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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奚梦帝殇-第90章

小说: 奚梦帝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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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不是代表,她对自己、对这个孩子,终究还是惦念在意的……
  “平日里,就做这些吗?”祁容声音中透露一丝掩不住的轻喜。
  弄秋见他嘴角上扬,原本冰雪无绪的脸上忽然展开笑容,如同笼罩一层柔纱般,当即呼吸一窒,也不知怎的,心头竟也跟着愉悦起来:“是啊,娘娘每次做这些绣工都很开心,就是宫里头平时清冷了些,娘娘还说陛下若能常来倾鸾宫就好了……”
  听到最后一句,祁容目光暗漾,抬首将视线转落在她身上,看着那一脸恭谨略带期盼的神情,最终浅淡一笑,没再说什么。
  他将锦鞋放回去,又顺手抚了抚其它叠好的小衣服,笑容柔得宛若兰花飘荡在水波之中翩跹,稍后发现压在最下方的一角蓝色,不禁疑惑地抽出来,却是条尚未绣好花纹的发带。
  祁容定晴瞧清,脸色刹时转为青白,一双眸子里更好似掀起千重浪卷,盯紧那条发带,手指徒地拢紧。
  弄秋察觉出对方神色变化,私下一惊,想着是不是自己方才说错了什么。
  恰巧此时,桂顺在外传报,奚勍她们已经从仙芳园散步回来。
  裙裾轻盈拂过门槛,奚勍与祁容侧投来的视线刚好交触在一起,一瞬间,彼此像从天地之端遥遥望来,透出万径人踪灭的寂静。
  弄秋看到妆儿眼神的示意,很快随她一起静悄悄地退出屋去。
  奚勍默不作声地望着祁容,当那张万般熟悉的容颜映入眼帘时,内心仍无法阻挡地感受到一丝揪痛,尔后目光流滑向他的左手,一条发带正被攥得牢紧。
  奚勍目光如悬露般轻微一晃,就见祁容将它举起来,面无表情地问:“这是什么?”
  那略带质疑的语调,令奚勍忽然心生厌烦,竟上前把发带直接从他手里夺了回来。
  对于这种反应,祁容微微一愣,随即见奚勍小心收整的模样,似笑似嘲道:“做给他的?”
  “是。”岂料奚勍竟毫不遮掩地回答,低头将发带仔细叠好,看不到身后人瞬刻僵冷失痛的表情。
  她正要放回原处,可手腕一紧,饰物又被对方硬生生抢了回去。
  奚勍抬头对上祁容愠怒的眼神,像烈烈燃烧的火,又像压抑阴蕴的雨,相互充斥着,让人看不清其中究竟隐藏着何种情感。
  “聂玉凡不过是个囚犯,配什么!”
  奚勍听此,不禁愤咤地回道:“对我来讲,他却是最重要的人!”
  ‘重要’两个字如直劈而来的电闪,狠狠刺激着大脑神经,祁容身形微晃,下刻竟是控制不住的,将发带撕碎在手中。
  奚勍顿时惊住,眼睁睁看着自己为玉凡用心做的发带,已经被祁容撕扯成一块败坏的布条,飘动在空中,从眼前缓慢地落下。
  她黛眉深深纠紧,凝视地上片刻,忽然又淡凉地一笑:“撕便撕了吧,日后,重做一个便是。”
  “……”祁容见她不再看自己一眼地往室内走去,蓦时变得有些愕然无措。
  怎么自己,又是惹她生气了呢。
  这次到倾鸾宫,不过是想来看看她,因为再也忍不住思念的,想来看看她……
  祁容瞅向奚勍的背影,那凝于一身的帝王尊威,就这样不动声色地崩塌掉了。
  一个月未见,她对自己,仍然是这般冰冷绝情的样子,而自己对她,又是怎样的日夜思念、痛苦煎熬着……
  她不知道,也无人能够知道。
  闭上眼睛,全是往昔彼此温馨如画的情景,可当睁开,就回到了痛烈不堪的现实,这天翻地覆一般的变化,让他至今仍是恍恍惚惚的不愿相信,自己,已经失去了她。
  凝视那抹背影,祁容迈开一步,两步……最后疾步走上前,将她深深地搂住。
  “勍儿……”祁容从后搂住纤柔的腰肢,将面容埋入白皙如玉的脖颈处,连日来的压抑思念开始像喷薄泉水一样,止不住地流泻出来,此刻只想将奚勍深深融入体内的他,已完全感受不到那怀中逐渐僵固的身体。
  “别这么对我……”
  他一遍遍痛苦而颤抖地说着,在身后轻轻环住她,握紧她的手,当回想起什么,声音里又含带几分梦中的沉醉,几分醒后的痛意,低喃着——
  “勍儿,你还记得吗,那一夜我们重逢时,也是这般的样子……”
  肌肤间传来温热的气息,现在奚勍虽意外他这番举动,但心头已不再有丝毫的触动,只是听到那句话,目光隐隐颤闪了几下,当时月下独寂,清风幽帘,他从后将自己纳入怀中,犹记得,在得知对方就是让她思忆六年的白衣少年时,心中曾是怎样的欣喜若狂?
  然而随真相的揭开,看到亲人的血全是沾染在他双手上时,才知初遇那份美好,不过是一场噩梦的开端。
  感受到手上愈发加紧的力道,奚勍极为平静地回答:“我记得……”
  祁容闭上的双眼一睁,只听她语调淡淡道:“但你可知,往事终如烟云,待草枯水尽时,又岂有重来之日。”
  祁容震然,环着的手已被她轻轻抚下,奚勍转身抬起头:“如今,我只希望你记住之前说过的话,切莫反悔。”
  之前说过的话……
  听到这里,祁容双目徒地闪过一丝清醒,反应过来:“你难道……还是一心想着离开……”
  面对一言不发,亦代表默认的奚勍,他眼里开始闪动慌恐颤乱的光绪。
  要离开,竟然还是要选择离开……
  “怎么会……”祁容喃喃一语,随之指向藤蓝中的绣物,神情有些癫乱地问,“如果你不在意,那这些,为什么,为什么还要亲手做出来?!”
  这段日子里他一直默默等待,不敢惊扰,就是等她的情绪一点点平稳好转起来,当今日得知她在准备小衣物时,让他心中又蓦升出了希望,仍然执着地认为,她再怎样痛恨自己,终究还是会为孩子留下来。
  奚勍垂落眼帘,遮住眸底一丝深愧与伤感:“或许今生,我能为他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祁容听完倒退一步,浑身上下抑制不住地颤抖。
  他低下头,眉目神情被额发垂挡,静默了许久,突然冷幽幽地吐出字:“你坚持要走……是不是为了跟聂玉凡在一起。”
  那温度骤然下降的语调,令奚勍想起上回与他争执的情景,此次反而默不作声。
  “你说,是不是因为他!”可祁容却像被暗狱之火贯穿挑燃,撑着最后一丝被燃尽前的清醒,瞬刻锢紧她的肩膀,疯魔般地逼问:“就是这个家伙,打从一开始就阴魂不散的家伙!再怎么样,终究是贱命一条!”
  奚勍顿时愤怒地嚷去:“不许你这么说他!”
  但祁容却恍若未闻,墨眸里烁动着刻骨、嫉怨成狂的恨意:“他究竟有什么好?为你做过什么?让你肯离开我,肯舍弃我们的孩子,去跟他在一起?!”
  面对祁容如此激烈的逼问,奚勍一手下意识地抚住小腹,偏过头,努力调整自己略微紊乱的情绪,在望向前方碎散在地上的布条,不知想起什么,眸中泛闪着犹如月光一样柔和清婉的光泽,静然一笑:“今生我若能与他相伴终老,便觉足矣。”
  “什、么……”
  祁容只感耳际一阵轰鸣震响,下一刻,似乎什么都听不清了。





☆、选择

  他整个人瞬间安静下来,身体也不再颤抖,那种感觉,就仿佛一具被挖空血肉的躯壳,呆呆看着奚勍,似乎此刻除了这样看着,其它什么也不会做了。
  奚勍不由屏住呼吸,只觉现在任何一丝轻微响动,都能令陷入绝静的他击成一滩散沙,随之与风而逝,消匿无踪。
  “你刚刚,说什么……”
  祁容几乎难以相信地偏过头,那小心翼翼的声音,生怕惊动了空气。
  但奚勍表情淡然,直接讲出心里话:“我只想远离这是非之地,与他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祁容瞳孔中的光绪扩散,这一时似乎连心魂都跟着脱离体外了。
  “你……竟然……”
  他重新对上奚勍的眼睛,有如注入生命般仔仔细细地看去,才发现那一对清冽雪华的眸子里,似乎少去什么,同时又多出一些自己所不熟悉的情感。
  案上鼎炉紫烟袅袅,空气里流动着迷离而飘渺的香,萦绕在彼此周身,却染浊不了那双眸半分,仍如十二月飞雪,晶莹得发亮,隐隐牵动出一丝叫人颤栗的寒意。
  曾几何时,她会这样子看着自己?
  祁容还记得大婚那日,烛光倒映在青纱上,令她面容也变得恍惚绯美,目光含羞缱绻,连夜都叹醉。
  是啊,她望向自己的眼神,一直都是如融玉般散发着浅浅轻柔,可是现在,为何冰冷陌生到叫他感到恐怕?
  没有温度,没有任何波澜起伏,像平滑剔透的冰镜,以前的担忧、恋眷、关怀……统统不见了,连同那浓烈的恨意,也无法从中看到。
  原来少去的……是曾经深挚的情感。
  而多出的些许期盼,只为与那个人厮守终生,全然没了自己的影像。
  “你竟然真的选择他……”
  清眸里倒映出一张雪白无暇的容颜,上面却有种极端的震惧像断层一样扩裂延展。
  “是。”奚勍压隐了眸色,斩钉截铁道,“我要与他在一起。”
  “你住口——”
  如同一下子被绞碎了神智,祁容忽然发疯似的用手钳住她的脖项,充红眼里全是无法接受的震痛,几乎要凝聚成脓,再爆裂成血一样淌淌流下。
  一直以为她对自己不管是爱是恨,但置于内心深处的人始终是自己。
  可现在她竟然选择别人,抽离对自己的感情,将自己彻彻底底的摒弃掉!
  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爱上别人!
  “不可能……你爱的是我,只有我……”
  祁容精神癫癔地说着,玉白双手仿佛绷紧的绳索,一旦崩断,就会将那柔软的脖项捏个粉碎。
  只因他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再听!
  奚勍瞪大眼,意外地被祁容逼退到檀木桌前,盯向那张痛苦如被火烧的面容,心里忽然没有了挣脱的念头,反而有淡淡的怜悯浮现眼底,异常冷静道:“祁容,如果不是你,或许我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究竟是谁始终对我不离不弃,爱护如珠,是你最后让我看清楚,原来一直默默守在身边的那个人,是玉凡他……才值得我去爱……”
  “不要说了——”
  祁容痛苦而害怕地嘶嚷,不想再听到接下来的每一个字,看向那微启的檀口,竟是俯首深深吻了下去,癫乱地情绪已经让他失去所有的温柔怜惜,不断深入掠虏,似要连带她的灵魂都缠卷进自己体内。
  然而这样亲密、熟悉的触碰,都唤回不了对方丝毫温度,没有反应没有挣扎,只如团冰一样被他搂在怀里。
  祁容身体一震,灼燃的眼蓦然晃过清醒,扳住她的肩膀颤颤抖抖道:“勍儿,你曾经不是说过吗,‘桐花万里路,连朝语不息’,除非我先离开,否则你会永远在我身边的,这些话你都忘记了吗?!”
  死死盯住奚勍,除了眼前人再也容不尽其它。此刻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是个跌入谷底的失败者,正竭尽全力让地对方拾捡起对往昔的回忆,渴盼着能挤入心田,哪怕如今,仅是一点点。
  但奚勍的表情宛若冰封湖泊,没有半分波动,唯有眉梢隐约挂着几分疲惫与倦意,似乎不愿在与他继续争执下去,伸手推开。
  “勍儿!”
  这个举动却让祁容变得犹如惊弓之鸟,一下子将她紧紧搂住,响荡在耳畔的声音好似风卷残花,凄绝落落,如此竭力地哀求:“勍儿……我可以放弃所有,只求你原谅,我们……重新回到以前好不好?”
  奚勍听完,却好像听到什么绝世笑话,于怀中冷笑:“回到以前?”
  随之挣脱开,声音已如重染了浓墨色调,将悲伤、哀怨、愤恨统统隐压在这一声低沉之下——
  “你杀我家人,夺我门势,伤害我身边这么多人,就连我自己……都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祁容,是你亲手毁掉一切,如今却反过来求我,不觉得可笑吗?”
  祁容刹时惊住,对上那寒澈幽绽的目光,恍若冰尖一样绞得他窒息疼痛,怔怔着,竟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奚勍转而轻笑,就像过候许久的凉茶,即使往事重提嘴边,也觉淡然无味了:“当初你若真在乎过的我感受,你我之间,或许也不会止在今日这一步。”
  一个“止”字入耳,宛如天塌石裂,令祁容陷入彻底的崩溃绝望。
  小腹隐隐传来不适,奚勍皱起眉,从仿佛失去知觉的祁容身旁走过,坐到软椅上。
  而祁容视线也不知飘在哪里,站在原地,眼眶里逐渐覆上一层薄薄水光,止不住地来回晃荡,似乎他就这样静立千年,也不会引来那人的回首与片刻关注。
  不知过了多久,祁容才不发一言的,失魂丢魄地走出屋去。
  “娘娘!”当妆儿与弄秋进来,却见奚勍脸色有些苍白,不免都心急地赶过去。
  “没事……”奚勍知是方才情绪激动,略微动了胎气,只道:“去帮我请太医过来看一看。”
  “是。”弄秋听后便去了,而奚勍在妆儿的搀扶下,侧眸望一眼祁容之前站过的地方,目光陷入一片自己所不知的黯然。
  她并非要故意激怒祁容,只觉与他情缘至此,总归要说清楚,比今后彼此再继续纠缠下去地好……
  *******
  聂玉凡倚靠在墙角,下刻突然听到沉重锁链被人打开的声音,心下一惊,随即想到可能是奚勍,迅速开心地站起来,谁知等两名侍卫走进,便有一抹玄色身影缓缓出现在门口。
  聂玉凡一见是祁容,神色立时转为警惕,而对方的目光却落在地面,一副心神皆失的模样。
  聂玉凡只觉怪异,稍后见祁容保持这个姿势久了,才忍不住道:“你要做什么……”
  祁容双眉微微一动,抬起头。
  聂玉凡不禁怔住,几乎以为自己看错,只因眼前人那悲伤至极的表情,让人想起黄昏时刻染红天际的晚霞,带出一种揪痛人心的美丽,双眸里似隐似漾着凄色水光,又像寂夜中缠绵叶尖的雾珠,脆弱而助地挣扎,仿佛一旦坠地,就会彻底消融于无边夜幕中。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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