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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奚梦帝殇-第66章

小说: 奚梦帝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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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季黧抿动唇,声音轻细道:“今夜你举动出乎寻常,我不放心,所以就将这件事跟王爷说了……”当提起他去见故人,朔王转念就想到了华枫山。
  风墨北一愣,但此刻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扫过对面一角,快速道:“你先扶我离开这里。”
  风季黧感觉他浑身虚软,定是伤得不轻,没多说急忙扶着他离去。
  “师父!师父!”
  聂玉凡看到那银白长袍已被血染红大半边,心慌恐惧下,连声音都失了调。
  慕容缘在他一次次摇晃下睁开眼,想起方才女子那声呼唤,竟忍不住嘲笑起自己:“我最终,还是输给他了啊。”
  “师父……”
  聂玉凡低头握紧拳,悔恨自己现在竟什么都做不了。
  “凡儿……”体内力量正一点点枯竭,慕容缘意识到什么,抬眼深深看向他,“以后……为师不能再保护你了,所以有件事……也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
  聂玉凡怔愣,就见对方从血染衣襟里掏出一枚玄紫花纹令牌,中间嵌有的一个‘聂’字,月照下闪闪发亮。
  他疑惑不解地接过,而慕容缘连带他的手和令牌一起牢牢握住,突然道:“凡儿,你并非普通人家的孩儿……你姓聂,是邬国大将军聂渝筠之子。”
  聂玉凡双眸一下睁大,褐瞳颤动,仿若没有听清般:“师父……你在说什么……”
  慕容缘知他一时间接受不了,但仍拼着几丝残力,清楚的告诉他:“你不是天朝人,是邬国将军之子!你爹聂渝筠为人刚正不阿,是对国一腔热忱的忠臣,更是我誓死追随效力的明主,可惜……功高震主,终究逃不了君王的猜忌与奸臣陷害,最后聂家满门都遭诛杀。”
  滚烫血液在体内汩汩流动,好像火烧一般疼痛,聂玉凡呆呆看向手中令牌,此刻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显然难以承受这样血淋淋的事实,他的身世。
  慕容缘更用力握紧他的手:“我因出身江湖才得以逃过此劫,而聂将军在危难之际将刚刚出生满月的你交托給我,要我好好抚养你长大……凡儿,你是聂家唯一血脉,只有你有权利去动用这枚令牌,号召回属于聂家的势力……日后带着它,去拜见邬国现今大统领贺蒙……相信对方……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说到这里,慕容缘咳出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聂玉凡这才猛然回过神,失声痛喊:“我不去,我哪里也不去!玉凡自小由您带大,只认师父一个人,永远只陪在师父身边!”
  慕容缘口鼻跟着渗血,望向无边苍穹,原本炯亮有神的双目已变得涣散无光。
  “师父,师父……”
  聂玉凡在他身旁仿佛不知疲倦地呼喊,微微发红的眼眶中终于滴下莹闪的泪,从头到脚正被一种犹如来自地狱最深处的恐惧所取代,遏制不住地颤抖。
  他害怕,他太害怕了,亲生父母冤死,深爱的人离开他,如今只剩下师父一个亲人了,如果也失去,叫他今后还怎样支撑下去!
  “师父……你之前不是想带玉凡出山远游吗,这次我一定去,什么都不想,再没有不舍的了,一起踏遍名山赏尽美景,今生只陪在师父身边!”
  聂玉凡声音里满是颤抖的期盼,眼泪就如同儿时第一次偷懒被师父训骂时,不加遮掩的流淌而出。
  慕容缘侧头望向他,唇边勉强掀起一缕无奈笑意,缓缓开口:“你这傻孩子……从小就是……太过单纯善良了……”
  之后他微微闭起眼,脑海里浮现起那张怜美容颜,却是极为开心地低喃:“小盈,终于能去陪你了啊……”
  冷月隐入云中,带来一片黑暗,四周除了风声,什么都听不到。
  聂玉凡浑身一震,屏息看着慕容缘的手从自己眼前缓缓垂落。
  “师……父……”
  他难以相信,颤声连连吐出两个字,那看去比平时还要柔和爽朗的脸容,如今竟真的不再睁眼看他,不再冲自己微笑。
  聂玉凡忽然身形不稳地站起来,浊黯的眼眸像被绳线一点点撕拉般,盯向方才那二人消失的方向……
  *******
  风季黧扶着风墨北在林中走出一段时间,还未来得及松喘口气,身后就传来暗卫与人刀剑相搏的声音。
  “他追上来了。”
  风季黧回首,望一眼漆黑尚不见人影的后方。
  阴凉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风墨北凝神侧听,突然道:“好浓的杀气。”
  风季黧一惊,看向他仍血流不止的伤口,开口:“你先走。”
  “黧儿!”风墨北扶住树干,喊住她。
  风季黧这才停步,转身冷然一笑:“我虽怨,但你终究是我爹爹,还不想看你这么早死。”
  风墨北听完一阵沉默,她继而浅笑:“同样的,我也不想自己这么早死……”音落,身影匆匆消失在夜幕里。
  聂玉凡大脑里一片空茫,也不去想眼前这些蒙面人究竟是怎么出现的,只是长剑挥舞间,必有人倒地,一条血路铺开,任谁也阻挡不了他。
  随后,前方出现一抹娇柔若柳的身姿。
  沾了血的剑尖点地,聂玉凡停步。
  “你一定要杀他吗……”
  风季黧声如波浪起伏般微微颤抖。
  聂玉凡睁着一双似被黑化不见任何光彩的眸,盯着她,半晌,冷逸出两个字:“让开。”
  风季黧惊怕得倒退一步,水眸里立即浮现晶莹的泪光,夜幕中,仿佛一颗颗珍贵易碎的泪珠在闪烁,竟是动人不已,怜人不已。
  下一刻,她跪在对方跟前,哭泣恳求道:“我愿以自己的命来抵他一命,只求你放过我父亲!”紧接低下头,泪珠成串地倾洒而出,哭得伤心至极。
  聂玉凡却面无表情,最后剑尖划着地面从她身旁擦过。
  风季黧内心迅即勒紧,没料到对方竟然无动于衷,当即抽出一把银白小刀,起身挡住他的去路。
  “我可以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刀刃抵在雪白的脖颈上,泛出一道浅红,她昂起首,目光坚定。
  如此举动,令聂玉凡清俊的眉微微蹙起。
  风季黧见对方眼底终于闪过一丝迟疑,唇角扬起不易察觉的笑,之后面色一变,竟弯身捂住小腹极为痛苦地呻吟起来。
  聂玉凡不知究竟发生何事,只瞧那柔若薄柳的身子摇摇欲坠,好似下瞬就要跌倒地上,一阵犹豫后,终朝前跨近一步。
  而与此同时风季黧猛然抬头,趁他不备间,将攥于手中的一缕金粉直直撒入对方眼中……
  “哐啷——”
  手上长剑脱落,聂玉凡顿时一声痛喊,捂住双眼,一股难言的锥心之痛疾速蔓延全身上下,眼睛更是如被火灼如被针刺,痛到几乎爆裂。
  “怎么回事……”
  待再睁眼,却是一片漆黑,聂玉凡惊惧地朝前伸手,跌跌撞撞俯□,开始慌乱摸起刚才掉在地上的长剑。
  “哈哈哈——”
  风季黧站在一旁,笑得花枝招展:“你想杀我们?以为有这么容易吗?”
  随后不多做停留,转身就往林外走去,同时心底暗想:“如果……你是祁容想要杀的人,我就先留你一命好了……”
  





☆、殇极

  奚勍身形一退,看向地上的白瓷碎片。
  “勍儿,怎么了?”祁容闻声从卧房内走出。
  “没事……”奚勍细睫微一颤,方才心神莫名一慌,竟将桌上的杯盏打翻。
  祁容顺势抬起她白皙无暇的双手,动作轻轻宛若拾起一片柔软花瓣,目光温怜恰似薄暮缭绕下的潺潺溪泉,在上面流转审视一遍后,才松口气:“还好没有伤到,否则为夫会心疼的。”
  奚勍被他一番肉麻话语逗笑,随后婢女进来,将地上的碎片清扫干净。
  转首望向被云翳遮蔽的夜空,奚勍一双更显莹澈的清眸却蕴起秋水映余晖般的忧愁,不得而知的紧张恐慌感,犹如看不清的朦雾在心底缓慢弥漫。
  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
  她隐隐不安地自问。
  ********
  由于一整夜心神不宁,奚勍几乎没怎么睡,第二日晨光熹微,就早早起身更衣。
  原本下午准备跟祁容一起回靳府探望,但似乎应了心中那份不祥,午膳之前,奚勍在特定的南门外收到纪琴的飞鸽传书,具体何事信中虽没详说,但光从叫她尽快回碧云楼这一点来看,已觉不祥。
  “没说究竟发生什么事吗?”
  祁容看着她匆匆就要离去的身影,精细的雅眉微颦,脑海飞快逝过一道想法,但似乎又觉得与哪里连接不上。
  奚勍点点头叫他不要担心,就迅速离了府,不过她前脚刚跨出门槛,池晔紧跟就来到祁容身旁,一脸神色凝重的样子,把刚刚从朔王那里得来的消息通报给他。
  祁容原本一颗心思还寄在奚勍身上,听他这么一讲,沉暗的眸中瞬撩惊澜,抿唇默不作声。
  “备车……”
  许久之后他吩咐下去,背对着窗阳,面色阴晴不定。
  ********
  奚勍一到碧云楼,便从侧门穿过,途经小片花圃,就见纪琴已经守在一间木房前焦急等待。
  “纪琴,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上前即问。
  纪琴脸色有些微微发白,看去十分紧张,直至奚勍赶来,才稍显镇定道:“门主,聂哥哥他……”
  玉凡?
  她刚一提对方,奚勍心脏就猛一抽跳,但快速忍压下来,听纪琴继续道:“昨晚手下突然收到聂哥哥的烟花信号,就寻着方向找到他。”
  奚勍愕然心惊,想玉凡近来不是一直呆在华枫山上吗,况且有师父在,又怎会拉响门里相互传递信号的小筒,引他们前来呢?
  奚勍只感匪夷所思,但之后没再听纪琴提起其它,转念一想,难道玉凡是在别的地方出了事?
  “那他现在人……”
  奚勍顺她视线望向后方木门,立即明白到对方就在这间小房里。
  “卓大夫现在正在给他诊治……”
  纪琴边说边低下头,后面的话被硬生吞回,似乎难于启齿。
  奚勍早就察觉出她神色不对,黛眉凝忧,可一想卓大夫正在里面,又不敢贸然冲进。
  “你快说,他究竟怎么了!”
  最后奚勍按捺不住,语气冷厉地问。
  纪琴一咬唇,百般犹豫下,正欲开口,却听房内忽然连续传来玉瓷瓶器落地摔碎的声音,在周围寂静中显得格外尖锐刺耳!
  “为什么看不见?!为什么还是看不见!出去!出去!”
  男子痛苦近乎忘形的嘶喊声,就仿佛夜幕里受到万箭戳穿的负伤小兽,清楚传入奚勍耳中时,更带来一股撕心裂肺的震痛。
  “玉凡……”
  奚勍当即听出这是他的声音,尚未来及思索,紧接房内一阵躁动声响,卓大夫慌忙推开门,模样看去有些狼狈,发现奚勍在此先是一愣,随后摇了摇头。
  纪琴心头猛一沉,两手暗暗握紧,而奚勍也不再去询问他们二人,直接冲进屋里。
  “走开——”
  聂玉凡正扶着墙壁踉跄前行,察觉对面有人来,又立即怒喊出声。
  奚勍却是一个字音也发不出,伫在原地,呆呆看着眼前人,他浑身上下并不见伤口,只是那双眼,一双犹如被挖空再流入黑浓最后凝结成的眼,空洞洞死沉沉没有方向地在前方扫视着。
  眼睛,他的眼睛……
  薄纱下的嫣唇因情绪激动而微微张开,心脏更像被无数细针轮流刺扎,痛得她呜咽,几乎直不起腰,同时,也终于确定了一个事实——
  他的眼睛看不见了,即使自己就站在他面前,他也看不到,认不出来了!
  “玉凡……”
  奚勍一时几难自持,轻轻、颤颤,极为小心的唤了一声,犹若蝶落琴弦。
  聂玉凡顿时浑身俱震,如被那声音狠狠激了下,动作转瞬僵化。
  他循着那声音方向,微微偏过头,半晌,逸出的话语好似被北国冬雪包裹,已是冷到叫人无法承受的程度——
  “你来做什么。”
  他面无表情,一丝强烈压抑的激荡正在胸口来回窜流。
  此刻纪琴已从外将门关上,奚勍听他这么一问,忽地朝后踉跄一步,一直以来,她何曾听过玉凡用这种冰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
  “玉凡,你的眼睛……”
  奚勍想问,却又发现不知该从何问起。
  聂玉凡冷冷抖动肩膀,突然极其自嘲极其简单地吐出两个字:“瞎了。”
  而这两个字,比泰山压顶还要沉重,比万箭穿心还要剧痛,无言的悲伤飘满屋,吞噬了空气,窒闷得让人快要憋出眼泪,难以喘息。
  之后奚勍见他朝前移动脚步,诧愕道:“你要做什么?”
  聂玉凡声音毫无波澜:“回华枫山。”
  原本回到门里,心中还抱存一丝希冀,可如今希冀破碎,就再没留下的必要了。
  聂玉凡脸上渐渐蒙起一层深哀,垂落眼睫,声音有种被搅碎的沙哑颤抖:“我要回华枫山……去陪师父……”此时此刻,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也只靠这一个念头来支撑他站立行走。
  奚勍大脑有些晕眩,不祥的预感已彻底蔓延遍全身,断断续续问:“师父他……难道已经……”
  聂玉凡猛然怔住,好像被她一下触及到心灵最薄脆不堪的地方,双手用力抱紧头,狠扯着头发,明净如阳的脸容现在却充满了痛苦、悔痛、迷惘、无措种种复杂表情,以及那来自深渊般的绝望……
  “是我的错,一切都是师父为了保护我……”他咬紧牙,死黑的眸中泛闪一层莹透薄光,不断摇着头,“可我当时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师父最后离开我……”
  他一点点俯□,仿佛要被透心彻骨的悲恸击垮崩溃,简直难以原谅自己,难以原谅。
  “玉凡!”
  奚勍睁大眼,立即拦住身形不稳却好似发狂一般冲向门口的他。
  “你让开!”
  聂玉凡身体受到推挡无法行进,暴怒如兽地朝她嚷去。
  “我不让,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离开的,玉凡你……”
  奚勍扶住那双臂,却被聂玉凡一把甩开。
  “你走开,我现在不需要你!不需要你可怜!”
  聂玉凡退后一步,双手在胸前慌乱急躁的伸开晃动,爱与痛交织并融在清俊的脸容上,明明凄悲得要命,却又透出一种悲尽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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