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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奚梦帝殇-第88章

小说: 奚梦帝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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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哀劝道,“你……你别气……”
  “我不会……对他怎样的。”
  后面这一句,几乎是磕着血说出来。
  奚勍只将目光聚紧在他身上,手心里的鲜红映入清眸之中,显得格外妖异动魄。
  太医很快就被传唤过来,看到祁容肩后染红,登时一惊,但听对方语气忧急道:“娘娘的手被碎片划伤,你快去看看。”
  “是。”他不敢多言,赶紧喏喏应道。
  祁容稍后又抬眼,那刀锋般的眸光立即刺入眼角,奚勍直直望定他,那眼神仍同方才一样,没有半分的松软动摇。
  祁容心底悲戚,似乎再也承受不了,转身走到外间,当看到两排跪地的宫女,声音忽然转为冷漠无绪:“刚刚是谁替娘娘领的药?”
  一名宫女连忙低头:“回陛下,是奴婢……”
  祁容冲边上侍卫道:“把她给朕拖出去。”
  宫女顿时面上失色,求饶道:“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啊!”
  祁容根本不予理会,就听着宫女哭泣哀求的声音逐渐离远,而两旁宫女俱吓得浑身哆嗦连连,噤若寒蝉。
  祁容目光冷然飘扫一遍下方:“朕要你们细心照顾娘娘,今后若出现半分差池,绝不轻饶。”
  “是——”
  众人跪首齐声道。
  当奚勍听见太监高呼“摆驾回龙瞻殿”的声音,一直绷紧的心弦才终于松动下来,却更像要完全松垮一般。
  想到自己方才举动,想到自己腹中无辜的孩儿,奚勍双眸里开始泛闪出无比清醒的痛悔,一层薄薄晶莹在眼眶周围晃动,下瞬又仿佛凝结成冰冷的碎碴,不断刺扎着自己,像在深深提醒她今日的所作所为,是多么不可原谅。
  奚勍颓然地弯下腰,双手轻缓抚在腹间,一字字不断重复地道:“对不起……对不起……”
  流淌在地面上的浓稠汤药,伴随破碎的玉瓷残片光闪,呈现血一样的凄丽哀红。
  之后祁容下令,今日发生在倾鸾宫的事不准任何人外传,毕竟刺伤龙体属大逆不道之事,当时虽无人亲眼看到,但难保不被人私下猜疑议论,有损皇后的名誉。
  祁容回到自己寝宫,伤口被进行一番精细包扎后已无大碍,但无论伤得严不严重,心中那如受烈火炙烤般的煎熬痛楚,都已占袭全身所有感官,根本不晓得何为不痛。
  傍晚妆儿被祁容传唤进龙瞻殿,恭谨行完礼,开口道:“今日是奴婢失职,请皇上责罚。”
  祁容想她是朔王的人,再加今次事件属奚勍有意而为,实际与她无关,所以只担心地问:“娘娘现在如何了?”
  妆儿禀告道:“娘娘情绪已经稳定,方才服过太医开的药就睡下了。”
  祁容似放心地淡淡一笑,精致面容在华贵锦缎的衬托下,显得略发苍白。
  “她之后,可有说些什么?”
  他忍不住去试探地问,心底终究在期盼些什么。
  妆儿眸光飞快变闪下,才摇摇头:“没有,娘娘一直都是不言不语……”
  祁容盯住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稍后有些凄垮地苦笑道:“你说吧……朕不会怪你。”
  妆儿暗自一悸,没料到心事会被对方看穿,蠕动下嘴唇:“奴婢后来……只是向娘娘劝说了一番,还提起陛下的伤势,但娘娘的态度一直都很冷淡……还叫奴婢以后……”她脸色不禁透显出几分青白,把头压低道,“不要再提起陛下的事。”
  祁容听完,神情却平淡得犹如一面湖泊,只是耳畔隐约听到体内有什么破碎的声音。
  她已经,不在意自己了。
  不在意了。
  脑海里忽然慢慢浮现起曾经,她对自己颦眉,对自己一脸担忧紧张,对自己寸步不离的情景,此刻都如被光线折射,变得一片淡白,愈发模糊而不清了。
  祁容轻缓地往椅背靠去,失去神采的墨眸里逐渐被罩上一层冰色雾气,幽泽寒闪,并且朦缈得再也看不出情绪。
  





☆、心随

  第二日祁容又去了倾鸾宫,这回他命所有侍婢都守候在门外,一个人走进寝室。
  奚勍独对妆台,不施粉黛的素颜宛若冰寒魄玉,脱尘绝俗。此刻从铜镜中望入那一袭玄金暗纹袍角,却觉格外刺眼。虽说之前早听太监在外通报,但现在也无起身行礼之意。
  祁容定步在与她一尺距离内,沉黯似墨染的眸子看去竟没丝毫温度,整张容颜也像晶雕般冰冷,从后静静审视她的背影,良久,才曼启薄唇道:“不想看见朕吗……”
  今日他的语调异常冷漠,连自称都变了。
  奚勍转首一瞥,目光里透出一种隔世的清寂与疏离,声音淡凉地问:“你还来做什么?”
  祁容细眉浅扬,却是不紧不慢道:“你是朕的妻子,朕想何时来……都可以。”
  奚勍瞧着他一点点走近自己,心口莫名揪紧。
  最后祁容立在她身前,目光如瀑一般俯视下来,冰然决绝——
  “朕要这个孩子。”
  奚勍颇感意外地抬头,上方空气恍若被厚重的霾云覆卷,逼仄得有些难以喘息。
  未等她开口,祁容提前冷冷道:“你之前不是说过,不愿与朕再有任何的牵扯么?那就将孩子生下来,他是朕的骨肉,只要留下他,朕便放你走。”
  话音最后,竟已听不出任何的温惜与怜爱之情了,仿佛一柄绝情残忍的利刃,不留余地的,戳入人心底最痛处,直戳得她……千疮百孔。
  只要留下孩子,就放她走……
  只要孩子……
  奚勍几乎神情呆滞地看着他,有一瞬间里,那清眸尽处掠过一道凄惨极致的情感,如同凋花被人摧残践踏后,又被彻底弃入泥泞之中。
  对他来讲,自己终究只是一个用来报复的工具,要将她利用到……绞干挖尽为止!
  好似看到她眼底某丝伤,祁容脸上拂过微愕,像冰冷面具下裂开一道柔软细缝,当那股温柔要顷刻流涌出来时,又忽然冻结住。
  “想不到,你连孩子也要利用……”
  奚勍强抑内心颤栗,一字一音咬出,眼中尖锐的讽嘲纤毫毕见。明白到如今他虽夺帝位,但根基尚且不稳,若有子嗣即能更加巩固权位。
  祁容怔了片刻,随即某种复杂纠结的光绪隐藏在那层薄冷光泽下:“聂玉凡在朕手中,你不是想救他么?”
  奚勍一惊,又听他继续道:“只要你将朕的子嗣平安生下,朕便放了他。”
  奚勍没料到他今日前来,竟肯为保住腹中胎儿而改了口,可转瞬又想起他的阴毒狡诈,只道:“我凭什么再相信你。”
  祁容双手负后,优美的唇线微斜:“这个孩儿地性命,随时都掌控在你手里,并且连同朕的也是。”
  接着他靠近奚勍一步,声音含带几分低魅道:“如今朕武功尽失,将来若真有反悔,你完全可以趁朕不备时,亲自动手的。”
  简单话音里,却有意无意地勾起一些往事记忆。奚勍避过那道视线,清楚现在即使自己拿刀尖抵在他脖颈上,恐怕以祁容的性格,哪怕最后玉石俱焚,也绝不会让玉凡活口的。况且孩子……她根本不想去伤害,昨日的举动已经让自己感到深深的懊悔与痛疚。
  不能冒险去救玉凡,又不愿伤害腹中骨肉,想到这里,奚勍忽然明白,除了相信他方才那番话,现在的自己其实根本没的选择。
  隔过半晌,奚勍才声音极低道:“好,我答应你……”
  祁容面色淡淡,似乎这个回答早在意料之内。
  他微偏头,视线投向那柔滑雪质的玉颊,在发上白玉凤头簪的点缀下,明丽宛若珍珠般不染纤尘,透出淡雅高华的色泽。
  他忍不住伸手去触,却因对方的避开滞在半空。
  祁容淡淡一笑,落寞地收回:“既然答应你也莫要忘了,这段时日里,你依旧还是朕的皇后。”
  奚勍眼波轻微晃动,随即在他离开前,开口提出要求。
  祁容眸色一沉,见她竟如此牵挂那个人,一时恨与妒在心底交织,最后思付良久,终究是答应下来。
  祁容临前又回首看一眼奚勍,想到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将她与孩子稳稳留住,尽管时间不足一年,而这段时日里,他还能再挽回些什么吗……
  ********
  因有了祁容的准许,奚勍第二次去见聂玉凡时,身后跟随的侍卫几乎比上回多了一倍,而聂玉凡也被移置到一间条件较好的独立牢室里。
  等奚勍进入后,池晔将铁门带上,带领侍卫等候在外。
  这些日子聂玉凡除了静心调息内伤,就是对奚勍有着止不住的挂心思念,当那魂牵梦萦的纤影出现在眼前时,他闪烁于褐色瞳眸中的曜彩,好比初阳乍现所放射一瞬的炫耀光芒,连狱中空气都有暖流浮动扩散,似如春意降临。
  “小勍!”
  见奚勍立在门前,聂玉凡拖着脚镣朝前急急迈步,可见她神情寂然,面色凄白,令那浓绵双眉不由深深皱起,不祥之感笼罩全身。
  “出什么事了?”
  察觉异样,聂玉凡停下脚步,仔细审视她的表情。
  奚勍眼睫像叶尖一样轻微晃动,从一路沉思中惊醒过来,看着面前人,脸上才露出一道温浅笑意:“玉凡,你的伤怎么样了……”
  聂玉凡没有回答,只是目光不停地在她脸上流转,拢紧眉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他急迫的问话却更刺痛心口悲楚,奚勍愣了一下,有些空茫怔然地抬起头。
  面对这种眼神,聂玉凡内心莫名一乱,旋即气涌上来,逼问道:“是不是他又对你做了什么?!”
  在那充满焦急与细心的目光注视下,奚勍只觉自己无所遁形,摇头避开视线,似乎没有勇气再去面对。
  “我……”
  许久,奚勍轻轻启开唇,浮动眸底的矛盾好像激水一样来回翻滚,反复挣扎,犹如受不了这股震力,她后退一步侧过头,极为艰涩地开口:“我已经有了祁容的骨肉。”
  话音一落,聂玉凡整个人仿佛忽然变成石泥,完全僵硬,静到连呼吸都停止了,他怔怔看着奚勍,褐瞳里正清晰闪过一道激烈的情绪动荡。
  此刻二人俱不言语,这种近乎窒息的沉默,就像在慢慢凝聚着某种无法倾泻的情感,连空气都能呛得人双眼酸疼,快要落下泪来。
  下瞬聂玉凡身形一晃,似乎终于清醒过来,他注视眼前的奚勍,开始变得不知所措,并且声音里含有一种掩藏不住的紧张与忧慌,快速道:“那,那你现在怎么还随意走动,像牢狱这种阴污不干不净的地方,要是染上了什么秽气,可怎么办!”
  他目光急切地将奚勍全身上下扫视一遍,直恨不得要她立即消失眼前。
  “玉凡……”
  奚勍呢喃出声,呆呆、呆呆地看着他。
  聂玉凡却瞧向她纤瘦无骨的身体,犹如寒秋萧枝一般脆弱,心头不禁感到烦乱急躁,上前轻轻扶住她的手腕,几乎是连哄带劝道:“你别这么站着了,这里寒气太甚,你先回去,回去……万一要是动了胎气……”
  他毕竟是未经世故的青涩少年,话到最后,脸颊竟微微泛起红晕。
  奚勍一见他这样子,心头涌现无限慰然,开口道:“我本来就是污秽幽气,不怕这些。”
  聂玉凡顿时不赞同地叹气,眉头拧得更紧:“总之……还是先回去吧,我没事的。”
  那流露在俊逸容颜上的疼惜关怀,毫无遗漏地映入奚勍眸底,她眉梢微微压下来,似想掩饰住眼角的一丝暖润。
  下刻她徐徐道:“我来,是要亲眼看到你平安无事才行。”
  聂玉凡一愣,听着奚勍继续道:“他已经答应我,只要将孩子生下来,就会放了我们。”
  “你相信他这番话?!”聂玉凡立即对上她的眼睛。
  奚勍有些虚软无力地一笑:“信不信又如何,现在我根本没的选择。不过这个孩子对他巩固权位来讲却是至关重要,我相信这段期间他不敢怎样的。”
  聂玉凡却是愤恨地攥紧拳:“他究竟还有没有点人性,竟然拿孩子来讲条件!”
  想到祁容,奚勍低下头,眼中全是一片死灰黯然。
  “那……”聂玉凡转瞬又一想,心急道,“小勍,那你真打算丢下孩子吗?!再怎么样,他终归是你的骨肉,怎么能够舍得……”
  话到后面,聂玉凡都感觉苦涩得说不出来了,而奚勍头脑一震,心上像被触不到的尖锐之物狠狠削去一半,令那抹隐痛不时徘徊在双眸之中。
  因为就在上次,她险些要亲手杀了这小小的生命。
  见奚勍不语,聂玉凡这才瞧清她脸上正凝聚起一层绞心般的矛盾痛苦,静静看后,眼里倏忽乍现一丝恍然,接着化为无穷无尽的怜惜涟漪,一点点扩散开来。
  他手指抖了抖,一阵犹豫下,终于小心翼翼地抚在那小腹上,动作轻似鹅羽点水,生怕惊动了什么。
  “小勍,你别恨……”他注视着奚勍有些惊然的表情,脸上露出暖人心脾的微笑,“毕竟在这世上,与你最亲的人,就是这个孩子了……所以哪怕他身上流着另一个人的血,也不要恨他。”
  即便身处牢狱里,那剔透温柔的笑容也如曙光穿透林间般,扫除心头所有阴霾。
  埋于最深处的心弦被深深震撼下,奚勍听入这番话,一时宛若醍醐灌顶,眸中有冰华之光漾开。她将手也覆在上面,轻轻应一声,素颜上随之绽开笑容,美若晨曦清露,晶华玉洁,似乎积蓄已久的酸楚与悲痛都融合在这一笑里,皆化美好。
  真是许久,没有见到她这样的笑容了。
  聂玉凡痴迷地看去,竟忍不住喃喃自道:“比上一次,还要美……”
  奚勍不明所以,聂玉凡转而笑道:“那次是你大喜的日子,我坐在房脊上望去,当时地你……真是美的,让人一辈子都忘不掉。”
  原来上回大婚之日,他有去的。
  奚勍嘴角一扬,心里有着久违的温暖、感动。
  “孩子,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但我终究无法因他,留在那个人的身边。”
  奚勍说此突然垂下首,微朦的阳光映在冰颊上,仿佛洒上了淡淡胭红,那一刻,声音低不可闻——
  “除了他……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了。”
  聂玉凡登时一愣,以为自己听错。
  “玉凡,等到离开皇宫的那一日,我就随你一同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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