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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奚梦帝殇-第5章

小说: 奚梦帝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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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幽幽一笑,笑音背后却加杂一丝诡谲:“上次你匆匆离去,我就知道,你还会再来。”
  而下句,令奚勍身体冷不防的微颤。
  “书房案上,堂前财位神佛,大小寝居内的各个木格,经过那一夜,似乎变得空荡不少呐。”
  奚勍开始不明意,但渐渐回想到当时那几个瘦小身影背在后面的包裹,两手一握,恍然间明白。
  东西是被他们拿走的。
  而现在对方,把她当成贼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使奚勍头回感到无法欲辩,把头低下不肯抬起:“那些,确实与我有关……”
  她话未讲完,不料珠帘内的他笑道:“其实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东西,拿便拿去吧。刚刚我不过发句牢骚,谁知你却承认了。”
  他半轻松的语调,听上去就像拿奚勍寻开心一般。
  但奚勍并不生气,反觉这个少年的心思令人猜摸不透,音量不自觉放低:“少去的东西,下次我会全数归还回来。”
  他冰薄的唇微弯,垂目,冰雪般的容颜稍转向帘外:“今日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柔絮的嗓音里意外带出几分疲惫,仿佛一片凋零的残花瓣,无声无力地坠入谷底长眠。
  奚勍一对黛眉轻拢,好像少年的话刺中她心中不解,来到这里的缘由,竟然自己也说不清,或许为当初那一眼吧,被月芒浸染的他风华如神,但又孱弱苍白得需人疼惜。明明不能亲眼看尽人生繁华,而一声叹息,又好似看透了尘世沧桑的释然,如此少年,实在令人难以忘怀。
  也或许更多的,是她想从他身上,寻求到一份属于自己的释然吧。
  所以——
  “不完全是……”奚勍径自笑道,青葱玉指顽皮地缠绕起一串珠链,却显得比那珍珠还要晶莹剔透,意味深长地讲,“月下幽明,我心独净。但一个人,终究是难逃‘寂寞’两个字啊。”
  珠帘背后一阵寂静,接着,传出“哐当”一响,像是棋子落地的声音。
  仿佛被什么刺激到,他突然咳起来,一声一声,因剧烈伏下身去。
  奚勍为之一慌,立即掀帘而入。
  少年坐在椅上,乌发披散,脸色苍白得接近透明,全身披裹着一件看似厚重的雪裘,可仍然显得他像件极其罕有的艺术品,任何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破碎。
  小阁里点着暖炉,但被窗外吹来的夜风完全卷走消尽,反与身处屋外没太大区别。
  奚勍伸手合上半边窗,表情微愠又似在怪怨什么,见桌旁放着一盏青蓝瓷壶,指尖触上缩回,忙替他倒了一杯热茶。
  “喝些,小心烫。”奚勍半蹲下身,将茶杯小心翼翼递到他空出的那只手上。
  他接过,慢慢对准唇边,喉咙因液体的流动微微动了动,终于把咳声压制下去。
  “让你见笑了。”半晌,他手抚胸口有些艰难地发出声音,面容却是含笑,不知是受茶气的熏染还是刚刚咳的太过猛烈,羊脂玉般的双颊隐隐泛出一丝红晕。
  奚勍深深叹口气,语里带有几分责怨:“你行动本就不便,也不说找人在身边侍候吗?”
  他精致细长的眉扬起,眉形很是好看,像被刻意雕琢过,浅笑着回了句:“平日里有的。”
  他只说这么一句,并不详细,令奚勍意识到自己问话或许有过唐突,取过空茶杯放回原处,没再言语。
  清幽月光透过窗缝,把昏暗一角照得银白生影,目光流转间,一颗白色棋子在地面上璀然夺目,引人注意。
  奚勍轻慢将它拾起,玉凝手指与棋子几乎要融入一起,莹白光润,需细看才可分别。
  她这才注意少年身前摆置着一张棋盘,棋盘上黑白子相互交错,密密麻麻令人无法一目了然,但见整体已占有多半个盘面,看来过不得了多时,结果即将分晓。
  “这些是你自己下的?”放有黑白棋子的棋笥放在他身前左右,而对面无座无人,奚勍思绪通明后,内心便感到深深震撼。
  “一人闲来无趣时,常常以此消磨。”他温雅谈笑间,手上已拈了一颗黑子,衬得手指凉白,在盈盈月色中像块最纯净的玉段,将棋落入盘中。
  “可是你的眼……”话出一半,奚勍意识到自己失礼,连忙收了音。
  他却显得毫不在意,简简单单道出几个字——
  “心中自有棋盘。”
  话毕时,他笑得淡然若云,如同泛舟于山水间的悠然自在,仿佛双目失明对他而言,根本无关重要,在他心中也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与阴霾。
  究竟怎样才可做到如此?
  奚勍只觉心头有股难言滋味,或许在面对某些事方面上,自己比过这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吗?
  她精神集中向身旁棋盘,手指如柔柳拂水般轻轻走过手下的纹路,与她所知的普通棋盘不同,这上面的纹格要突出些许,可以清楚地摸出感受到,这棋盘,应是为他而专门设计的。
  奚勍对棋道也有一些简单了解,若为普通人,想撇开棋盘单单记住上面的众多数目,就已经不是他人可随意做到,更何况棋盘上如人世间变化莫测,又亦如身处杀场浴血奋斗,想在棋盘上运筹帷幄,谈何容易?而对一个天生眼盲的少年来讲,又需要用多久的时间才能做到?
  “在想什么?”他微微侧面,声音就像午夜花开清空而优美。
  奚勍看他问话间,又分别落入黑白棋子,下手快而精准,想来这盘棋路对他来讲已是相当熟练了。
  “在想,你主控的究竟是黑棋还是白棋呢?”她蹲下娇小身躯,异感兴趣地问。
  “哦?那依你看呢?”他纤长的中指与食指拈有一颗黑子,本欲落下,却因听了她的话停滞空中,静然收回。
作者有话要说:  





☆、真龙

  奚勍双手交叉托腮,喉间发出一声长音,看向桌上的棋局,目光慢慢陷入幽深黯沉。
  她半敛着眼,聚精会神地凝注,直至良久黑瞳缩成一点,隐隐透出锐利而含蓄的光芒。
  而后,她黛眉轻扬,神态间,有股将世事掌控在手中的自信,开口讲道:“白子气势如虎,步步紧逼,绝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显然气候已成,只等最后将其一同逼入绝境。而黑子……”她不免失望地摇摇头,叹道,“布局稀松,四散各方,着实的不妙啊!”
  少年靠在椅背上,一手捏子一手慵懒地拄着头,如玉唇边噙有淡淡笑意。
  对于奚勍所讲,他只听不语,同时想到那句中所用“不妙”而不是“惨败”,清楚她话里有所保留,一时来了兴趣,唇角的笑痕加深。
  果然,耳边传来她莺婉的声音,也暗藏如冰色丝绸一样的柔韧,在变幻万劫的棋局中,成为至关重要的转折点——
  “可惜,白虎虽咄咄逼人,却始终无法拿定大局,由此可见形势在不觉间变转,因为它不知……”
  少年闭着眼,只觉那声音美好似叶尖雨露,有种让时间凝固,震慑心魄的魔力,脑海里不由拼凑着她的精美轮廓,想象面前佳人将有着怎样一张惊艳倾世的绝色容颜?
  奚勍津津乐道说出:“生死存亡的关键,只在于最后致命一击。”
  说罢,她轻轻托稳少年略带冰凉的手,将那夹在指缝间的黑子,坚定而有力地放入众棋之中,刹那间,一片散沙各处交连,相对呼应,竟形成一座无坚不摧的堡垒,把整个局面反劣为胜,最后——
  大局尽握,君临天下。
  “只要选好绝佳时机,便能腾云破空,睥睨九天,你手中的黑棋,才是你的主控——真正天龙!”
  “好,说得好……”少年点头,虚弱身体仿佛一时承受不起胸口涌起的激荡,微喘低咳,为冰玉雪颜落染一层绯红,更衬他美得超脱凡尘,是千思万梦中也难见的天资之容。
  “没想到这棋中玄机,竟被你看破了。”他含笑道。
  奚勍反是谦虚而言:“我不过随意说说,倒是你,如此年纪就能……”语出间,她心底暗自叫句“糟”,抬头见他致雅的眉正一点点拢凝,连忙轻咳一声,自自然然转过话题,“倒是你,俗话说的好,习惯自我对弈,就能以不变应万变……笑看人生。这一点,我却做不到。”
  “为什么?”抓住句中关键一点,他面容微微侧过来。
  奚勍在一瞬忘记呼吸,没料到他会问起自己的事情,沉吟后很平静的告诉他:“不告诉你。”
  不告诉你。
  这个回答令他仅仅无奈地一笑。
  而奚勍想到,聂玉凡曾说这里是朔王府邸,好奇心压不住,可又担心他会像刚刚自己那样‘报复’一番,踌躇半晌,终开口问道:“听闻这里是当今圣上皇叔,朔王爷的旧邸,那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
  此时他唇边上扬的弧度,已不若之前儒雅温情,犹如罂粟花下的毒刺带有警告:“你既然清楚,又何以不知身份的擅自闯入?”
  态度骤然转变,令奚勍全身通凉,茫然无措之时,但见少年伏身,正连咳带笑地发出声来。
  果然是被小挟报复’了一把,奚勍冷眼投去。
  “有没有吓到你?”现在他完全不知自己正被奚勍狠狠剜了一眼。
  奚勍冷抖肩膀,刚想回之“我又不是十几岁小孩子”,但抿抿嘴,及时收住了。
  见她不言,少年以为她真在心中生闷,才正经讲道:“我是朔王故人之子,父母早亡,朔王念及昔日情分,将我收入府中做了义子。”
  “可是我天生眼盲,体弱多病,经受不了离京的长途跋涉,所以暂住这里休养身子,平时有几个人伺候就足够了。”
  “难怪会误让人以为,这儿是座空宅……”奚勍若有所思地道,随后语气怀有歉意,“对不住,关于我的身份,一时还无法……”
  “无碍,等你何时愿意,再亲口告诉我吧。”他身靠椅背挥了挥手,像河畔飘摇的芦苇那般柔弱无力,冰雪面容上隐约透出倦意。
  奚勍察觉到开口:“今夜,打扰你休息了……”
  他低垂的眼睑似被柔羽触碰,微不可察地动了下,声音低低如风:“这是,准备跟我道别了吧……”
  彼此保持一阵缄默,幽明夜里,一种温柔的缱绻似在朦胧之中,悄然蕴生。
  “是啊。”奚勍巧启嫣唇,笑容忽如万树梨花盛开的莹灿绝世,补充一句,“若不介意,下次我还来此处看你,可好?”
  他含笑应之,笑容中有种平生难求知己的真切,直令奚勍心头一阵悸然。
  “我走了。”她回身道。
  “等等。”
  就在奚勍半掀珠帘时,突然被他叫住。
  “上次你走的匆忙,我还不知,你的名字。”
  奚勍回首,望向窗边那副令人屏息赞美得画面,前后稍一思索,扬眉吐出两个字:“奚勍。”
  “你呢?”她继而问。
  少年微笑,优美的唇线悠然启开,那声音宛若玉珠清脆落地,回响在两人之间——
  “祁、容。”
  ********
  淡雅的药草香气在阁内弥漫,素白裙裾如幻影一闪,残留下一股清幽的女子体香,仿若出自深寒高处的白梅,逐渐与药香混淆,使人在精神萎弱时不觉一振。
  现下虽有春来冬去一意,可祁容仍被白似鹅绒般的雪裘重重包裹,如此的他看上去却依然显得太过单薄柔弱,瘦得令人心疼。
  他闭目静颜,从旁看去几以为他安静睡去,却不知夜愈幽冥,也正是思绪愈加清明之时。
  一颗黑色棋子,不知何时被他揉于掌心玩弄,悠然自若,仿佛一切皆归他手中,眉宇间那浑然天成的高华致韵,似能燃亮世上所有的昏浊黯然。
  然而下一瞬,胸口绞痛如被成百鼠蚁啃咬,使他眉心紧拧,纤长手指微微一弹,将那颗黑子精准地投入笥中,这才艰难地抚上胸口。
  此时他咳得甚为剧烈,几乎连气也喘不上,双颊一时绯红艳丽,像极天际的彩霞。
  他从袖中取出那条上好绢帕,捂住唇边,削瘦的身体禁不住一阵颤抖。
  终于,咳嗽停止。祁容虚弱喘着气,手里洁白的帕子已被大片血色浸染,在幽夜之中,触目惊心。
  “主上!”
  一直隐蔽在房内角落的少年终忍不住担忧,掀帘而入。
  祁容嘴角尤挂着一丝血痕,鲜红颜色衬托那张精致完美的冰颜,流溢出妖娆瑰丽的光华。
  “既不是头回见到,何以大惊小怪,若日后为此暴露自己的身份,池晔,你可知后果?”祁容嗓音轻弱,如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而从唇边逸出的冰冷语气,却足可使人坠落魂渊。
  池晔年龄比他稍大,腰别长剑,身姿瘦高挺立,面容冷峻如冰刻,是一直守护在祁容身边的人。
  听到祁容带有警告的责说,池晔连忙垂首跪地,恭敬道:“主上说的是,属下已牢记心中。”
  祁容闷闷咳了几声,闻到唇边残留血腥的味道,继而用绢帕一把抹去,径自喃念:“这帕子,又该换新的了……”随后冷冷丢在地上,冰致容颜无痛无悲,仿佛刚刚那血,不是他的,体内烈痛,并不是出于他身。
  “可是主上,真要任由她如此吗?”池晔拾捡绢帕,低声问起,“短短数日,从一个内力全无的人提升到现在这般,看来……不容小觑。”懂武功之人,只要听对方脚步声或其走路姿势,都可从中探出一二。
  “是啊,这点我也未曾想到。”想到此,祁容语气却不似方才的冰凉,幽幽叹笑,隐约透出一股兴味,“罢了,随她吧。”
  池晔猛然抬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主上,可我们连她的身份都不……”这完全不似他平日作风啊。
  “池晔,要知道,太过急躁反而先生事端,假若她身边有幕后高手,只怕最后是我们打草惊蛇,陷自己于万劫之中。”祁容露出一抹幽远的莫测笑容,“更何况那日你我都知,她不过是无意闯进这里,至于另外几人,除那少年……武功着实不成气候,行动成散沙,若真是贼,也只是些不成气候的小贼吧。”
  即使双眼不能视物,这府中发生大小事情,他也能一清二楚。
  “如果她真知我身份、心存杀机,今日就不会只身前往,况且凭她现在功力,暂不能够把我怎样。”
  身体似被那雪裘裹压得透不上气,祁容极不适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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