷滑的地面,有如坠入千年冰窖,从头到脚的寒冷彻骨。
  突然间奚勍不敢想象,不敢想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本能地抱住自己小腹,这似乎是在剧痛与混沌之中,唯一能够抽出的一丝清醒。
  原来她通往的前方,那延绵不断的长廊尽处,是无法逃脱的层层迷路,是最后留给自己的……绝望寒渊。
  到头来,她究竟拥有过什么?不过都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境啊。
  奚勍滚动的身体终于停止下来,静静躺在地上,不久周围接连不断传来嘈杂惊喊的声音,可是她听不到,完全听不到了,只感觉体内最重要的一部分,正顺着身下流淌出的鲜血,一点一点离开自己,一点一点浸透雪色长裙……
  似乎生命,也正跟着流失耗尽……
  宝宝……你终于,还是要离开了吗?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如果有,也只是伤害。
  奚勍闭紧眼,心脏再也无法承受这种痛苦,破裂成无数碎片,一条泪痕自眼角划出,细碎晶莹。
  原本空茫的脑海里,开始晃过一幕幕景象,有那静立窗前的白衣少年,有那蕴藏深情的褐色瞳眸,还有那挺身保护自己的苍老身影,以及她尚未出世的孩儿……
  有太多太多,汇聚在一起,皆化虚无缥缈的细沙。
  身体除了无穷无尽的冰冷,还有无穷无尽的疲倦。
  奚勍觉得好累,累到不想再喘息。
  或许这样便好了吧,永远闭上眼,永远的睡下去,再也不会纠结在这复杂不清的爱恨之中。
  祁容,曾经让她爱入骨髓的男子。
  玉凡,让她爱上,却来不及厮守的男子。
  一切,都渐渐远离了自己,连同这场噩梦……一起结束掉。
  





☆、梦结

  祁容正在殿中与朝臣商议政事,稍后就见桂顺惊慌失措地跑进来,险些还跌个跟头。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祁容立即不悦地皱起眉头,“出了什么事?”
  “陛,陛下不好了……”桂顺跪在地上,也顾不得周围诸臣在场,急禀道,“奴才刚得来的消息,说皇后娘娘那边……出了大事!”
  话音一落,祁容脸色刹时惨白,身体开始像被绳线拉扯一般,缓缓从龙椅上站起。
  诸臣闻言暗惊,想到皇后如今正怀有身孕,心头皆生不祥,纷纷跪地不敢言语。
  祁容手扶御案,似乎在借此支撑身体站立,而他的眼不知看向哪里,一片惊滞空茫,薄唇启阖数次,最后他终于听到自己用颤抖的声音说:“去……倾鸾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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